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咸鱼皇后的逆袭手札 作者:书中寻宁 文案 皇帝陛下:“朕迟早要办了你!” 萧然大惊:“陛下,你、你几个意思?” 皇帝陛下:“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一句话总结文案:渣皇的追妻与宠妻之路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穿越时空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然,司徒昂,离轩 ┃ 配角:清无染,林宇 ┃ 其它:穿越,宠,大团圆结局   ☆、情场失意的倒霉蛋   上街买棵白菜的功夫,萧然穿越了……人生,还真的是难测啊……   萧然若是能早点知道她会一朝穿越变皇后,那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去考律师?毕竟律师这活真他娘的不是小姑娘干的!   更何况萧然是个好吃懒惰的小姑娘……问她为什么当律师?那都是因为她有个律师老爹。   她老爹萧京干了二十年的律师,对律师这个职业有着说不出的热爱,更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身正气与铮铮铁骨在律师这个行业上屡创佳绩!   近些年萧京年纪愈大,精神体力大不如前,上级考虑到他的身体原因,将他退到了二线,于是萧京的内心便充满了失落与悲哀,不巧的是,就在这时,萧然该报高考志愿了。   于是萧然被逼女承父业当了一名律师。虽然她很不愿意当律师,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小的斗不过老的。   大学毕业,萧然顺其自然的进入了一所全国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她本来很失落也很忐忑,因为她根本就不热爱这个艰辛且忙碌的职业,但幸福却悄然降临,萧然在大学期间大学明恋了四年的学长也在这个律师事务所中,萧然对这份工作的态度瞬间就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学长名为林宇,身材笔直挺拔,气宇轩昂,帅气迷人,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个小姑娘!   从踏入校门开始,第一眼见到林宇萧然就喜欢他,那时他作为学长来迎接新生,萧然就是被他迎接的其中一个,明媚的阳光下他那爽朗的一个笑,彻底冲破了萧然的内心,而后便开始了对他整整三年的追求。   但是,三年都未遂,萧然虽然很愤然,但从未放弃,毕竟学习法律的人都是需要异常牛,逼的心理素质的,越挫越勇是律师的基本心理准则。   其实萧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整整三年林宇对她能一如既往的冷漠,他的心是石头长得么?竟然毫无心动,就连感动都没有,见了她就是皱着眉一脸厌恶的冷漠表情....   再说了,萧然长得也不丑,大言不惭的话甚至还说得上美,大学期间追求萧然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她偏偏一门心思吊死在林宇这棵挺拔笔直的树上了。   在萧然被林宇无情的拒绝第四十三次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趁着月黑风高给他下个药,而后强行将他推到,生米煮成熟饭后他想跑也跑不成了!   当然,这只是个小想法,毕竟以后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后来,林宇毕业了,在大学期间萧然终究是没能拉着林宇的手转遍这所城市的大街小巷。   林宇毕业后,萧然悲伤难过的不能自拔,还曾蒙着被子痛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因为他这一毕业,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了……或许,永远也见不到了。   人生的缘分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匆匆而过,来不及掌握。   原本心灰意冷的萧然,在一天天的失落悲伤中混完了大学,而后,幸福再次悄然降临,她与林宇再次重逢!   萧然惊喜,而林宇,只有惊没有喜……萧然满面幸福笑容的望向林宇,而林宇,看到萧然之后皱了皱眉头转身便走,那动作甚是潇洒果断。   萧然望着林宇那修长的背影叹了口气,算了,他一向不解风情,我原谅他。   初来到律师事务所工作的萧然一如既往的对林宇穷追猛打,每天清晨萧然总是第一个来到办公室,把准备好的早餐工工整整的摆到林宇的办公桌上,每晚萧然总是最后一个走,因为林宇总是最后一个走,她就这么执着的陪着他。   只要林宇手中有大案子,晚上加夜班,萧然必定要单位等候,心里默默的为林宇打气加油,还给他准备宵夜,即使彻夜不眠她也心甘情愿。   这样又过了三年,林宇告诉萧然,他要结婚了……那年萧然二十五岁,他二十六岁,萧然从十八岁那年就开始喜欢他了,整整七年,她曾以为不懈的努力会成功,可是她错了,错的离谱,七年的执着爱恋就在瞬间支离破碎,七年的希望憧憬在瞬间土崩瓦解。   听闻此消息后萧然脑子一片空白,心像是被生生剜出来一样疼。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萧然依旧保持了理智,她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也没有痛哭流涕的哀求他,因为萧然知道,这样做只会徒增他对她的同情与怜悯,萧然要用不一样的方式要他记住她,所以萧然只是淡淡的一笑,上前给了林宇最后一个拥抱,而后在他耳边平静的说:“恭喜。”   之后萧然看到林宇的眼中尽显不可思议,还有,愧疚,甚至蕴含着至深的痛苦。   而后他们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静,萧然的心像是被挖出来一样疼,她想哭,可她一直在忍,她不想让林宇看到她的失魂落魄,她要留下最后的尊严。   沉默后林宇忽然爆发了,他忽然猛的抓住了萧然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咆哮:“哭出来啊!”   萧然不为所动,因为那时的她已经痛到麻木了。   忽然萧然看到林宇的眼中闪着光,那是泪么?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为什么哭?难过的不是我么?   面对着萧然的麻木,林宇苦涩的一笑:“萧然,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而后林宇落寞的转身离去,背影竟是从未有过的孤独与寂寞。   一个月后,萧然收到了一张请柬,得到林宇一生之爱的那个女孩,是萧然的发小,国内顶级律师事务所老板的独生女。   林宇结婚的那一天,萧然没有参加婚礼。   在那天萧然向上级递交了辞职报告,萧然这一深思熟虑过的举动把她老爹气的脑溢血进了医院,而后萧然被全家人自责不孝,每日要忍受着无数人责备的眼光,那时的压力与痛苦几乎要将她压垮。   而后,萧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   如今市场不景气,工作不好找,来到新城市的萧然很快便花光了积蓄,在地下室的出租房里饿了三天的她终于受不了了,于是乎她决定出门买棵白菜回来煮着吃,熟知,这一刻白菜改变了她的人生!   萧然模糊的记得,当她怀抱两颗大白菜路径十八层写字楼的时候,一大块阴影从天而降,那时的她失魂落魄,外加饿的头晕眼花,哪能注意到头顶上越来越大的阴影?   再后来,只听得一声闷响,萧然便两眼一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意识恢复的时候,萧然隐约听见耳边有嘤嘤不断的哭泣声,还有人在边哭边哀嚎:“皇后娘娘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们该怎么交代啊!”   萧然的第一反应是:我妈的电视声是不是开的有点大?演员演技挺好的,情绪挺逼真!   当萧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而后,彻底吓醒了!眼前的景象不是我家啊!画风不对啊!锦绣华丽的床帏,刺绣精致的被褥,精雕细琢的窗棂,还有,跪了一地的身穿古风长裙的年轻女子。   这清奇的画风搞得萧然很是惶恐。   当她还在迷茫之中,只听的一声尖锐的女声:“皇后娘娘醒了!快去禀报陛下!”   那一刻,萧然彻底凌乱了……   这、这玩笑开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突发之作,希望大家喜欢呀!   ☆、皇后并没有什么用   萧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侍女们,不禁的冒了满额头的冷汗,曲婉婷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我就这么出现,出现在了不知名的时空里....   不过还好萧然的心理素质较强,很快接受了借尸还魂这个现实,穿就穿吧,反正老娘在现代活得也不顺畅,情场失意,家庭不和,离家出走,穷困潦倒,死于非命,简直是倒霉透顶!   说不定到了古代她还能辉煌一把,咸鱼翻身啊!   人生莫测啊,上一秒她还在为了生计发愁,下一秒她就走上人生巅峰变皇后了!   而后萧然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了她中学时代所所看过的各种穿越、宫斗小说的片段,回想了所有皇后的基本特征--盛气凌人,霸道妩媚,心狠手辣。   于是萧然迅速的为自己做好了定位:恃宠而骄的祸国妖后!因为这样才对得起皇后这高贵的身份嘛,就是不知道这皇后脸长的怎么样?有没有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资本?不过按照穿越的规矩,萧然现在长得应该不差。   这么想想萧然现在竟然还一些小激动!脑子里都已经出现她霸气威武震慑后宫的画面了,上辈子当了二十多年尊纪守法的好公民,结局却落了个死于非命,这辈子总要硬气一回吧?   人生大逆转,看来萧然是咸鱼翻身了!   想着想着萧然竟然还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可能是这笑不太合时宜,在此情此景下看起来比较诡异,跪在塌前为首的那个宫女立即扑倒了萧然的面前,满眼含泪的说道:“娘娘,娘娘您清醒一点啊!侯爷已经被放出来了!”   萧然回过神,看向那位宫女,皮肤白皙,长相清秀,五官令人看着舒服,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对皇后的担忧,萧然凭借着自己的工作经验断定她应该是个好人,于是乎她大着胆子问道:“皇帝陛下哪?”   萧然非常想一睹皇帝陛下的真容。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哪?您这般待陛下,陛下他.....”宫女越说越难过,最后竟哭的不能自拔。   她哭的梨花带雨,萧然无可奈何,只得自己想象皇帝陛下是个怎样的男子。   只听门外一尖锐的嗓门响起,打断了萧然纷飞的思路:“皇上驾到!”   萧然立即眼巴巴的直望着大门口,想要一睹皇帝陛下的风采。   在皇帝陛下进门的那一刻,萧然在心底里狠狠的羡慕嫉妒狠了一把这后宫的女子,艳福真不浅!   身穿龙袍的皇帝身形修长,丰神俊朗!当他面色冷峻的走进的时候,萧然近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若涂脂,这男人,长得不合理的美啊……   但是皇帝的表情淡然,眼中丝毫不见对皇后的担心,萧然的心立即沉了下去,看来预算有些差错。   只见他挥了挥手,殿内的宫女太监们立即退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了萧然和这个帅男人。   当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皇帝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表情阴测测看的人还挺忐忑,大殿内光线昏暗,皇帝陛下的面色阴晴不定,于是萧然屏息凝神不说话,静观其变。   只见皇帝冷笑一下,而后用比他那笑容更冷的语气说道:“皇后下了一步好棋,用苦肉计将朕逼到了死角。”   苦肉计?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萧然才发觉她的额头在痛!   脑子中忽然窜出了迷迷糊糊的片段,一位满脸泪痕的娇弱女子失魂落魄的跪在大殿中,高高在上的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一脸冷漠,眼见女子心碎欲绝的哀求他,他却不为所动,女子最终心死,眼神逐渐暗淡,电光火石之间痛快果断的用自己的额头撞上了案角,登时鲜血四溅。   案角冰冷尖锐,用头猛撞案角那场面萧然光想想都疼,更何况现在这疼竟真实的存在了她的头上,那疼痛滋味更是不可言语。   萧然立即产生了些矫情,越想越疼,疼的她直冒眼泪花子,完全忽视了面前的皇帝陛下,甚至产生了身边是她老娘的错觉,于是她痛苦的摸着头上缠的白布哀嚎道:“哎呦!疼死我了!”   皇帝陛下的眼光冒出了不可思议,不过转瞬即逝,只听他冷冷的说道:“皇后如此演戏不累么?”   萧然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身边是主宰生杀大权的皇帝陛下而不是老娘,迅速分析过后,萧然发现皇帝十分厌恶皇后啊,帝后不和啊……萧然不甘心的默默咽了一口吐沫,看来恃宠而骄这个目标是达不到了。   皇帝冷漠的扫视了萧然一眼,而后启唇说道:“朕已下令赦免了皇后的哥哥,皇后现在满意了?”   萧然思索少卿,按照电视剧里的固定台词答道:“那臣妾,多谢陛下了...”   熟知皇帝陛下竟气的怒发冲冠,凤目欲裂,看来皇帝陛下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万一皇帝陛下动了震怒把她一刀咔嚓了怎么办?于是萧然立即接道:“陛下息怒,要珍重龙体啊!”   皇帝陛下狠狠的瞪了萧然一眼后果断的拂袖离去。   当皇帝的背影彻底消失后,萧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朝穿越成皇后,可皇后并没有什么用啊!   皇帝陛下愤然离去后,刚才那位扑在萧然床头痛哭的宫女第一个冲了进来,然后,继续扑在她床头哭....   这、这哭的人很是心慌啊……   萧然伸出手拍了拍小宫女那不断颤抖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我还没死那....”   小宫女闻言立即抬起头,满眼眼泪的看着我,说道:“小姐,你这是何必那?悦儿心疼你啊!”   萧然的脑袋忽然开始疼的厉害了,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原本模糊的记忆片段逐渐拼接了起来,这具身体主人的身世背景被萧然一点点所了解。   萧然现在身处的国家是卫国,皇帝名为司徒昂,年轻有为,登基六年便已把国家治理的风调雨顺,国富民强,相邻国家无一不畏惧卫国的强大。   卫国的皇后名为杨玉曦,便是这身体的原来的主人,杨玉曦年方十九,二八年华时入宫,被封为皇后,模样倾国倾城,性格温柔婉约,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典型的古代大家闺秀。   其父名为杨和,当朝丞相,先皇时仅是一个兵部尚书,但因鼎力支持宁王--也就是当今皇上司徒昂--夺得了皇位而被重用,其女杨玉曦也因此入宫为后,杨玉曦从小就倾心于司徒昂,能嫁给司徒昂为妻是她终身所愿,奈何她的婚姻对司徒昂来说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用后位来得到兵部尚书杨和的支持。   司徒昂登基后杨和便仗着自己是功臣恃宠而骄,不知收敛,权势越来越大,把持朝政结党营私,在他担任丞相期间其党羽不断扩大,皇帝也无法不顾忌其背后的力量,于是杨和在皇帝面前也是昂首挺胸盛气凌人的,毫无一个臣子的谦卑恭顺,这是赤果果的藐视皇权啊!像他这般放肆,恐早已触了帝王的逆鳞。   其女杨玉曦也曾劝杨和要收敛,狡兔死,良狗烹的道理再明白不过,再加上前朝的无数例子,来劝自己老爹,可杨和只是口头上答应,而后却依旧我行我素,甚是居功自傲。   司徒昂登机不久,帝位不稳,人心未定,只得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任其为所欲为的坐大,隐忍等待时机将其连根拔起!   不过彻底令司徒昂动了杀心的事情,是杨和对司徒昂最爱的女人下了毒手,目的为确保自己女儿的地位稳固。   司徒昂最爱的女人名为清月白,清月白出身平民世家,一年元宵佳节司徒昂出宫游玩,无意间遇到了民间女子清月白,清月白天真开朗,纯洁美好,丝毫不沾宫廷之中的俗气,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这种清雅令长处尔虞我诈之中的司徒昂眼前一亮,当即就爱上了这位女子。   而后司徒昂便将这位平民女子娶回了府中,因身份原因,清月白只能作为侍妾入府,正因如此,更添加了司徒昂对其的怜爱。   司徒昂当上皇帝后,清月白立即被封为了皇贵妃,独宠后宫啊!除了名号不是皇后,其他待遇与皇后并没有什么区别。   入宫不久,清月白便有了身孕,司徒昂激动高兴不已,当即下令大赦天下以为大皇子祈福,司徒昂没想到正是这一举动为清月白带来了杀身之祸。   司徒昂显然忘了树大招风这个道理。   丞相杨和眼看自己闺女的地位不保,遂买通了清月白身边的一位宫女,而就在她的膳食中下了剧毒,清月白便这么惨死在杨和的毒手之下。   从那之后,司徒昂便对杨家动了杀心。   清月白死后,下毒的宫女当即就上吊自尽了,尽管司徒昂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杨和,可抓不到杨和任何把柄,只得忍气吞声等待时机将其一网打尽。   从清月白死至今,等待了整整五年,司徒昂终于抓到了杨和的把柄,杨和的儿子杨昌武定侯因霸占农户土地而被揭发,司徒昂收到言官检举后立即下令捉了杨昌,本欲从其口中挖出其父杨和的种种不法行为。   熟知严刑拷打还没开始,皇后杨玉曦便得知了消息,当即跑到议政殿找司徒昂求情,奈何司徒昂对杨玉曦毫无感情可言,甚至是恨这个女人,正是她的父亲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自从杨和害死了清月白后,司徒昂看到杨玉曦就会想到那个他心爱的女子怀着他的孩子惨死于宫中的画面。   杨玉曦梨花带雨的跪在大殿之下求情,司徒昂置若罔闻。   其实杨玉曦的内心也煎熬痛苦,对于清月白的死其实杨玉曦是不知情的,她也是在清月白死后才得知是自己父亲下的黑手。   杨和啊杨和,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清月白的死直接连累了杨玉曦,司徒昂对杨玉曦无情也正因如此。   面对着司徒昂的冷漠,杨玉曦悲痛欲绝,她万念俱灰之时问了司徒昂一个问题:“陛下,你爱过我么?”   司徒昂冷笑,咬牙切齿的回答:“朕恨不得杀了杨氏满门。”   杨玉曦心死,决绝的撞向了冰冷尖锐的案角。      ☆、简介皇后的左膀右臂   其实,杨玉曦也是个可怜女子,痴心苦恋多年而求不得,执着相随换来的却是最爱之人的狠心无情,心灰意冷之下,一头撞在了龙案之上,用力之猛一下子将天灵盖撞了个稀碎,当场红颜命断香消玉碎,而后萧然这个冒牌货便趁机上了位....   萧然虽然无意间霸占了杨玉曦的身体,但是她打心眼里替杨玉曦不值,萧然认为杨玉曦的一生都是痛苦纠结的,最爱的人不爱她,但是却娶了她,给了她一个女人最高的荣誉与地位,可是即然对她无情,何必再给她希望?   而且杨玉曦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清月白的死与她根本没关系,若是错,就错在她命不好,摊上了一个猖狂自大刚愎自用的父亲,又深爱上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自私无情男人。   萧然感觉杨玉曦就像是一条被扯到弹性极限的橡皮筋,两端分别是她父亲与司徒昂,她被夹在中间受尽煎熬痛苦与折磨,而两端的人从未在意过她的感受,只顾着与对方较劲比力,最终将她生生扯断了。   她父亲虽然爱她,但爱的方式不对,他父亲用自以为是的父爱逼死了她。   司徒昂本就不爱她,可是为了自己的权势与地位他娶了她,让她产生了虚无缥缈的希望,最终又亲手让希望幻灭,令她心灰意冷。   虽说杨和与司徒昂两人都是逼死杨玉曦的凶手,但是比起杨和,萧然却更加厌恶司徒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司徒昂的那一句:“朕恨不得杀了杨家满门!”   可能是经过了上辈子的感情挫折,如今的萧然最看不惯的就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男人!   而司徒昂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杨玉曦死的憋屈啊!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错,杨玉曦就是嫁错了郎,还是一只渣郎!   萧然忽然意识到莫非老天让她来这里就是替天行道的!?毕竟她在上辈子可是个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国家正义律师,像司徒昂这种草菅人命的不法之徒萧然必定要将其绳之以法啊!   于是萧然决定要替杨玉曦重新活一把,就算是为了报答借用身体的恩情,当然,萧然也是要让自己重新活一把,这辈子不能在活的那么憋屈了,就算咸鱼翻身后还是咸鱼,那她萧然也要当一条最潇洒的咸鱼。   萧然决定,首先就要祸祸了司徒昂的后宫,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司徒昂的内患便是后宫之患,她必定要把他的后宫搅得鸡犬不宁才能为杨玉曦出口恶气!   当萧然正暗自疾恶如仇的时候,身边的那位宫女担忧的说道:“娘娘,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期间滴水未进,现在饿不饿?渴不渴?奴婢去给您煮您最爱喝的红豆粥好不好?”   萧然愣了一下,而后迅速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位宫女名为杨悦儿,是从小就侍奉在杨玉曦身旁的丫鬟,因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两人情同姐妹,杨玉曦进宫为后,悦儿便心甘情愿的随其入宫,深宫中的宫女太监结局只能是孤独终老,可悦儿为了杨玉曦甘愿如此,因为悦儿深知自家小姐性格软弱,进宫之后一定会受欺负,于是便提出要随杨玉曦进宫,虽自己仅是绵薄之力,当她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小姐。   杨玉曦曾也曾果断的拒绝了悦儿的提议,她不想让悦儿为了她牺牲一生的幸福,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葬送在冷漠无情的深宫后院,可最终却难抵悦儿的坚决。   得此一真心姐妹,杨玉曦这辈子倒是没白活。   杨玉曦决断自尽已经吓坏了悦儿,萧然实在是不忍心再告诉她杨玉曦已经香消玉碎的事实,萧然怕悦儿也会想不开随她小姐去了,于是她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萧然看着悦儿的双眼,坚定地说:“悦儿,从今天起我要重新活一回,我以后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负,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我只为我自己而活!。”   悦儿怔了一下,而后泪如雨下的点头。   萧然不禁得酸了一把鼻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看看人家的发小,再看看她的。   杨玉曦身体底子不好,本就娇弱,再加上这么猛烈的一撞,更是雪上加霜,受伤后,她的身体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没一个地方是有力气的,像是浑身的骨头被抽走了一样,更可恶的是抵抗力也差,养伤期间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于是便害惨了萧然这个冒牌货,像个药罐子似的在床上修养了大半年才勉强可以下床。   当萧然还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公民的时候,活过的二十五年间几乎没生过病,健健康□□龙活虎,因为律师职业的特殊性,萧然还去学习了格斗,练习格斗的时候她一个女人空手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根本不成问题,但来到古代这短短的五个月,萧然认为她把以前欠的病全都补上了,大灾小难接连不断,身体素质之差劲比林黛玉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句话说的真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欠社会的医药费是要交的,该喝的苦药是逃不掉的......   不过这生病期间虽然痛苦,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人人都说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等,萧然这病了几个月,一下子便明白了谁是真心待我,今后在宫中我应该依靠谁。   第一个便是悦儿,这不用再解释。   第二个是赵保,凤栖宫的掌事太监,凭借杨玉曦的记忆,萧然得知杨玉曦是赵保的大恩人。   杨玉曦十六岁刚进宫的时候,时值寒冬腊月,寒风萧瑟,帝都大雪纷飞千里万里一片银白。   卫国皇宫的建筑群庞大繁琐,宫道幽深曲折,入宫不久的杨玉曦对于这卫皇宫不熟悉,一次她与悦儿两人在去议政殿请安的路途中不慎迷了路,不留心闯入了宫内专门设置惩罚太监宫女的慎刑司,进门便看见一位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小太监蜷曲这身子昏迷在鹅毛大雪之中。   杨玉曦心慈,看不得一条生命就这么活生生的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于是她第一次行驶了自己后宫之主的权利,命令慎刑司的掌事太监救下这名小太监。   掌事太监听后十分委婉的告知杨玉曦这个小太监不能放,因为他触犯了宫中的大忌--私自在宫中明火祭祀。   在宫中明火祭祀属于私行巫术,按宫规是要杀头的大罪,杨玉曦皱了皱眉头,而后看了一眼蜷曲在墙角已经被冻僵了的那个太监,终是心地善良,于是执意要救下这个可怜的小太监,并告知掌事大太监皇上若有责罚,她担着。   想来掌事太监应该是顾及杨玉曦的皇后身份,也想买个人情给这位新上任的后宫之主,于是他便大胆做了个决定,将那个小太监交给杨玉曦处理,想来皇上也不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的小太监上心,于是掌事大太监大胆的对上面称犯了宫规的小太监已经冻死,以后这个小太监便在宫中销声匿迹了。   那个小太监原名李海,在被杨玉曦救活后改名为赵保,在后宫以新身份活了下来。   赵保醒后坦白的告知杨玉曦他在宫中祭祀是为了自己刚过世不久的老父亲。   赵保家境贫寒,迫于生计于是从小便进宫做了太监,每月微博的俸禄因都拖人带出宫贴补家用了,因在宫中无钱打点关系,十几年下来依旧是个干杂物的下等太监。   前几日赵保得知自己的老父亲突发疾病离世了,赵保悲痛不已伤心欲绝,想想这么多年都无法侍奉自己的父母,赵保愧疚难耐,于是赵保便趁着夜黑无人之时躲在假山的角落里为父亲烧了几张白纸,以表哀心,本以为不会被发现,奈何这宫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赵保的犯罪行为终究败露,最终锒铛入狱!差点惨死于冰天雪地之中!   杨玉曦听后可怜赵保的身世,当即就给了赵保十两银子,还特赦他回乡葬父。   赵保大受感动,认为杨玉曦是观世音下凡,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自此之后便忠心耿耿的跟随杨玉曦。   杨玉曦以头撞柱,昏迷不醒,赵保便在观音菩萨前跪了三天三夜,为杨玉曦祈福,待萧然这个冒牌货醒后,赵保近乎是跪着进殿的,情绪和悦儿一样,激动无比泪流满面。   看着他们这般兴奋激动,每天鞍前马后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这个冒牌货,萧然心中有种撒了弥天大慌的感觉,对于他们的厚爱萧然受之有愧,却又不能说出真话,这感觉甚是愧疚。   而后萧然便暗自发誓,她今生一定要当一个强大的皇后,一定不要再像杨玉曦那般软弱,曾经不争不抢的杨玉曦在后宫没少受欺负,连带的身边的悦儿与赵保也没少遭人欺凌与白眼,萧然想弥补这份愧疚,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今往后让他们在后宫抬起头做人!   当然,生病不光能看出来真心人,也能看出来寡情之人,皇帝司徒昂在皇后卧床休养的五个月中一次都未曾探望过,听说期间还亲自处理了杨玉曦哥哥的侵地案。   处置不法之徒萧然不反对,身为一名合格的中国刑事警察我可以理解皇帝陛下臣奸除恶依法办事的行为,可是对待结发妻子却这般无情却令她无法理解,哪怕是走个场面也要来慰问一下吧?   向来爱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萧然决定,要替杨玉曦整治这个渣男一把。   咸鱼逆袭第一步--搅乱后宫!   当萧然的新身体彻底好透时,已经是初春时节,冬寒渐退,冰雪消融,暖光洋溢,天地一片明媚。   听闻御花园的百花正直万花齐放争奇斗艳之时,一直生活在现代的萧然甚是好奇古代宫廷中的御花园到底是怎样个百花齐放争相比美的地方,于是她便通知了悦儿与赵保,要他们好好准备一下,这个后宫之主是时候该出场了。      ☆、被完全无视了   萧然计划今日带着她的左膀右臂去御花园溜达一圈,赏赏初春的百花齐放姹紫嫣红,顺便开开眼见识一下古代皇帝的后宫的莺莺燕燕是怎样的旖旎妩媚。   当然,出门赏花之前必定是要好好的打扮一番的,女人多的地方斗争就多,最大的战争便是比美。   输什么不能输气势对不对?不然怎么在后宫重新树立皇后霸气威武的形象?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盛气凌人心狠手辣的恶毒妖后?   刚来到这个朝代卧病在床的时候,萧然还暗自担心杨玉曦是不是个丑八怪?要不然怎么就会这么不招皇帝喜欢,毕竟男人都爱美人。   可当她第一次下床照镜子的时候,她当场就震惊了,震惊于镜中人的倾国倾城之容,西施太真之颜--肤如凝脂,指如柔荑,螓首蛾眉,齿如含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萧然当时还真的是奇了怪了?!如此出世惊艳的女人司徒昂怎么就会不心动?她一个女人光看着镜子都快看硬了司徒昂怎么会一个月才来凤栖殿一次?   怪不得后宫的女人一个个日子都这么难过,原来是因为皇帝的口味不太好伺候,这让萧然突然想起来了明朝的一个皇帝--朱厚照,这位小照皇帝不爱大家闺秀,不喜欢黄花大闺女,偏偏喜欢已婚少妇,越是顾盼生辉风韵犹存的那种最合他口味。   看来帝王心,果然海底针!而帝王的口味比海底针还海底针   今日萧然是顾不得司徒昂喜不喜欢了,先压制了那帮一直不把杨玉曦放在眼里的妃嫔们再说,她必须要在百花齐放之时独占鳌头!   于是萧然特意选了一件大红底金线刺绣的长裙子出门,裙子上的绣工可谓巧夺天工,那只神采奕奕的凤凰好似活了一般,甚是威风。   而且她的头上还招摇的带上了金光闪闪做工精致的凤冠,虽然沉了些,但是为了美与风头,萧然豁出去了!   萧然本以为这身大红装扮会穿出艳俗之感,可等装扮完毕后她再次去照镜子,简直移不开自己的眼,风华绝代这四个字不禁的窜上了脑中。   未经过粉饰的杨玉曦是淡雅清新的,再加上她的柔弱与憔悴,整个人带着终消红减翠的病态美,而端丽冠绝妆容精致的杨玉曦是惊艳的,是华贵高傲的,用惊世绮丽来形容毫不为过。   萧然不禁感叹,天妒红颜,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自古帝王多薄情。   萧然在镜子前默默感慨一番之后便带着悦儿与赵保,风风火火昂首挺胸的出了门。   初春时节,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御花园繁花似锦,树木葱茏,清风拂过,香气扑鼻。   当萧然带着悦儿与赵保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姹紫嫣红的百花之中已经盈盈伫立着不少丰姿绰约的妃嫔们了。   萧然本以为自己的这一身惊为天人的打扮会艳压群芳独占鳌头,然后她也能借着杨玉曦的光体会一把被众人羡慕嫉妒恨的感觉,熟知,那些个妃嫔们见到她之后根本毫无反应,简直把她当空气,就连一个下级对上级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且不说屈膝请安了,就连一个尊敬的眼神都不曾有。   赤果果的藐视上级啊!这要是放在现代,她们这一个个的一定会被连降好几级!   面对如此无视,萧然不禁的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悦儿与赵保,她们二人无一不面色含怒嘴唇发白,奈何人微言轻,敢怒而不敢言,而且杨玉曦平常也让他们忍让,坚信退一步海阔天空,结果现在人人都把她们主仆当软柿子捏。   萧然再次默默的在心里同情了杨玉曦一把,她清楚杨玉曦在后宫混的不好,可是她没想过竟然混的是这么不好,好歹她杨玉曦也是个六宫之主,按理说后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杨玉曦的下级,可是她这个上级和蔼过了头,下级就蹬鼻子上脸了。   萧然刚准备走进御花园为杨玉曦扬眉吐气一把,熟知对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月贵妃驾到!”   电光火石之间御花园所有的莺莺燕燕们不约而同的朝月贵妃的方向行去,娇嫩的脸庞上统一带着恭敬谄媚的笑。   哎呀,这个月贵妃的架势很庞大啊,比她这个六宫之主威风多了,简直是天壤之别!到底谁才是六宫之主?   萧然愣了一下,而后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这个月贵妃的历史资料。   月贵妃,原名清无染,是清月白的孪生妹妹。   清月白死后,司徒昂悲痛欲绝,因思念心切,便将清月白的孪生妹妹清无染招进了宫,清无染与清月白模样长的一模一样,司徒昂见了她就像是见了见了清月白一样,于是便将他对清月白的愧疚思念与爱恋统统赋予了清无染,她当成清月白来宠爱,特赐封号,月贵妃。   想到这里,萧然不禁皱了皱眉头,开始对这个清无染有了些许的同情,因为在司徒昂的心里,清无染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在萧然看来,月贵妃这个封号表现的不是宠爱,而是侮辱。   不过继续搜寻杨玉曦的记忆,随着萧然更多的了解这个清无染之后,她终于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清无染与清月白长虽然的一样,可人格品性上却完全不一样,清月白温柔贤良,善良纯柔,与世无争,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清澈纯洁使人舒心安逸。   而清无染却是一朵娇艳华贵的牡丹,心高气傲志比天高,自打她进宫后便恃宠而骄,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尤其是杨玉曦这个皇后,清无染在杨玉曦面前从来就不知收敛为何物,姿态放的甚至比她这个皇后还要皇后。   即便清无染娇纵蛮横,经常藐视宫规以下犯上,可司徒昂对她的宠爱丝毫不减,仅仅因为她长得像清月白,她犯了任何错司徒昂都可以原谅,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   清无染的行为举止刚好就符合这句话。   清无染进宫第二年就在杨玉曦面前显示出了自己的野心,言辞之犀利高傲毫不把杨玉曦放在眼里。   那时宫里的梅花开的正旺,杨玉曦便以后宫之主的名义邀各宫姐妹去梅园赏梅花。   那天大雪纷飞,放眼望去满目银白,天地间一片晶莹剔透。   贵为皇后的杨玉曦第一个来到了梅园,那天她披了一件海棠红色的披风,伫立在莹莹白雪中就像是一朵傲雪的寒梅般迷人。   在等待了一柱香时间后,各宫妃嫔们才不慌不忙的向着梅园赶来,最后一位姗姗来迟的,便是清无染。   那天清无染刚好也穿了一件胭脂红色的披风,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清无染见到杨玉曦之后既不行礼也不问安,只不过是朝她淡淡的勾唇一笑。   杨玉曦也不与她计较那么多,可能杨玉曦的心中对着清无染也有一种亏欠,毕竟她姐姐清月白是自己的父亲害死的。   清无染原本对赏梅这件事表现的很冷漠,从一来到梅园便独自一人站在最角落,可是当大家都散开四处赏梅的时候,清无染却静静的来到了杨玉曦的身边。   杨玉曦怔了一下,而后面带微笑独自一人朝清无染走了过去。   她身旁的悦儿原本也要跟过去,可是却被她挥挥手制止了,因为她看见清无染也是独自一人。   熟知清无染走到杨玉曦身边后,在她耳旁淡淡的说了句:“皇后可知这胭脂红是我姐姐最喜欢的颜色?不过现在她没那个福气穿了。”   杨玉曦满目惊诧的看向清无染,之见清无染勾唇一笑,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若是没有你爹,你怎么可能坐上这个皇后之位?皇帝对你根本就没有爱,有的,只是对你爹的赏赐与斡旋。”   杨玉曦怒了,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有如此震怒过,因为清无染的话不偏不倚的触到了杨玉曦的底线---自己的父亲逼着司徒昂娶了自己。   清无染看着杨玉曦满含怒色的表情满意的一笑,而后俯在杨玉曦耳边得意的说道:“后宫之主这个位置,迟早是我的。”   杨玉曦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抬起手就给了清无染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清无染的脸上,白皙的脸庞顷刻间便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痕。   “不知廉耻!”杨玉曦愤然的摔下这句话便走,她并没有看到清无染嘴角勾出的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一个时辰后,司徒昂便来势汹汹的找杨玉曦算账了。   司徒昂怒不可遏的一脚踹开了凤栖殿的雕花木门,目眦欲裂的看向杨玉曦,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清无染以下犯上,臣妾身为六宫之主当然要罚她!”这是杨玉曦进宫后第一次据理力争。   可是司徒昂却不相信她,他冷笑着说道:“好一个六宫之主,朕当真是有了一个好皇后!”   杨玉曦将脸别过去默不作声,可是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甘与愤恨。   “皇后的还真是铁面无私。”司徒昂看向杨玉曦的眼神如冰霜般寒冷,“你让她在冰天雪地里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若不是她的贴身婢女及时将这件事禀报给朕,她就是活活冻死在雪地里朕也不知道!”   杨玉曦震惊了,她仅仅是打了她一巴掌怎么就变成了让她在冰雪中跪了一个时辰?   看着杨玉曦不知所措的表情,司徒昂   再次冷笑,冷嘲热讽道:“皇后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在场的嫔妃们可都能作证。”   那一刻杨玉曦心中的愤怒与不甘瞬间变成了悲凉与伤痛,她不禁勾唇苦笑,她忽然明白了,今日在梅园,清无染就是要激怒她,而此刻杨玉曦所面对的一切,就是清无染所要的目的。   杨玉曦不再为自己辩解,她知道,在清无染面前,她已经输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司徒昂的爱。   从那之后的一年时间,司徒昂再也没踏入凤栖殿半步,而清无染在这一年之中步步高升,近乎独宠后宫。      ☆、御花园的鸡飞狗跳   搜索了杨玉曦的这一段记忆之后,萧然对清无染的感觉除了厌恶别无其他。   杨玉曦在被司徒昂打入\'冷宫\'的那一年中曾派赵保出宫调查过清月白的死因,而后杨玉曦惊愕的发现,给清月白下毒的那个宫女竟然与清无染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但是这些联系又令人拿不出真凭实据,实在是令人疑惑。   从那时起杨玉曦便开始怀疑,害死清月白的幕后凶手可能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还有清月白的亲妹妹。   从那之后杨玉曦便开始派人秘密调查那个宫女的身份,但是却收效甚微,因为那个宫女的家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从这点萧然判断杨玉曦也是个聪明女人,只不过是太软弱了而已。   恍惚之间清无染已经趾高气昂的行进了御花园中,当她看到端丽冠绝的萧然之后,目光不禁的在萧然身上停留,少顷之后,她竟然对萧然鄙夷的勾唇一笑。   萧然心下大怒,奶奶个腿!老娘现在好歹也是个皇后?你丫那是什么眼神?   于是乎萧然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决定好好的给清无染一个教训!   当行至御花园莺莺燕燕的正中央,萧然给了赵保一个眼神,赵保当即会意,尖着嗓子大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尖锐的叫喊近乎震惊了在场的所有的嫔妃,她们根本没有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性格软弱的失宠皇后杨玉曦竟然会当众和独宠后宫的月贵妃叫板抢鳌头!   在场的妃嫔一个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然再次给了赵保一个眼神,赵保激动万分,自己家主子终于知道反抗了!于是他当即凌厉的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开口说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不下跪觐见?”   在场的嫔妃们统一的望向清无染,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命令。   萧然再怒,而后按照戏本子上的台词盛气凌人的说道:“本宫才是后宫之主!”   萧然这一番话说的霸气侧漏,在场妃嫔一个个面面相觑,萧然冷笑一下,道:“看来本宫日后要好好的整顿整顿后宫了!”   清无染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曾经软弱至极的杨玉曦现金竟然这般强势凌厉。   别看萧然此刻表面盛怒不可一世,其实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丫的老娘已经几次三番的发怒了,为什么这帮人就是不肯给个面子?   现在的萧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了一座修建在两座悬崖之间的独木桥上,进退两难,若是放任这帮妃嫔对她这个皇后熟视无睹,那么日后她在这后宫之中可就寸步难行;可若是她坚持要在今天在这里重新树立六宫之主的形象,她就要想出个办法让这些妃嫔们对她心悦诚服。   就在萧然近乎崩溃的时候,身旁的悦儿开口了,只听悦儿面无表情的缓缓说道:“娘娘,按照宫规,这些个不懂礼数的,都是要罚的。”   萧然感激的看了悦儿一眼,而后冷笑着说道:“你们不愿意对本宫行礼,就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相当于以下犯上,悦儿,你说按照宫规,以下犯上,该怎么处罚?”   悦儿听闻后立即接道:“娘娘是六宫之主,怎么罚还不是娘娘说了算?”   萧然抿嘴一笑:“看,我这一病记性还有些不好了呢?”   此时沉默已久的清无染开口了,语气依旧如杨玉曦记忆中的一般轻蔑:“看来皇后娘娘这一病,连性子都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呢;对了,听闻皇帝陛下在姐姐病重之时从未探望过,姐姐一定失落极了,难不成姐姐扭转的性子是让陛下给逼出来的?看来这失宠的滋味甚是不好过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嫔妃无一步抿嘴而笑。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是嘲讽杨玉曦失宠,如今这般性情大改是被皇帝的冷落给刺激了,现在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试图吸引皇帝目光。   这个清无染向来目中无人,恃宠而骄惯了,如今圣宠在握她有恃无恐,在后宫之中,她已经把自己当皇后了。   所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未吧杨玉曦放在眼里,对杨玉曦说话从来就是如此盛气凌人冷嘲热讽,不懂得尊重,曾经的杨玉曦不和她追究,但现在不一样了,清无染现在面对的不是杨玉曦,而是嫉恶如仇的萧然。   萧然忽然有些不耐烦了,身为一个现代女性,她感觉自己的心好累啊,不就是下跪行个礼么?又不是割你两斤肉?我不就是想在后宫树立个威严好高冷的皇后形象么?怎么你就跟着添乱那?   萧然忍无可忍,最终决定不再跟她们绕弯子,心累!简单粗暴的办法永远都是最有效的!   只听萧然底气十足的大叫一声:“赵保!”   “奴才在!”   “月贵妃以下犯上,带头造反,张嘴二十,即刻执行!”   赵保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这句话是自己主子说的。   在场的妃嫔们也震惊了,没想到想来柔弱的皇后竟然对月贵妃下手。   清无染也震惊了,震惊于杨玉曦忽然爆发出的气场和怒气。   但是在震惊之后,清无染便开始发怒,只见她凌厉的盯着萧然说道:“就凭你?也想打我?”   萧然笑了,笑的不怀好意:“我什么你什么身份?我打你怎么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懂不懂?我打你还是轻的!以后再在我面前得瑟小心我打的你起不了床!”   萧然的这一翻话说的清无染目瞪口呆,萧然转过头看向赵保,道:“还愣着干什么?打!”   赵保几经犹豫,最后决定豁出去帮自己的主子!只见他一个箭步跨到了清无染身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便抽到了清无染脸上,那时赵保的心里就一个字“爽!”   “狗奴才你犯了天了?竟然敢打我?”清无染捂着脸怒不可遏的瞪着赵保。   萧然冷笑说道:“继续打!”   赵保心里其实也有些害怕,毕竟月贵妃是皇上心间上的人物,而自己只是个奴才,以下犯上是要杀头的,可是这样做能帮自己主子出口恶气,杀头就杀头吧!   就在这时,清无染猛的抬起手狠狠的扇在了赵保脸上,咒骂到:“贱人!本宫今日与你势不两立!”   指桑骂槐,这句话不就是说给萧然听的么?   萧然性子冲动,抬起脚一个箭步冲到了清无染面前,一把巴掌猛的抽在了清无染另一半脸上:“你他娘的反了天了?我的人你也敢打?老娘当年可是学校一霸!今天我非打死你!”   说完萧然就扑向了清无染,转瞬之间两个女人就扭打做了一团,萧然只恨杨玉曦的身子太娇弱,打起架来一点也不似自己原来的身体好用,虽然萧然这几个月已尽很努力的去强健这具身体,可是打起架还是费劲!这要是自己的身体,萧然能分分钟搞定清无染!   清无染自大进宫后哪受过这种委屈?愤怒已经冲昏了头,现在她也顾不得对手是不是皇后了,先打一架出口气再说!   两个愤怒的女人扭打在一起的场面很是盛大,扯头发,扒衣服,抓脸蛋.....还有等等一系列不入流的手段,萧然和清无染无一不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实在是不成体统。   在场的人全都看呆了,过了好久他们才想起来去拉架,这时,只听萧然一声怒吼:“你们谁敢拦老子,老子就砍了谁的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然现在身体虽然不行,但是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的她有技巧,更何况她还学过格斗,虽然废了点力,但最终还是将清无染的胳膊反扭在身后死死压在了地上!   只见萧然一手攫着清无染的胳膊,一手抓着她的头发,而后霸气十足的说道:“混蛋!下次再敢惹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清无染狼狈不已的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却不说话。   “住手!”一声怒吼从天而降。   萧然寻着声音看去,司徒昂正脸色铁青的站在她们身后死死的盯着萧然。   此刻萧然的形象实在是太惨不忍睹,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衣冠不整。   就在萧然发愣的一瞬间,趴在地上的清无染猛地从萧然的魔掌中逃了出来,满目泪痕梨花带雨的跑到了司徒昂身边,委屈不已的嘤嘤啜泣道:“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被皇帝陛下罚跪了   偌大的金銮殿内噤若寒蝉,此时萧然正摇摇晃晃的跪在坚硬的黑金地砖上。   而司徒昂正气定神闲面色平静的坐在宽广的案台后面批阅奏折,就像是看不到台下跪着的萧然一样。   庄严肃穆的大殿内此刻只有萧然与司徒昂两人,司徒昂高高在上的坐着,萧然在下面跪着。   萧然在心里暗骂司徒昂没人性,她已经在这里跪了整整半个时辰了,而司徒昂却依旧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真他娘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萧然在御花园与清无染单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清无染给踩在了脚下,心里正痛快,熟知当场就被司徒昂抓了现行,那一刻萧然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违反校规打架被教导主任抓现行的感觉......小时候她可没少因为这种事被班主任请家长,而后,回家挨一顿胖揍......   再说司徒昂出现在御花园之后,清无染抢先一步告了恶状,萧然气性还未下,却再次被清无染这一无耻的行为激怒了,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恨不得再拉着清无染揍一顿,不过幸亏了赵保和悦儿眼疾手快死死抱住了萧然,不然萧然真的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行凶揍人!   萧然眼见清无染假惺惺的装可怜外加恶人先告状却没办法收拾她,内心的愤怒如黄河决堤了一半不可遏制,这个清无染是个典型的绿茶婊啊!   萧然怒发冲冠的指着清无染吼道:“混蛋!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   赵保与悦儿此刻正竭尽全力的控制怀中激动的萧然。   在这一整个过程之中,司徒昂从始至终都在默不作声的静静观察着萧然。   被气昏了头的萧然完全忽视了面前的皇帝大人,依旧怒火滔天的看着清无染,挣扎道:“混蛋!有种你就出来!出来单挑!”   清无染面色苍白无助的望向身边的司徒昂,本意是想博得司徒昂的同情与支持,但是司徒昂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而是一直在凝神盯着暴躁的萧然。   清无染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扭过头盯着萧然,她这才意识到,今日的皇后,不一样,那个软弱无用的杨玉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冲动易怒毫不退让的杨玉曦。   清无染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萧然,心里不禁起了疑惑,一个人的外表可以改变,但性格真的可以改变么?而且是脱胎换骨般地改变。   清无染忽然想起了杨玉曦以头撞案的那天,她曾问过为杨玉曦治病的李太医她的的情况如何,李太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她本以为杨玉曦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她竟然能活下来,而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萧然咬牙切齿的盯着清无染,气的脸色通红。   司徒昂看着这样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皇后,意外之余竟然还有些惊喜,虽然这样的皇后不懂规矩还简单粗暴,但是,却有意思,这后宫似乎太无趣了,有个这样与众不同的皇后似乎也不错。   司徒昂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具身体虽然是皇后的,但是其中的灵魂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皇后端庄贤惠柔弱内敛,而如今眼前的这个女人却霸道无礼天不怕地不怕,与曾经的皇后截然相反,司徒昂严重怀疑是不是那一撞将脑子撞坏了。   不过脑子撞坏了也好,司徒昂不喜欢曾经那个软弱死板的皇后,如今的皇后,倒是有意思多了。   但是司徒昂的面色依旧严峻,眼神似乎能喷出火,只见他怒火滔天的对萧然吼道:“放肆!这后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这皇后的位置你是不想要了吧?”   萧然不经大脑的反唇相讥:“老娘本来就没想要这个皇后!”   不过话一出口,萧然就后悔了,因为她忽然想到了她现在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   萧然当场就傻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司徒昂,认错求饶吧,她又拉不下这个脸;不认错吧,可能人头落地,骨气这东西,还真是像个小妖精一样磨人……   司徒昂看着面色为难的萧然心里有些好笑,但他依旧铁青着脸怒道:“放肆!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萧然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跟朕过来!”言毕司徒昂转身便走。   萧然犹豫了一下,咬牙跟上了司徒昂。   御花园剩下的众人无一不目瞪口呆,难不成皇帝陛下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皇后?月贵妃就这么被冷落在了原地?看来这后宫的风向是要转了啊!   清无染面无表情的盯着司徒昂与萧然离去的方向,眼神冰冷,毫不在乎众人的低声议论。   悦儿与赵保内心即忐忑又激动,皇帝陛下没有当场处罚皇后,说明皇帝陛下并没有震怒,今天自己的主子可能就要翻身了!   一场由萧然引起的御花园闹剧就此结束,但是,引得后宫鸡飞狗跳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在金銮殿跪了半个时辰,换算过来,就是一个小时。   萧然感觉自己的膝盖快要跪碎了,于是她不老实的左晃晃松松右腿,不一会换个腿摇摇送个左腿。   司徒昂看见了萧然的小动作就当没看见,心里感觉这样的皇后挺与众不同,但犯了错就要罚,免得日后不止天高地厚,所以要一直跪着,对她要求也不能太高。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但萧然却感觉跪了一个世纪,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萧然开口哀求道:“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原谅臣妾,臣妾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这个句型是萧然以前经常对她爹用的,如今只不过是称谓改了一下而已。   司徒昂头也不抬的说道:“皇后刚才在御花园打得挺凶猛啊,似乎比朕的护国将军还要厉害。”   “皇上,臣妾冤枉啊!”   司徒昂不禁抬头瞥了萧然一眼,揶揄道:“冤枉?你竟然还喊冤?月贵妃脸都被你打变形了,你还冤枉?”   “臣妾也不想动手啊!月贵妃以下犯上当众顶撞臣妾,当着六宫妃嫔的面臣妾若是不教训她以后还怎么服众?”   司徒昂笑笑:“你还有理了?”   萧然脱口而出:“臣妾这里都是理啊!”   司徒昂拍案怒道:“全是歪理!”   萧然见势不妙,讪讪的闭嘴不再说话。   司徒昂阴沉着脸沉默少顷后开口说道:“无论是何原因,当皇后出手打人就是不对!犯了错就要罚,若是不罚你朕就不能服众,皇后说朕应该怎么罚你?”   萧然立即说道:“那你罚清无染么?她也参与打架了。”   “朕只看见你打她了!”   “胡说!她也打我了!”萧然立即撩开袖子,指着胳膊上乌青的淤痕无委屈的说道,“臣妾也是受害者啊!”   司徒昂淡淡的说道:“月贵妃可是朕心尖上的人物,朕可舍不得罚她。”   萧然心里甚是不服!当即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怒道:“那我也不领罚!”   司徒昂继续低头批阅奏折,毫不在乎萧然的暴躁,萧然气急败坏的瞪着书案后的司徒昂却无可奈何。   司徒昂低头长久的沉默后却忽然启唇说道:“曦儿,你还记得朕在你十八岁生辰的时候送你的那支簪子么?”   萧然猛的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司徒昂口中的曦儿是谁,木讷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盯着司徒昂。   司徒昂不露痕迹的勾勾嘴角,而后再次说道:“曦儿,你不是很喜欢那支簪子么?为何不佩戴它?”   萧然皱皱眉,猛的想到司徒昂口中的曦儿就是她!电光火石之间她毫无防备的的说道:“臣妾找不到了......”   司徒昂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台下一脸迷茫的萧然,而后朝她挥挥手,道:“皇后先下去吧,朕晚些再去看望你。”   萧然试探地问道:“皇上不罚臣妾了?”   “你要是再不走朕必定会重罚你!”   萧然闻言后拔腿就跑,一阵风似的逃出了大殿。   当萧然离开后,司徒昂换来了自己的贴身内侍,大太监李本。   李本低头垂首毕恭毕敬的进入大殿,来到司徒昂身旁娴熟的为他换掉手旁的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司徒昂拿起温热的茶杯把玩在手中,眼中含笑问道:“李本,你有没有感觉皇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李本思考之后诚实的回答:“回皇上,奴才觉得,皇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司徒昂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带笑的说道:“朕也这么觉得,皇后比之前傻了许多。”   李本十分赞同皇帝的观点,这个皇后心里想什么嘴里就直接说出来,倒是简单的很。   这时司徒昂说道:“去传李太医觐见,朕要问问李太医皇后当时的伤情如何。”   “是。”李本行了个礼而后迅速离去。   “等等。”司徒昂忽然开口说道,“朕今晚去凤栖殿,你去通知皇后一下,让她做好准备。”   ☆、什么?今晚要侍寝?   当得知皇上今晚要莅临凤栖殿,悦儿与赵保激动不已,忙里忙外脚不着地的开始装点凤栖殿,他们认为,自家的皇后娘娘可能要咸鱼翻身了!   但!萧然的内心却与悦儿和赵保截然相反!自从她穿越回古代之后,还真没考虑过侍寝的问题……因为司徒昂根本就不宠爱杨玉曦,所以萧然不担心。   而如今,司徒昂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甚是令整个后宫都震惊了一把!   此刻萧然坐卧难安的在凤栖殿内焦灼不已,内心还隐隐有些惶恐,甚是后悔今日在御花园不该如此出众,真的是树大招风,人活的太优秀果然不好!   若是司徒昂硬逼着她侍寝怎么办?毕竟萧然如今的身份是当今皇后,皇后侍奉皇上天经地义,她也没有正当理由拒绝!   萧然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天,也没能想出个对策,实在不行,摊牌算了……就是不知道皇帝大人能不能对她网开一面饶她小命;但若是不摊牌就要侍寝,萧然跟司徒昂总共就见了两次面,基本相当于陌生人,萧然怎么也不可能去侍寝。   如今,萧然再次进退维谷,独自坐在房间内的她连连唉声叹气,不断的用手抓自己的头发,内心忐忑抑郁,本以为穿越后的人生会如鱼得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为难!   就在今天上午萧然还以一种玩玩的态度对待这种突如其来的荒诞日子,可真当她面临了一些现实性的问题,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萧然穿越至今有半年,这是她半年之间第一次想回到现代,虽然在前世的生活过的不尽人意,但是毕竟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在身边,他们对自己永远都是宽容的,即使有误会,也是短暂的,时间会令人忘怀一切,亲人永远都是温暖的,他们会包容你的一切;但是在古代,萧然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人可以听她倾诉,没有人可以帮她分担痛苦与困难,她需要独自面对一切,这样的生活,萧然活得很累,比前世穷困潦倒时期的时候还累,因为她孤独,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退路。   萧然的视线慢慢的模糊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从脸颊滑下,她想家了,想妈妈做的饭,想爸爸的唠叨,想家中那熟悉的味道。   悦儿推门而入的时候,正撞上了独自哭泣的萧然,悦儿一惊,立即跑到了萧然面前,焦灼担忧的说道:“娘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萧然哽咽道:“我想家了。”   悦儿替萧然擦干脸颊上的泪水,而后紧握住萧然的手,微笑着安慰道:“老爷和夫人很快就要进宫看望小姐了,娘娘很快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虽然悦儿口中的老爷夫人不是自己的爸妈,但悦儿的关心让萧然心头一暖。   有悦儿在身边,萧然逐渐的缓和了情绪,停止了哭泣。   悦儿真挚的望着萧然,而后温和亲切的说道:“娘娘,你还有悦儿那,无论发生了什么,悦儿都会站在您身边陪伴您。”   萧然不禁的握紧了悦儿的手,内心再次涌起了愧疚:“悦儿,无论发生什么你真的都不会离开我么?”   悦儿坚定的点头一笑:“当然,奴婢与娘娘自小一起长大,奴婢一直将娘娘当成亲姐姐对待。”   萧然紧张的看向悦儿:“悦儿,若是,我不是曾经的那个杨玉曦了,你还会一直对我这么好么?”   悦儿怔了一下,而后勾唇一笑,道:“悦儿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萧然鼻子一酸再次泪如泉涌,抱着悦儿就开始放声大哭,这次是感动的,感动于悦儿的温情与陪伴。   萧然忽然感觉自己有了个依靠,而这个依靠,便是悦儿。   在悦儿怀中大哭之后,萧然抽泣着说道:“悦儿,我若是带你出宫你愿不愿意?”   悦儿笑笑:“娘娘去哪,悦儿就去哪。”   萧然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后坚定的说道:“悦儿,我迟早要带你离开这深宫后院,摆脱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然后我再给你找个好婆家,把你风风光光的嫁了!”   悦儿不禁红了脸,羞涩的说道:“娘娘您别打趣悦儿了!”   萧然严肃的说道:“我可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迟早要离开这里!”   悦儿笑着看向一本正经的萧然:“好!娘娘说的悦儿都信,不过现今当务之急的是要迎接皇上。”   萧然再次想到了这件棘手的事情,不禁眉头紧皱。   悦儿并没有注意到萧然一脸抵触的表情,继续说道:“娘娘今晚可要好好打扮一下,皇上可是难得来凤栖殿一次,娘娘要把握机会啊,最好是尽快生一个小皇子......”   “停停停!”萧然果断的打断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悦儿,侍寝她就不愿意提,竟然还讲到了生孩子!她在现代活了二十五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那,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现在竟然让她和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去生孩子?太荒诞了!   悦儿以为自己的皇后娘娘是害羞了,于是抿嘴笑笑后不再言语。   萧然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严肃的事情,立即看向悦儿问道:“我十八岁生辰的时候皇上送的什么?”   悦儿闻言甚是为难的看向萧然,默不作声。   看到悦儿的表情,萧然心中立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于是她不死心的问道:“是不是一个簪子?”   悦儿咬唇纠结了一会,而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说道:“娘娘,陛下那天,什么都没送。”   对啊!萧然猛的想到司徒昂对杨玉曦冷漠至极,怎么还会记得杨玉曦的生辰?更别说送什么礼物了!估计在那天来凤栖殿看望杨玉曦都不可能,司徒昂用心险恶啊!   萧然当场就瘫在了桌子上,完了,司徒昂今天的试探,她没通过。   惶惶然度过了一天,终于挨到了夜幕降临,萧然颓然的坐在镜子前绝望的望着镜子中的那位不施粉黛依旧倾国倾城的佳人,萧然已经很努力的去将这幅面孔变得平凡,可是就怪杨玉曦长得太美,萧然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其变丑!   下午的时候悦儿精心的为萧然梳妆打扮了近一个时辰,萧然照镜子的时候再次被杨玉曦的绝色容颜震惊了一把,虽然司徒昂不宠爱她,但是司徒昂毕竟是个男人,若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司徒昂面对如花美眷他能不心动?   越想越不安,于是萧然随便找个了借口打发走了悦儿,然后立即坐在镜子前一件一件的从头上卸下悦儿为她精心挑选的头饰,又自己去打了盆水,洗干净了脸上的脂粉,最后萧然还特意去换上了一件其貌不扬的暗色裙子,可即使是这样,镜子中的那个女子依旧清丽动人。   这是萧然第一次觉得,长得太美也是一种错!   萧然的思想正在飘忽,木门猛的被人推开了,萧然惊异的回神,精神紧绷,司徒昂正长身玉立在门口,嘴角含笑的看向萧然。   不得不说,司徒昂长得也颇好看,丰神俊朗资质风流,从外貌上来看,他和杨玉曦简直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可奈何两人的背后牵扯着不同的利益,这就注定了司徒昂不可能爱上杨玉曦,当皇帝的,最怕的就是外戚干政。   萧然神经紧绷,完全忘了宫里的规矩,随口就说道:“皇,皇上,您来的挺突然啊。”   司徒昂随意的一笑,甚是自豪的说道:“这整个后宫都是朕的,朕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司徒昂一边说话,一边一步步的向萧然逼近。   萧然一步步的后退,眼神警惕像是看到了怪物。   司徒昂忽然停了下来,眼神戏虐的看向浑身充满了警觉的萧然,只见萧然猛的往后一仰,直勾勾的摔在了床上......萧然本欲立即爬起来,熟知未遂,立即被司徒昂死死的摁在了床边上。   司徒昂的眼神忽然变的凌厉,面色阴冷的看向萧然,厉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萧然慌了神,想要挣扎出司徒昂的魔掌却又被他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此刻的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朕的皇后?”司徒昂不依不饶。   萧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视着司徒昂的眼睛说道:“我就是杨玉曦!”   司徒昂猛的将萧然翻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就开始扒萧然衣服,那一瞬间萧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惊恐不已,完全失了理智,而后便听她歇斯底里的喊到:“你他娘的放开我!救命啊!耍流氓啦!救命啊!”   司徒昂并未考虑到萧然会大叫,这猛的一下还真的吓到了他,好歹他也是个一国之君,着要是被人传出去了面子上也过不去啊,于是他当机立断的抬手朝着萧然后脑猛的砍了下下去,萧然当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司徒昂看着晕死过去了的皇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鄙夷的瞪了床上的萧然一眼,朕不就是想看看你背后有没有痣确定一下么?你至于这么害怕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萧然晕死过去后司徒昂继续他的确认,结果却令他更加疑惑,皇后白皙的后背上,确实有一颗朱砂痣!   这,不合理啊!   ☆、皇帝与冒牌皇后之间的交易   萧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床顶绣工精致的床帏,萧然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衣服,还好,一件没少都在,都整整齐齐完好无损的穿在自己身上,萧然当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从房间一角忽然响起了司徒昂的声音:“朕要是想对你耍流氓早就下手了,何须等到现在?”   萧然寻着声音扭头看去,司徒昂此刻正一脸鄙夷的看向萧然。   萧然依旧一脸警觉的打量着司徒昂,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捂严。   天下乌鸦一般黑,萧然还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柳下惠。   看到如此不知好歹的萧然,司徒昂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他司徒昂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女人把他当流氓!而且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皇后!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一国之君就丢人丢大发了!   司徒昂再次鄙夷嫌弃的瞪了萧然一眼,严厉的启唇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朕的皇后在哪?”   萧然依旧嘴硬:“我就是皇后。”   司徒昂怒,使出了杀手锏:“是皇后就要侍寝!天经地义!”   萧然讪讪的闭嘴不再说话,生怕多说一句就被司徒昂活剥了。   司徒昂盯着萧然冷笑,阴险的说道:“要是杨丞相得知自己女儿的身体被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霸占了,他一定会要了你的小命帮她女儿夺回身体。”   从小就贪生怕死的萧然被司徒昂的人这一翻话吓住了,默默的咽了口吐沫,而后惶恐哀求的看向司徒昂,毕竟这个杨和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要是真的被杨和发现了自己是冒牌货,杨和必定会杀了自己。   司徒昂看萧然那惊恐的小样儿就想笑,不过他忍住了,依旧一脸严肃的说道:“若你向朕坦白,朕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萧然睁着眼不可思议的问道:“当真?”   “你竟然敢质疑一国之君?”   萧然立即摇头:“没有没有!”   司徒昂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朕配合,朕绝对会放了你;若是你不愿意配合,那休怪朕对你不客气了。”   看着司徒昂阴沉冷峻的脸色,萧然感觉司徒昂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然只得乖乖的说道:“怎么配合?”   “帮朕除掉杨和。”司徒昂面色阴晴不定的看向萧然,语气既是试探又是威胁。   萧然闻言大惊,好吃懒惰的惯性使她不假思索的答道:“任务太重我办不到啊!”   “那就砍头。”司徒昂言简意赅。   萧然立即改口:“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司徒昂满意的点点头,道:“明日朕会下旨特赦你回家探亲三天,要好好把握机会。”   “就三天怎么可能找到证据抓捕嫌疑人?”   “那就是皇后的问题了。”司徒昂不怀好意的一笑,“三天后若是带不回消息,皇后就自己看着办吧。”   你当我是神探夏洛克还是狄仁杰啊?就三天时间你逗我玩吗?牛、逼你行你上啊?!萧然在心里愤然的吐槽一番后又在心里愤怒的问候了司徒昂的十八代祖宗。   司徒昂对今天的成果很是满意,嘴角不禁的勾起了笑,萧然看着司徒昂一脸得意的表情就不爽,忽然灵光乍现,开始谈条件:“等杨和被打倒之后我要求出宫。”   司徒昂鄙夷的瞥了萧然一眼:“朕凭什么答应你。”   萧然得意的一笑:“皇上你别忘了,成也萧何 败也萧何。”   “萧何是谁?”   萧然近乎崩溃,而后耐着性子给司徒昂讲述了韩信与萧何的故事,司徒昂默默的听完了故事,而后冷冷的说道:“皇后的意思是你就是萧何?”   “没错。”   “皇后是在威胁朕?”司徒昂沉着脸看向萧然,感觉这个女人胆子太大,日后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   “我是在和皇上讨赏,有赏赐我才有动力啊。”萧然咧着嘴看向司徒昂。   司徒昂沉默些许后回答:“若是皇后能帮朕除掉杨和,朕可以对皇后网开一面。”   “成交!”   一场交易完满结束,司徒昂转身就走,萧然忽然叫住了司徒昂:“皇上,我有一事相求。”   司徒昂皱着眉疑惑的看向萧然。   萧然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你的皇后已经不在了,你与她毕竟夫妻一场,于情于理应当为她设个灵位作场法事超度祭奠一下。”   司徒昂听后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朕知道了。”而后转身便走。   萧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她能为杨玉曦做得唯一也是最后一件事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凤栖殿就风风火火的来了道圣旨---皇后大病初愈,特赦回家探亲三天,外加一大堆皇上给皇后的赏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稀珍字画、古董玉器......场面之富丽堂皇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   萧然目瞪口呆的望着满屋金光闪闪的稀世珍宝,不禁默默的在心中谴责帝王家的生活实在是奢靡加腐败。   萧然目瞪口呆的同时,整个后宫也目瞪口呆了一把,众妃嫔们无一不暗暗预测后宫的风向,大家都是墙头草,风往哪里吹我就往哪里倒。   昨日在御花园皇后对月贵妃大打出手,皇帝陛下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当天就翻了皇后的牌子,第二天就对皇后大肆奖赏,这可是自皇帝登基以来前所未有的宠爱皇后的行为!而且皇帝陛下至今也没有去看望月贵妃。   总结得出的结果就是,如今皇后一朝得势咸鱼翻身,以后要搞好关系;月贵妃以后可能就落寞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要继续追随,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就这样,凤栖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各宫妃嫔们无一不笑脸相迎的来凤栖殿拜见皇后娘娘以表'敬爱'之心。   凤栖殿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司徒昂,萧然不禁的感慨九五之尊的号召力就是大!   不过这样一来萧然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招待客人累心,招待女客人更累心,而招待后宫的女人是累心加累心。   这些个莺莺燕燕无一不有着一颗玲珑心,说起话来七拐八拐,听的萧然着实费劲的很,感觉跟听文言文一样,这还不是最累的,最累的事萧然还要在那些个心思细腻的妃嫔面前装作秀外慧中温恭贤良,一展母仪天下的雍容华贵和宽容大度。   这么一天下来萧然累的浑身无力,眼皮沉重,脸色憔悴,好不容易盼走了最后一个人,萧然刚准备倒床上睡个天荒地老,熟知她刚走到床边便听见悦儿急匆匆的脚步声。   “娘娘,月贵妃求见。”   萧然甚是不情愿的看了看自己的床,而后叹了口气,使出浑身所剩无几的经历挺直了胸板,在悦儿的搀扶下,萧然昂首挺胸的跨出了卧房,步履稳健的朝正厅走去。   萧然一出现,清月白二话不说就朝萧然跪了下去。   萧然当即大惊,因为她知道能屈能伸的人最难对付。   萧然立即走上前去扶过月贵妃,笑着对清月白说道:“月贵妃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清月白摇头,而后又猛然抬头眼神满含愧疚与哀求的说道:“奴婢出身卑贱,目光短浅,不知天高地厚,以往有不少的罪过皇后娘娘的地方,奴婢不敢奢求娘娘原谅,只求一罚!”   说罢清月白还要挣扎着给萧然磕头,萧然拼命拦住了她,不为别的,萧然怕折寿。   清月白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向萧然,语气凄然的说道:“娘娘是不肯原谅奴婢了么?”   萧然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原谅她之后就要一笑泯恩仇,下次见了面就都是后宫的好姐妹,肯定不能再向第一次一般剑拔弩张怒目相对,可是这样会使萧然更加惶恐,因为这只是表面上的和睦共处,人心隔肚皮,别人心里怎么想萧然也猜不到,不怕明枪,因为易挡,最怕的就是暗箭难防。   如今她萧然和清月白的梁子是结定了,但按照以往的历史记录来评估清月白,结论就是她不是一个能轻易善罢甘休的女人,而且清月白心高气傲野心很大,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皇帝的恩宠,所以如今她来凤栖殿给萧然痛哭流涕的下跪认错搞得萧然着实忐忑,其意图实在是令人费解。   但是,萧然又不能不原谅她!人家高贵的贵妃都哭着跪着谦称奴婢的来给她认错,这要是不原谅岂不是显得她这个皇后小肚鸡肠么?以后还怎么以德服人管理后宫?   清月白这是在逼她原谅啊!看起来吃亏的是清月白,可实际上她才是占领主动权的一方!   萧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双手扶起清月白,温声细语的说道:“月贵妃这么说就折煞本宫了,咱们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再说了,我与妹妹之间就从未有过嫌隙啊!”   清月白给了萧然即感激又欣喜的一个眼神,嘴角还微微的上翘,加上她那眼中还蕴含着朦胧的泪水,看起来甚是柔美惹人怜。   萧然再次惶恐了一把,美人之笑,绵里藏刀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通知一下,女主的设定改了,由刑警改成了律师。因为刑警的身份略微涉政,所以才改了。 祝大家阅读愉快~   ☆、回'娘家'当卧底   萧然冒名顶替着杨玉曦的名号,风风火火的回到了杨家。   皇帝司徒昂为向杨丞相表示出对其女儿的重视及宠爱,特意为皇后安排了盛大华丽的出宫之行,其实这种安排也是司徒昂故意做给杨和看,为让杨和确定他依旧是司徒昂依仗的重臣,从而来麻痹他,使其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可萧然却认为这是司徒昂在故意整她,这次回杨家明明是去当特务的,按理说不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么?而司徒昂却搞得轰轰动动全城皆知,这不是典型的打草惊蛇么?这让她这个特务怎么秘密行动?而且就三天时间,那不是逗她玩么?   出宫那天萧然仰天长叹感慨自己命苦,上辈子死的不明不白,这辈子还穿越到了一个炮灰皇后身上,真的是不能再倒霉。   萧然穿华丽凤袍,头戴璀璨凤冠,乘坐八人抬豪华大轿身从出宫到杨家的这一段路上,护卫仪仗队列逶迤盛大鲜衣怒马的排列了好几里,其阵仗之浩大可谓前所未有,帝都城内外的百姓从新皇帝登基以来就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无一不从家中跑出来探头眺望这一条奢华璀璨的队伍,说是万人空巷一点也不为过。   但是坐在柔软豪华大轿子中的萧然却一点也不放松,反而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紧绷,因为她怕被抢或者、被刺杀......   如今面对这么华贵轰动的阵仗,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瞩目,萧然的心里着实的忐忑惶恐,树大招风啊!万一有人不满意司徒昂这个皇帝的的所作所为,对她这个皇后打击报复怎么办?万一有人仇富看她不爽怎么办?万一突然冒出来个飞天大盗劫富济贫怎么办?   神经兮兮胡思乱想了一路,萧然终于到了目的地--丞相府。   不过,当她从马车下来看到丞相府的那一刻,萧然着实震惊了一把!这座丞相府是杨玉曦进宫后才竣工,所以在杨玉曦的记忆中并没有这座丞相府的印象,萧然在路上想过奸臣杨和的府邸一定不会平凡,可她没想过竟然会这么不平凡!   这哪是丞相府?这他娘的是皇宫啊!不不不,这可比皇宫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多了!这杨和当了几年丞相黑色收入不少啊!   从外观看,粗略估计一下这丞相府占地是相当广阔,而且丞相府的地理位置为内城,帝都的内城土地寸土寸金,萧然粗略地算了一下,杨和光不动产就令人望而生畏。   再仔细打量丞相府广阔的门庭,府门口左右两侧各立着一个庄严肃穆的镇宅石狮子,雕工精致可谓巧夺天工,伫立在灰色方形大石上的狮子昂首挺胸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雕刻的活灵活现,眼神威严狠戾令人不敢直视,萧然不禁感叹这狮子绝对是镇宅之宝,放在门口什么妖魔鬼怪也都吓跑了。   还未在大门口观察够,萧然便在众多宾客的拥簇下慌慌张张的进入了丞相府,可进去之后的景象,再次令萧然震惊了一把。   丞相府外在气势磅礴,内在便是宁静幽美,两种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就这么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结果还挺相得益彰。   被人带领着沿曲折回环的走廊一进一进的走进丞相府,萧然才真正的看透了这里,府内假山水池错落有致,林木葱茏繁华似锦,还有朱漆亭阁点缀其间,其内的房间建造的朴实庄重典雅大方,飞檐翘角线条流畅,让人一眼望去着实舒心,其意境甚是自然淡雅,倒是一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这个杨和倒是挺会享受!   萧然望着丞相府中心巨大的人工湖内漂泊的华丽画舫默默的摇头叹了口气,杨和啊杨和,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活该你被司徒昂视为眼中钉!你有黑色收入就算了,不能悄悄摸摸的自己挥霍么?非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显摆给全世界看,那不明摆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贪污受贿的大奸臣么?司徒昂不办你办谁?   其实杨和与萧然的想法却截然相反,他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向天下人炫耀皇帝对自己的依仗与宠信,可是大量的事实结果告诉我们,一般太爱显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不,老天爷就派人来收拾杨和了么?这个人就是萧然。   萧然本来以为短短的三天是绝对完不成任务了,她的打算是在这三天内先吃好玩好睡好,顺便好好体会一把贵为皇后的特权,反正丞相府的人都畏惧她皇后的身份地位,纷纷想方设法的对萧然献殷勤,萧然全部来者不拒,当了这么多年秉公执法的正义律师,萧然也想体会一把受贿的滋味,于是在这三天里,萧然也有了不少灰色收入。   被捧得心里美滋滋的萧然完全忘了司徒昂的威胁,有什么困难险阻回宫后再说,谁让他司徒昂就给了三天的时间,三天时间连认路都认不全还相当卧底?根本没门!   熟知就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老天爷砸给了萧然一个千古难逢的机会!   这要从今天晚宴说起。   丞相府晚宴招待的有点丰盛,杨玉曦的亲娘又有点热情,生怕自己闺女吃不饱便一个劲的往萧然碗里夹菜,萧然不想拒绝杨夫人对女儿的关心,虽然那关心不是对她。   杨夫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而且至今还蒙在鼓里,萧然看着满目慈祥温和的杨夫人心里就不好受,她感觉自己是个骗子,骗的还是一位慈祥可怜的母亲。   为了不让自己这么难受,于是萧然就闷着头一个劲的吃饭,拼命的将杨夫人饿夹给她的满满大碗饭菜一口不剩的全部塞进了肚子,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萧然对杨夫人的愧疚与亏欠,结果就是,萧然吃多了,胃胀。   而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胃口难得这么好,杨夫人不禁的欢喜了起来,还紧紧的握着萧然的手满含期待的说道:“曦儿,在宫里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一个好身体才能为皇上生一个健康活泼的皇子。”   萧然听后面色尴尬的点点头,内心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杨夫人的话中含话,包含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只有生下皇子,你的地位才会稳固,娘才能放心。   其实这句话也隐含了后宫女人的悲哀与无奈,她们就是皇帝的生子工具,生了孩子才会有资本在皇宫立足,那些没孩子的,注定孤独终老。   杨夫人怕的,就是女儿孤独终老,在深宫中耗尽漫长一生。   若是杨和有一个庶出女儿,杨夫人绝对会拼了命的阻止自己唯一的女儿进宫为后。   萧然通过杨玉曦的记忆了解到,杨和只有杨玉曦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而杨夫人生杨玉曦的时候还遭遇了早产加难产,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才将杨玉曦生下,于是杨夫人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更是宠爱有加,所以杨玉曦进宫为后对杨夫人来说不是荣誉,而是噩耗,她明白,她女儿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入了宫的女儿之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四面楚歌步步惊心会成为家常便饭,为此,杨夫人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但是她一个妇人人微言轻,不可能改变结局,于是她就只好每天跪在送子观音前祈求观音娘娘早些让自己的为皇帝生下一儿半女,这样杨玉曦才能在宫中立足,杨夫人才能安心。   面对着杨夫人,萧然止不住的心痛,她一言不发的攥紧了杨夫人的手,说不出原因,或许她只想给这个可怜的母亲一些现实的温暖。   杨夫人对萧然亲切的勾唇一笑,而后伸出手将萧然搂在了怀里。   萧然在杨夫人怀中惆怅的叹息,甚是同情杨夫人,也甚是思念自己的亲妈,不知道她和爸爸过的好不好?是不还在为自己的忽然离世而伤心?   萧然越想心里越抑郁难受,当天晚上就自己独自一人出门散步了,顺便消消食,悦儿本欲跟着萧然一起,可是被萧然果断的拒绝了,因为她要一个人静静,平复一下心情。   不过就这么一散步,还真让萧然撞见了杨和的不法行为!   通敌卖国!   这个杨和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这种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够用!   ☆、丞相府密室内的阴谋   丞相府内道路幽深曲折回环复杂,再加上夜色朦胧月光浅淡光线昏暗,葱茏的茂树繁花在夜间影影绰绰十分影响判断,于是,萧然迷路了……   萧然原本是想独自一个人晚上静静的散散步,缓解一下内心的郁闷不快,顺便消消食。   思绪飘飞,脚步就不由得随便了起来,于是萧然就在这复杂的丞相府内无意识的随意乱转,直到一阵清冷的晚风将萧然从自己的世界中吹醒,回神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四周是一片错落复杂的假山,夜色中假山的轮廓幽黑模糊,环绕假山群的是一片宽阔清凉的湖水,皎洁的月影倒映在湖中美轮美奂,微风吹拂,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   迷了路的萧然看到如此迷人夜景倒也不惊慌,停下来观赏美景也好,现代都市可没这么静谧优美的景色,一会儿总会有顺路经过的小厮,到时候再问路就行。   就在这时,萧然忽然瞥见湖中心的一座假山中间隐隐亮着微光,凭借多年工作经验以及女人精准的直觉,萧然断定那座假山中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就和杨和有关!真乃天助我也,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于是萧然立即小心翼翼缩手缩脚的朝着那座假山走了过去,越靠近假山,萧然就越紧张,而且还激动,心跳止不住的加快,那种谨慎警惕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像是在紧张严肃的法庭上陈述法律与事实依据,为自己的辩护人辩护一样!   自从穿越之后萧然就再也没有上过法庭,以前的萧然非常讨厌上法庭,因为她讨厌那种压抑紧张的气氛,当然,若是有林宇在身边萧然就不这么想了,甚至会期待,因为她会自动的将这次的工作视为与林宇的约会。   现在重温这种感觉,萧然还的心理竟然还有点怀念这种感觉,然后她又不自觉的想起来了林宇,那个他爱了七年的男人。   自从穿越后萧然就强制自己不再去想他,因为越想心越痛,越想越不甘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攫着了心脏般痛苦。   那个她执着了七年的男孩为什么对她那么绝情?就连一丝感动都没有,林宇每次见了她都一脸冷漠,说话也是冷言冷语,她萧然有那么不堪惹人讨厌么?她真的比不过她的那个发小么?她与林宇认识了七年,七年间她对林宇心心念念无微不至,对他好的甚至没有了自己的尊严,无论别人怎么嘲笑劝阻她依旧不为所动的爱着林宇;而发小与林宇只认识了七个月,七个月都不足以彻底的了解对方,而林宇就决定要与她共度余生,这不公平!   哎,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想不开,毕竟爱情这种事,都是不公平的。   萧然转念一想即然老天给了自己一次新生的机会,就不要再留恋于过去的遗憾与不甘了,会有更好的人出现的,萧然相信,在将来一定会有一个男人一心一意的爱她,宠她,包容她,呵护她,那个人会用一双温柔的手抚平她心里的所有伤痛。   此刻萧然已经接近了那座散发幽光的假山,她更加的谨慎了起来,眼神中充斥着难得的认真、沉着与警惕,就像是夜色中的一头猎豹,嗅到了自己的猎物,在这一刻,萧然比任何时候都像个特务。   萧然的脚步更加的轻微,靠近假山后,萧然警觉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人员后她慢慢的贴近假山,沿着假山周围仔细迅速一圈,而后萧然发现假山的东侧--最靠里最隐蔽的一侧--有一处微不可见的狭窄洞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为了掩人耳目,洞口的周围遍布葱茏植物,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的找不到,萧然还隐隐有些得意于自己的小机智!   萧然小心翼翼的扒开洞口前面的树丛,行至洞口,而后侧身挪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萧然从小就受自己父亲的影响,所以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英雄梦,如今孤军奋战的她竟然忘了自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姑娘,一心一意想着除暴安良惩奸除恶,于是她没有丝毫考虑便奋不顾身的钻进了发着昏黄微光的洞口。   刚入洞口时的道路狭窄悠长,呈陡峭的下坡形式延伸,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嵌着一盏铜黄色的烛台,烛台上摇曳着微弱的烛光。   随着萧然脚步的深入,道路逐渐趋于平缓,而后一张紧闭的大石门出现在了萧然面前。   看到石门之后,萧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杨和绝对有阴谋!而且他的阴谋已经超出了司徒昂的预料!不然不可能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修建一个密室,密室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阴谋诞生的地方么?   萧然本是不想再靠近,因为她怕被人发现,不想惹祸上身,发现了这个密室就算是对司徒昂有了个交代,如今她势单力薄,转身就走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忽然萧然听见石门内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出于好奇心,萧然的脚步不禁的朝石门挪了过去,而后将耳朵紧紧的贴在了石门上。   但是,好奇害死猫,石门内之后发生的对话令萧然心惊胆颤。   “太子殿下,您与本相合作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萧然听出这是杨和的声音。   萧然甚是疑惑这个太子是谁?当今卫国的皇帝司徒昂二十有八,膝下有两个皇子一位公主,最大的皇子才三岁,最小的那个还没断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再说了,司徒昂正值盛年,根本就不急着立太子,所以现在的储君是谁还是未知数,说不定大卫国的太子现在还没出生那。   萧然屏息凝神静静的等待之后,被称为太子的那个人开口了,语气不急不慢,甚是淡漠:“杨大人,本殿下跟你合作有什么好处?”   听到那人声音的那一瞬间,萧然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悚然而惊,那人的声音萧然再熟悉不过,那个声音萧然听了七年,念了七年,渴望了七年,所以萧然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林宇的声音!   每晚午夜梦回,那个熟悉的声音经常会萦绕在萧然的耳边,满含忏悔与悲痛的对她说道:“阿然,我错了,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而后萧然便会满含泪水的从梦中惊醒,可林宇却不再他身边,但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真实,经常会令萧然在夜深人静时沉溺于过往的梦中无法自拔。   此刻的萧然脑海中一片混乱,震惊错愕惊悚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间萦绕,她不自觉地弓着身子,右手用力的摁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上,额头上还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就在萧然惊恐错愕的时候,石门内的对话再次响起。   开口的是杨和:“若是事成,作为回报,卫国将向越国拱手送出整个仓南关!”   这句话使萧然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通过刚才对话的内容萧然判断这个太子就是越过太子!   越国太子冷笑一下,不屑的说道:“如今的苍南原本就是我越国的囊中之物。”   杨和接道:“司徒昂打得什么主意老臣不是没跟您说过,现在越国占领苍南只不过是暂时的,等时机一到,司徒昂出兵,必定会一击将苍南连本带利的夺回!”   通过杨玉曦的记忆,萧然得知卫国与越国的国际关系十分恶劣,近百年来一直在交战,为的就是夺取两国交界处一片肥沃广阔的土地--苍南。   可是在司徒昂登基之后,却出乎世人意料的放弃了与越国的战争,主动将苍南让给了越国,他这一行为立即引起了朝中老臣的极大反对,他们认为司徒昂这种行为简直是有辱国威!老祖宗近百年的努力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那段时间司徒昂每天收到的反对折子都能把他埋了,甚至有老臣以性命相威胁,可司徒昂依旧不为所动,坚持休战,还命人将那些变相谴责辱骂他这个新皇帝的折子全部搬往御膳房,点火用。   那些顽固的老臣们只顾及一时的利益与荣誉,却没考虑卫国的实际情况和未来发展,但司徒昂却考虑到了,虽说他登基的时候只有二十二岁,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目光长远的好皇上。   他的打算是休生养息增强国力,卫国与越过打了几百年的仗,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金钱与精力,但是却无法一击将越国击败收复苍南,归根结底是国家不够强大,若是国家强大国富兵强,不战也可胜之!   况且卫国近几十年在他那个昏庸父皇手中每况愈下,期间还经历了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等到司徒昂接手卫国的时候,卫国几乎已经成了一具空壳,国库空虚,朝堂散漫,朝臣懒惰,贪官污吏遍布朝野,在这种境况之下必然不能再和越国开战!一旦开战,卫国必败!   于是在司徒昂登基的这六年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增强国力,富裕百姓;他下令严惩贪官污吏,厉改朝堂散漫风气,坚决整顿吏治!同时使用招贤纳才,降低赋税,开办学宫,修正法吏等等一系列措施来强大卫国。   说来也是司徒昂这个皇帝有本真事,短短六年时间便将摇摇欲坠的卫国修复的坚硬稳固,绝对算得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司徒昂计划,再等个两三年卫国更加强大的时候,便是出兵夺取苍南的大好机会!   萧然了解了卫国与越国的恶交历史后,她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了一把司徒昂,虽然他不是个好丈夫,但他绝对是个好皇帝!   同时,萧然也很鄙夷厌恶杨和,因为杨和的这种行为就是通敌卖国!实在是太无耻!   这时沉默思考了良久的越国太子缓缓的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杨相想要本殿下怎么做。”   “在国宴上杀了司徒昂。”   越国太子略带惊异的说道:“你为何这么恨他?本殿下倒是觉得他是个好皇帝。”   杨和阴险的说道:“我若不除他,他迟早会除了我,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想自立为王?”   “我老喽,没那个精力当皇帝。”杨和趾高气昂的说道,“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本相能扶起一个皇帝,就能扶起第二个!”      ☆、被司徒昂耍了   皇后娘娘生龙活虎精神矍砾的来到了丞相府,三天后却发着高烧病怏怏的回了皇宫。   皇后娘娘忽然的生病搞得丞相府上下无一不诚惶诚恐,甚是担心皇帝怪罪下来他们招待皇后不周,于是所有人都劝皇后在丞相府养病,等病好了再回皇宫,就连丞相杨和也亲自出面挽留,言辞之恳切担忧着实令人感动,满含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与关心,可是皇后却对杨和的这一番发自肺腑的动情挽留不为所动,却执意要立即启程回宫,理由是担心皇帝怪罪下来,连累父亲。   杨和无奈,只好派名医随行陪皇后回宫,以免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萧然坐在轿子里浑身无力的依在悦儿的怀里,因为发着高烧,所以脸颊浮现出异样的红色,而且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憔悴模样看起来着实的令人担忧。   悦儿面色担忧的再次将手贴在了萧然的额头上,不禁焦灼的劝道:“娘娘,不如我们在丞相府养好了再回去吧,皇上绝对不会怪罪下来的。”   萧然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坚决反对!说什么她也不能再在丞相府呆下去了,这个地方太危险,而且,她要立即回宫将昨晚偷听到的消息告诉司徒昂。   想想昨晚的惊险经历,萧然不禁的打了个寒战,亏了自己命大,不然就直接让人灭口了。   昨晚萧然听到杨和欲串通越国太子在卫国款待越国使团的国宴上刺杀司徒昂的阴谋险计之后她不禁的冒了一背冷汗,那一刻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浑身的肌肉紧绷,甚是胆颤心惊!   杨和这是赤果果的谋逆啊!实在是大逆不道!这种大罪是要诛九族的!萧然猛然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杨和的女儿,杨和的大罪必然会殃及自己,这样一来司徒昂于情于理都要杀了自己,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杨玉曦。   但是若是萧然直接敲门进去,开门见山的告诉杨和她已经得知了这一切,并且她同意入伙参与谋反,并且在宫中为杨和做内应,那么杨和一定乐意接受她的建议,并且这么做成功的几率还更大。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萧然既可以为司徒昂做内应,那么她就可以绝地倒戈反过来为杨和做内应,她认为自己现在基本得到了司徒昂的信任,为杨和做内应反而更得心应手。   萧然皱着眉头,拳头紧握的纠结了片刻,而后她毅然决定站在司徒昂这一方,要将这件事汇报给司徒昂,当个污点证人司徒昂说不定还会对她网开一面,再说了,司徒昂已经答应她若是能帮助他除掉杨和,他便对她网开一面!   当然,她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觉得司徒昂是个好皇帝,这样的皇帝能为百姓造福,所以绝对不能容忍杨和这样的乱臣贼子的奸计得逞,不然这好不容易在司徒昂手中强盛起来的卫国又要进入一场动荡浩劫,直接的结果就是百姓遭罪。   萧然这种正直之士必定要站在正义的一方!断不会与乱臣贼子为伍!不然她多对不起党和国家多年的教育?   而后萧然决定立即转身离开这个秘洞,熟知由于她内心过于激动紧张,一时间忘却了观察脚下的情况,一个不留神,猛的一脚踢翻了伫立在黑暗中的一块大石头,寂静中骤然爆发出的巨大声音令人肝胆俱碎啊!   那一刹那间,萧然的魂都要吓飞了,浑身的血液近乎凝固,而后她拔腿就跑,人在绝境中总是能爆发潜力,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萧然在昏暗的洞内视物犹如白昼!行动如鱼得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了秘洞。   此时密室内的两人已经迅速地追了出来,萧然进退维谷,像是一只被野兽追逐到走投无路的羚羊,惊慌失措之下余光忽然瞥见了湖面上的皎洁月光,登时灵光乍现,不假思索地捏着鼻子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阿弥陀佛杨玉曦的身体听从萧然指挥还会游泳潜水,而后萧然一口气没换的便潜游到了最远的岸边草丛中躲藏。   杨和与越国太子听到了石门外的动静,立即出来追赶偷听者,一旦抓获,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但是等他们焦急的追出来之后,却错愕惊慌的发现那个偷听者不见了!黑暗中的树丛影影绰绰随处都是可疑人物可能的藏身地点,可是杨和与越国太子只能伫立在原地面面相觑沉默无言,既不能追也不能喊,因为他们这两个身份的人见面就是不合乎情理的,本身所计划的事情就是不可告人的,朝廷重臣勾结帝国太子,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杨和必定死罪!   杨和与越国太子两人象征性的小范围搜寻了四周的树丛后,杨和对越国太子说道:“太子殿下,这件事就交给本相来处理吧。”   越国太子点点头,而后再次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无疑后掩面离去。   越国太子离去后不久杨和也离开了假山群,萧然这才从偏僻的角落中钻出来,或许是因为激发了潜力,萧然一路小跑畅通无阻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悦儿看到浑身湿透色萧然后不禁大惊,立即去拿披风给萧然披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萧然这一路上被晚风吹的冰凉,冷的浑身发抖,就连牙根也再打颤,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唇色紫青。   怪就怪杨玉曦的身体不好!这要是萧然自己身体,凉水泡后冷风吹依旧生龙活虎!   悦儿看到萧然此刻的痛苦模样也来不及说第二句话,拔腿就去备热水。   出门前,萧然拼尽全力的从牙缝中对悦儿挤出一句话:“不许对人声张!尤其是我爹!”   悦儿不明就里的点点头。   果然,不出萧然所料,杨和当天晚上就聚集了府中的所有下人开急会,然而,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天一亮,杨和就来到了萧然的庭院,理由是想在女儿离去之前看望一下,不知是真的关心女儿,还是怀疑最晚偷听的就是自己女儿才过来探望,但被悦儿以皇后身体不适的原因回拒了。   而后,皇后发高烧的消息就传遍了丞相府,不知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杨和拼命挽留,萧然竭力拒绝。   最终,萧就然胜,顺利脱离险境!   萧然回到皇宫后,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浑身不断的泛着寒冷,但额头却十分滚烫,双颊呈现异样的潮红,活脱一颗熟透的红苹果。   萧然的身上裹了好几层厚重的棉被,可是她的身体还是不断的颤抖着,脑子昏昏沉沉,困倦不断的翻涌。   但是萧然硬撑着眼皮强迫自己不去睡觉,只为了等待司徒昂下朝而后向领导汇报卧底工作,就凭她掌握的这一手资料,绝对是立了大功!可以得到司徒昂的网开一面,一旦日后杨和倒台,她就可以出宫,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开始自己的心人生了!   悦儿和赵保不明白萧然的心里,还以为自家娘娘是思念皇帝陛下过度,不见到皇帝陛下便不解相思不肯安稳睡去,于是乎她们频繁地来皇后娘娘的病榻前安慰:“娘娘,奴婢已经去禀报了李公公,李公公答应等皇上下朝就立即禀报皇上,所以娘娘放心吧。”   萧然她真放心不下,这杨玉曦的身体实在是脆弱,自己这一闭眼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了,万一司徒昂来了自己在昏睡,那岂不是错过了邀功的大好机会?   在出宫的诱惑下,萧然不顾劝阻依旧忍着病痛在硬撑,其间悦儿为萧然端来了一碗药,亲自喂她喝了下去,熟知,这宫廷的中草药药效有些迅速,少顷困倦便如洪水猛兽一般席卷了萧然的身心,而后萧然迫不得已的昏睡了过去,终究是没等到司徒昂。   等到萧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萧然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焦急的问悦儿皇帝在哪里?   悦儿语气欣然的说道:“陛下这三天每天都来看望娘娘,而且不断的向御医询问娘娘的病情,看起来陛下很担心娘娘的身体。”   悦儿很是为自家娘娘的苦尽甘来而高兴,但,萧然的内心有着截然相反的情绪,她浪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明天就是国宴,杨和的阴谋诡计已经快要得逞了,此刻若是再不通知司徒昂就晚了!   “那为什么没人把我叫起来啊!”萧然近乎抓狂,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便冲下地面,焦灼的喊道,“快!快给我找衣服!我要面圣!”   话音刚落,司徒昂的声音就骤然响起:“皇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朕早就来了。”   萧然惊讶的转向在门口伫立的司徒昂,但是看到他那一脸轻松得意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出来!她一个外人急的要死要活,可他这个皇帝却气定神闲!这不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不过见到了司徒昂之后萧然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不过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的让司徒昂得到自己用小命换来的一手资料。   萧然给了悦儿一个眼色,悦儿会意立即退出殿内,走的时候顺带将门给关上了,屋内只遇萧然与司徒昂两人。   萧然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司徒昂,语气缓慢的说道:“陛下,您说过只要我帮助您除掉杨和您就放我出宫对么?”   司徒昂爽朗的说道:“对!”   “那我有一事向奏!与杨和有关!”萧然得意洋洋的看着司徒昂,期待着司徒昂的询问。   司徒昂撇了萧然一眼,轻笑着说道:“皇后说的是杨和勾结越国太子欲行刺朕的事情吧?”   萧然大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徒昂,现在换司徒昂反过来得意洋洋的看着萧然。   “你怎么知道?”萧然不可思议的问道。   司徒昂骄傲的回答:“整个卫国都是朕的,朕想知道什么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那你还让我回杨家当卧底?!”萧然感觉自己被司徒昂耍了。   司徒昂随意的笑笑:“朕就是为了确定一下皇后是否衷心于朕。”   萧然愤怒的瞪着司徒昂,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但于此同时她也在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坚定的站在了司徒昂这一方,不得不说,这个司徒昂着实狡诈!实实在在的老谋深算阴险狐狸!   面对萧然愤怒不平的小眼神司徒昂就当作没看见,自顾自的说道:“即然你身为皇后,就应该有个皇后的样子,一口一个\'我\'让外人听了成何体统?”   “我不是你的皇后!”萧然反驳,一口一个臣妾她可叫不出来。   “只要杨和一天不死,你就是一天的皇后。”司徒昂振振有词说道。   “我就不!”   司徒昂简单粗暴的说道:“那就打板子,打到服为止。”   萧然咬牙切齿的看着司徒昂,不甘心的沉默着,有种被司徒昂买了还要帮他数钱的感觉!      ☆、皇帝背着皇后封了个妃   司徒昂不愧是个雷厉风行的铁腕皇帝,在短短的六天之内迅速作出了对付杨和的方案--将计就计,在国宴上将杨和与越国太子一举拿下!   拿下杨和,而后将其连根拔起,除却心腹大患;拿下越国太子,令其与杨和对峙,再使其签下串通刺杀皇帝的罪状,这便是日后出兵越国的理由!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啊!   但最令萧然佩服的还不是这件事,她最敬佩司徒昂的是:他竟然还能趁如此紧张危急的时刻新封了个如花似玉的妃子……听说萧然回'娘家'的这三天再加上生病昏睡过去的这三天司徒昂一直在招那位新妃子侍寝,新妃子一来就蒙受了圣宠,独占鳌头。   真的是江山美人两不误,司徒昂厉害!   当悦儿告诉萧然这个消息的时候,萧然正在喝茶,听闻此事不禁的摇头叹息,为的不是自己,而是杨玉曦,她这个皇后,当的着实窝囊,自己深爱的男人天天沾花惹草而自己却无可奈何,还要笑脸相迎以示大度,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   其实悦儿心里也为自己娘娘不值,皇帝这么做确实过分了,娘娘这才离开了三天,皇帝就新封妃,真让人心寒。   对于司徒昂的行为,萧然不只是同情杨玉曦,她心里还憋屈!主要是因为自己的面子问题,如今她顶着皇后的头衔就要承受皇后的荣辱,虽说她不想当这个皇后,当是面子不能不要。   以往皇帝就算是冷落皇后,但在封妃嫔之前都要走个程序通知皇后一声,以表对她这个六宫之主最基本的尊重,可这次却没有,明摆着不给皇后面子,换言之就是不给萧然面子,虽然她是个冒牌的皇后,但好歹也算是司徒昂的一个合作伙伴,司徒昂不相信她耍弄她就算了,竟然还不尊重她,这就不能忍了!这以后还让怎么让她在后宫混?皇帝都不给尊重后宫还有谁给她尊重?   萧然不傻,她一听说封妃这件事就觉得短短三天的时间封一位新妃子有些仓促,所以她怀疑这件事一定是提前预谋好的,于是她开口问道:“悦儿,你知不知道这个新妃子的底细?”   悦儿咬着唇绞着双手纠结片刻,而后惶惶然的说道:“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萧然伸出手豪气万丈的拍在了悦儿的肩上,“天塌下来我顶着!”   悦儿惊讶抬起头的看着自己娘娘,震惊于自己娘娘刚才的豪放行为与言辞。   萧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出格失慎了,立即温婉轻笑着改口道:“本宫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位妃子的情况,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本宫总要有个心理准备。”   悦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谨慎的将凤栖殿的大门紧紧闭上,才回到萧然身边,准备向萧然吐露最近后宫中疯传的八卦新闻。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永远不会平息,即使宫规三申五令严禁奴婢谈论主子,一经发现,杖刑处理。但,后宫之中女人多啊,八卦小料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萧然屏息凝神的看着悦儿,满含期待等着八卦消息!   若是有人忽然闯进凤栖殿,看见她们主仆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会认为她们俩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悦儿将自己的身子贴近萧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娘娘,奴婢听说,那位新妃子,原是月贵妃身边的宫女。”   萧然心下一惊,果然不出她所料,清无染出手了,萧然就知道她绝对不可能轻易认输,这不,趁萧然不在的时候立即就给自己拉来了个助手。   萧然内心不禁感慨这后宫之中真的是无风三尺浪。   而后悦儿将她得知的小道消息统统告诉了萧然。   清月白死后,司徒昂便将清月白原来所居住的皓月轩封了,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内,违者罚以重刑!   就在萧然离开的这三天中,一天晚上,一位新进宫的小宫女因不熟悉宫中道路而不小心闯入了皓月轩,夜色中的皓月轩静谧幽美,时值深春时节,皓月轩内的繁华似锦,清新的晚风拂过,浓郁的花香便萦纡鼻端,沁人心脾,小宫女就被皓月轩的清幽之美迷住了,完全忘却了宫内的禁令。   忽然间她看见皓月轩正中有一棵花开茂盛的桃花树,在清亮洁白的月色下桃花树如悠然伫立在天地间的佳人一般令人赏心悦目,小宫女就这么被那棵桃花树吸引了,脚步不自觉的朝着皓月宫中央走去,而后就在那棵桃花树下仰着头静静的欣赏着洁白纯美的花枝。   巧合的是,那天正是月圆之夜,而司徒昂每逢月圆之夜都要到独自去皓月轩怀念自己最爱的女人。   当司徒昂独自进入皓月轩看到桃花树下的那抹倩影的时候,他不禁停住了脚步,呆在原地紧紧的盯着那抹身影,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因为那抹身影和他的清月白是那么相似,他甚至以为那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清月白!   深切的思念使司徒昂盲目了,他急忙走了过去,不顾一切的将那个小宫女紧紧抱在了怀里,语气满含悲伤的在小宫女耳边说道:“月白,你终于回来了。”   宫女怵然而惊,想要挣脱司徒昂的怀抱却徒劳,因为司徒昂抱的太紧了。   小宫女只得惊慌害怕的等待着,因惊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司徒昂抱了那个小宫女很久,直到自己的相思之情平复才将那个小宫女放开。   小宫女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   司徒昂语气柔和的命令道:“转过来让朕看看。”   小宫女缓缓的转身,慢慢的将头抬起来,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中蕴含慌张与害怕,显得楚楚动人。   司徒昂有些失望,因为这个小宫女与清月白并无相似之处,除了月色下的那一抹身影。   可司徒昂依旧温和的问道:“为什么私闯皓月宫?”   小宫女低下头唯唯诺诺的答道:“奴婢、奴婢迷路了。”   司徒昂宽容的笑了笑:“你喜欢桃花?”   “是,奴婢从小就喜欢。”   这个答案司徒昂满意,因为她的清月白也喜欢。   “你为什么喜欢桃花?”司徒昂又问道。   小宫女微微勾唇一笑,抬起头天真的看向司徒昂:“'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奴婢的娘亲经常给奴婢念这句诗,她希望奴婢可以嫁一个好人家。”   当那个宫女念出那句诗的时候司徒昂的眼中便已闪现了无法言语的惊讶与惊喜,因为那句诗,也是清月白喜欢桃花的原因。   司徒昂猛的将那个小宫女抱了起来,小宫女惊慌的轻叫了出来,可是司徒昂却一脸笑意的看着怀中的小宫女,面对司徒昂专注的目光,小宫女一下子就红了脸。   而后,那天晚上司徒昂便临幸了那位小宫女,第二天便封了妃--婉妃,按理说以小宫女的出身封妃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月贵妃的鼎力支持下,小宫女顺利的封了碗妃。   月贵妃这一行为正中司徒昂下怀,当司徒昂得知小宫女原本是月贵妃身边的人之后更是对月贵妃的宽容大度与善解人意赞不绝口,当天就下旨重赏了月贵妃,而后,月贵妃再次成了众妃嫔众星捧月的人物。   萧然听完悦儿绘声绘色的叙述后,不禁由衷的赞叹清无染这步棋走的好!   完美准确的抓住了司徒昂的心里特征,而后对症下药!   后宫女人真他娘的可怕,她萧然根本就没想和清无染抢夺什么,清无染就把她当敌人了,三天就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于是萧然更加说坚定了离开皇宫的决心!不然她不被害死也要被吓死......   在萧然若有所思的摇头叹息的时候,悦儿问道:“娘娘,你说婉妃怎么就能和清贵妃说出一样的诗呢?”   萧然笑笑:“清贵妃是月贵妃的亲姐姐,婉妃是月贵妃的贴身宫女,你说她怎么知道?”   悦儿崇拜的看向萧然:“娘娘果然聪慧!”   萧然不以为然的摇摇手而后问道:“那个婉叫什么名字?”   悦儿努力的回想一会儿,而后犹豫的说道:“好像是叫郑柔平。”   萧然一怔,急忙说道:“那个害死清贵妃的宫女是不是也姓郑?”   悦儿点点头,而后说道:“若是奴婢没记错的话,那个宫女叫郑逸安。”   萧然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想要控制还有些控制不了,脑子里还有些乱,还有就是,她在害怕。   ☆、国宴上的突发状况   按照司徒昂的计划,宴请越国使团的国宴如期举行。   萧然如今身为皇后,虽然参加这种隆重的仪式要在融融春日身穿好几层礼服;虽然要在头顶戴着十几斤重的簪饰;虽然要在脸上涂上厚厚的胭脂水粉,但!萧然依旧十分期待今天的国宴,因为她终于可以亲眼看到传说中的鸿门宴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就在萧然急不可耐的在凤栖殿等待司徒昂的谕令时,凤栖殿掌事太监赵保急匆匆的进了大殿,面带焦灼担忧的到了萧然身边。   萧然看到赵保欲言又止的表情后便挥挥手屏退了大殿内的闲杂人等,等殿内只剩下萧然与赵保两人后,赵保才急切的说道:“娘娘,今日的宴会您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萧然惊奇:“为什么不参加?今天的宴会我必须参加!”   赵保看到萧然这么一意孤行执迷不悟急的脸都红了,竭力劝道:“娘娘!这宴会有诈!您绝对不能参加!”   萧然看赵保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倒不像在开玩笑,于是她问道:“为什么本宫不能参加?有什么诈?”   “这个奴才不能说!”赵保一脸纠结为难,两道眉毛都要拧一起了,“娘娘您就听奴才的吧!奴才是为您好!”   赵保这般焦急的模样还真勾起了萧然的好奇心,于是她类似无赖的说道:“你若是不告诉本宫原因,本宫今天必定参加国宴!”   赵保红着脸纠结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奴才,奴才刚才路径御膳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李公公跟他徒弟说话。”   “说的什么?”   “李公公的徒弟负责今日国宴的酒水,奴才、奴才听见李公公交代......”说道这里,赵保又沉默了,或者说,他不敢再讲下去。   话说一半不说了!这不急死人么?萧然急切的追问:“交代什么?”   “奴才、奴才要是说了,娘娘可不能怪奴才。”赵保低着头小声说道。   “磨磨叽叽的就怕我怪你?”萧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保,“我保证绝对不怪你!你快说!”   赵保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奴才听李公公交代,要他徒弟在娘娘的酒水中下失魂散。”   萧然惶恐,脱口而出:“为什么?”   “奴才不知道......”而后赵保立即劝道,“娘娘,您千万不能参加国宴!奴才觉得这宫宴对娘娘不利!”   萧然沉默片刻,脸色逐渐变得冰冷,眼神甚至能喷出火!而后她一字一顿的对赵保说道:“今天这国宴,本宫一定参加!”   赵保抬头看见了自家娘娘眼神中的摇摇怒火怒气,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自家娘娘这么震怒,那一刻赵保便知她心意已决,就算是再劝下去也是徒劳。   萧然表情冷漠的挥挥手,赵保会意退出了殿外,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番。   萧然这般出奇的愤怒,只因她想通了李公公为何要命人在她的酒水中下失魂散这一件事,因为司徒昂要用她当棋子,一颗引起与使团争端的棋子,司徒昂就是要拿她当炮灰!   萧然清楚的记得,今日的酒水是由越国进贡的。   卫国的皇后饮下越国进贡的酒水后便不省人事了,那必定是酒水有问题,司徒昂就可以先发制人下令囚禁越国使团从而控制越国太子,理由便是使团蓄意谋杀卫王。   这理由着实充分,而且证据充足,也不怕越国那方面有抵抗或异议,司徒昂也不怕越轨开战,,以如今卫国的实力,司徒昂对卫越两国的战争应该是万分期待信心十足的。   越国使团这些人一旦落在司徒昂手中便犹如羊入虎口,怎么处置就凭司徒昂说了算,但是对待越国太子司徒昂不可能用刑,相反还要以礼相待,但是这个礼有多大的程度就是司徒昂说了算,比如,好吃好喝的软禁,软禁的长短,司徒昂说的算,十年?二十年?都是未知数;再比如当着你的面杀你的人,你是太子,可别人不是,要杀要剐都无所谓,只要你不是铁石心肠就不怕你不签字画押。   而杨和,顺便在罪状上提一笔就好,这个理由就够司徒昂对杨和下手!   司徒昂这个老谋深算的阴险狐狸,这一步棋走的真妙!一举多得!不愧是一个好皇帝!   萧然虽然佩服他,但她更恨他!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一枪毙了他!他的完美计划中凭什么要用自己当炮灰!?她萧然与他无冤无仇,凭什么要受他摆布?就因为她占了他原本就不爱的一个皇后的身体?就因为她是一个孤立无援的人,所以司徒昂就可以随意的摆布她?就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司徒昂就可以任意欺负她?   就算她萧然是个倒霉蛋,但她也是个有尊严的倒霉蛋!咸鱼还有翻身的时候,何况她是个人!说不定哪天就转运了!不对!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要自己改变!   不能这么被司徒昂玩弄于股掌之中,萧然决定反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司徒昂想要在国宴上一举抓获越国太子与杨和,那萧然就偏不让他这么做!   今晚的国宴,萧然如期参加,身为皇后的她头戴凤冠,身披凤袍,端丽冠绝,明眸皓齿,再加上萧然被司徒昂逼出来的傲气与骨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雪中寒梅一般艳美绝伦,就连司徒昂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容都不禁眼前一亮,她称得上惊鸿一瞥。   司徒昂对着萧然勾唇一笑:“朕觉得,皇后今日很美。”   萧然淡淡的朝司徒昂点了点头,她极力的掩饰自己对司徒昂的厌恶与愤怒,可是她那满含怨气与愤怒的小眼神却出卖了她,司徒昂一眼就看出了今日的皇后情绪不对,或许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女人会坏了他的计划。   司徒昂凝眉沉默少顷,而后低声对坐在她身边的萧然威胁道:“今日若是事成,朕就放你出宫;若是失败,你就准备给杨玉曦陪葬吧。”   萧然愤恨的瞥了司徒昂一眼,冷冷的说道:“你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皇帝。”   司徒昂笑而不语。   萧然冷笑:“皇上,今日臣妾决定做一回萧何。”   “你敢!”司徒昂眼神阴冷。   萧然勾唇微笑看着司徒昂,云淡风轻的说道:“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就在这时,越国使团入国宴参见卫王。   没想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萧然的计划,从而也打乱了司徒昂的计划,事情的轨道就在这个人身上偏转了。   站在越国太子身边的男子不正是林宇么?那熟悉的模样在萧然的梦中出现了无数遍!笔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神,月光般淡雅的薄唇,修长挺拔的身材,那个人与萧然爱了七年的林宇一摸一样!   萧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心口隐隐作痛,呼吸还有些凝滞,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和林宇一摸一样的那个男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宇......”萧然不禁的轻唤了出来。   身旁的司徒昂对萧然突然间的转变很是惊讶,他顺着萧然那殷切的目光看向越国太子身边的被萧然称作林宇的男子,一番观察比较后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那个男人倒是比越过太子还要英挺俊朗气度非凡,身边的皇后多看几眼可以理解,但是目光这么炽热的死盯着人家看就不对了!让他这个当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放?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皇后,可在他人看来你就是朕的皇后!你的一言一行就代表可卫国的荣誉!   于是司徒昂压低了声音提示萧然:“别忘了你是卫国皇后!”   萧然猛的回过神,惊慌失措的看着司徒昂。   面对皇后这般无助的惶恐的目光,司徒昂到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请原谅臣妾不能继续参加国宴了!”   言毕萧然起身就要走,熟知司徒昂一把摁住了萧然的胳膊,斩钉截铁的低声说道:“如此盛大的国宴皇后缺席成何体统?你让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萧然脱口而出:“留下这么干什么?喝你下了失魂散的毒酒?”   司徒昂狡辩道:“什么毒?那是迷药!”   电光火石之间萧然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决定不走了,陪司徒昂演一场戏,于是她贴近司徒昂低声说道:“皇上,我可以陪您演场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司徒昂大舒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只要事成,什么条件朕都答应你。”   “我要那亲审个人。”   萧然不说司徒昂也明白是那个人,虽然他十分不愿意,但是为了事情的顺利进行,他不得不同意萧然。   萧然对司徒昂嫣然一笑,略带得意的答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萧然这一笑令的司徒昂心里更不舒服了,因为他竟然觉得皇后这一笑有着前所未有的美......   萧然与司徒昂的这番低调斗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在台下众人看来却成了耳鬓厮磨的相亲相爱。   台下文武百官妃嫔使者无一不面带惊异的看着台上当众窃窃私语耳鬓厮磨的皇帝和皇后,文武百官和越国使者心中感叹:卫国帝后感情真好,竟然可以旁若无人的恩爱。   众妃嫔心理:以后要好好的和皇后娘娘搞好关系!      ☆、一场双方的鸿门宴   萧然配合司徒昂演了一场戏,最终抓住了那个和林宇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但,也只抓住了那一个人……   事情是这样的发展的:   萧然假模假样的喝下那杯加了料的迷魂酒--其实全部倒在了繁复重叠的袖子上--而后便装作不省人事的样子瘫在了桌子上,当然,萧然也不忘了找一个好角度,以便偷偷观察台下的情况。   司徒昂见自己皇后不明不白的昏倒之后作大惊装,惊恐的抱着萧然的身体喊道:“曦儿!曦儿!”   不得不说司徒昂的演技着实到位,言语之中的深切担忧与焦急都快让萧然信以为真了!   萧然按照计划撞死人,依旧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司徒昂大喊:“御医!快传御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众人无一不目瞪口呆,目光殷切的盯着帝后的动静。   早就在一旁恭候的御医匆匆忙忙的来到皇后身边,屏息凝神的把脉,而后煞有介事的用银针试酒水中是否有毒物,结果银针变的乌黑。   卫国皇帝司徒昂勃然大怒,拍案大喝:“越国使团进贡的酒水为何会含有剧毒?到底是何居心?”   同样心怀鬼胎的越国使团见势不妙立即警惕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刀相向,而是静观其变,在越国太子的授意下,那个长相和林宇一摸一样的男人站了出来,气定神闲的高声禀报卫王:“越国太子太傅陈子归以性命担保,所进贡酒水中绝对不会有毒物!”   萧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禁一惊,这、这不就是那天在密室内听到的声音?那个和林宇一摸一样的音色。   呵呵,看来越国太子也不是个善茬,司徒昂遇见对手了。   司徒昂冷笑:“那是本王诬陷你了?”   陈子归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司徒昂怒:“越国使团进贡毒酒欲意刺杀卫王,将越国使团给朕拿下!”   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皇宫内的铁衣士兵瞬间涌入,团团围住了越国使团。   越国使团已被逼至绝境,若是被司徒昂抓住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们不得不抽出随身所藏武器进行负偶顽抗!   司徒昂预料到了一切但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越国使团中的人竟然一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以一敌百的高手!   这些官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   如此看来,来卫国的越国使团中的人也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目的嘛,显而易见,这是一场双方的鸿门宴啊!不是鱼死就是往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   在暗中静静观察一切的萧然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没一个好人!全都不安好心!”   虽然身为一个律师,但萧然也会些拳脚功夫,如今看到这样一群武功高强的人不禁看入迷了,连眼睛都忘了闭上了。   旁边的司徒昂立即低声呵斥道:“把眼闭上!”   萧然置若罔闻,因为她的目光完全被那个叫陈子归的男人吸引了,男神般英勇的林宇啊……   陈子归的武功可谓出神入化,招无虚发,虽然官兵一层接一层的扑上来,他依旧不慌不乱的从容应对,甚至还隐隐有杀出重围的趋势!   等等?!杀出重围?绝对不能让他杀出重围!萧然没能克制住自己,再次冲动了。   她猛的一下从桌子上弹了起来,身边的司徒昂都没来得及将她抓住她就已经冲向了混乱一片的\'战场\',不管不顾的向陈子归靠近。   她是皇后,所以官兵出刀的时候不得不有所顾及!因为不仅不能伤了皇后,还要护着皇后,于是萧然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陈子归身边,而后,一把扯住了陈子归的胳膊,目光热切的盯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久别的爱人。   近在咫尺的观察这个男人,萧然再次确定,他绝对和林宇长得一摸一样!那个她爱了七年的男孩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还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一股熟悉的亲切感涌上心头,因激动萧然的眼中不自觉的涌上了泪花。   萧然的这一举动再次震惊了全场,尤其是司徒昂,司徒昂看到萧然看向陈子归的热切眼神后心头莫名的冒起了滔天怒火,他发誓绝对要杀了那个叫陈子归的男人。   陈子归惊异的看着萧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看向他的眼神中翻滚莫名的浓烈的情愫,这种情愫不禁的令他恻然,他竟然还有种已经和这个女子认识了好多年的感觉,手中举起一半的剑不知不觉的放了下去。   就趁陈子归失魂的这一瞬间,官兵趁机扑了上来,猛然将他制服在地,在那一刻他还不忘了抬头观察面前的那个奇怪女子,他惊诧的发现她的眼中竟然出现了惊慌失措,她为何会因他而慌乱?   她是卫国皇后,而他是越国太子,两人根本没有交集,于陈子归而言这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但是她的眼神却令他的心微颤。   越国使团看见陈子归被抓,无一不错愕紧张,一个个立即举刀前来解救。   陈子归这时才从那个奇怪女人的眼神中回神,当即高声喊道:“全部撤退!”   陈子归的语气不怒而威,很有震慑力,那一刻萧然的眼前再次浮现了林宇面容冷峻语气严厉审讯犯人的场景。   使团听令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撤退,从其撤退冷静有序,速度之迅速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队伍。   到最后唯一被抓获的人就是这个陈子归。   而陈子归自始至终都是从容不迫的,毫无一个阶下囚的惊慌与恐惧,就算是面对卫王的严厉审讯也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对答如流。   当然,陈子归如此气定神闲是有底气的,最终原因还是因为皇后娘娘生龙活虎毫发未损,这就说明使团进贡的酒水无毒,刺杀卫王的指控就不成立,若是一定要定罪,唯一的罪过便是持兵器面见卫王,但是可以解释为自卫。   卫王无奈最终下令将其押入天牢待审。   皇后见势不妙本欲开溜,未遂,被卫王无情抓回当面约谈。   “你胆子不小!”司徒昂怒发冲冠瞪着萧然,“活够了吧!”   萧然狡辩:“你看看那帮人撤退的多冷静多迅速,多亏我冒死冲过去抓住一个,要不然你绝对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还被人家抓走了!”   “你还有理了!”   萧然不服气的沉默着。   司徒昂看着萧然气就不打一出来,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处处给朕捣乱,事事与朕做对,朕上辈子欠过你钱么?”   “一个孤魂野鬼。”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司徒昂威胁道。   “要杀就杀别啰嗦!”萧然不是不怕,而是摸透了司徒昂的心理,他要是想杀她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这就说明司徒昂根本没想杀她,不过是在威胁她。   司徒昂盯着萧然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倒是有骨气!”   萧然撇了司徒昂一眼:“你不杀我了?”   司徒昂冷笑:“还不到时候。”   萧然无所谓,所以置若罔闻,而后问道:“说好了我要亲审那个陈子归,陛下可不能反悔。”   司徒昂本欲无情拒绝,后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个奇怪的女人还真能审出来什么东西,于是他改口道:“你若是能审出来有用的东西,朕可以考虑不杀你。”   萧然没好气的说道:“谢皇上恩典!”   ☆、亲审陈子归   萧然如愿以偿的亲自审讯了陈子归。   审讯陈子归的当天,为了显示自己的铁面无私和庄重严肃,萧然特意令赵保出宫找来了一套帅气英勇的男装换上,长长的黑发利落的束在了头上,她还特意将原来的淡淡峨眉加重了,画成了两道浓黑威风的剑眉。   换装之后,萧然甚是满意的站在镜子前欣赏一袭玄衣玉冠束发的自己,简直是玉面俊朗啊!端的就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萧然突然特别想看见司徒昂,拉着他站在镜子面前比比到底谁更帅气!   萧然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将自己前前后后,上下左右看了个仔细,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差错的时候才叫来了悦儿。   悦儿一看见身穿男装的萧然就震惊了,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后,也从未想过皇后会变成这样……   萧然甚是得意的一笑:“悦儿,我帅么?”   “娘、娘……”悦儿依旧没有缓过来。   “娘?哪里娘了?多帅啊!”萧然无比自信的说道,“简直是貌比潘安啊!我都快爱上自己了!”   悦儿终于缓过了神,面色焦灼的走到萧然身边,急切的说道:“娘娘!快换下来!若是被皇上看见了就不好了!”   “看见怎么了?谁规定皇后不能穿男装了?”萧然一脸无所谓,而后自顾自的照镜子,“皇帝来了刚好,我还想和他比比我们两个谁好看那。”   皇宫地邪,萧然话音刚落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了司徒昂的身影……   “你要和谁比好看?”司徒昂斜睥着萧然问道。   萧然……没敢说出口,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比了比镜子里的自己和司徒昂,好吧,萧然承认司徒昂更霸气威武有气场一些,不过那是因为司徒昂比她高!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看!   “皇后到是好兴致。”司徒昂的语气虽然带着嘲讽,但是他还是不自觉的多看了眼前的皇后几眼,心里面竟然还在暗暗赞赏,就连司徒昂自己都感觉自己莫名其妙。   在司徒昂记忆中的杨玉曦向来是循规蹈矩软弱温顺的,杨玉曦的那副娇弱模样早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如今的皇后性格、作风却与杨玉曦截然相反,甚至说与整个后宫的女人都不一样,这样不守规矩的多变皇后到是另司徒昂眼前一新。   “准备好了么?”司徒昂故作淡漠的问萧然。   “差不多了吧。”   “走吧,犯人已经押慎刑司。”司徒昂盯着萧然说道。   听到\'犯人\'这两个字后,萧然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司徒昂用这个词形容陈子归。   对于萧然那种意料之中的反应,司徒昂的内心甚是不满,感觉这个女人忒没眼光。   出门前,司徒昂注意到萧然不断照镜子的小动作,于是内心更加愤怒,这个女人怎么就能这么无视他?那个陈子归有什么好?   等审完陈子归之后说什么也要杀了他!不然他这个皇帝面子往哪里放?   萧然来到慎刑司看到陈子归的时候,他的双手双脚都被考上了铁链,而且被关押的地点就在慎刑司最严密牢固的一间牢房里面,完全的插翅难飞啊!   萧然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就算是自己想放了他也不可能了。   审讯的桌子就在摆在陈子归的牢房外,上面端正的摆放着笔墨纸砚、惊堂木和令牌。   萧然瞥了一眼身旁的司徒昂,而后义正严辞的说道:“皇上,审案的时候闲杂人等是要回避的。”   司徒昂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挥挥手屏退了跟随而来的侍从官兵。   “皇上…你也是要回避的。”萧然好心提醒道。   “朕的皇后和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放?”司徒昂瞪着萧然说道。   萧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那你出去让赵保进来!”   司徒昂大怒:“放肆!朕看你是活腻了吧!”   萧然立即狡辩:“我不会写字,总不能劳烦皇帝陛下代劳吧?”   萧然不撒谎,她真的不会用毛笔写字……   司徒昂怒气十足的瞪着萧然,不得不传令命赵保进来为萧然代笔。   陈子归在幽暗的牢房内静静的观察着卫国皇帝与皇后的明争暗斗,看来帝后的感情并不像国宴那天表现出来那样好,这个皇后,还有些不同寻常,胆子很大,还敢和皇帝顶嘴。   一切准备就绪,萧然昂首挺胸铁面无私的坐在了审案台后面,以前看电视剧警察审讯犯人的时候,萧然总是止不住的人羡慕那些面容冷峻威严肃穆的警察,今天她终于也有机会当一次警察了!此刻的她还有些小激动。   当她直视狱中的陈子归时,心里却是怪怪的,她感觉像是在审林宇。   忽然间她又想到林宇娶了自己的发小,一股怒气幽怨突然涌上了心头,萧然瞬间就变了脸色,\'啪\'的一下猛的拍响了惊堂木。   这猛的一声响吓坏了在场的众人,皇帝司徒昂不禁抖了一下;赵保手中的笔被吓掉了;牢房内的陈子归心中忐忑更甚,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萧然眼神中瞬间充斥的怒气,面色冷峻无情,看起来全然没有昨日在国宴上的温柔热切,女人心海底针啊!   其实从最晚开始陈子归就开始后悔不应该为女人误事,就因昨日的一念之差今日就遭了牢狱之灾,实在是不值啊!他和这个女人素不相识,昨天的感觉完全就是错觉!   萧然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而后开始审案。   “姓名。”萧然一脸正气的盯着陈子归。   “陈子归。”   “年龄。”   陈子归皱了皱眉头,感觉莫名其妙,但又不得不回答:“二十七。”   “性别。”   “……”   司徒昂忍无可忍,怒吼:“问重点!”   ”我知道!”萧然顶嘴,但立即转而问道,“为何要行刺卫王?”   陈子归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的意思就是卫王诬陷你?”萧然再次拍响了惊堂木,怒道,“大胆!敢侮辱卫王!杖打二十!”   言毕萧然特意看了一眼司徒昂,司徒昂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而后陈子归就被无情的打了二十棍子,不知道行刑的狱卒事先是不是被交代过,这二十棍子打的十分实在,陈子归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额头上冒出了细密汗珠。   看着和林宇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挨打萧然的心里竟然还有些小爽快,就当是变相的为自己多年的委屈讨回了公道了吧,这个算不算公报私仇?   打完之后萧然命令狱卒将牢房大门打开,狱卒首先看了看皇帝,等待皇帝的示意。   司徒昂虽不理解萧然的意思,可看到陈子归被打心情不错,于是大手一挥便放萧然进去了。   萧然趾高气昂的走到了无力趴在地上的陈子归身旁,而后蹲了下来,语气冷漠的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的话还能饶你一命!”   陈子归以沉默回答。   萧然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起身的时候还不忘了踹陈子归一脚。   萧然一踏出牢门陈子归就昏了过去,萧然鄙夷的看了昏死在地上的陈子归一眼,气愤的说道:“没用的东西!今天不审了!明天再审。”说罢便一脸怒气的负手出去了。   司徒昂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陈子归,心里还有些小幸灾乐祸,而后也起身出去了,牢房内的赵保和狱卒立即跟上。   当牢房内空无一人的时候,原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子归突然睁开了眼睛,因紧张心脏还在极速的跳动着。   刚才卫国皇后进牢房的时候,悄悄的塞给他了一张纸条,而后他看懂了皇后的眼神,之后他便装作因疼痛晕死的样子,手中紧攥着这张纸条。他以为皇后这么做是要救他,苦肉计而已。   可当陈子归打开纸条后便震惊了,纸条上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等你的人来救你的时候,顺便把我也带出去!多谢!”   陈子归怒!有种被当作二百五耍了的感觉!瞬间将纸条撕了个稀碎!   这他娘的是什么女人?打了老子还想老子救你?   但在冷静过后,陈子归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还默默的将纸条碎片收集了起来。   “等老子救了你第一件事就是打你二十棍子!”   ☆、传闻中的婉妃   萧然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婉妃,虽说外形容貌和杨玉曦记忆中的那个清月白毫不相似,但是在神韵上却像极了那个清纯温婉的清月白,说话时的语气神态简直和杨玉曦一摸一样!尤其是那一双水灵动人的清澈眼眸,似乎摒弃了凡尘的一些喧嚣。   怪不得司徒昂这么喜欢她,那双杏眼确实楚楚动人。   可是萧然并不喜欢她,因为她怀疑这个婉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清纯无辜;当然萧然也不是瞎怀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推理的。   萧然是律师出身,无论她多么不喜欢这个职业,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也养成可谨慎细密的思维模式,再加上她有那么多从事刑事案件的朋友,耳濡目染下来她也算是半个推理大师了。再说了,七百多集名侦探柯南也不是白看的!   当萧然得知这个婉妃的真实姓名后,她就怀疑清月白的死和这个婉妃有关。   婉妃名为郑逸平,害死清月白的那个宫女名为郑柔安。清月白暴毙之后那名宫女就畏罪自杀了,司徒昂一怒之下便下令诛杀那名宫女满门。   可离奇的是这名宫女的家人竟然在这个世上人家蒸发了!司徒昂派出的探子几乎寻遍了整个卫国也未曾发现其家人的踪迹。   这个宫女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于是司徒昂便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杨和。   杨和也不冤枉,他确实参与了谋杀,但是那并不意味着这场谋杀的主犯只有他一人。   直到后来杨玉曦派人调查清无染,才又将郑姓宫女的线索续了上去。   杨玉曦派出的调查人员经过不懈努力才发现月贵妃清无染经常会偷偷摸摸的派人出宫给帝都外城郊的一位穷苦人家送钱财。   杨玉曦心慈,便以为谁都是仁爱的,原本以为清无染这么做只是为了接济穷苦人家。直到她意外得知那户人家姓郑。   杨玉曦的这段记忆很深刻,所以萧然了解的更清楚。   那天杨玉曦正在凤栖殿内满心虔诚的抄佛经,原本静谧的大殿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掌事太监赵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杨玉曦微惊,手滞了一下,笔画骤然一偏,辛辛苦苦的抄的一张佛经算是废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微微皱眉看着赵保,轻声询问:“何事这么急促?”   赵保走进杨玉曦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奴才今天出宫去打探那家人的情况,无意间听见他家的小儿子叫他们家大女儿的全名。”   赵保缓了口气,杨玉曦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那小子叫完之后就被他娘关进柴房揍了一顿。”   杨玉曦疑惑的看着赵保说道:“为什么要打他?”   赵保环顾大殿,确定无人后低声谨慎的说道:“奴才原本以为他们家人姓李,今天那个儿子叫出来的名字,姓郑!”   这个\'郑\'字一出,杨玉曦怵然而惊,震惊错愕的看向赵保,手中执的笔骤然脱手,滚落在她的白衣上,染了她满裙的墨点。   从那时起杨玉曦就开始怀疑清无染了,可是还未等她拿出铁证一举扳倒清无染,就被司徒昂和她爹逼死了。   正是因为了解这段记忆,所以萧然谈郑色变。   萧然怀疑这个姓郑的婉妃进宫绝对有目的,可是又不解为她何还要继续用郑这个姓,难不成就是因为胆子大?   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还真多!   遇见这个姓郑的妃子时,萧然是和皇帝司徒昂一起的。   那时他们刚从慎刑司的大牢里出来,萧然以怒气掩饰刚刚在牢里作出的小动作而产生的心虚。   而司徒昂刚好很乐意看萧然发怒,心情愉悦不禁微微勾着唇,气定神闲的走在萧然身边。   两人并肩行走在皇宫中悠长静谧的宫道中,萧然一言不发,表面看似简单平静,实则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内心七上八下甚是忐忑。   说到底她与陈子归终究是素不相识,那么陈子归为什么救她?若是陈子归为了保命将自己出卖了怎么办?那张纸条就是铁证啊!   萧然在心里捶胸顿足的后悔啊!不过这也是被司徒昂这后宫逼得!   司徒昂并不知道萧然心里所想,他倒是有点喜欢和如今的皇后肩并肩的行走,即使一言不发也是好的。   当两人行至御花园的时候,万花丛中忽然出现了一抹较弱的人影,恰好行至了萧然与司徒昂的面前。   前来的女子肤白貌美,明眸皓齿,淡雅脱俗。   司徒昂看清来人后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因为她打断了原本美好的静谧;而萧然则是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陌生女人微微屈身向司徒昂行宫礼:“臣妾参见皇上。”   “婉妃免礼。”司徒昂语气平淡。   听说是婉妃后萧然不禁的开始上下打量她,也许是心里作用作祟,她越看婉妃越怀疑她不是好人。   而婉妃看向萧然的目光更是惊诧疑惑,她之前没见过皇后,更不可能认出换了男装之后的皇后,再加上此时萧然看向她的目光又些许冰冷。婉妃不禁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而后迅速的将头低下,在心里埋怨为何皇帝会将这么一个轻浮且不知礼数的男人带进后宫。   而萧然则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身穿男装,在等待着婉妃的行礼问安。   就在两个女人僵持的时候,司徒昂开口了,他面无表情对婉妃说道:“还不参见皇后!”   婉妃再次震惊了,她根本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皇后!   看着婉妃震惊的眼神萧然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她干咳了两声才说道:“本宫今日心血来潮就换个装玩玩。”   婉妃缓缓神后,立即施施然的向萧然行礼。   “免礼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萧然先是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而后面色忽然变的盛气凌人,“本宫是六宫之主,工作就是维持六宫安稳和谐,若是谁心怀不轨想要霍乱后宫,本宫一定亲手打死她!”   萧然不是为了要给婉妃下马威,主要是为了能在气场上震慑住她,以防她以后和清无染联手害她。   说白了,萧然这还是为自己内心恐惧后宫女人的争斗而欲盖弥彰,她真的害怕自己像清月白那样不明不白的死,而且死的还那么惨。   可事实却并不如萧然预料的一般,婉妃面对着一番明摆的威胁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对着她勾唇一笑,轻启朱唇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绝对不会作出任何逾越之事。”   怕的就是美人一笑,萧然感觉自己的小计谋失败了……   于是她只好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朝婉妃挥挥手:“下去吧,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婉妃求助似的看了皇帝一眼,司徒昂并未朝她伸出援助之手,而是接着萧然说道:“退下吧。”   婉妃心中甚是不甘,可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看似云淡风轻的离开了,身影袅袅婷婷,倒是赏心悦目。   萧然对着那抹身影叹了口气,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逃出皇宫!   而司徒昂的内心却是另一番想法,于是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皇后不喜欢朕的婉妃?”   他还特意加重了\'朕的\'这两个字,而后开始观察萧然的反应。   萧然瞥了司徒昂一眼,感觉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于是她疑惑的反问道:“你的婉妃跟我有何关系?”   萧然的话不是皇帝满意的答案,萧然的态度使司徒昂感觉自己身为皇帝的自尊受到了无情伤害,为了挽回面子,司徒昂怒气十足的看向萧然:“朕看你是活腻了!”   又是这句话!萧然刚开始还真的怕司徒昂杀了她,可后来她发现司徒昂总是将这句话挂嘴边却一次也没真的要杀了她,于是她就对这句话免疫了,但是为了估计高贵的皇帝陛下的面子,萧然不得不说道:“是小的态度不对,小的给皇上认错。”   认错的态度也不对!司徒昂依旧愤怒,冷着脸不说话,竟然还负着手站在原地不动了。萧然甚是无奈,多大人了还呕气!这是一个皇帝该有的表现么?   就在这时,慈宁宫的小太监匆匆跑进了御花园,来到了皇帝身边,语气甚是迅速的说道:“太后娘娘思念陛下过切,希望陛下尽快带个人过去。”   司徒昂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对那个小太监说道:“你去回太后,朕随后带着人就到。”   小太监得令后转身迅速的跑走了。   正在萧然纳闷太后为何要皇帝带人过去的时候,身边的司徒昂突然问道:“皇后,你知道什么是麻将么?”   “……”   ☆、视麻将如命的皇太后   卫国的皇太后视麻将如命,每天午饭后会定时摆上一桌麻将,而后通知宫中会打麻将的妃嫔或宫女太监来慈宁宫陪她打几个时辰。   每天定时打麻将对卫国皇太后来说就相当于每天固定的工作。如是一日不打麻将,皇太后的十根手指头就会莫名其妙的痒痒,这怪病连宫中最好的太医都治不好。   而宫中的妃嫔们在进宫之前都是名门闺秀,端的就是个贤良淑德。待字闺中的时候学习的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从来就没学过打麻将,而且出身世家自命不凡的她们也看不上这种世俗气太重的娱乐活动。于是皇太后的这一喜好对她们来说可谓是一大难题和折磨。   但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想要讨好皇帝,就要讨好皇帝他妈。   于是这些个妃嫔进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学习打麻将,不过她们学的都是个热闹,从来不讲究门道,她们以为只要能给皇太后让牌,让太后赢就是讨好了皇太后。   可皇太后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心态,她认为这些个妃嫔让她就是不尊重她!看不起她!明摆着糊弄她这个老婆子啊!打了这么多年的麻将了,老婆子又不是输不起?还用得着你让?老婆子要是输不起的话还能当上太后?   既然打牌就要有打牌应有的态度!让牌就没意思了!于是皇太后只要一发现妃子让牌的行为,就猛地变了脸色,愤怒的把面前的方块牌一推,冷着脸抿着嘴瞟着让牌的妃子不说话。   妃子不明就里,不明白太后为何会突然生气?心里甚是忐忑,如坐针毡的坐在凳子上,尴尬的红着脸低着头回避太后愤怒的目光。   这时太后便会开口揶揄道:“哀家老了,如今你们翅膀硬了,就开始糊弄我这个老婆子了。”   皇太后这句话吓得妃子魂不守舍,当即就从牌桌上跪了下来,求皇太后赎罪。   这时皇太后就会又换了一副脸色,和蔼可亲笑盈盈的说道:“哀家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就还当真了?若是真不想陪我这个老婆子浪费时间,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于是这个妃子就被皇太后下了逐客令外加禁门令,以后休想再来讨好皇帝他妈。   久而久之皇太后的怪脾气就后宫传开了,搞得妃子们让牌也不是,不让牌又怕真的气到了皇太后。为了避免惹怒皇太后,这个后宫的妃子们就千方百计的拒绝皇太后打牌的邀请,不是肚子疼就是重感冒,小病小灾总是会在午饭后席卷后宫,而在傍晚时分皇帝该翻牌子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痊愈。   就这样,皇太后的牌友越来越少,最终留到最后的,仅有月贵妃清无染和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因为她们两个人聪明还嘴甜,让牌让的不留痕迹,既能让皇太后赢牌,还能让皇太后赢得开心。   但这样还是三缺一,于是皇太后就命人拿来她特制的抽签筒子,筒子里放的是刻了后宫所有妃嫔名字的竹签,抽签决定谁来陪太后打牌,抽到谁算谁倒霉。   可抽到的妃子总会千方百计地推脱,到最后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皇太后就会找皇帝陛下来顶替。   对于皇太后的要求,司徒昂一般情况不会拒绝,谁让那是他妈,谁让他妈就那么一个爱好,若是拒绝了,后果就严重了!皇太后就会在慈宁宫内一哭二闹三上吊,哀嚎儿子长大了不由娘啊!(当然皇太后也是个懂事的太后,若是国事紧张,太后绝对不会打扰司徒昂处理政务。)   几次下来司徒昂彻底投降,只好硬着头皮陪自己老娘打牌。   今天萧然运气好,恰巧碰上了李公公拉肚子,皇太后二缺二的情况,于是她就被司徒昂拉去顶人头了。   当司徒昂问萧然她知不知道什么是麻将的时候,萧然甚是谦虚的点点头,弱弱的道:“略知一二。”   司徒昂还一本正经的安慰道:“打得不好也没关系,太后不会怪你的。”   萧然在心里暗笑,就怕到时候太后会输了整个慈宁宫。   萧然打麻将的本事和运气那是相当的好!逢年过节和亲戚朋友打麻将萧然从来没输过!把把赢大钱!过年打麻将赢的钱甚至比年终奖还要高!   萧然自封自己为--雀圣!   来到古代之后倒是很久都没有打麻将了,不提还好,这么一提萧然还真的有点手痒痒!太久没感受手指肚摸牌恰好得到想要的牌那种心灵激动的滋味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大半年里欠的麻将给打回来!   于是萧然瞬间将大牢中的陈子归抛在了脑后,满心激动的跟随司徒昂来到了慈宁宫。   萧然本以为自己可以大展身手了,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交到一个忘年牌友,谁知太后刚看到萧然时却一点也不热情,还有些冷漠。   萧然和司徒昂来到慈宁宫的时候,清无染也在,她正在跟皇太后说话,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可皇太后爱听,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的笑容。   可太后一看见皇后,心里就不高兴了。   太后虽然久居后宫,但是对前朝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因着杨和总是在朝政上欺负她儿子,所以她也不喜欢杨和的女儿。在太后看来,杨和的女儿不配和她打牌,所以那个抽签筒里根本就没刻皇后杨玉曦的名字。   而此时萧然却在默默的打量太后,太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雍容华贵,和蔼可亲,虽然太后的眼角眉梢都留下了岁月的划痕,鬓间也生出了缕缕白发,但是那一点也不影响太后给人的典雅优美之感,反而增加了温和慈爱,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姥姥,萧然到是对太后的第一印象很好。   清无染见到司徒昂与皇后娘娘立即起身请安,萧然这才意识到她要跟太后请安,于是微微拂身乖巧的朝太后问安。在那一刻萧然心里想的是将自己带大的姥姥,以前没有机会感谢姥姥,如今就当是感谢自己姥姥的养育之恩了。   太后仅仅是冷哼一声,并未看萧然一眼。   此时司徒昂笑着开口说道:“母后,儿子听说皇后会打麻将,今天就让皇后陪您打一次。”   太后置若罔闻,直接令人拿来了她的抽签筒。   司徒昂有那么些许忧虑的看了萧然一眼,生怕她一会儿像是大闹御花园那样大闹慈宁宫。可萧然心大,没明白这眼神的意思。   太后冷漠的态度令萧然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想那么多,皇太后脾气古怪六宫皆知,于是萧然也不和她计较那么多。   熟知太后是完全忽视了她,自顾自的伸出手在抽签筒里抽了根竹签出来,而后命令自己的贴身宫女去将抽中的妃嫔请来。她还冷着脸威胁说若是敢不来,就一辈子别想讨得她欢心。   萧然依旧云里雾里,直到那名妃子来了,坐到了牌桌上,打牌的四个人在她眼前凑齐了,萧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再次被赤果果的无视了!   萧然虽然愤怒,但这也不能怪太后,要怪只能怪杨玉曦她爹是杨和。   有怒而不能发,萧然只好忍着怒气站在牌桌旁边观战,越看手越痒,可是却不能摸牌,萧然心里这个急啊!而且还不能离开,因为太后没允许她离开。   四个人打了几圈下来后,萧然心里的怒气更甚!不是为了不能打牌,而是为了司徒昂打的一手烂牌!   真他娘的没见过这么打臭牌的二百五!人家要什么他就出什么!自己需要留什么他偏打出去哪个!拆的一手好牌!明明能赢的牌也能让他给打输了,几圈下来司徒昂就没赢过一把,把白花花的银子全部输给了太后和月贵妃,萧然在旁边看的那是个气!   直到司徒昂再次拆毁了一手好牌后,萧然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就照你这么瞎打下去整个国库都让你输光了!”   在场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震惊错愕于皇后竟然训斥了皇帝。   司徒昂更是一头雾水,说实话,他还感觉自己打的还挺好……输牌纯属运气差。   萧然因愤怒完全忘却了自己身处的朝代和情况,于是她一把推开了司徒昂,道:“起来!我打!”   司徒昂不怒反笑,戏虐的看了萧然一眼,而后起身离开了,将位置让给了她。   月贵妃在一旁心里恨的咬牙切齿。   萧然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摆牌凑牌,一心一意的沉溺于自己的麻将世界里。   皇太后看到自己儿子被杨和的闺女如此粗鲁无理地对待后本来极为愤怒,但是在看到萧然如此娴熟老练的手法和精光闪闪的眼神后立即就将愤怒抛在了脑后,那架势一看就是高手!太后还不禁的在心里感慨道:哀家在后宫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了对手了!   四圈下来,皇太后一把没赢过,让萧然独占了鳌头!太后不但不生气反而越打越激动!终于有人尊重她这个老婆子了!   不过人一激动就容易大意,这不,太后一激动就没看清四条和五条,猛的一下推翻了牌,激动的对萧然高声喊道:“糊了!”   萧然仅仅扫了一眼就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太后:“太后!你那是炸糊!要赔三倍的!”   还未等对面的太后反应过来,站在一旁的司徒昂立即朝着萧然怒吼道:“混账!”   “你给哀家闭嘴!”太后当即就怒发冲冠的看着司徒昂,严令禁止他训斥皇后,因为整个六宫就只有皇后是真心的跟她打牌,这要是在被司徒昂骂的不敢真心打了,那她以后还怎么痛快的打牌?   司徒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挨了太后的一顿骂。   萧然更是莫名其妙,这个皇太后脾气还真的挺古怪啊!刚才还对她熟视无睹,现在却反过来维护她了?   只听皇太后语气幽怨的说道:“哀家今天算是看出来了,整个六宫只有皇后对哀家是真心的!”   那天下午,萧然陪着皇太后打了整整四个时辰的麻将。   皇太后牌场遇对手心里激动,打牌打得高兴,就算是输了也高兴!当然萧然也高兴!赢钱赢的高兴!临走前皇太后大手一挥还赏了萧然一大笔,千叮咛万嘱咐她明天一定要来,萧然巴不得再来赢钱,随便和太后搞好关系万一以后得罪了司徒昂她还有个靠山。   皇帝陛下也高兴,终于解决了太后三缺一的问题!以后再也不用拉他凑数了!   唯独不高兴的就是月贵妃,可还要作出笑语盈盈的样子来讨太后开心。而来凑数陪打的那个妃子心里唯一的感触就是皇后翻身了。   趁着高兴劲儿,皇帝陛下还赏脸的亲自将皇后娘娘送回了凤栖殿。   私下无人的时候,萧然开玩笑的说了句:“太后麻将打的那么好,皇帝陛下怎么会打的这么臭?”   司徒昂叹了口气:“毕竟朕不是太后亲生的。”   萧然大惊:“什么?”   司徒昂淡淡的笑了笑:“母妃在我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我便由惠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照顾。”   司徒昂他老子当皇帝的时候后宫可谓一片混乱,可谓是破涛汹涌。司徒昂的母亲就是在这片混乱中去世的。   ☆、皇后被陈子归劫走了!   萧然今早卯时初刻就醒了,也就是凌晨五点,不是因为她勤奋,而是因为她要趁着司徒昂早朝的时候单独去慎刑司见陈子归。   说不出缘由,她就是想看看陈子归,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   萧然独自一人来到慎刑司的时候,陈子归还在睡大觉,就连打开牢门铁锁震响的声音也没能将他惊醒,睡得那叫个安然若素。   萧然不禁佩服陈子归强大的心理素质,说不定什么时候头就没了他还能睡的这么香!   牢门打开之后,萧然笑着塞给了狱卒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低声交代道:“辛苦公公了,此人乃国家重犯,审理犯人要秘密进行,所以本宫此行还请公公勿要声张。”   狱卒公公谄媚的一笑,低头躬身道:“奴才明白。”   仔细打量后萧然忽然感觉这个狱卒有点陌生,不是昨天的那一个,出于谨慎,于是她问道:“你是新来的?”   狱卒低头毕恭毕敬的答道:“回娘娘,奴才是昨晚才掉来慎刑司的。”   萧然以为是司徒昂担心陈子归越狱,才特意加强了慎刑司的人手,于是她也没多想,挥挥手让那个狱卒退下了。   狱卒走后,萧然并没有立即进入牢房,而是伫立在牢房门口深深的凝视着牢房中熟睡的陈子归,他的五官立体,棱角分明,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映了一抹寂静的暗影,熟睡时的他表情安详,就像是一个孩子般静谧。   萧然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会和林宇长得能一摸一样?   她不自觉的朝陈子归迈出了脚步,而后在他身旁蹲了下来,先是屏息凝神的凝视,缓慢略带这些胆怯的朝陈子归伸出了略微颤抖的手,最终轻轻的落在了他的脸庞上。   然而她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后猛地将手指从陈子归的脸庞上弹开,心脏狂跳不止。   萧然感觉自己犯了错,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不可能是林宇!林宇已经是过去了,而她也已经有了新生活,她不能再让过去的悲痛渗入新生活中。再这么下去,就是执迷不悟!   意识到犯了错的她立即起身往牢门外走,就在她刚跨出牢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陈子归冷静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然脚步一顿,心骤然一颤,呼吸还停滞了片刻。   单凭背影陈子归就可看出萧然的惊慌,他勾唇一笑,揶揄道:“卫国的皇后还真是奇怪……”   “我不是皇后!”还未等陈子归说完萧然就强行打断了他,似乎是在焦急的撇清她与卫国皇帝的关系,“而且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后!”   陈子归意外的愣住了,诧异于萧然的话语。   此时的牢房内只有萧然与陈子归两人,萧然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鼓起莫大的勇气之后才有能力转过身看向陈子归,虽然眼神还是很飘忽,而后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能救我出去么?”   陈子归支着腿坐在地上对萧然摇头笑了笑,口气轻松的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此刻的阶下囚是谁?这不应该我求你么?”   “我是说把我救出皇宫!”萧然焦急。   “你开玩笑吧?”陈子归冷眼扫视四周的铜墙铁壁,“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还能去救你?”   萧然脱口而出:“你是越国太子,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的!”   陈子归愣了一下,随之眼神瞬间划过了阴冷,语气凌厉的质问萧然:“谁告诉你的?杨和?”   看到陈子归眼神的那一瞬间,萧然猛地清醒了,他绝对不是林宇!林宇不会有那样阴栾的眼神,看清楚了这点,萧然就变得十分淡定,平静的说道:“太子殿下,做个交易如何?”   陈子归置若罔闻,继而冷冰冰的说道:“你就是那天在假山石门外偷听的人?”   萧然不卑不亢,昂首挺胸说道:“是又如何?我若是将你太子的身份告诉卫王,那你就休想再回越国,继而你就休想再登上那个你触手可得的王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信!可是你不能,因为我是卫国皇后。”   陈子归撇了萧然一眼:“那又如何?照杀不误。”   “你若是杀了我那就是司徒昂日后出兵越国的借口!”   萧然本以为面前的陈子归会惊慌会愤怒,谁知他竟然忽然换了一副面孔,眼中的阴狠荡然无存,还勾着嘴角满含赞许的说道:“呦,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那一刻萧然的内心几乎都是崩溃的!她满含愤怒的瞪着陈子归,感觉自己被这个神经病耍了。   陈子归继续满脸戏虐的说道:“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隐瞒我的太子身份换我救你出去?”   萧然看着陈子归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思考片刻后她决定放弃陈子归这条路,因为陈子归看起来,真的不太靠谱。   “算了,不用你救我,我迟早会出去。”萧然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嘿,老子今天还偏要救你。”陈子归对着萧然的背影喊道。   “等着太阳从西边出来吧!”萧然反唇相讥,熟知她刚伸手打开牢房外门,猛地从眼前闪过一抹黑影,迅速的窜到了她的身后。   萧然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两眼一黑就昏过去了。   创来的黑衣人正是刚才的那个狱卒,越国使团在国宴那天趁着混乱将自己人安插在了卫国的皇宫内,以备遭遇不测后的不时之需,顺便刺探卫国的秘密情况。   这个狱卒就是在那天安□□来的卧底,得知陈子归被押入慎刑司后,这个卧底就趁天黑将原来的狱卒给干掉了,而后取而代之,等待机会解救陈子归。   他们的原本计划也是趁着卫王早朝行动,今早这个卧底狱卒刚刚将慎刑司的人手全部放到,那知刚准备动手劫狱萧然就来了,他本欲直接放倒萧然,可是太子殿下却下令让他在牢门外等候,对于这个奇怪的命令卧底很是不解,但是又不得不尊从,于是他便放萧然进来了,顺便还赚了外快。   此时卧底已经走到了陈子归身边,急切的说道:“太子殿下,属下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动身。”   陈子归满意的点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舒展筋骨。而后他走到了萧然身边,勾唇笑了笑,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   卧底目瞪口呆,立即惊慌的对太子殿下提醒道:“殿下,那是卫国皇后。”   陈子归凌厉的扫视了卧底一眼:“本太子做事还用你来提醒?”   卧底惭愧忐忑的低下头:“属下知错。”   陈子归继续对手下吩咐道:“通知其余下属,所有人立即撤出卫宫。”   “是。”   ☆、司徒昂在一天之内掀了两次龙案   卫国皇帝司徒昂在一天之内掀了两次龙案。   第一次是在上早朝的时候。丞相杨和给卫国皇帝司徒昂递上了一封来自越国千里加急的国书。   卫王司徒昂接过李公公递上来的国书,原本是满脸得意,孰知越看脸色越臭,浑身上下的怒气徒增,似乎还渗透些隐隐的杀气。金銮殿内的气氛越来越严峻,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一不屏息凝神低头沉默,紧张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惹祸上身。   正当大殿内噤若寒蝉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巨响,大臣们心里一惊,猛地抬头,孰知看到的场面更令他们心惊--皇帝竟然在金銮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龙案掀了!可想而知皇帝陛下心中的怒火是有多滔天。   此时此刻整齐排列在金銮殿内的卫国大臣,除了丞相杨和面色平静气定神闲,其余大臣全部都在低头揣测越国国书上的内容。   但是大臣们永远不会知道越国递上的国书里写了什么。   国书上具体表达的就是:越国方面根本没有派出使团来卫,所谓的越国使团乃有人恶意造假,其目的险恶欲意破坏越卫两国的友好关系、诋毁越国国威。在折子最后越国方面还表示希望卫王尽早抓获不法之徒,并将其绳之以法,还越国一个清白。最终还附上希望两国友好相处和平共处等云云。   于是司徒昂就吃了这么一个闷亏,千方百计设下了这么一个大局,没想到越国竟然会弃卒保帅,白费了这么一番苦心。   司徒昂感觉自己像个大傻子一般被人耍了,精心布了个大局最终只坑了自己!而且他此番行动就等于是跟杨和公开宣战了,而如今计划落空,他在明处杨和在暗处,怎么想怎么憋屈!杨和再一次的挑战了他的权威,而且还全身而退,于是司徒昂再也遏制不住心中怒火,怒掀龙案!   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司徒昂眼神冰冷的盯着杨和,杨和毫不畏惧,竟然还上前一步,装模作样的屈膝下跪,语气担忧的说道:“皇上息怒!要保重龙体啊!”   杨和话音刚落,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全部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高喊道:“皇上息怒!”   司徒昂咬牙切齿的看相杨和,可怒而不可杀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愤恨!眼不见心不烦,司徒昂起身离开了龙椅。   杨和的背后一定还有黑手,不然杨和一定不会这么大胆子去和越国勾结谋害卫王,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大阴谋,司徒昂感觉自己的皇权受到了挑战,想到这里他便怒上加怒。   皇帝离开后,李公公见势立即尖声高喊道:“退朝。”   而后李公公立即匆忙的去追赶皇帝陛下,孰知刚走到御书房门口,一位小太监面带惊慌,急匆匆的跑到了李公公身旁,因跑的太快一个不留神还撞上了李公公。   李公公嗔怒的瞪了这位冒失的小太监一眼,低声训斥道:“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杂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小太监也不解释,白着脸急切的说道:“公公,慎刑司出事儿了!”   于是,司徒昂第二次掀龙案是在退朝后。   他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御书房,刚刚摔了几个花瓶泄愤,掌事大太监李本就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李本明白皇帝陛下正处于气头上,若是将刚刚得知的这件事禀告给皇上那就等于火上浇油,皇帝陛下非气炸了不可,说不定城门失火还殃及鱼池,自己的小命也不保;可是这事□□态严重,不说又不行,李公公纠结不已,在皇帝陛下面前低头躬身站了半天也能说出一个字。   司徒昂稍微稳了稳火气,看着李本道:“李公公有何事?”   李本的额头已经渗出了颗颗晶莹的汗珠,一听皇帝开口询问,李公公腿一软立即跪在了地上,尖着嗓子哀嚎:“皇上赎罪!”   司徒昂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道:“又怎么了?!”   李公公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豁出去了一般:“奴才监管慎刑司不严,越国刺客,他……”说到最后李公公还是没敢说出口。   司徒昂怒,拍案吼道:“他怎么了?!”   “他跑了……”李公公欲哭无泪。   司徒昂今早刚收到越国的国书,而且国书上义正严辞的说明越国使团是假,现在刚一下朝就得知越国使团的囚犯跑了,给司徒昂来个釜底抽薪死无对证!这不是纯粹的把他当猴耍么?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该往哪里放?   司徒昂的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骨节泛着惨白。   李公公此刻根本不敢看皇帝陛下的脸色,要不然他是真没勇气将后半句话说出来的。   最终李公公咬了咬牙,决定破罐子破摔,一口气说出了全部信息:“皇后娘娘也被他们劫走了。”   司徒昂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身为一个皇帝,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啊!   李公公将头深深的叩在地上,全身颤抖等待着皇帝陛下的滔天怒火。   沉默,皇帝陛下长久的沉默。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卫王司徒昂,就在沉默中爆发了!   同样死寂紧张的大殿,同样的一声巨响,李公公不用抬头也知道,自家皇帝陛下再次把龙案掀了,这次掀的比上次还要猛烈,龙案被几乎被摔了个稀碎……皇帝动了真怒啊!   李公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全身颤抖的跪在地上,等待着皇帝陛下的训斥。   皇帝陛下再次陷入了长久沉默,最终面无表情的启唇说道:“彻查宫内所有宫人,一经发现与越国有关,杀无赦。”   司徒昂的口气平静,李公公略带惊讶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此刻面色平静,表情上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滔滔怒火,但是皇帝的眼神却异常冰冷,渗出缕缕寒意,令人不禁胆颤。   李公公领旨后,司徒昂继续说道:“封锁皇后失踪的消息,对外宣称皇后突染恶疾,需静养调理。未经允许,外人不得探视。”   “奴才遵旨。”   司徒昂继续补充道:“命人封锁凤栖殿,殿内任何人员不得随意出入,违者杖杀。”   “奴才遵旨。”   之后李公公便退出了御书房。   此刻的司徒昂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表情阴沉,若是皇后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当场活剥了她!   司徒昂暗自发誓,一定要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抓回来,而后一辈子将她锁在皇宫内,一辈子将她锁在自己身边,永远别想离开他!   ☆、越王宫内也是一笔糊涂账   萧然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陌生画面,床顶没有华美绮丽的床帏,身上盖的也不是刺绣精致图案繁琐的锦被,取而代之的是铺着简单整齐瓦片的屋顶和质朴却温暖的棉被。   萧然第一个反应是惊奇,第二个反应便是后脑勺疼!就算是清醒了但是整个脑袋都还在晕乎乎的疼!   他娘的下手真狠!要是让老娘撞见你一定揍死你!   萧然表情痛苦的揉着后脑勺坐了起来,还未来得及环顾四周探明情况,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房间的另一边响起:“终于醒了?你还真能睡!”   萧然浑身一颤,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瞬间就忘却了后脑勺的疼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陈子归正站在窗边嘴角含笑的看着萧然,明媚阳光下的他眉清目朗,貌比潘安,萧然感觉这幅场面甚是赏心悦目。   虽然萧然看不明白他那抹笑的含义是得意还是不屑……   萧然目光专注直勾勾的盯着陈子归看,搞的陈子归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禁的错开萧然萧然的视线,道:“小爷把你救出来了,怎么报答小爷?”   萧然回神,发觉自己身处的不是凤栖殿,而是一间简洁静雅的房间,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陈子归救了皇宫,内心不禁一阵狂喜!继而在脸上荡出了发自心底的笑。   “我自由了!”萧然举双手高声喊道。   “你想得美!”陈子归无情的打断了萧然,眯着眼看着她说道,“救你出来是因为小爷刚好缺了一个贴身小婢女。小爷看你聪明,长的还不错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   “你癞□□想吃天鹅肉!”萧然怒,竟然还想让她当贴身小婢女!于是她愤然的人说道:“我又没让你救我!”   陈子归得意兼无赖的一笑:“小爷高兴能随手救了你,不高兴也能随手杀了你。”说完还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然无赖的说道:“那你杀了我吧!”   “哟!还挺有骨气?!”陈子归甚是满意的笑笑,“小爷就缺个有骨气的小婢女!”   萧然咬牙切齿的瞪着陈子归,用眼神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   正在这时,房间的木门被敲响了,陈子归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正色道:“门外是谁?”   “属下坤刚有要事相奏。”   陈子归言简意赅的说道:“进来。”   萧然忽然感觉陈子归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刚才还一脸嘻嘻哈哈现在却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画风转变的有点快吧?难不成他有精神分裂症?   可是当萧然看到那名自称坤刚的属下之后,立即将陈子归是否有精神分裂症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这不就是早上在慎刑司看到的那个太监么?   萧然目瞪口呆的盯着坤刚看,可越看眼中的杀气越重,盯的坤刚不禁心虚的抖了三抖。   萧然想明白了---就是他狠狠的砍了自己一巴掌!下手也忒重了,亏了自己还给了他那么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萧然本欲跳下床直接朝坤刚杀过去,可是她突然看到了坤刚手里拿的那把威武大刀,这要是杀过去说不定直接就被咔嚓了,于是她决定用眼神杀死坤刚!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混蛋!”萧然捂着后脑勺暗骂道。   坤刚突然间猛的打了个喷嚏……   陈子归看着萧然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不禁勾了勾唇,而后语气略带欣喜的朝坤刚说道:“你有何事相奏?”   坤刚谨慎的瞥了萧然一眼。   陈子归无所谓的说道:“但说无妨,当她不存在就行。”   萧然本欲开口反击,结果被陈子归一个眼神给顶了回来。   算了,不和你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萧然秉持着这种信念又重新躺会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实,背过身面朝墙竖着耳朵准备听坤刚的工作汇报。   只听坤刚语气略带忐忑的说道:“殿下,越国传来密函说今日皇上给卫王千里加急送上了一封国书。”   陈子归并没有说话,而是冷着脸用眼神示意坤刚说下去。   坤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皇上在国书上向卫王说明他并没有派出使团进卫,所谓的使团不过是有人冒充,蓄意破坏两国关系。”   陈子归听后冷笑一声,道:“看来我那二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我这个太子之位啊。”   坤刚低头一言不发。   陈子归叹了口气,别有用意的说道:“父皇他老了。”   坤刚立即接道:“越王现已得知殿下您逃了出来。”   陈子归勾唇一笑,感慨说道:“看来现在最愁的就是司徒昂了。”   提起司徒昂的名字,陈子归不自觉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然,她听到司徒昂的名字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此刻萧然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看来这越王宫内也是一笔糊涂账啊!   根据陈子归与坤刚的对话萧然分析出了几点可能。   第一:陈子归虽然是越国太子,可太子的位置做的也不安稳,他的二弟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欲取而代之。   第二:越国国书用意险恶,若是陈子归现在还在司徒昂手中,一封国书绝对能将陈子归置于死地!   第三:越王年老昏庸,眼中只有自己的生前身后名却没有父子深情。   陈子归在国宴上被擒的消息传回了越国,一旦蓄意谋害卫王的罪证做实,那就是司徒昂出兵越国的理由。而越王却惧怕卫国日益强大的实力,不敢与卫国兵戎相向,若是战败,输了苍南关不说,还要忍受世人的鄙夷,不仅不能名垂青史,说不定还要遗臭万年。   越王绝对不能容许这种有辱他名声的事情发生!   正在越王一筹莫展之际,陈子归的二弟就为越王献上了一个\'妙计\'---弃卒保帅。只要越国能撇清与使团的关系,那司徒昂就找不出来任何出兵的理由,若是他执意出兵,那这就是不义之战,是野心之战,置两国子民与水深火热之中,天下人都不会支持他。   越王年老,认为二皇子的主意不错,只要不打仗就好,不打仗就不会输,他依旧是受天下所朝拜的太平之君,弃掉一个儿子又算什么?反正他还有那么多儿子。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封国书。   越国二皇子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即可除掉自己的的眼中钉,又可讨父皇开心,可谓一箭双雕!   孰知太子陈子归却逃了出来,打乱了全盘计划,不仅是他二弟的,还有司徒昂的。现今的情况就是确定越国使团乃假,而且与越国毫无关系;陈子归依旧好好的活着,还是越国太子,顺便劫走了卫国皇后;司徒昂吃了闷亏震怒不已,掀了两次龙案,蓄势待发准备活捉陈子归,并且,依旧在隐忍等待时机与越国开战,甚至对越国恨意更深。   越国二皇子的计划落了空,不但没杀了陈子归,还惹怒了司徒昂这么一个大冤家。   想明白一切之后,萧然默默的叹了口气,不禁感慨道这帝王之家当真无情,手足兄弟间竟然自相残杀,父子骨肉之间也可以如此冷血,着实令人心凉啊。   就在萧然暗自思索感慨的时候,坤刚已经默默的退了出去,陈子归看了看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的萧然,脚步不自觉的朝她迈了过去。   萧然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根本无暇顾及身边发生的一切,直到自己的头顶出现了一片幽幽暗影,她才猛的惊醒,错愕惊慌的发现陈子归的脸庞近在咫尺!   萧然大惊失色!出于自卫,本能反应抬起手就朝着陈子归的脸抽了过去……   陈子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萧然抽了一巴掌,原本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清晰的印上了一个巴掌印。   陈子归目瞪口呆的看着萧然,从小到大,还真没人抽过他!   “淫贼!“萧然一个激灵窜到了离陈子归最远的地方,面颊通红。   “老子就是想看看你睡没睡!”陈子归气急败坏的瞪着萧然。   “那你也不用离那么近啊!”萧然反驳。   陈子归冷眼斜睥着萧然愤愤不平说道:“小爷第一次见你就被关进了大牢;小爷第二次见你被你打了二十棍子;小爷第三次见你被你抽了一巴掌。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小爷上辈子欠过你钱么?”   听着陈子归一条条数落自己的罪行,搞得萧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似乎,司徒昂也这么说过自己……   萧然又想到自己的小命此刻就掌握在陈子归手中,于是她冲着陈子归傻笑一下:“太子殿下,都是误会,若是有得罪太子殿下的地方,小的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小的吧?”   陈子归斩钉截铁:“休想!”   萧然认为自己刚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   而后陈子归气定神闲的看着萧然说道:“想走也行,让小爷打你二十棍子再抽你一巴掌你就可以走了。”陈子归瞥了萧然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小爷下手可没轻没重,这二十棍子下来你可能就废了。”   萧然默默的咽了口吐沫。   陈子归笑了笑,而后扔给了萧然一把匕首,道:“当小爷的贴身小婢女嘴巴要严,若是乱嚼舌根子,小爷就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陈子归就转身走了,萧然反应了好半天才缓缓的伸出手拿起来陈子归扔给她的那把匕首。   匕首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冰凉,上面还带有温暖的感觉,这应该是陈子归随身携带的吧,想到这里萧然不禁红了脸。   而后她仔细的打量着把镀金匕首,匕首的鞘上精致的雕着一条威武霸气的祥龙,龙眼是用精细的黑色宝石镶嵌而成,显得目光炯炯,在龙的周围还有朵朵祥云缠绕。   看样子,着把匕首应该是皇族专用的。   而后萧然发现,在匕首的手柄下方,精巧别致的刻着一个“轩”字。      ☆、卫国帝后的两重心境   萧然腿骨折了……然后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倒霉运从来就没因为穿越而改变。   俗话说的好,咸鱼翻身了,还是咸鱼!倒霉蛋一辈子都是倒霉蛋!   事情是这样的---   萧然被陈子归带到了卫国帝都城郊外的一户普通的农家院子里。   四四方方的小院,周围整齐的围着一圈篱笆,院内房屋白墙灰瓦简洁静雅,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却比皇宫多出了不止百倍的温暖。   农家小院中随处可见正在做粗活砍柴、挑水、砌房瓦的农家男人和打扫院子、摘菜切菜、洗衣晾衣或者阳光下刺绣闲谈的农家女人。整幅画面看起来其乐融融,朴实自然,如同城郊各户农家一样。   如此质朴的农家院落,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就是越国太子在卫国的落脚点。   而且农家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穿着粗布灰褐麻衣,头发的样式也和卫国农人一样,看不出丝毫破绽,就连卫国太子自己也是这么穿着的。   大隐隐于市,这就是陈子归的高明之处。   当萧然第一次站在这个小院的中间,享受着洒在身上的温煦阳光,心中无比的惬意!她甚至感觉宫外的空气都比宫内的新鲜!   不过还没等她惬意多久,陈子归就出现了,直接往她手里塞了套衣服,颇不乐意的说道:“你一个小丫鬟穿的比我这个地主老爷都好!成何体统?!”   萧然这才注意到陈子归及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身着农家布衣,自己这一身锦荣华缎确实突兀了。   而后她默默的瞥了陈子归一眼,不禁在心里感慨道:颜值高身材好果然是不同凡响,就算是身穿如此普通的粗布麻衣还是那么好看。   在陈子归看来,萧然打量他的小目光就是不服气,于是他抬手就拍在了萧然的天灵盖上,像个恶霸一样说道:“小爷让你换你还敢有异议?再不听话小爷就把你卖了!”   “你打我脑袋干什么?”萧然揉着脑袋怒道,“我又没说不换!”   “这还差不多。”陈子归负着手得意的笑笑,“快去换,换完衣服小爷带你出去溜达一圈,熟悉熟悉环境。”   萧然一听要出去,那是个心花怒放!那是个喜上眉梢!喜大普奔!   自从穿越回了这不知名的古代,萧然就只去过两个地方,一个是卫王宫,一个就是丞相府。而且在这两个地方中度过的每一天无一不是心惊胆战的!不是怕被人害了,就是怕被杀了。   尤其是她面对清无染那双娇媚动人的眼眸时,她的内心就莫名的惊起巨大惶恐。   在卫王宫的时候,萧然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井底之蛙,因为井底之蛙最起码过的舒坦,不怕被杀。   而如今她逃出了皇宫,终于自由了!终于不再惶恐了!秉持着豁达乐观的心态,于是她特别期望去看看这古代的大好世界。   “你可别骗我啊!”萧然激动的看着陈子归。   陈子归先是勾唇一笑,而后昂首挺胸面容严肃的看着萧然说道:“本殿下从来不骗人!”   于是萧然立即欢脱的跑回了屋内,三下五除二的换好了衣服,又匆匆的跑出去找陈子归。   陈子归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身穿农家仆妇着装的萧然,整体感觉还不错,领出去绝对不会给自己丢人,于是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走起。”陈子归朝着萧然挥了挥手。   萧然猛地点头。   就在两人将要踏出院门的那一瞬间,萧然余光瞥见了正在墙角劈柴的坤刚,看起来劈的还挺卖力,目光十分专注的盯着眼前的柴火棍子。   看到坤刚后,萧然的后脑勺又开始隐隐作痛,心里的各种不服气也就冒出来了,而后她扯了扯陈子归的衣角,故意问道:“坤刚是你的人?”   “是啊,他只听我的号令。”陈子归得意的说道。   “他砍了我一巴掌!”萧然甚是愤然的看着陈子归,“还骗了我一锭银子!”   “那你也去砍他一巴掌。”陈子归豁达的说道,“小爷准了!”   “痛快!”而后萧然便点着脚尖悄悄默默的朝坤刚挪了过去。   萧然若是能看到陈子归嘴角那一抹神秘莫测的笑,那么她绝对不会这么鲁莽的去偷袭坤刚。   萧然自认为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坤刚的身后,而后她猛地伸出了手朝坤刚的后脑勺劈了过去。   孰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坤刚猛的朝下一蹲,避开了萧然的偷袭,瞬间转身而后一个飞腿朝萧然的下盘扫去。   萧然大惊,不过多亏了她反应快,当机立断的朝上一跳,完美的避过了坤刚的袭击!   看到萧然避开的一瞬间,陈子归倒是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能避开坤刚的袭击,反应不错,是个贴身小婢女的最佳人选!   不过萧然不禁夸,还未等陈子归内心的欣赏之情结束萧然就出了意外---跳跃落地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踩在了一截火柴棍上,只听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是火柴棍断裂的声音,还是萧然脚踝发出的声音,反正萧然是狗□□趴在了地上,而后抱着自己脚开始哀嚎……   陈子归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立即朝萧然跑了过去,而后将她跑了起来,飞快的将她送回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了给坤刚甩下一句话:“小爷的小婢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吧!”   而站在一旁的坤刚则一脸迷茫加彷徨,眼前发生的一切就是这么突然,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当时他正在专心致志的劈柴,突然感觉到了身后的偷袭,他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正当防卫,连敌人都没有碰到敌人就倒在地上哀嚎了,这怎么能怪他那?   太子殿下!坤刚心里委屈啊!   经过医生诊治,结论就是,骨折了……萧然的整个脚踝肿的不忍直视,出去溜达观看美好世界是不可能了,此时此刻萧然捶胸顿足的后悔不该偷袭坤刚啊!现世报啊!   “笨!”陈子归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萧然。   萧然欲哭无泪:“我想出去!”   “你就想想吧。”陈子归无情的说道,“等你这腿好了,估计也入冬了,就在家堆雪人玩吧。”   “……”萧然默默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整个人都蔫儿起来,活脱一只受了伤害的小猫。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倒霉极了,命里犯太岁啊!   看着萧然的可怜样陈子归的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他改口说道:“不就是带你出个门么?还能难倒小爷我了?别说你腿断了,就算你中风了小爷也能带你出去。”   萧然猛的抬起了头,双眼放光的看着陈子归:“你可别骗我啊!”   陈子归甚至不满的接道:“小爷说的话还能让你产生质疑了?等着吧,下午就能带你出去!”   说罢陈子归便走了,萧然看着陈子归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非常奇怪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有些温暖。   这个陈子归除了长的和林宇一样,其余各方面条件完全和林宇不一样!   林宇冷漠严肃而陈子归热情甚至还有些逗比,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越国太子,却一口一个小爷我怎么怎么样;明明是锦衣玉食的大皇子,却在卫国的城郊当地主爷,让人怎么想怎么觉得搞笑。   陈子归的热情幽默甚至还能渲染给她,只要萧然和他在一起,就莫名的觉得开心和安心,而且和陈子归在一起的短短两天,萧然从未再想起过林宇,这是不是有点太没心没肺了?   不过,或许,陈子归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老天爷为了补偿她那七年的感情?   想到这里萧然抿着嘴笑了笑,突然感觉自己还不算太倒霉。   与此同时,就在萧然感慨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时候,卫国皇帝司徒昂的内心却是另一番风景---看谁都不顺眼,浑身上下散发着腾腾杀气,从早至晚脸色铁青,动辄震怒。   所谓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正是卫宫的情况。   如今卫宫内无一人敢主动靠近他们的皇帝陛下,前朝的文武百官向皇帝呈上的折子无一不是在表达卫国的风调雨顺、歌颂卫王的治国有方;后宫的妃嫔则统一自觉的老老实实的在各自的宫殿里藏着,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以免撞见皇帝陛下,然后躺枪,就连视麻将如命的皇太后也不打麻将了,开始抄佛经,默默的祈求菩萨让皇后的怪病赶紧好。   虽说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但是太后却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帝。   司徒昂如此愤怒的主要原因还是皇后,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太他娘的大胆了!竟然敢和别的男人一起逃出皇宫!真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司徒昂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了!   等把她抓回来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怀着一腔怒火,司徒昂急不可待的想要把皇后抓回来,可如今皇后已经失踪了整整两天,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消息。   然后皇帝陛下觉得,那些密探们,离死不远了。   ☆、阳光下的子归与萧然   陈子归说到做到,他为萧然做了个轮椅,亲自推着她出去了!   这一番行动搞得萧然还有些小感动,尤其是当她听说做轮椅的木头是陈子归勒令坤刚去坎的时候,萧然都快笑出眼泪花子了!大仇已报啊!   临出门的时候,萧然还不忘了志得意满的瞥了坤刚一眼,可坤刚就当没看见,依旧在专心致志的劈柴火棍子,虽然他的内心涌动着万分委屈和难过,因为他的太子殿下就这么把他给抛弃了!太子殿下平常出去的时候都是他隐藏在后方保护的,可今天太子殿下竟然没有让他跟出去!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想到这里坤刚不禁的伸出手摸了一把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花子。   如今最开心的人就数萧然了,虽说腿断了,但是出门不用自己动脚啊~有人服务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于是乎萧然从看见轮椅的那一瞬间开始,脸上就荡漾着灿烂的笑容,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从农家小院一出来,萧然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天高云淡,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撒向大地,天地间一片清透,碧绿的田地一望无垠,其间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院落,时不时的飘出袅袅炊烟,萧然不禁感慨,世间的美竟还可以是如此的纯粹。   这里才是真正的“去廓轩楹敞,无村眺望赊。”   萧然在现代的时候从未见过如此澄蓝的天空,从未见过如此广阔的天地,也从未体会过如此质朴又壮阔的美。而且这里的空气尤其清爽,还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吸入体内后令人心旷神愉,萧然为此还多吸了两口气。   看着萧然近乎贪婪的目光和惊讶的表情,陈子归不禁失笑:“看来你这卫国皇后当的还挺憋屈。”   一听皇后这两个字萧然猛地一惊,大好心情一扫而光,而后她咬牙切齿的拍着轮椅扶手喊道:“我不是皇后!不是!”   陈子归心情甚好,继续问道:“你不想当皇后?”   萧然红着脸急切的重复:“我说了!我根本不是皇后!”   要不是她腿不好用,估计就能跳起来跟陈子归打一架起!   “好好好,你不是皇后。”陈子归立即安抚道,“难不成卫国皇后另有其人?”   萧然重重的点点头。   陈子归惊:“那你是怎么混进皇宫当皇后的?”   “我哪知道?我一睁眼就变成皇后了。”   “原来的皇后那?”   “死啦。”萧然无奈的两手一摊,“然后我就借机上位了。”   “你、你难不成还是借尸还魂?”陈子归感觉这番对话越来越离谱。   萧然点点头:“算是吧。”   “呵,你还挺能编瞎话。”陈子归摇头笑笑。   “我没骗人,我真的不是杨玉曦!”萧然回过头看向陈子归,认真的说道,“我叫萧然,木叶萧萧的萧,怡然自得的然。”   说不清为什么,萧然莫名的信任陈子归,而且心甘情愿的将这件事告诉陈子归。从穿越回古代之后,萧然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即使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冒牌货的司徒昂,当然司徒昂也不屑知道。所以说陈子归是第一个知道她名字的人。   看着萧然专注的目光,陈子归不禁的怔住了,这个女人的眼神莫名的令他心动,她的眼眸似乎有魔力,能牢牢的抓住他的视线。   陈子归觉得,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自己认识她,熟悉她,这种感觉令他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所以他才会将她救出卫宫,没有任何意图。   他从未将她当成卫国皇后,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能让他内心抱有希望与期待的女子。   “你在听我说话么?”萧然伸出手在陈子归眼前晃了晃。   “萧然,记住了,你叫萧然,不是卫国皇后。”   萧然满意的点点头。   而后她便听陈子归说道:“我叫离轩,记好了,离轩。”   萧然惊异的抬眼看了看陈子归,意外的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而且眼神中还带着点点笑意,而后她脸猛的一热,立即转了过去,但是嘴角却微微的上翘,心里暖暖的。   看着萧然微红的耳根,陈子归满意的勾了勾唇。   此刻天地间一片静谧,在碧绿的田野间的一条阡陌小道上,一男子缓缓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子,而两人的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萧然想,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然而天意这种东西,很玄乎!比如萧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变了皇后;比如她遇到了陈子归;再比如她遇到了恶霸欺压贫民,而她从这个平民口中得出的消息,着实令她心惊。   帝都城郊外有一处集市,周遭的乡野人家几乎都会来这个集市做交易,所以从每日清晨开市至晚间结束,集市一直持续着熙熙攘攘的繁华画面。   陈子归先推着萧然在乡野间转了转,而后萧然就开始吵吵自己饿了,无奈,陈子归就带着萧然来到了这个集市,不说别的,这里面的小吃还是挺好吃的。   陈子归记得自己刚来卫国帝都的时候,有一阵子几乎每天都要来这个集市转转,他要体会一下卫国的风土人情和卫国国情,顺带来品尝一下卫国的小吃,卫国的饮食还是很合陈子归的胃口的。   萧然一看到怎么多的人不禁一愣,而后她扭过身看了看陈子归,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么多人?不怕被发现么?”   陈子归笑笑:“人多才不怕被发现。”   看着陈子归自信的表情,萧然放心的转了过去。   但是,陈子归说这话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不惹人瞩目。   来到集市里不一会儿,萧然的怀中就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吃和形形□□的民间小玩意。   萧然初次见识到古代民间的繁华场面,对任何事物都带有强烈的好奇心,看见一样稀奇玩意就死死的盯着,也不直接开口跟陈子归说,就死盯着,像个耍小聪明的孩子一般。陈子归也不拆穿萧然的小把戏,喜欢就给买,出手甚是大方。   萧然的小计谋每得逞一次嘴角就会不自觉的挂上得意的微笑;陈子归看了心里也开心,也会跟着萧然一起勾起嘴角。   陈子归对于自己这种行为也感到奇怪,因为在遇到萧然之前,他的心从未因他人的情绪而牵动。   他生于长于深宫之内,自小就学会了在帝王家生存的法则---不去相信任何人,也不去在乎任何人,他坚信在帝王家,人若是不恨,就站不稳。   所以在他的二十五年人生中,他只为自己活,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经过一步步算计好的,都是有利于自己的。而萧然的出现却让他惊讶了,惊讶于自己的心竟然还会为了他人而跳动;惊讶于自己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而喜怒哀乐。   因为萧然他的心好像慢慢变软了。这种变化对于他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他希望萧然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而不是惩罚。   此时二人的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躁动,只见前方聚集起来的人群越来越多,喧闹声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在议论些什么。   萧然的脑海里猛的就窜出了好几个曾经看过的影视小说的片段,什么街头卖艺、卖身葬父、推销神药……   对于这种从未体会过的热闹,萧然很是向往。   于是萧然死死的盯着前方看,可是却只看见了一堵厚厚的人墙,于是她终于向陈子归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而陈子归并没有继续往前行进的意图,他并不想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萧然不甘心的瞥了瞥嘴。   这时路过行人甲的议论声不经意的传到了萧然的耳中:“听说这个恶霸家里原来很穷,后来家里连续出了两个贵妃才变的这么猖狂的。”   萧然听后小心脏不禁一滞!瞬间就想起来了司徒昂后宫中的清某某。   只见路人甲猛的一拍脑袋,口气忽然变的惊奇羡仰了起来:“对了,还不止是两个,好像家里的一个下人进宫后也被封妃了!真的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萧然彻底震惊了……真他娘的是活见鬼!这个世界还真奇妙!   而路人乙的口气却很哀婉:“穷人家里是非多,哎,他们可真是家门不幸,养了个白眼狼,偷了她爹治病的钱跑了,他爹死了都没钱下葬,逼得他家小女儿都出来卖身葬父了。最近家里的小女儿还被恶霸家的公子盯上了,我看那,小女儿在劫难逃。”   路人乙说完后还和路人甲一同悲伤惋惜的摇了摇头。   总结来说就是一夜变成暴发户的恶霸欺压贫苦穷人的故事。   还真让萧然猜对了,真的有人卖身葬父……罪过罪过,一语成谶啊……   听完路人甲乙的议论,萧然对这户贫苦人家更感兴趣了,凭借着女人的直接,她断定,这家和郑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时人群的喧闹声再次大震,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集市入口处。萧然寻着人群目光聚集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穿锦衣华服,满脸堆满猥琐笑容的男人志得意满的迈着步子,手摇折扇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进。   这时人群中有人略带惊恐的发话了:“清家的大少爷来了!这小丫头今天算是完了!造孽啊!”   ☆、路见不平一声吼!   传闻中的恶霸大摇大摆,盛气凌人的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嘴角还噙了一抹□□的坏笑,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一堆同样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子的拥趸。   那架势,简直跟打群架的一样!   面对这种场面,萧然的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两个词---狗仗人势、人模狗样!   恶霸所到之处,面前的所有人都自觉的向后退几步给恶霸让道,唯恐一不小心招惹到了恶霸而引祸上身;而恶霸却因为这种被众人畏惧的待遇而更加盛气凌人得意洋洋。   这种场面让萧然觉得那黑压压的群人就好像是一群小绵羊,而恶霸是大灰狼。   人群让开之后,萧然终于看到了刚才被挡住的情况---两个失魂落魄的女人满脸泪痕的跪在一具被白色粗麻布覆盖的尸体面前。   一个女人年纪较大,满鬓的白发,暗淡昏黄的面庞上也布满了道道皱纹;另一个不过二八年华,皮肤白皙眉眼清秀,如在春风中飘拂的初春杨柳般美好,她的身型虽然瘦弱,虽然此刻被浓郁的悲痛笼罩,但依旧不能减弱她的清纯动人。   显而易见,年纪大的那个是丧夫的妻子,是母亲;而年轻的那个就是这户可怜人家的小女儿。   萧然知道在古时父亲就是一家的顶梁柱,是一家之主。若是这个家中失去了父亲,那么剩下的孤儿寡母们的生活就会变的步步艰辛,甚至还会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辱。   这不,家中的父亲刚刚去世,尸骨未寒,欺负孤儿寡母的人就来了。   那个恶霸,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清家大少爷,浪荡的摇着手中扇子,踏着志得意满的步伐一步步的逼近了那一对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母女,看向小女儿的眼神中流露着十足的贪婪淫、欲。   这是个实打实的流氓啊!   小女儿看到恶霸之后便一下子扑进了自己母亲的怀里,因恐惧浑身上下瑟瑟发抖,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中充斥着惊恐,就像一只被饿狼逼入绝境的小羊羔一般绝望。   母亲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如临大敌般盯着眼前的恶霸,眼神中毫无畏惧!   恶霸鄙夷的看向那位母亲,冷笑着说道:“你闺女值多少钱?爷买了。”   母亲面不改色,言简意赅的说道:“不卖。”   恶霸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这位勇气可嘉的我母亲一眼,继而爆发出了大笑:“不卖?不卖闺女你们来集市干什么?不卖闺女你能把你那没本事的男人埋了么?不卖闺女难不成卖你这个人老珠黄的臭婆娘?有人买么?”   恶霸此言一出,身后的拥趸们全部附和着大笑。   被恶霸当众出言侮辱的母亲被气的脸色通红,却敢怒而不敢言,毕竟恶霸的实力强大,想要捏死她们母女就跟捏死一对蚂蚁一样,所以为了自己的女儿,母亲只能忍。   此时萧然脸色铁青,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恶霸再次冷笑,面色阴狠的威胁道:“今天你买也要买,不买也要买!爷今天就是要定你闺女了!”   恶霸说完便伸出了手在半空中展平,身后的一位手下立即恭敬的将一张字据放在了恶霸手上。   恶霸轻笑着走到了母亲面前,猛然的把字据甩在了母亲脸上,鄙夷不屑的说道:“赶紧签字画押,爷今天忙得很。”   遭此逼迫,母亲怀中的小女儿哭泣的更加厉害了,她将脸紧紧的埋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因哭泣与恐惧,她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在一旁围观的群众无一不摇头叹息,在心中为这对母女悲哀惋惜,可是却没一人敢站出来制止恶霸,帮助孤儿寡母。   因女儿的极度恐惧,激发出了母亲的滔天怒火,母亲的目光中瞬间闪过了凌厉,她抬起头瞪着恶霸说道:“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否则你休想动我女儿分毫!”   恶霸没想到母亲还会反抗,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抗,他感觉自己的面子被践踏了,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于是他怒了,抬起脚就朝那母亲的胸口踹了过去,口中还不断的咒骂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敢跟小爷我顶嘴?看你是活腻了!”   恶霸那一脚踹的着实狠,近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母亲猝不及防,当场就吐出了一口粘稠的鲜血。   在场众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心惊。   看着眼前的场景,再想想清无染在后宫中的飞扬跋扈、往日对杨玉曦以下犯上的欺压,以及清无染对她那种藐视,萧然的心头猛然就燃起了一股火!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真他娘的不要脸!黄天华日,朗朗乾坤,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眼里还有没有法律法规?心中还有没有善恶是非?   此时萧然胸中的怒火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若不是因为她现在腿不好用,她一定会冲上前去狠狠的揍清家的大少爷一顿!   萧然背后的陈子归精准的感觉到了萧然的情绪波动,担心万一她一怒之下冲过去打抱不平了,那他和萧然必定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集市上人多眼杂,他们即有可能被司徒昂的密探盯上。   陈子归轻轻的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而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个恶霸是宫中月贵妃的亲哥哥,名为清立身;月贵妃在宫中圣宠优渥,想要巴结讨好她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但是月贵妃是皇妃,常年身处深宫,那些想要讨好她的人只能从她家人下手,从此清立身一朝得势,小人得志后就开始为非作歹,经常□□欺压附近百姓。”   萧然扭头愤然的问道:“官府不管么?”   陈子归笑笑,继续说道:“官府则畏惧月贵妃的权势,也不敢得罪清立身,只能一味的纵容,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刚开始的时候清立身还有所顾忌,可官府放纵之后他就开始变本加厉的欺压弱小,成了帝都一霸,甚至还草菅人命。如今百姓看见他为非作歹也就见怪不怪了,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万事大吉。而且就像今天这种逼良为娼的情况,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也没站出来制止过。”   陈子归此番话语的意思是想告诉萧然这件事很普通,也很常见,你改变不了,而且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别管那闲事赶紧走,不然就会惹祸上身。   可是萧然听完这段话之后却更愤怒了!准确的说,是震怒!   清无染在宫内恃宠而骄目中无人,他哥哥在宫外狗仗人势欺凌弱小!这他丫的太猖狂了吧?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混蛋!”萧然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老娘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萧然的这一声怒吼犹如在平地惊起了一声巨雷,在场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的集中到了萧然与陈子归身上,眼中充斥的不是敬佩,而是深切的同情。   这突如其来的瞩目,搞得陈子归又气又好笑,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与众不同!怕什么就不怕惹事!   这时萧然已经自己摇着轮椅,面色冷峻眼神含怒的朝清立身移动。   陈子归没有丝毫犹豫抬起脚步就跟上了,心中瞬间转变了想法---发现就被发现吧,大不了带着她回越国去。   清立身听到一人吼出“替天行道”这几个之后,本是怒不可遏,但当他看到是来人是一位琼姿花貌百般难描的佳人时,胸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看着清立身那一副猥琐面孔,萧然的气就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立刻将他绳之以法!   清立身先打量了萧然身后的陈子归,认定他也就是个白面小生,没什么威胁。而后他便将目光转向了萧然,眼神中流露的淫、邪令萧然恶心!   “小妞脾气挺倔,惹得爷不高兴了。”清立身淫、笑着浪荡的说道。“不过爷看你长的不错,只要你跟爷回去,当个暖床丫头,爷今天就原谅你。”   清立身此话一出,惹得陈子归心头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过还未等他发作,萧然就抢先一步发作了……   “你他娘癞□□想吃天鹅肉!”萧然怒火滔天,“还想泡老娘我?!做你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真的,要不是她腿不好,她必定会冲上去摔死清立身。   萧然发飙后,在场众人无一不震惊于萧然的生猛,就连陈子归也都目瞪口呆了一把……   对于众人的反应,萧然很是诧异。   因为她萧然当年在学校,算得上是学校一霸,而她的发小李璐,就是学校第二霸!那时她和她发小联合,仗着老爹的势力,转为那些被校园混混欺负的弱小同学打抱不平!所以她从小就生猛惯了,她身边的人也就见怪不怪。   猛的回想起了小时候,萧然不禁感慨道想当年她和李璐,那是珠联璧合啊,两人配合的不能再完美。   她和李璐从小就形影不离,关系好的如同亲姐妹,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她和李璐都是同班同学。   直到大学她才和李璐分开,因为李璐考去了外地上大学。萧然犹记得她每次去送李璐上学的时候两人都会在机场相拥而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惹得来往行人纷纷侧目围观。   后开李璐毕业又回到了这个城市,萧然无所顾忌的将自己的梦中情人林宇介绍给了李璐认识。   再后来李璐嫁给了林宇,而萧然穿越了。   那个,扯远了,再回到集市上。   清立身当众被萧然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当即就怒不可遏,额头青筋暴跳,咬牙切齿的瞪着萧然,恨不得当场就掐死她!   陈子归见状一个箭步就挡在了萧然面前,面色冷峻的盯着清立身,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严峻寒气。   清立身刚才的打量与揣测完全错了,因为这个眉清目朗的清俊男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萧然惊讶色盯着眼前陈子归的背影,霸气侧漏四个字瞬间涌上了心头!   ☆、该出手时就出手!   将那对母女从恶霸手中解救下来后,萧然对陈子归简直是崇拜!   因为她亲眼目睹了陈子归以一敌十勇斗恶霸的精彩场面,那矫健的身姿,那敏捷的身手,那俊美的面庞,端的就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让萧然看的目不转睛拍手叫好!   当然,拍手叫好的萧然并未意识到自己此时正是一个标准的拖油瓶,若是没有萧然,陈子归分分钟就把这些下三滥的货色给收拾了。可是有了萧然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陈子归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的注意力去保护萧然,确保她安然无恙,所以威力大减,战斗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才结束。   陈子归甚是后悔没带坤刚出门,不然收拾这帮混蛋就不用他亲自出手了,失策啊!失策!   且说恶霸清立身被萧然一番臭骂后当即就变得怒不可遏,怒火如火山喷发一般喷薄而出。   他可是当今贵妃的亲哥哥!是皇亲国戚!所有人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阿谀奉承,就连丞相杨和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的公开辱骂他!看来这对狗男女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若是不收拾了眼前的一男一女,他的面子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在帝都树立恶霸雄风?这件事要是穿出去了他还不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于是他铁青着脸恶狠狠的对手下命令道:“给小爷往死里打!”   言毕,他的那一帮手下立即朝萧然和陈子归扑了过去,眼神看似凶狠。   显然,他们也低估了陈子归的实力,自负的后果就是--被陈子归挨个放倒,而且倒地上之后就起不来了。不得不说陈子归出招十分精准敏捷,招无虚发,招招正中敌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当所有的手下都被陈子归放到之后,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与喝彩声!   果然是替天行道!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为百姓出口恶气了!   清立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倒了一地的手下,心中终于升起了久违的恐惧感,面色苍白身体颤抖的盯着依旧气定神闲的陈子归。   陈子归朝着萧然勾唇一笑,而后自觉的退到了萧然身后,把主场还给她。   讲究!陈子归真讲究!萧然赞许的瞥了陈子归一眼,而后面色冷峻的盯着清立身。   此时的萧然还有一点小激动!又可以审问罪犯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感觉自己甚是威风,形象甚是高大!   可是还未等萧然开口,清立身脚底一抹油果断开溜了……   萧然大惊,可是她的担心多余了。身后的陈子归展开轻功一个飞身就闪到了清立身身后,提着他后衣领将他抓了回来,像扔一条死狗一般将他扔在了萧然面前。   萧然怒:“还敢跑?给我打!”   萧然的行为作风一向简单粗暴……   清立身还在做无谓的挣扎,而且还死性不改,大难临头还不忘了威胁萧然:“我妹妹是贵妃!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日后定不得好死!”   若是清立身低头哀求萧然放过他,然后当众认错发誓再也不横行霸道欺压弱小,说不定萧然还能考虑将他从轻处理。   可是他竟然还威胁萧然!还搬出来清无染威胁萧然!这不是找死么?萧然说什么也要狠狠打他一顿了!   萧然冷笑着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清立身:“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   而后萧然抬头看着陈子归,威严的说道:“给我打!打得他满地找牙!”   陈子归甚是无奈,合着把他当打手了,倒是谁是地主爷谁是小婢女?   不过无奈归无奈,陈子归还是照做了,完美的履行了萧然的命令---打得清立身满地找牙。   陈子归下手太狠,清立身满嘴近乎没一颗完整的牙齿,整张脸布满鲜血,那模样甚是狼狈,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不断咒骂,到后来就开始痛苦的哀嚎着认错,丝毫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这种场面看的萧然直冒冷汗,简直不忍直视,清立身那惨烈的模样使萧然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她挥了挥手,制止了陈子归。   清立身已经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嘴中不断的蹦出残缺的牙齿和血沫。   “自作孽不可活!”萧然盯着像死人般瘫在地上的清立身,“今日姑且放了你,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为非作歹逼良为娼,本姑娘定会亲自取了你的狗命!”   萧然大义凛然的一番话语引起了在场群众的再一次热烈掌声,萧然的心里甚是得意,不过依旧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因为这样可以显得自己威严一些。   而后萧然瞥了陈子归一眼,陈子归不明白。   萧然皱着眉头又瞥了陈子归一眼,陈子归依旧不明白,人也打了,风头你也占尽了,还想干什么?   萧然怒:“过来推我!”   陈子归无奈的一笑,看来今天自己是给她当定手下了,送佛送到西,让她再威风一把。   于是陈子归按照萧然的意思,将她推到了那对贫苦的母女面前。   “别害怕,你们安全了。”萧然微笑着安抚那对依旧处于惶恐中的母女。   母女依旧紧紧的抱在一起,女儿仍然惊魂未定,而母亲则强制自己压住了恐惧慌乱,看着萧然真切的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母亲对于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表现的并不热切,有悖于常人的反应。相反,母亲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救命恩人。   她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救她们?她为何不害怕月贵妃?这世上不怕月贵妃的人只有皇帝和太后!   一想起皇帝,母亲的内心便涌上了巨大的恐惧,甚至比刚才遭受恶霸威胁时还要恐惧百倍。   对于母亲的反应,萧然有所预料,不足为奇。而且,萧然看到了母亲眼中的戒备,这就说明,她的猜测没有错。   母亲默不作声,萧然继续开口,不过是对女儿说的:“逝者为重,不过生者则更重要。何必要卖身才能葬父?这样做你那过世的父亲能安心的走么?”   小女儿的双眼中再次弥漫了悲伤,泪水直流。   而母亲则抬起头默默的看了萧然一眼。   “丧葬的费用我替你们出。”萧然扭头看了陈子归一眼,眼神中透露着请求,但语气听起来依旧威严,“出钱!”   老子就再放纵你一次!看老子回去怎么和你算账!   陈子归斜睥了萧然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别有深意的淡淡微笑。   萧然朝他挤了挤眼睛,算是求他帮最后一个忙。   陈子归这才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银票,银票刚一见光,就被萧然无情的给一把夺去了。   萧然看不懂银票上印的字,从中随便抽出一张就递给了那对母女。   陈子归在身后看的脸都青了!那一张银票可是一千两!一千两!   太他娘的败家了!回去必须要好好的教育一下了!不然以后这整个越国都能让她败出去!   对于送到眼前的巨额银票,母亲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朝萧然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的好意,老妇心令了。这银票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小女儿见母亲拒绝了人家的好意,心里焦急不已,有了钱她就不用被卖掉了,可母亲为什么要拒绝?   母亲这么做太没道理了,于是她微微的晃了晃母亲的胳膊,想提醒母亲,可是被母亲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抵回去了。   小女儿只好低头含泪沉默着。   萧然契而不舍,略带担忧的说道:“那你何来银财葬夫?”   “这个不必姑娘担心。”说吧,母亲便牵起女儿的手站了起来,和女儿一同将丈夫的尸体抬起来,放在一辆破旧的手推车上,而后母女二人推着手推车便走了。   看着母女二人远去的背影,萧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她扭头对陈子归说道:“你的人能调查出这对母女的身世么?”   “能也不会去!”陈子归无情的拒绝,“爷的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干了去调查闲人闲事?”   “可是,可是这个对我很重要啊!”确实很重要,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不止一条人命。   陈子归冷笑:“我凭什么帮你?”   萧然伸出手在陈子归的眼前晃了晃那一堆银票,豪情万丈的说道:“我给你钱。”   “那是小爷我的钱!我的钱!”陈子归瞪着萧然说道。   “你的钱就是纳税人的钱,我就是纳税人,这就是我的钱。”萧然无赖的说道,“你要是帮我,我就把钱全给你!”   陈子归白了萧然一眼,而后猛的从后面将萧然的轮椅翘了起来,翘的角度不高,不足以摔到萧然。   可这猛的一个后仰却令萧然吓得花容失色,抓着扶手大叫大喊。   看着萧然被整之后的狼狈模样,陈子归心里甚是满意,未等萧然怒火爆发,陈子归便抢先说道:“小爷人好,帮你,不要钱。”   萧然满腔的怒火刚要爆发,就被陈子归这一句话给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真的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   ☆、子归与萧然   卫国的皇帝陛下司徒昂,再一次震怒的掀了龙案。   时间发生在听过密探的详细汇报之后。   再详细具体一些,是听到那个来路不明的怪女人和刺客陈子归公然在集市上吵吵闹闹、打情骂俏之后。   清无染的哥哥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行为,虽令司徒昂恼火,可更令他恼火的还是那个女人竟然对别的男人笑意盈盈!   一刹那间,司徒昂的胸腔内骤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那个女人好像从来就没有如此轻松愉快的对他笑过!他不服!不服!   身为一国之君,司徒昂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无视的滋味,自尊心严重受挫。   他司徒昂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刺客?那个女人太没眼光!回来后必须要好好□□,首先要把眼光给纠正一下!   前提是必须把她抓回来!不抓回来皇帝陛下就气的睡不好觉!抓回来之后必须要把她锁起来,不然还会跑!司徒昂连把她锁在哪个宫里,怎么锁都想好了。   至于那个男人,必须杀了!不杀了他司徒昂就不能泄愤!   越想越恼火,皇帝陛下气的脸色铁青,心中怒火滔滔,看谁都不顺眼,大殿内一时噤若寒蝉,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跪在台下的那一群密探们非常自觉的低下头,避免自己与皇帝陛下的对视,万一自己的长相不符合皇帝的审美,搞的皇帝陛下更加不开心,那必定会遭殃啊!   而此时陛下的贴身内侍李本,默默的在心里统计了一下,这已经是皇帝陛下第三次掀龙案了。在他侍奉皇帝陛下的十几年中,还从未发生过如此连续频繁的掀桌板现象。   其中有两次是因为皇后!李本甚是好奇,为什么自从皇后娘娘病好之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以前的皇后娘娘重来没有做出过如此出格的事情,以前皇后看向皇帝的目光,向来是小心翼翼中蕴含仰慕与眷恋;而如今,纯粹是敷衍,还是那种爱答不理的敷衍,十分不走心的敷衍……   李本还发现,不光皇后变了,皇帝也变了。   皇帝陛下变的开始在意皇后娘娘了,从皇后失踪至今,皇帝陛下从未翻过后宫的牌子,从未招妃子侍寝,就连最宠爱的月贵妃也被冷落了。   皇后失踪的这些日子里,陛下将自己锁在御书房内整日整夜的处理政务,不给自己留出一刻空余时间。李本知道,皇帝陛下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和自己内心的压抑与愤怒。   对于皇帝的这种变化李本非常疑惑---以前皇后娘娘在乎皇帝的时候,皇帝陛下不在乎皇后;而如今皇后娘娘不在乎皇帝了,皇帝陛下却开始在乎皇后了。   这、这、不合理啊……   难不成自己的皇帝陛下有受虐倾向?他可是看着皇帝陛下长大的,以前也没有流露出这种受虐倾向啊!   李本甚是担忧的瞥了自家皇帝陛下一眼,默默的叹了口气。   密探退下之后,御书房内就只剩司徒昂与李本了,李本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帝跟前劝道:“陛下息怒,要保重龙体,您的龙体安康是万民之福。”   孰知司徒昂听后更怒,拍着龙椅吼道::“皇后都跟人跑了朕还能息怒?!”   沉默是金,李本认为还是不说话的好。   半晌后,皇帝司徒昂突然开口:“你感觉朕跟那个越国刺客谁更优秀?”   李本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答道:“当然是皇帝陛下!”   “朕也这么觉得。”司徒昂愤愤不平的说道。   当天皇帝陛下司徒昂就下密旨,命令密探彻底追查越国刺客的行踪,将其追捕归案,解救被刺客劫走的皇后娘娘。   皇帝陛下还再三强调,刺客务必捉活的;在行动过程中必须确保皇后娘娘安然无恙,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任何差池,这些个刺客们也别想活了。   如今司徒昂终于得知了皇后的下落,火急火燎的要把皇后抓回来,可是他还是慢了陈子归一步。   就在他下密令的同时,陈子归已经动身离开帝都城郊了,他要立即带萧然回越国去。   陈子归与萧然一回到在卫国的藏身点,也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农家小院,就下令收拾东西准备撤回。   陈子归的手下看起来其貌不扬,可是行动却非常迅速敏捷,雷厉风行。   就在当天晚上,陈子归就带着萧然秘密的离开了帝都,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萧然,他们可能会更迅速。   陈子归一行人来去匆匆,无论何时往何地去一律是在马背上完成的行程。   可这次,情况有点特殊,因为多了个腿瘸的萧然,陈子归不得不为萧然备一辆马车,为此还拖延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而且一路上有马车必定还要拖延进度,活脱脱的一个拖油瓶啊!   “累赘!女人就是麻烦!”陈子归一边小心的将萧然抱上马车一边抱怨道。   萧然甚是不甘心的反驳:“那是因为你的手下坤刚把我腿踢断了!”   萧然的语调重点指出是“你的手下。”   站在马车一旁的坤刚欲哭无泪,心里甚是委屈,怎么又赖上我了?明明是你自己摔得……   陈子归斜睥着萧然,揶揄道:“就算你腿没断你就会骑马了?”   萧然装傻沉默。   “累赘!”陈子归再次发牢骚。   萧然不服!继而开始耍无赖:“那你把我扔下自己跑吧,大不了被司徒昂抓回去继续当皇后。”   言毕萧然默默的抬起头瞥了瞥陈子归,很愉悦的发现陈子归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萧然略带得意的继续说道:“其实,当皇后也挺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鸡鸭鱼肉顿顿都有,不愁,唔……”   萧然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子归用唇堵上了唇,那一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像是划过了无数道闪电。浑身僵硬,甚至不敢呼吸,脸庞越来越热,就连耳垂都在发烫。   萧然感觉这马车里似乎已经着火了,氧气近乎被烈火耗尽,她要被憋死了。   看着萧然的惊慌失措,陈子归的眼中充斥着狡黠的笑意。   萧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推开陈子归,未遂,被陈子归一把抱在了怀里,开始了一段更缠绵悱恻的吻,时而温柔体贴,时而狂热霸道,吻的萧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当陈子归吻够了之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萧然,志得意满的说道:“回去当皇后享受不了这待遇吧?”   萧然先是一愣,而后猛的捂着脸吼道:“陈子归你混蛋!”   陈子归无所谓的勾唇一笑,看似好心的劝道:“别害羞,外面人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他们也当没看见。”   “你出去!”萧然怒吼。   陈子归伸出手摸了摸萧然红的发烫的耳垂,道:“呦呦,耳根子都红了。今天在集市上这么多人怎么不见你害臊啊?你不是还挺生猛的么?”   这次萧然没理陈子归,将通红的脸低低的埋在自己的双手里。   看来再逗下去真就要生气了,陈子归立即说道:“你放心,小爷是个负责任的人。”   萧然还是没理他,陈子归笑了笑,转身出了马车。   陈子归下车走到坤刚身边的时候,坤刚面带疑惑的直勾勾观察着自家太子殿下的脸庞。   陈子归被坤刚盯的心里发毛:“爷脸上有钱么?你一直盯着看?”   坤刚略带担忧的说道:“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病了?属下是担心爷的身体啊!”   “爷的身体好的很!”陈子归眼神飘忽,语气斩钉截铁。   坤刚这才略放心。   坤刚绝对是个忠心的好下属,若是坤刚知道太子殿下此刻的心跳出奇的快,他必定会怀疑太子殿下得了重病。      ☆、子归与萧然(二)   萧然独自一人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眼光直直的投向窗外,沿途的风景很优美,晴空万里,阳光和煦,碧绿的田野连绵不断,清爽的微风吹拂万物。   萧然看向窗外的眼神中蕴含着青涩的憧憬,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种笑完全表露了一个少女的羞涩与娇美。   令她满心欢喜的不是这窗外如画般灿烂的美景,而是骑着马略微领先在队伍前方的陈子归。   看着陈子归的身影,萧然的心里就莫名的安心,她一点也不害怕司徒昂会派人把她抓回去,因为她坚信陈子归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陈子归能给她安全感,是一个男人给女人的强大的安全感,能让她不再惶恐。   自从穿越以来,萧然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她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是孤独无助的,尤其是当她还在卫宫的时候   每当她看到那高大厚重的宫墙时,压力焦躁与惶恐不安就扑面而来,偌大而幽深的皇宫就像是冰冷大海,她就像是溺与海中的人。   萧然还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子里悄悄哭泣,她感觉自己命不好,她埋怨老天爷对她不公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老天爷对她都不好,她就是一个倒霉蛋,无论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理解她关心她。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陈子归出现了,他向她伸出了一双温暖的大手,及时的将她救出了似海深宫,给了她关心与照顾。   从那时萧然才知道,老天爷没有抛弃她,甚至还很关心她。   在第一眼见到陈子归的时候,萧然还能在他的身上看到林宇的影子,而如今与陈子归相处久了,萧然就再也没想起过林宇,曾经的伤痛也就一并忘怀了,萧然本以为她会痛一辈子,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她不再痛了,也不再怨天尤人了。   曾经她眼中的生活是灰暗阴冷的,而如今,是明媚温馨的,因为陈子归就是照耀她生活的阳光,给了她温暖与希望。   如今她不再强求什么,也不会向曾经那样的一意孤行,现在只要能让她留在陈子归身边,她就心满意足。   突然,萧然看到了一黑衣男子骑着一匹快马在急速奔驰,逐渐的追上了在队伍最前方的陈子归。   萧然知道,来人是陈子归的密探。   而后萧然的心忽然一紧。   黑衣男子对陈子归说了些什么,之后陈子归对他点了点头,男子便掉转马头回归到队伍中去了。   之后她便看见陈子归掉头了,朝着她的方向疾驰而来。   对上陈子归的视线后,萧然脸一红猛的合上了车窗。   少顷她便听到了陈子归的声音:“爷有事说,窗户打开!”   “有事你就直接说!”萧然坚持。   “都几天了你还没脸见小爷?”陈子归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脸皮还挺薄。”   “滚!”马车里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行,爷走了,本来还想跟你说说集市上那对母女的底细。”   陈子归说道做到,说完就打马跑了。   萧然听到那对母女之后猛的一惊,当机立断推开了车窗,对着陈子归的背影喊道:“你回来!”   陈子归就当没听见,连头也没回,不过马速明显减慢了。   萧然看他爱答不理,又叫了一声:“你回来!”   陈子归这才懒洋洋的回过头道:“你让谁会去?”   “你!”萧然急,“你快回来!”   “哟,胆子大了!还敢跟爷称呼你我了?”陈子归此时已经近乎跟萧然平行而行了。   萧然愤然的瞪着陈子归不说话。   “你让爷走爷就走,你让爷回来爷就回来,回来你又不说话,没事干了逗小爷玩?”   “不是你要跟我说那对母女的底细么?”萧然红着脸盯着陈子归。   “刚才想说,现在不想说了。”陈子归开始刷无赖,得意的盯着萧然那张气愤的小脸,“不过什么告诉你也行,但是爷有一个条件。”   萧然感觉到了陈子归的不怀好意,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条件。”   “你亲爷一下。”   “混蛋!”萧然再次把窗子闭上了。   “切,不就是亲一下么,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爷走了啊。”   这时窗子忽然打开了,萧然猛的探出身子在陈子归脸颊上轻轻嘬了一下,而后迅速的缩回了马车里将窗子闭上了。   “你快说!”萧然在马车里催促道。   陈子归心满意足的摸摸自己的脸颊,甚是愉悦的开口讲道:“那户人家是七年前从老家余阳逃荒迁来帝都的,家里的男主人是泥瓦匠,有手艺在哪里都能养家糊口。这户人家原先姓郑,但不知为何会在五年前忽然改了姓氏,而且……”   还未等陈子归的话音结束,萧然就猛地推开了窗子,大惊道:“什么?姓郑?你确定?”   “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吓死小爷了!”陈子归黑着脸批评萧然。   萧然置若罔闻,继续急切的问道:“他们改了姓之后那?”   “你别急听小爷慢慢讲!”陈子归瞪了萧然一眼,继续说道,“郑家一共五口人,一对夫妇和三个女儿,大女儿郑柔安十四岁时因偶然的机会入宫当了一名宫女,可是一年后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不光是她,整个郑家也是在这个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我的密探也没探出来缘由。”   陈子归不知道,可是萧然知道原因---郑柔安毒死了司徒昂最爱的女人清月白。司徒昂震怒之下迁怒其家人,下令诛杀九族,而此刻的郑家却人间蒸发了。   萧然猜测郑家人家蒸发的原因就是被人保护了,能完全将郑家在这个世上的行踪磨灭的人一定有很大的权力,而杨和,刚好就有这个权利,这就更加令司徒昂确信杨和就死杀死清月白的罪魁祸首。   可是清无染是怎么和郑家扯上关系的?   此时萧然心里猛地一惊:难不成清无染和杨和还有勾连?!不然杨和的手怎么能伸的那么长去控制后宫的一位小宫女?   而清无染就不一样了,她是清月白的妹妹,即然姐姐是皇帝最疼爱的贵妃,那她进入皇宫就易如反掌!然后她再借杨和的势力去威胁那位宫女,小宫女为了宫外家人的安全不得不去下毒害死清月白和她腹中骨肉……   “她们家二女儿叫什么?”萧然急不可耐地问道。   “郑柔和。”   “她的下落那?”   “你别急听我讲啊!”陈子归瞥了瞥萧然继续说道,“不过五年后这家人又忽然出现在了帝都城郊外,改姓了张。五年前这家的情况算是温饱,可当他们再次出现时却已经变得穷困潦倒,属于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原因应该是泥瓦匠的手断了,没办法再养家糊口。”   “怎么断的?”   “我哪知道?”陈子归白了萧然一眼,“不过听说是用刀砍的,整个手都没了。”   萧然不禁的抖了抖,为了逃避追杀而生生砍断了自己的手,那要多疼啊。   “因为贫穷,这户人家时常遭人白眼,附近的一些流氓混混还经常调戏他们家的两个女儿。终于有一天,二女儿再也受不了这种贫困了,狠心偷了她爹治病的救命钱跑了,这之后没过多久她爹就死了。”   萧然叹了口气,默默的为那个泥瓦匠哀婉,也不知道他是病死的,还是被自己闺女气死的。   这时陈子归给萧然买了个关子:“你知道二女儿后来去哪了么?”   萧然捂着心口摇了摇头。   “她竟然去清立身家当婢女了。”陈子归鄙夷的笑了笑。   萧然倒不是那么震惊,她试探性的问陈子归:“那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么?”   “对外宣称是重病死了,还是瘟病。”陈子归淡淡的说道,“不过爷的密探发现她不是死了,而是进宫了。”   萧然不得不承认清无染的滴水不漏,瘟病病死之人,尸体是要火化的,好一个死无对证!完全磨灭了郑柔和的过去,   清无染啊清无染,简直是个可怕的女人!不光清无染,那个婉妃也是个可怕的女人!   萧然笃定,婉妃就是郑家的二女儿郑柔和!   郑柔和不甘贫困,无情的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去投奔了仇敌清无染,并以自己姐姐的事情威胁要清无染帮她进宫享荣华富贵,刚巧那时萧然威胁到了清无染的地位,清无染就把郑柔和安排进宫,并改名为郑逸安,所以清无染来说,做个假身份易如反掌。   而后她再设计让郑柔和偶遇司徒昂,郑柔和顺利的成为了司徒昂的妃子,从此清无染也多了一个帮手。   郑柔和进宫后,担心自己的父母会连累到自己,她就要求清无染帮她摆平自己的后顾之忧。清无染便让自己的哥哥去做这件事,欲将原本就潦倒的一家人逼上绝路。   想明白这点,萧然心里顿时波涛汹涌,蛇蝎美人!后宫全是一堆蛇蝎美人!太他娘的吓人了!   陈子归看萧然一直皱眉沉思什么,便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那?爷还没讲完那!”   萧然看到陈子归后猛地想到了他是越国太子,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万民的皇帝,在坐拥天下的同时他也会有无数的女人,那些女人会为他生儿育女开枝散叶,那些女人也会为了他争奇斗艳勾心斗角。   他永远不会属于一个人。   看着陈子归,萧然的眉头越皱越深,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刚才的憧憬与欣喜在瞬间涣散了……   得不到,也总比得到了再失去的强,那样的话会更伤心。   “怎么了?”看着萧然的面色,陈子归忽然有些急了。   “等出了卫国,你就把我扔下吧。”萧然看着陈子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陈子归怒,咬牙切齿的说道:“胡说八道!”   “我不想跟你回越国。”说这话的时候,萧然感觉自己的心很痛。   陈子归冷着脸言简意赅的回答:“你休想!”   “你为什么带我回越国?”萧然问他。   陈子归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因为爷喜欢你。”   萧然怔了一下,而后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的喜欢,应该是给太子妃的。”   “你想当太子妃?”陈子归皱着眉不可思议的看向萧然。   萧然苦涩的笑笑:“我才没有那么自不量力,太子妃的地位是你□□的工具,而我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觊觎太子妃的位置。”   “闭嘴!”陈子归怒不可遏的看向萧然,“这种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让外人听见了你还活不活了?”   萧然故作无所谓的两手一摊,道:“你看,我连话都不会说,怎么跟你回越国?回去了也是死。”   “你上了爷的马车就是爷的人!逃不了!”陈子归怒气十足的瞪着萧然,而后扬鞭快马离去。      ☆、子归与萧然(三)   往后三天的时间,萧然一直将自己藏在马车里,因为她没勇气面对陈子归,没勇气面对即将的分离。   当萧然终于意识到陈子归是越国太子的时候,她才清楚的明白了自己与陈子归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陈子归是越国太子,他永远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他以后也会像司徒昂一样拥有姹紫嫣红的后宫,拥有无数女人。而他的正妃,他真正的妻子一定会是一个像杨玉曦那样的女人---出自门阀世家,身后纠缠着错综复杂的权利。   而她萧然,绝对不愿意做第二个清月白。   既然不久就要分离,还不如早早的死了这条心,长痛不如短痛。   陈子归心里也有气,气的是萧然不愿意和他一起回越国,气的是她不相信自己可以一辈子对她好。陈子归可以保证,即便是以后有了正妃,他也能一心一意对她好,她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竟然还要离开自己?他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放她走!   于是他赌气三天没理萧然,眼看卫越两国的边界就要到了,他再次想起来了萧然的那句话“等出了卫国,你就把我扔下吧。”   陈子归心里再此冒出了一股无名火,猛地掉转马头驶向了萧然所在的马车。   身旁的坤刚和身后的众多护卫看见太子爷的异常行为也当没看见,依旧心无旁骛快马加鞭的向两国边界奔驰。   陈子归行至萧然的马车旁,调转马头后伸出手用力的敲打车窗,喊道:“你还能一辈子不见小爷?”   萧然听到陈子归的声音后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心跳加快。   而后萧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才不慌不忙的打开了窗户,对着陈子归璨然一笑,平静的问道:“边界快到了?我马上就要下车了。”   萧然此话一出,陈子归脸色更臭:“你他娘的耍小爷是不是?”   萧然大惊:“我可不敢耍太子殿下!”   “你不就想当太子妃么?”陈子归气急败坏的瞪着萧然,“小爷让你当!”   萧然愣了一下,陈子归的话令她有些感动,不过陈子归不明白,她要的不是太子妃,而是一个男人完整的爱。   她要的不是坐拥天下的皇帝,而是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   萧然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不想当太子妃。”   “那你想要什么?”陈子归急切的看着萧然,“只要你要,爷都给你!”   萧然看着陈子归的双眼,平静的说道:“我想要的是陈子归,而不是离轩。如今的你是陈子归,可是到了越国,你就变成了离轩。”   如今的陈子归是一个普通男人,能为她带来温暖阳光的男人;而回到越国后,他高高在上的太子,她与他之间,相差了太多。   陈子归忽然明白了萧然的意思。   萧然看着陈子归紧蹙的眉头,心不断的疼,可是她依然强迫自己笑着看向陈子归,认真的说道:“我想要的是陈子归,不是离轩。”   陈子归猛然爆发了,他看向萧然不顾一切的喊道:“陈子归就是离轩!离轩就是陈子归!”   “我跟你回去后只能拖累你!”萧然斩钉截铁。   “爷不怕你拖累!”陈子归说道,“爷就想要你!”   看着陈子归如此固执萧然也急了:“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卫国皇后!你就不怕司徒昂以此为借口出兵越国?他早就想把苍南关夺回来了!”   这次,陈子归终于沉默了。身为越国太子,他不能不考虑越国的子民,一旦两国开战,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百姓。   萧然也沉默了,她看不得陈子归懊恼纠结的样子,那样的话她会舍不得,于是她伸出手将窗子关上了。   而后,萧然听见了陈子归的声音,声音虽低沉坚定:“我不会放你走的。”   陈子归计划的很好,可终究是赶不上变化,最大的变数就是---司徒昂。   司徒昂若是能允许陈子归在自己的地盘内明目张胆把自己的老婆抢走,那他这么多年皇帝算是白当了。   司徒昂的那些密探也不是吃软饭的,在皇帝身旁磨练了那么多年,手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早被拖出去砍头了。   密探们接到密令圣旨后立即动身去追查捉拿陈子归等人,结果当他们找到陈子归在卫国的栖身之所时,陈子归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   可即便陈子归做事再谨慎,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密探们就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摸索陈子归的行踪,于是很快就发现了陈子归的行迹。   就在密探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忽然接到了皇帝陛下千里加急送来的圣旨---一路秘密跟行至两国边界,期间不可擅自行动,不可伤及越国刺客与皇后的性命。   同时密探们还惊诧的得知,他们的皇帝陛下要亲自动身来边界。   司徒昂奸诈的很,也很能沉得住气,因为他知道,边界,才是万无一失的地点。   他的主要目标是皇后,次要目标才是那个陈子归;当时在气头上的时候,司徒昂忽略了陈子归的身份,但当他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不能轻易的杀了这个陈子归。   司徒昂细细的回想了陈子归在国宴上被抓的场景,再到后来他成功的逃脱卫宫,还有密探汇报的关于陈子归在帝都城郊的秘密行动,司徒昂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陈子归的身份在越国肯定不一般,不是太子就是皇子!若是轻易的杀了他,那这就是越国出兵卫国的借口!也是卫国日后向越国出兵的最大障碍!   所以对陈子归,只能驱逐,不能杀害。   所以在边界动手将皇后抢回来,是最完美的地点,也是最完美的时间。   陈子归在卫国已经彻底暴露了,只要他出了卫国国界,他就休想再抬入卫国半步,就休想再把皇后从他身边带走!   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以后也休想再踏出皇宫半步,老老实实的当皇后!   他司徒昂还不信了,锁你一辈子还改不过来你眼光不好的臭毛病了!   所以当陈子归一行人匆匆的行至边界的时候,卫王司徒昂早已气定神闲的坐阵等待了。   陈子归与萧然闹别扭,气头上并未注意到这一路上的行程是异常的顺利,按照规律来说,平静的背后总是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当他刚跨出卫国的国境,危险就来了。   原本埋伏在四周草丛里的身披甲胄手执长戟的士兵忽然从四面八方涌现了出来,将陈子归的队伍围了个结实。   不过陈子归的队伍训练有素,向来是临危不惧,陈子归一声令下:“进攻!”他的手下瞬间就拔出了腰间的武器,三人一阵的投入了战斗。   马车内的萧然听到车外的动静后立即将窗子打开了,窗外两方交战的场面着实令她狠狠的震惊惶恐了一把,他娘的,司徒昂竟然追过来了!   萧然本欲直接跳下马车去找陈子归,可是她终究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因为自己下车后只能拖累他。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实的呆在车内。   萧然的目光满含担忧的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着陈子归的身影,只要能看见他就好,只要他没事就好,最好,能看到他平安无事的脱逃。   可陈子归绝对不会丢下萧然,当他看到卫国士兵的那一刻,他就立即掉转马头朝萧然奔去,心急如焚。   关心则乱,所以他并未发觉根本没有士兵接近那辆马车。   司徒昂早就下了命令,不可伤及皇后,所以士兵们全部自觉的避开了那辆马车,免得刀剑无情不小心伤了皇后。   而司徒昂一直在后方静静的观察着陈子归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陈子归接近马车的那一瞬间,就立即扬鞭起马朝陈子归杀去,内心可谓是斗志昂扬啊!   想当年还没当皇帝的时候,他司徒昂可是经常带兵出征的!   说来还有些小自豪,他从十五岁就开始上阵打仗了,金戈铁马南征北战多年,还真没打过几场败仗,战绩近乎完美!   可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基本就没再上过战场打过仗,司徒昂的内心还是有些小失落的,如今终于有机会再次挥剑上阵,他还是很兴奋的,跃跃欲试想与陈子归打一架比比到底谁更优秀!   虽然说有几年没动刀动枪了,可是司徒昂的身手依旧敏捷,一把长剑挥的那叫个出神入化,打得陈子归措手不及。   陈子归还真没想过司徒昂会武功,更没想过司徒昂的武功会这么高强,招招式式逼得他连连后退。   看着陈子归的窘迫,司徒昂甚是得意,终于在皇后面前威风一把了!   可是皇帝纯属自作多情,因为皇后根本没看他。   萧然眼里只有陈子归,她的目光全被陈子归吸引走了,每一根神经都为陈子归牵动,司徒昂每出一剑萧然的心就为陈子归多担心一分。   眼看陈子归力渐不敌,萧然心急如焚!只恨自己没用不能帮他!   萧然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冲出了马车,对着陈子归大喊道:“陈子归!”   陈子归当即会意,对着司徒昂出了个假招式,趁机拦着萧然的腰将她抱上了马车,而后快马扬鞭离去。   司徒昂怒,他娘的竟然在朕眼皮子底下抢朕老婆?!赤果果的挑衅龙威啊!这要是不把老婆给抢回来,他堂堂大卫国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放?!   人那,有了压力才会有动力,有了动力才会成功。   司徒昂顶着皇帝和男人的双重尊严与压力,终于把自己的皇后给抢了回来!      ☆、皇后娘娘回宫了!   萧然本以为皇帝陛下会大发雷霆,说不定当场杀了她都有可能,可是孰知司徒昂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气定神闲,风平浪静,有时竟然还会时不时的来关心她一下,细细的询问她能不能适应长期的颠簸旅途,腿伤要不要紧。   说实话,司徒昂的关心搞得她实在是惶恐,有一句话是这样的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萧然也说不上来司徒昂哪里对她不安好心,难不成司徒昂是要跟她秋后算账?   屠户杀猪前都要把猪养肥,杀了之后好吃肉,难不成司徒昂就是这个心里?先让她犯错,错误越来越多,然后有理由好杀了她?最终和杨和一起上西天,也不落人口舌?   萧然在惶恐与猜测中度过了十天,心里一直在揣测司徒昂关心她的用意,不过她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皇帝陛下真正的用意。   司徒昂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你回来了就好,朕懒得跟你算账了,以后老老实实的当皇后就行了,朕不和你计较那么多。   说实话,在没有把皇后抢回来之前,皇帝陛下的心里的怒火那是个滔天,不过当他看到皇后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所有的怒火就全部消散了,生在大的气也抵不过她的安然无恙啊。   当他把皇后从陈子归那里抢回来的时候,他就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不光如此,他还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   司徒昂不可能看不出来萧然对陈子归的感情,从陈子归离开时萧然眼神中流露出的悲伤与不舍他就能看出萧然在乎陈子归。   可是司徒昂无所谓,只要她能回来,他就有信心让她在乎自己,而且是只在乎自己。   身为皇帝嘛,就要对自己有自信!   不过皇帝陛下若是想实现抱得美人归的梦想,可能有点难,因为此刻萧然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全是陈子归。   当时陈子归被司徒昂的士兵围困,眼看就要落入司徒昂的手中,萧然心急之下拿起陈子归的手就把他的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一刻萧然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扣着陈子归的手,陈子归想把剑从她脖子上拿下来都不行。   “松手!”陈子归勒令萧然把剑拿开,刀剑无情,万一不小心伤了她怎么办,而且他也不想用自己心爱的女人换取逃生的机会。   萧然坚决的说道:“用我威胁司徒昂换你走!”   “爷不用女人救!”陈子归在萧然耳边说道,“爷就是死也要把你带走!”   看着陈子归如此固执,萧然气急败坏:“太子殿下能为一个女人死么?你不要你的江山了?!”   “江山与美人我都要!”   “你今天要是死这里了一个你都别想要!”萧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去找你!我一定会去找你!”   陈子归沉默了,他依旧不想留下萧然,可是司徒昂的人越逼越近,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   看着陈子归动摇了,为了彻底把他逼走,萧然再次开口说道:“你别忘了,越王此刻已经病危,你若是再不回去,就真的来不及了!难不成你要把你触手可得的江山拱手送给你二弟?”   陈子归拳头紧握,根根骨节泛白,此时的情况已经明了了,他必须舍掉萧然了。   被逼无奈的他不得不舍弃掉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为一个男人,陈子归活得憋屈!他不甘心!   他满含愤怒,咬牙切齿的在萧然耳边说道:“阿然,等我来救你。你若不在,我便终身不娶,离轩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好,我等你回来接我。”萧然相信陈子归一定会来救她。   最终,陈子归用皇后与皇帝司徒昂换取了离开卫国的机会。   离开的时候陈子归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抢回来,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司徒昂连本带利的将他所受的耻辱还回来!他要彻底的击败司徒昂,他要让卫国对越国臣服,他要永远地占据苍南关!   陈子归的离去把萧然的心也带走了,他说离轩的妻子只有她一个,她若是不在,他终身不娶。   陈子归的话让萧然放下了一切顾虑。   萧然她相信陈子归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清月白,她相信陈子归一定会一心一意的爱他。   若是有机会逃出卫宫,她一定要去越国找陈子归。   萧然记得司徒昂曾对她说过,若是能帮助他铲除掉杨和,那他就放了她,给她自由。   萧然担心司徒昂反悔,回到卫宫后她还特意又问了司徒昂一遍。   司徒昂回答的很坦荡:“君无戏言!”   萧然这才彻底放心,杨和一倒台她就可以自由了,然后她就去找陈子归。   可萧然忘却了司徒昂有多奸诈!表面上坦荡的回答着“君无戏言”其实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答案:“你他娘的做梦!朕一辈子都不会放你走!”   皇后娘娘“大病初愈”,皇帝陛下心情舒畅,卫王宫上上下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被封锁了许久的凤栖殿终于解封了!悦儿一看到自家的皇后娘娘回来了,眼泪瞬间决堤而下,她紧紧的攥着萧然的手,激动的说道:“小姐,你要是再不回来,悦儿该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啊!”   悦儿称她为小姐,不是皇后,或许在悦儿心中杨玉曦永远不是皇后,而是自己从小到大陪伴身旁的亲姐姐。   还有赵保,看到皇后之后眼圈立即就红了,立即扑到萧然的面前跪下磕头,哭着说道:“娘娘,您可算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菩萨显灵了!”   面对悦儿与赵保,萧然的内心突然泛起了无尽的愧疚之情,眼睛一涩鼻子一酸也跟着掉眼泪了,她实在是不应该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忽略掉悦儿与赵保,她这么做实在是太自私了。   在这深宫之中,悦儿与赵保唯一的依靠就是她这个皇后,若是没有了皇后,悦儿与赵保又该怎么办?岂不是成了深海之中两只漂泊无依的浮萍了么?   悦儿与赵保真心实意的待她这个皇后,她也就应该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们啊!即使自己是个冒牌货,那她也应该好好的对待他们,就算是报答杨玉曦给了她一个身体,让她有机会活第二次。   萧然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她一直以为这深宫后院是无情之地,人与人之间就对不会有关心与信任,可是她看到悦儿与赵保才知道,这深宫内,还是有温情的。   而后萧然暗自决定,日后若是能离开卫宫,她必须要把悦儿与赵保一起带走!   -------------------------   皇后娘娘“大病初愈”,六宫妃嫔为表忠心必定要去向六宫之主表达一下关心、慰问之情。不过统统未遂,她们全在凤栖殿门口吃了闭门羹。   因为萧然早就料到那些妃嫔们一定会借机来打探皇后这一个月来“病情”的真实情况,为了不露馅,她索性不见,不给她们发现破绽的机会。于是她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拒接见客。   可是总有人她是拦不住的,比如,皇帝陛下。   萧然发现最近皇帝陛下真的很反常,一天三遍的嘘寒问暖搞得她真的很是惶恐啊!   有时会突然赏赐个什么稀奇玩意、奇珍异宝;要不就是在饭点赏个美味佳肴,更反常的情况就是司徒昂会在饭点突然出现在凤栖殿,陪皇后娘娘用膳;更加令萧然手足无措的地方就是---卫国的皇帝陛下每天都要从百忙之中抽空来凤栖殿跟她,下棋……   萧然她不会下棋,司徒昂就耐着性子教,萧然学不会他就不厌其烦的教,从棋盘上的九星到黑白子的个数,从吃子到围地,从定式到布局,一步一步的教,直到萧然能勉强的对弈了,他就天天来凤栖殿跟萧然下棋。   为了维护皇后的面子,司徒昂下棋时还放水,放水放的还特有水品,不管萧然下的用不用心,反正每次她总是只输一两个子,而且司徒昂每次下完棋之后都会满含赞美的夸奖道:“皇后的水平又进步了!不错!”   萧然笑而不语……   如今司徒昂出现在凤栖殿的频率越来越高,在这卫宫中,除了悦儿与赵保,萧然见的最多的就是司徒昂,甚至做梦都能梦见他!   萧然用四个字形容这种现象----阴魂不散!   萧然甚是不明白司徒昂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难不成……皇帝陛下是看上自己了?这不合理啊!这太不合理了!这个想法在萧然脑子里形成的一瞬间就被否定掉了,因为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发光点能被司徒昂看上啊!   逐条来分析一下:   首先是模样,这身体是杨玉曦的身体,这一张脸司徒昂看了这么多年,要喜欢早就喜欢了,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心动啊。   其次是背景,她一个孤魂野鬼,在这世上孑然一身,身后没有任何势力,也帮不司徒昂,司徒昂他没必要上杆子倒贴啊!   最后是性格,萧然认为司徒昂最最不可能看上的就是自己的性格!按照司徒昂以往的口味做参照,他就是喜欢清月白那种温柔贤惠巧笑嫣然型的娇柔女子。而萧然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还冲动易怒,有时甚至比老爷们还粗糙,跟司徒昂的口味截然相反,所以司徒昂绝对不可能看上她这种类型的女人。   分析的结论就是---司徒昂对她好是别有用意!   有什么事就摆在台面上!别藏着掖着让人猜来猜去的心里甚是忐忑!   于是萧然在一次与司徒昂对弈的过程中,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皇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司徒昂认真的盯着棋局说道:“问吧。”   “您这两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萧然颤抖的伸出手朝棋盘上置了一个子。   “因为你是朕的皇后啊。”司徒昂抬起眼看向萧然,理所应当的说道。   萧然她,有点,不明白……或者说,明白的不太透彻。   “皇上啊,这句话,我不太明白啊……”   “是朕不对,说的不清楚,让皇后不明白了,朕再说清楚一些,”司徒昂凝视着萧然的双眼,认真的说道,“因为皇后,是朕之所爱,所以朕对你好。”   萧然嘴巴微张,迷茫的眨了眨眼,不敢深度思考司徒昂说的话。   “看来皇后还是不太明白。”司徒昂将手中的棋放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朕喜欢你,所以朕对你好。”   只听“哗啦”一声,萧然手里捧着的黑棋棋盒瞬间砸在了地上。   萧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徒昂,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上,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司徒昂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是认真的。”   萧然她,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人太过优秀真的不好!   ☆、深度剖析司徒昂的内心      萧然回宫两月,生活百无聊赖,每天的生活流程很固定---起床、吃饭、陪皇太后打麻将、陪皇帝下棋、睡觉。   这种生活听起来很安逸,实际过起来很舒服,但是萧然的心不在这里,所以对她来说,在卫王宫内的每一天都是挑战!   尤其是当萧然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司徒昂为什么会对她好的原因之后,萧然每次面对司徒昂都要鼓起莫大的勇气。司徒昂对她越好,萧然心里就越别扭,而且还越惶恐。   现在司徒昂的行为在她人看来就是独宠皇后,树大招风啊!萧然甚是害怕自己无意间挡了某人晋升的道路,成为了某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后宫冤死鬼。   这卫王宫,萧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就在萧然快要崩溃的时候,司徒昂大发慈悲,竟然要带她出宫微服私访!   “你可别骗我啊!”萧然得知此消息之后不可思议的看向司徒昂。   “君无戏言,朕什么时候骗过人?”司徒昂勾着唇看着喜上眉梢的萧然。   “什么时候?”萧然再次确定。   “明天,皇后今晚好好准备一下,明早卯时就出宫,起晚了朕可不带你。”   “不会晚!绝对不会晚!”萧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天晚上萧然兴奋的几乎一晚上没睡觉,她也不敢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睡过了司徒昂不带她。   第二天清早,萧然说到做到,卯时准时穿戴整齐出现在了司徒昂面前,依旧打扮成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哥。   皇帝司徒昂也换下了威严的龙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普通低调的玄衣,简单的玉冠束发,不过皇帝陛下的英俊潇洒并没有因为衣着的改变而改变,依旧是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在稀微的晨光下,萧然的双眼乌黑发亮,像是明星一般闪亮,其中蕴藏着数不尽的期待与兴奋,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即将要得到奖赏的小孩子,司徒昂不禁失笑,看着萧然说道:“看来皇后今日很高兴,那以后朕就多带皇后出宫转转。”   “好好好!”萧然忙不迭的点头,多出去几次好啊,多出去走走看看踩踩点,日后好逃跑啊!   司徒昂欣慰的看着萧然勾了勾唇。   司徒昂并不知道皇后的真实心理,他只知道皇后今天高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高兴,那么他也就高兴,因为他感觉自己总算做出了一件可以让皇后高兴的事情。   皇后刚出宫的时候那叫个兴奋啊!坐在马车上不停的从窗口探出身子向外张望,眼睛几乎都不眨一下,她要把看到的全部记在心里,因为这景色一但错过了,下次再看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即使此刻东方未白,帝都城内还是一片昏暗清冷,萧然也愿意趴在窗户口仔仔细细的看,可是初来的兴奋劲儿一过去,萧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了,然后上下眼皮就开始默默的吸引彼此。   刚开始的时候司徒昂还能听见皇后的一两句兴奋的呼唤和赞叹,孰知过了没多久,皇后就彻底沉默了,因为皇后趴在窗户框上睡着了。   司徒昂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而后伸出手将萧然搂在了自己怀里,萧然她睡的很熟,呼吸很均匀。   司徒昂低下头细细的看着萧然,她白皙的脸庞像婴儿一样剔透无暇,眉若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脂,不点而朱,这幅容貌,确实是倾国倾城。   司徒昂忽然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无奈的笑中还蕴含着自嘲。   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他从十几岁开始就记得这张脸。他与杨玉曦相识多年,他怎会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一番深情,他也知道自己对她太过冷漠无情,可是他就是接受不了杨玉曦。   或者说,他接受不了一个背后纠结着错综复杂权利的女人,即使这个女人很爱他。   杨玉曦的父亲是杨和,而杨和的野心太大,他的目标可不只是成为把持朝政的权臣,而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能够控制皇帝的人。   当年夺嫡之时,司徒昂是这几个皇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杨和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选择了帮司徒昂争王位。   杨和本欲要扶持的,是一位傀儡皇帝,他以为司徒昂的年纪最小便是最好控制的一个,所以他才会选择司徒昂,可是杨和没想到,司徒昂才是这几个皇子中最奸诈最有城府的一个!   司徒昂早就看清楚了杨和的阴谋诡计,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在杨和面前隐藏了自己的锋芒,装作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听任杨和摆布。   经过杨和的再三试探,能够在司徒昂面前为所欲为的杨和完全相信了司徒昂的伪装,认定司徒昂将来是一个好的傀儡,于是他便下定了决心帮司徒昂夺位。   也正是有了杨和的帮助,司徒昂才得以打败自己最强大的对手---他大哥裕王,而登上王位。   司徒昂登上王位的那一刻,最兴奋的就是杨和,他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权臣,没有人能比他更熟悉权利之道。   可是杨和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因为在玩弄权利上,司徒昂比他还阴险狡诈。   司徒昂登基后作出的种种举动无一不像杨和表明这天下的真正霸主是他。当上皇帝后的司徒昂与之前判若两人,杀伐果断,铁腕执政,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杨和的预料。   杨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铁定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便想方设法明里暗里的和司徒昂作对,总之是不能让他这个皇帝当的安稳。   时至今日杨和也没有罢休,而且他也不可能罢休,司徒昂明白,之前杨和对他的挑衅不过是在小打小闹,真正的阴谋还未出现,这些年司徒昂一直在秘密调查杨和的真正阴谋是什么,可是杨和办事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出他的一丝破绽。   这才是司徒昂最担心的地方---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正是因了杨和,司徒昂才接受不了杨玉曦。   司徒昂从小身在深宫,看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也亲身经历了太多的黑暗与痛苦,他只想找一个清清白白无权无势的女人陪着他,给他最真实的温暖。   清月白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从未把他当皇子,也从未将他当皇帝,她只将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男人,当作自己可以依靠一生的丈夫。   正是如此,司徒昂才会爱上清月白,他把她当妻子,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爱竟然会害死了她,他不明白,为何他得到了天下,竟然还保护不了自己最爱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他得到天下的代价?   从那之后,司徒昂就再也没爱上过任何女人,因为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再也没有一个不把他当皇帝的。   她们面对自己的时候容颜似锦,巧笑倩兮,她们对他温柔体贴,娇媚可人,可司徒昂知道她们不过是畏惧自己皇帝的身份,震慑于自己手中的皇权。   司徒昂认为,这就是他当上皇帝的代价---一生一世也不可能有一位真心人来陪伴,孤家寡人正是如此。   直到萧然出现,司徒昂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或许说,是老天可怜他这个孤家寡人,于是给他送来了一份礼物。   萧然身上的那份洒脱与骄傲是后宫的任何女人都没有的。   她不怕他,不把他当皇帝;她在他面前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毫无顾忌;她在他面前时时刻刻都在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正是这样,司徒昂在萧然的面前才会感觉到他的身份不是皇帝,而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要去保护自己心爱女子的男人。只要有萧然在,司徒昂就会很轻松。   所以他一定要牢牢的牵着她的手,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萧然在司徒昂的怀中美美的睡了一觉,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后感觉不太对,周身暖暖的,一抬眼,正对上司徒昂带笑的目光。   萧然瞬间就吓醒了!猛地推开司徒昂然后弹出了他的怀抱。   司徒昂不以为然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皱着眉看着萧然问道:“就这么不喜欢朕?”   萧然她甚是尴尬,为了转移话题,她扭头瞥了一眼窗外,而后故作惊奇的问道:“出城门了?我们要去哪?”   司徒昂淡淡的回道:“去给我母妃上坟。”      ☆、前朝的恩怨纠葛   司徒昂的母妃葬在帝都南城门外的一座孤山上。   孤山北侧,一座小小的青坟遥望帝都皇城,那座孤独的青坟就是司徒昂母妃的魂归之地。   仲夏时分,阳光普照,孤山上树木葱茏,浓绿一片,明艳的阳光透过枝头繁密树叶间的缝隙在山间小道上投下斑驳的星点亮光。   萧然低着头默默的踩在这些星点上,慢悠悠的跟随在司徒昂身后,她实在是想不通司徒昂为何会带她来这里,这里可是他母妃的安魂之地啊。   看来司徒昂是真喜欢上自己了,还要带她见家长,可他这种行为,是不是有些正式,而且也太突然了吧!这下搞得萧然心里突然有些沉重啊。   想到这里,萧然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情这东西啊,真奇怪!司徒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看上她。   听到萧然的叹息后,司徒昂停下脚步回身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低着头磨磨叽叽的跟在后面。   司徒昂负着手不说话,静静地等着落在后面的萧然。   萧然心不在焉,连从司徒昂眼前走过了都没发现。   当萧然已经走出去好久了司徒昂才在她身后喊道:“皇后,你要去哪?”   萧然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超出司徒昂好远了。   司徒昂走过来二话不说伸出手就照萧然脑门上拍了一下,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一会儿到我母妃坟前绝对不能跑神!”   萧然看着司徒昂一脸木讷的点点头。   司徒昂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起腿朝前走去。   在上山之前,司徒昂将侍卫尽数留在了山下,他往年来祭奠母妃的时候年年都是如此,自己独自上山,独自祭奠母妃,他不想让他人打扰了母妃的安息。   今年不同的是,他带上了萧然。   所以此时整个孤山中只有司徒昂和萧然两人,萧然看着司徒昂那修长孤独的背影,心中顿感尴尬,为了化解尴尬,她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问道:“皇上,这里是皇陵么?”   听到萧然这个问题后,司徒昂怔了一下,十多年前的记忆瞬间在脑海中变的清晰,母妃临死前看向他的眼神中的不舍与不甘令司徒昂刻骨铭心。   想到这里,司徒昂的眼神中划过了恨意与愤怒,看到皇帝陛下表情变的阴沉,萧然就猛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想要开口解释弥补些什么,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决定沉默,祸从口出,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省的那句话不对了惹恼了皇帝陛下。   当萧然看到那座孤独简单的青坟的时候,她的心里甚是诧异,她想不明白为何当今天子的生母的坟墓竟然会这么简陋。   当萧然还在愣神的时候,司徒昂已经跪在那座小坟前恭敬的叩了三个头了。   司徒昂磕完三个头之后,扭身看着发呆的萧然,板着脸催促道:“还不快过来!”   萧然开始时犹豫了一下,非亲非故的就跪下磕头合适么?不过后来她转念一想,毕竟死者为大,既然来了就要表示一下尊重吧,于是萧然走到了那座青坟前,跪下来恭请虔诚的叩了三个头。   “皇后果然知书达理。”司徒昂看着一脸严肃的萧然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萧然白了他一眼,而后站起身十分随意的抖了抖裤腿。   司徒昂也站了起来,优雅的拂去了身上的尘土,语气平静的说道:“母妃她没有入皇陵。”   萧然静静的看着司徒昂,等待着下一句话。   “在母妃临死前,父皇他废除了她的妃位,将她削籍废为平民,所以,母妃她没有资格入皇陵。”司徒昂将目光转向了母妃坟前的青灰色墓碑,那目光中乍现的阴冷令萧然心惊。   司徒昂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母妃去世后朕就被惠贵妃收养,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若是没有太后对朕的庇佑,朕估计早就死在深宫之中了。”   正因如此,司徒昂才将惠贵妃当做亲身母亲对待。   司徒昂的父皇昏庸□□,他在位的时候,卫国朝堂乱成一锅粥,后宫更是乱的不可开交,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斗争每天都在上演。   在司徒昂父皇的那个年代,后宫中能生出孩子的女人少,生出孩子还能养大的少之又少,别看他父皇的后宫佳丽三千,可到他死前能平安活下来的皇子就三个。   所以能在先皇的后宫生出来皇子并将皇子养大的妃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在这深宫之中经历了太多的荣辱沉浮,看透了一切人心险恶,她们之间尔虞我诈,冰冷无情,她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有别的妃子与孩子的血。   司徒昂的母妃也不例外,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活下去,她用尽了一切心机,甚至不惜杀害别人的孩子,在这后宫之中,她的心除了对自己孩子暖,对其他所有人都冷。   先皇身体日渐衰弱,储君之争变成了前朝后宫的新一轮争斗,每一个人都清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她们不得不继续斗争,而且必须争出个你死我活。   司徒昂的母妃就是在这场争斗中死去的,她这一辈子机关算尽,最终却是在别人的机关之下。   害死司徒昂母妃的就是司徒昂夺储之时最大的对手的母妃---裕王的母妃安贵妃。   从司徒昂什么出生的那一刻起,他母妃和自己就被安贵妃盯上了,安贵妃这十几年中一直在暗中观察司徒昂母妃的一举一动,不动声色的收集她所犯下的罪证,多年累积下来,罪行之多可谓是十恶不赦。   虽然安贵妃自己的身负的罪孽亦是深重,可是她不在乎再多一条。   安贵妃一直在等待时机,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处的野兽,蛰伏着等待时机将自己的猎物一网打尽。   等待多年,时机到了---先皇身染重疾,夺嫡之争爆发。   安贵妃将她多年收集的罪证全部摆在了先皇面前,先皇大怒,废了司徒昂母妃的妃位,削籍为民,最终还赐给了她一杯鸩酒,死后无资格入皇陵。   费尽心机、处心积虑的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这样的惨败下场,司徒昂她母妃不甘心,至死都不能瞑目,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她若是死了,自己的孩子还能活下去么?   母妃死那年,司徒昂十一岁,他被送到了惠贵妃那里抚养。   惠贵妃自己没有孩子,而且她与司徒昂的母妃是同年进宫的秀女,在这冰冷后宫之中感情也算得上深厚,所以她就将司徒昂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来养。   惠贵妃心里十分清楚后宫之中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司徒昂,想要他的命。为了保护司徒昂,原本与世无争的惠贵妃心甘情愿的卷入了夺嫡之争,她用尽一切的努力保护去司徒昂,甚至不惜令自己的双手沾满血,正因如此,司徒昂才可平安的长大。   气氛过于沉重了,萧然的内心顿时有些压抑,她没想到如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司徒昂童年经历竟是那样阴暗,她也没想到看起来慈祥和蔼的皇太后竟还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后宫真是个能逼死人的地方!   司徒昂看着萧然的脸色有些苍白,明白她是害怕了,于是他故作感慨状说道:“朕记得,太后那些日子都没有摸过麻将。”   此言一出,萧然立即笑了,真是苦了太后了,一个不摸麻将就会手痒的人竟然能忍几年不摸麻将!   看见萧然一笑,司徒昂就宽心了许多。   这时萧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而后她看向司徒昂,低声问道:“裕王最后怎样了?”   司徒昂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去,只听他冷冷的说道:“朕最恨的就是没能杀了他。”   萧然再次意识到自己又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本欲保持沉默,可是司徒昂的下一句话却令她着实震惊了一把:“如今他跟杨和勾结,不就是惦记着朕的这把龙椅么?”   萧然大惊,瞬间回想到了那天在丞相府密室里听到的话---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本相能扶起一个皇帝,就能扶起第二个!   杨和啊杨和,你还真是不怕死!不光勾结越国太子欲以刺杀皇帝,竟然还勾结藩王企图谋反,这种罪行砍你十颗脑袋都不够!   “你明明知道杨和勾结藩王为何还放任不管?”萧然问道。   司徒昂气定神闲的说道:“放长线钓大鱼,杨和是饵,朕真正想要钓的是杨和背后的裕王。”   萧然默默感慨道:奸诈!十足的奸诈!司徒昂就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千年狐狸精!怪不得人长的这么好看,他这辈子绝对是狐狸投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光棍节,没有对象的都别担心,别害怕,别孤独,因为我和你们一起过。 哎,说这话我其实也可心酸(仰天长叹心酸状……)   ☆、遇刺了!   在母妃坟前,司徒昂滔滔不绝的告诉了萧然好多他小时候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笑,一脸陶醉幸福状。   但是萧然并不想听这种跟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可司徒昂甚是坚持不懈,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事无巨细的讲!就连他几岁还在尿裤子这种事都讲出来!   刚开始萧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感觉自己耳边飞了一只打不死的蜜蜂,可是她表现的越抵触,司徒昂就讲的越陶醉!   没错,皇帝陛下是故意的,萧然的脸色越青,皇帝陛下讲的就越开心……   司徒昂在讲述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瞥皇后一眼,看到皇后咬着牙攥着拳硬着头皮听他讲述的时候,他就会满意的勾勾唇。   小样吧,朕还治不了你了!纠正眼光这种问题必须从小事做起,必须让你从点点滴滴的小事中发现朕的美!   黄天不负有心人,天道酬勤,在皇帝陛下的坚持不懈之下,皇后终于听进去了皇帝陛下的唠叨,尤其是讲到皇帝陛下爱在床底下藏东西的这个癖好后,萧然哈哈大笑。   “难不成你现在长这么大了还在床底下藏东西?”萧然笑着问司徒昂。   “现在不藏床底下了。”司徒昂志得意满的勾勾唇,得意的说道,“朕让工匠在朕的龙床下面设了个暗格,现在东西全藏在暗格里。”   萧然不禁问道:“皇帝陛下也有要藏的东西?”   “当然有。”司徒昂转头看向萧然,缓缓的说道,“朕也是个人,也有想独自珍藏一辈子的东西。”   萧然忽然红了脸,猛地将头转了过去,完全避开司徒昂的视线。   司徒昂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小时候朕喜欢藏弹弓还有陀螺,长大些朕喜欢藏民间流传的怪侠传记和奇文异志录,这些东西都是李本偷着出宫替朕买回来的,等当上了皇帝后……”说到这里,司徒昂忽然停顿了下来,抬起眼将目光投向了北面遥远的皇城,叹了口气后才开口,“如今那暗格里,只有一支木簪子。”   萧然不禁转眼看向司徒昂,而后她发现了他眼中浮现的悲伤与思念,萧然清楚,这些回忆令他想起了清月白。   “她一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女人,好妻子。”萧然感慨的说道。   司徒昂勾唇笑了笑:“她确实很好。”   萧然趁机说道:“这个世上不会有女人比她更好了。”   司徒昂毫无防备的接道:“在朕心里,她是最好的。”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这道理萧然太明白了,不过萧然并不想就此停止住劝皇帝陛下放弃自己的念头,她继而循循善诱的说道:“有些人的好是里外都好,怎么样都讨人喜欢,就比如清贵妃;可有些人的好是单纯的看着好,其实里子一点也不好,根本不值得他人去惦记。”   司徒昂怎么会不明白萧然的意思,可是他毫不在意,微微勾唇说道:“好不好是朕定的,朕喜欢就行。”   “喜欢的东西多了,还能全得到手么?这样是不是太贪心?”萧然反问。   “朕喜欢的东西原本就不多。”   萧然沉默了,她感觉司徒昂执迷不悟,对他说的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司徒昂也沉默了,沉思良久后他才缓缓的启唇问道:“皇后,你会介怀月白么?”   “你的皇后不会。”萧然自顾自的说道,“你的皇后那么爱你,她肯定不会介怀的。”   这个答案皇帝陛下十分不满意,司徒昂微微皱眉,盯着萧然直截了当的说道:“若是你爱上朕你也不会么?”   萧然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诚实的说道:“我爱的人只能爱我一个,我在他心里必须是最好的。”   “所以你介怀?”司徒昂问道。   萧然无奈的看向司徒昂:“皇帝陛下,做人不能太贪心,即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最好的,何必还要再去勉强别人?”   “朕喜欢你也成了勉强你?”司徒昂微怒道,“何况月白她已经不在了,朕说她再好她也回不来了?”   萧然感觉和司徒昂说不明白,于是她不再说话,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果断的转身离开。   皇帝陛下看着那个逐渐离去的清瘦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立即起身去追她。   司徒昂追上萧然后便默默的走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因为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刚才的谈话算是谈崩了。   踏着山间静谧的小路慢慢悠悠的走了一段时间,萧然的情绪才有所缓和,原本蹙着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   想了这一路萧然也想明白了,司徒昂喜不喜欢自己跟她没关系,他喜欢谁是他的事,别人也管不着。如今她只想快点离开卫宫,快一点见到陈子归。   说白了,她是忐忑,她想立即确认陈子归没有反悔,他发誓说过要娶自己,可帝王家的感情一向不靠谱,陈子归会不会因为权力之争而舍弃自己?   若是离开卫宫后去越国找陈子归,而陈子归又不要自己了该怎么办?自己在这个世上孤身一人,难不成去浪迹天涯?   正当萧然正在低着头踌躇纠结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刺眼寒光,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司徒昂骤然的搂在了怀里,下一刻她就听见了尖刀划破衣衫划破皮肉的声音。   萧然猛的扭身望去,发现司徒昂的右手臂被刀划出了一个大口子,皮开肉绽,温热粘稠的鲜血顺着黑色的衣袖直往下流。   当萧然看到司徒昂拔剑与身边的众多手执长剑的蒙面黑衣人厮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他们遇刺了……   那一刻萧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对众多的杀手,她手足无措。   她从未遇见过这种惊险场面,每一个黑衣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睛里,都隐藏着无情杀意,他们就像是一匹匹饿狼,眼中闪烁着阴狠绿光,呲着獠牙决意把自己的猎物撕成碎片。   看着不断涌现的刺客,和不断向他们劈来的寒冷刀剑,萧然突然害怕了,浑身颤抖,幸好还有司徒昂,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徒昂用左手将萧然紧紧的护在怀里,受伤的右手执剑与众多黑衣人对峙,司徒昂手中那把看似瘦弱细长的剑替他们挡下了无数道击来的寒光。   多年征战沙场的司徒昂早已养成了临危不乱的性格,即使对手再多,他也毫无畏惧,长剑挥的出神入化,进攻与防御就在瞬息之间,众多刺客竟不能伤他分毫。   萧然看到司徒昂执剑的右手早已鲜血淋淋,那艳红的血令萧然愧疚万分,若不是自己拖累了他,恐怕他早就赢了。   以前她只听说过刀剑无情,如今真正的见过了寒光森森的刀剑,她才发觉竟是这么恐怖,那些黑衣人刺过来的每一击都带着杀意,他们是那么冷漠无情,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司徒昂似乎感觉到了萧然的恐惧,他语气轻松的对她说道:“别怕,比这还危险的状况朕都遇见过。”   “那些侍卫都他娘的死哪去了!”萧然在司徒昂怀中猛的爆发出了一声怒吼,“本宫要砍了他们的头!”   “他们若是再不来,不用皇后出手,朕亲自砍了他们的头!”司徒昂挥剑挡掉一位刺客的进攻。   也许是那些侍卫听到了皇后的怒吼,也许是那些侍卫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可能要不保,在不好的预感到推动下,他们决定去寻找皇帝陛下,结果刚上山不久他们就发现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正在被刺客围攻。   侍卫们大惊失色,为了保住小命,他们拔出武器拼了命了向前冲,不顾一切的朝着那些杀去。   人被逼急了总是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侍卫们为了将功补过保住自己的小命,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摧枯拉朽般的就把那些刺客给拿下了!还是活捉!   刺客被制服后,萧然依旧惊魂未定,白着脸死死的抱着司徒昂。   皇帝陛下面色阴沉的扫视着全场,而后语气冰冷的启唇:“押至刑部严刑审问,逼问其主谋,反抗不从者,杀。””   下令之后,司徒昂便抱着萧然下了山。   直到坐在马车里,萧然才发现司徒昂身上不止受了右臂上的一刀,她看着他身上的道道血淋淋的刀口,眼眶逐渐湿润了,心里愧疚不已,自责自己没用。   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司徒昂不会受这么多伤的。   她抬起眼,泪眼朦胧的望向司徒昂:“疼么?”   司徒昂故作惊讶的看向萧然,伸出左手刮了一下她脸颊上的泪水,笑道:“呦,还哭了。”   萧然没有说话。   司徒昂笑了笑,语气略带自豪的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想当年朕纵横沙场的时候,受的伤可比这重多了。”   萧然惊奇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还上过战场?”   听皇后这么一问,皇帝陛下胸中的豪情壮志喷薄而发,慷慨激昂的说道:“想当年朕可谓是威风凛凛睥睨天下英勇无敌啊!令敌军闻风丧胆,光听闻朕大名就落荒而逃!”   看着司徒昂的得瑟样,萧然破涕为笑:“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看到皇后质疑,司徒昂斩钉截铁的说道:“朕说道都是实话!”   萧然哈哈大笑,用手胡乱抹着眼泪说道:“还以为你伤的很重那,害得我瞎担心,看样子你是没什么大事。”   司徒昂淡淡的勾了勾唇,指了指窗户说道:“你去看看到没到皇城。”   萧然立即打开窗子,她第一次这么欣喜的看到红墙金瓦的皇城。   “到了到了!”萧然笑着喊道。   言毕,只听身后一声沉重的闷响,萧然的心一紧,惊慌的回身看去,发现司徒昂已经面无血色的昏死在了血泊之中。   ☆、裕王起兵谋反了!   皇帝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甚是惊喜的发现皇后娘娘正满脸憔悴的望着他,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皇帝认定,这是皇后娘娘看到他醒来后的喜极而泣。   司徒昂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纠结半天后最终说道:“皇后辛苦了。”   言毕,皇后突然哇哇大哭,毫不顾忌自己是一国之母的威严形象,在众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寒蝉泣露。   皇帝大惊,忍着浑身的剧痛坐了起来,看着皇后急切的问道:“皇后怎么了?朕不是已经醒过来了么?”   皇后哭着哀嚎道:“我要吃饭!我要睡觉!”   说完便哭着转身跑了,然后回到凤栖殿闷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独自一人吃了三大碗饭!看的身旁的悦儿和赵保目瞪口呆。   对于皇后的这种行为,皇帝陛下甚是不解,直至大太监李本告诉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在您身边守了三天三夜,就连太后来劝都不走。”   听闻此消息,皇帝大喜,心里不能再满足,感觉自己被砍这几刀实在是砍的太值了!只恨自己没有再伤的重一些。   再次看见皇后,皇帝陛下勾唇微笑说道:“听闻皇后在朕身边守了三天三夜,朕的心里甚是欣慰。”   皇后红了脸,狡辩道:“我没有!”   皇帝陛下看着皇后笑而不语。   皇后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是怕你死,你若是死了我可就欠了你一条命,这一辈子也换不清了。”   皇帝陛下皱了皱眉:“若这次皇后不在,朕重伤了,皇后还会如此担忧么?”   这个问题,萧然没想过,不过,答案很清楚:不会!因为在此前她从未在意过司徒昂,她只感觉他是个奸诈阴险况且喜欢无理取闹的皇上。   不过这次遇刺倒是让萧然重新认识了司徒昂,她发现他其实是个很体贴的皇上,日后若是他再遇刺了,说不定会担心那么一丢丢吧……   为了不打击伤势尚未痊愈的皇帝陛下,萧然选择了沉默。   皇帝陛下失意的叹了口气,而后说道:“皇后大可不必自责,遇刺这种事朕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次,那些刺客的目标本来就是朕,所以不是你拖累了朕,而是朕连累了你。”   萧然满含愧疚的着点了点头。   司徒昂看着萧然乌黑的眼眶和干裂苍白的嘴唇,心疼的问道:“皇后着这三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皇后这三天,是在愧疚和痛苦中度过的,司徒昂对她太好,用命对她好,她不知所措。   萧然在司徒昂的床边守了整整三天,在这期间,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他快些醒来。   每每看到司徒昂紧闭的双眼,苍白无血的面庞,萧然心里便愧疚难当。他若是醒不过来了,她就会愧疚一辈子,她还不起他这么大的恩情。   萧然永远也不会忘记司徒昂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那时她才明白他伤的很重,他这一路上的谈笑风生都是在强忍,为了不让她担心害怕。   那一刻萧然的心意外的颤了一下,为的是司徒昂,那种感觉很奇怪,刹那间她觉得,司徒昂真的很好。   司徒昂是用命来保护她,他这般真心实意的待她,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报答他?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离轩,所以司徒昂想要的感情她不能给他,她只能在别的方面报答他了。   于是萧然便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时不时的还会对着昏迷的皇帝陛下抹抹眼泪。皇后日渐憔悴,众人担忧,无奈谁来相劝皇后都无动于衷,非要执着的守在皇帝身边。   萧然她必须亲眼看着司徒昂醒过来,这样她心里才能不那么愧疚。   此时萧然一直低着头沉默,司徒昂清楚她的心里依旧有负担,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劝慰,近侍李本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折子。   皇帝刚刚清醒就有人递折子上来,看样子,这本奏折上的内容一定十分紧急。   司徒昂要处理政务了,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必须要离开,若是不离开,说不定就会被定上干预朝政的罪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就避吧。   萧然刚要开口说告退,孰知司徒昂却抢先一步说道:“把折子给皇后。”   李本怔了一下,立即转身将折子呈给了皇后。   萧然一惊,看着司徒昂那张不怀好意的脸,立即慌忙摇手拒绝:“这、这不合适啊……”   “朕让你接着你就接着,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司徒昂说道。   萧然依旧在推脱:“我、我不认识字。”   司徒昂毫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你就捧着折子让朕看就行。”   “你自己不……”话还没说完,萧然就闭嘴了,然后老实的接过了折子,因为她想起来了司徒昂手臂上的那道伤。   司徒昂故作淡然的说道:“有劳皇后了。”   萧然不得不将折子打开平铺在双手上捧着给司徒昂看。   司徒昂的脸上原本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可是当他看到折子上呈现的内容时,双眼瞬间喷发出了滔天怒火,抽出左手猛的将萧然手中的折子打在了地上,脸色阴沉:“朕迟早要杀了他!”   司徒昂猛然爆发的怒火令萧然惊愕,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徒昂不知所措,那个折子是她递上去的,如今司徒昂发了怒就好像是自己惹了祸一般,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不过萧然的心里没忐忑多久,因为她注意到了司徒昂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殷红色血印渗透了衣衫。   “你不要命了!”萧然严厉的看着司徒昂,而后她回身对李本说道,“快去宣太医!”   李本听闻皇后娘娘的命令后迅速的跑了出去。   这方李本刚走,皇帝陛下就从床上下来了,还妄图迅速的更衣出门,一点也没有一个病人的自觉。   萧然急忙的拦了过去,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活够了是吧!”   司徒昂瞪着萧然说道:“朕看你是活够了!”   萧然反唇相讥:“你要是把自己气死了,我看你还能杀谁去!”   司徒昂铁青着脸怒道:“朕的那个好哥哥要造反了!你让朕怎么安心的躺在这里这里养病?”   萧然大惊,结结巴巴的问道:“裕、裕王他造、造反了?”   司徒昂咬牙切齿,匆忙的穿着龙袍说道:“从渝州北上,现在已经打到衡州了,朕若是再不醒,恐怕他就打到帝都了!”   看着司徒昂手忙脚乱的样子,萧然不自觉的走过去帮他系腰带,焦急的问道:“裕王在封地起兵造反,动静那么大,那些知府知县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了现在才上奏?”   “一帮贪官污吏!”司徒昂的语气深恶痛绝,恨不得立即将那一帮胆小怕事的贪官污吏杀之而后快。   “那些刺客也是裕王派来的?”萧然终于帮司徒昂系好了腰带。   “是杨和!”司徒昂穿戴好之后转身便朝大门口走去。   听到杨和这两个字之后,萧然怔了好久,看来杨和最近是被司徒昂逼急了,眼看手中的权利一点点被司徒昂化解,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空壳宰相了,再过不久司徒昂就会跟他秋后算账,杨和狗急乱跳墙,连派出刺客谋杀一国之君这种卑劣的招数都想出来了,如今刺杀失败,他估计已经去投奔裕王了吧?   况且他这次的刺杀行动误打误撞的给了裕王起兵北上的时间,算是个裕王帮了一个大忙,裕王应该不会亏待他的。   杨和是大摇大摆的当走狗去了,可皇后怎么办?杨和给她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皇后是杨和的女儿,杨和不顾一切去投奔了乱臣贼子,那司徒昂该怎么处置皇后?听说有一种刑罚,叫株连九族……况且司徒昂若是不处置皇后,怎么平息百官的众怒?卫国朝堂上的言官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此刻萧然甚是关心皇帝会如何处理皇后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关系到了她的生死存亡。   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陛下已经踏出大门了,好像,皇帝陛下出门的时候还是劈头散发……   萧然一把抓起案台上的玉冠和梳子就追了出去,狂奔追上了皇帝陛下,气喘吁吁的将玉冠与梳子递给了皇帝陛下。   原本一脸怒火的皇帝陛下怔住了,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温情的笑,而后他当着来往宫人的面,高声说道:“皇后如此关心朕,丞相的罪过,朕不会迁怒于你。”   萧然刚才还在担心的问题,就这么,瞬间解决了……   司徒昂接过了萧然递来的玉冠和梳子,自嘲道:“若是没有皇后,朕就要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人了。”   萧然抿着嘴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问一下各位小天使们,你们觉得每天几点更新比较合适? 感觉光闻问题比较单调,所以我再加一句:么么哒!爱你们!   ☆、你是我心中最优秀的皇帝   裕王起兵造反,战况紧急,皇帝陛下最近忙的是焦头烂额,经常召集大臣通宵议事,主要商议两件事---百官之首、丞相的人选和镇压叛乱领将的人选。   选择镇压叛乱的将领,这个问题好处理,这六年来司徒昂每一天都在准备着与越国开战永久的夺回苍南关的计划,期间已经注意并培养了很多战场上的可用之才,如今这卫国可谓武将云集,将领的选择不成问题。   难就难在了如何选择下一任丞相的问题上面。   丞相杨和逃之夭夭,公开投敌,丞相之位空缺,百官无主,朝中不少大臣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位置,绞尽脑汁的想要得到丞相之位,顾此失彼,于是这帮人根本无心关注裕王起兵谋反的事情。   况且司徒昂凭借一己之力也不能处理当前焦灼繁琐的政事,必须找来一个忠心耿耿的帮手帮助他,所以任命丞相的事情迫在眉睫。   可是纵观这卫国朝堂之上,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皇帝陛下甚是焦虑,每日见了皇后娘娘便会可怜巴巴的唉声叹气:“皇后,朕的心好累。”   皇后娘娘总是会抿嘴笑笑,无可奈何的鼓励道:“皇帝出手,从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时皇帝陛下便会得寸进尺,故作惊讶的看着皇后,挑着眉问道:“朕在皇后的心里,真的那么优秀么?”   为了国家的辉煌未来,为了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康,皇后娘娘总是会压抑着内心想打人的冲动,挤着笑对皇帝说道:“当然,皇帝陛下一直很优秀。”   “那么朕在你心里,是最优秀的么?”皇帝陛下一脸期待的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接二连三的忍辱负重:“当然。您在我心里,永远是最优秀的。”   听闻皇后的鼓励,皇帝陛下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冲冲的回到了议政殿,聚精会神的分析当前战事、处理朝堂政事,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这天皇帝陛下再此从百忙之中抽出了宝贵的时间来到了凤栖殿,正赶上皇后娘娘用晚膳,皇帝陛下便自觉的坐在了皇后身边,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过还未等皇帝陛下开口,皇后娘娘便接道:“我都知道,您的心好累!”   而后皇后娘娘还特意为皇帝陛下舀了一勺白白嫩嫩的凉拌豆腐,道:“皇帝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来,多吃点补补。”   皇帝见招拆招,立即转身看向皇后,无比欣慰的说道:“皇后竟然是如此体谅朕,朕心里欢喜得很。”   皇后娘娘实在是拿这个无赖皇帝没办法,只好自顾自的吃饭。   皇帝叹了口气,略带忧虑的说道:“丞相之位,朕该给谁?”   这句话皇帝陛下也就是说给自己听,自言自语的烦恼抱怨而已,可皇后听后却立即接道:“看着谁顺眼就给谁呗。”   皇帝笑笑,看向皇后温声说道:“皇后的心思倒是简单,可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   被司徒昂小看了,萧然不服气,反驳道:“丞相相当于你的心腹,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不成你还要找一个不顺眼的人来当丞相天天恶心你?”   司徒昂略微沉思,而后说道:“皇后说的确实道有道理。”   得到了司徒昂的肯定,萧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振振有词的说道:“皇帝陛下选丞相肯定要有条件,我来帮您逐条分析一下,第一,肯定是您看的顺眼的;第二,要直言纳谏不畏强权,还要心怀天下公正清廉;第三,要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说到这里萧然抬眼看了看司徒昂,看到司徒昂满眼的欣喜之后,继续说道:“当然了,年纪也不能太大,不光迂腐还容易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几朝老臣的身份就固执己见,关键时刻让皇帝您为难。”   “皇后说的没错。”萧然说完这段话,司徒昂点了点头,而后略带感慨的说道:“想当年朕决定暂时舍弃苍南关休生养息的时候,差点没让那帮老臣的口水淹死。”   萧然得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您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日后更能对您忠心不二,而且年纪轻一些也是为长久打算,能与您并肩作战的时间更长。”   司徒昂满含赞许的看向萧然,道:“看不出来皇后还挺聪明。”   萧然白了他一眼,在心里抱怨道:那是你笨!离轩他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很聪明了!   面对皇后的白眼,司徒昂不以为然,继续乐呵呵的说道:“今日听皇后这么一分析,朕的心里明白了许多,丞相的人选也有个了大概,皇后功不可没!”   萧然立即说道:“那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奖我?”   一听皇后要奖励,皇帝甚是豪爽:“皇后想要什么,朕就奖什么。”   “当真?”萧然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宫外的大好河山和离轩的微笑面容。   司徒昂勾着唇点点头:“君无戏言。”   “那就奖我出宫转转吧。”萧然略带委屈的着向司徒昂,“在这宫里憋的久了,心里闷得慌。”   言毕萧然还欲盖弥彰般的补充了一句:“就在帝都,哪里都不去。”   想出宫?做梦去吧!朕才没那么傻!   于是皇帝陛下便做出了愁苦无奈状,叹道:“不是朕不讲诚信,而是如今这世道太乱,宫外危险的很,朕实在是不放心皇后出宫。”   萧然立即接道:“若是战乱平息了,我就可以出宫了?”   “当然!”   萧然急忙说道:“战乱平息了,杨和也就除了,皇帝殿下可别忘了当初的承诺。”   “别担心,朕忘不了。”司徒昂一本正经,“朕一定会对皇后格外开恩的。”   “什么叫格外开恩?你当时说要放我走的!”萧然凝着眉质问。   司徒昂暂时不想和萧然计较这个,毕竟最近比较忙,于是他胡乱解释道:“格外开恩就是不杀你,可是这皇后你就当不成了,不然难以平民愤,所以朕先将你废了,然后你不就成了平民了么?你不是就可以出宫了么?”   司徒昂这么说似乎很有道理,萧然信了。   萧然听到司徒昂没有忘记要放她走这件事便安心了许多,而后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吃饭。   皇帝陛下并没有动筷子,勾着唇细细的看了看萧然,少顷后起身说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你不吃饭么?”萧然甚是不解。   “朕方才吃过了,今天主要是来看看皇后。”   萧然没有说话,况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装作没听见。   司徒昂毫不在意,看着萧然说道:“那朕走了。”   萧然点点头。   可是司徒昂依旧没有动脚,看着萧然又说了一遍:“朕走了。”   “嗯,我知道了。”萧然特地郑重了一些,以表对皇帝陛下的尊重,期望他快点走。   司徒昂皱皱眉头,不满地盯着萧然,可是萧然却一脸迷茫,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皇帝陛下。   最终司徒昂说道:“你还没跟朕说朕在你心里是最优秀的!”   萧然愣了一下,而后噗嗤一下笑出来了,怎么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天天到她这里要奖励。   司徒昂板着脸盯着萧然抿唇不语。   来看皇帝陛下是认真的,于是萧然憋着笑整顿了一下表情,认真的看着司徒昂:“您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优秀的。”   皇帝陛下的表情这才有所缓解,终于迈起了轻松的步伐离开了。   皇帝陛下走后萧然便放开了笑,说来司徒昂也是快到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还会有这么无赖的时候?大事上看起来那么阴险狡诈,一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却像是脑子里缺根筋一样。   就在萧然开怀大笑的时候,皇帝陛下其实并未走远,他就站在窗外静静的听着她笑,那笑声很清脆很悦耳,就像是银铃一般,一直能笑到他心底里去,令他轻松愉悦,而后他也会不自觉的将唇微微的上翘,勾出来一个好看的弧度。   每当皇帝陛下的嘴角挂着这种笑容时,李本的心里就欣喜不已,因为他已经好多年没在皇帝陛下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真心实意的笑了。   这时突然从屋里传出了皇后的声音:“悦儿,你觉不觉得皇帝陛下他有时候有点傻?”   悦儿大惊: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本抬头朝皇帝陛下望去,皇帝一边摇头一边笑。   李本清楚的很,皇帝陛下他一点也不傻,他只不过是为了逗皇后开心而已。   皇帝静静的在窗外站了一会,而后便起身离开了。   走出了凤栖殿,司徒昂问李本:“李本,你说朕傻不傻?”   李本回答:“陛下不过是为了让皇后开心。”   司徒昂笑了笑,道:“朕就是傻了,还傻的离谱。”   “陛下的用心良苦皇后娘娘迟早会知晓的。”李本为自家的皇帝陛下加油打气。   司徒昂叹了口气:“但愿吧。”   ☆、两心相印世事难全   近期好事连连,平叛前线捷报不断,裕王的嚣张气焰每况愈下,皇帝陛下司徒昂心情大好,每当见了皇后娘娘都要乐呵呵的汇报一下当天发生的喜事。   比如今天,皇后娘娘百无聊赖之际决定跟悦儿学习刺绣,感受一下古代大家闺秀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刚把绣架摆上,皇帝陛下就眉飞色舞的来到了凤栖殿,看到坐在绣架后的萧然之后,不问缘由,开口就夸:“皇后甚是贤惠,果真有母仪天下之风范!”   萧然甚是迷茫,并不知道学个刺绣跟母仪天下有什么直接关系……   不过萧然发现,今日皇帝陛下的心情明显的多云转晴了,从见到他开始,他的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于是她也笑着说道:“皇上如此开心,看来最近有好事发生啊。”   “当然!”皇帝陛下喜上眉梢,得意洋洋,“不出一个月,战事就能结束了。”   “裕王快不行了?”萧然略带惊喜的问道。   “他早就不行了!”司徒昂志得意满的说道,“如今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现在你的平叛大将军把他逼退到哪里了?”   “青州。”说到这里,司徒昂忽然叹了口气,面庞笼罩了忧色,“如今他死守孤城,负隅顽抗,真是苦了那全城的百姓,还要跟着他忍饥挨饿担惊受怕。”   萧然叹了口气接道:“年轻力壮的还好,那些老人孩子可受不了。”   “所以于公于私,朕都不能轻饶了他。”司徒昂咬牙切齿。   这时,萧然感觉到了司徒昂身上透露出的寒冷杀意,不过她理解司徒昂为什么这么想杀掉裕王,换作她,她也会这么做。   于公而言,裕王是司徒昂的心腹大患,当年他与裕王司徒烈争王位的时候,司徒烈没少给他使绊子,甚至还无耻的造谣诋毁司徒昂母妃的清白,诬陷司徒昂身为皇子的血统不正,正因如此,先皇活着的时候,没少猜忌和冷落司徒昂,那时的他不知遭受了多少人的鄙夷和不屑。   到后来司徒昂经历了一系列的血雨腥风夺得了帝位,原本他登上皇位后决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司徒烈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死敌,孰知裕王的母妃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本先皇的遗诏,诏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为帝不得残害手足,违者永世不得为帝。”   登基之初人心不稳,所以为了稳固人心,司徒昂不得不遵从先帝的遗诏放了司徒烈,将其发配至渝州封地,令其永生不得踏出封地半步。   孰知司徒烈竟然在六年内重金贿赂了无数的朝中大臣还有渝州周边的知府知县,中间牵线的便是丞相杨和,反过来说,也就是裕王是杨和的后手。   拿人的手短,那些收了司徒烈钱财的贪官们也不好为难他,而后司徒烈便趁机将封地上的护卫军越养越大,然后就起兵造反了。   不过谋反之后,司徒烈便成了乱臣贼子,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逆不道之徒!就算是先皇的遗诏也保不住他了,司徒昂想不杀他都不行了,更何况他早就想杀了他。   司徒烈这次的谋反刚好给了司徒昂杀他的理由。   于私而言,司徒昂杀了他是为了给自己的母妃讨回公道。   裕王司徒烈的母妃,便是害死司徒昂母妃的罪魁祸首---安贵妃,也就是现在在皇典寺出家修行的皇太妃。   安贵妃害死了司徒昂的母妃,更害得他母妃死后不得入皇陵,这弑母之仇司徒昂永生难忘;裕王司徒烈诋毁他母妃的清白,令司徒昂的皇子身份遭人猜忌,这种奇耻大辱司徒昂也不会忘。   所以于公于私而言,司徒昂必须要杀了司徒烈,不然他积压在心头多年的耻辱及怒火难以平息。   如今大仇将报,司徒昂的心里必定是痛快的。   萧然突然间感觉司徒昂也很不容易,如今虽然贵为天子执掌天下,可是从小却没少吃苦头,曾经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活得也挺艰辛。   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着帝王之家富丽堂皇,可是在繁华绮丽的表面下隐藏的全是见不得人的心酸血泪,真的还不如平民百姓家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萧然默默的叹了口气,而后看着司徒昂衷心的说道:“小女在此恭喜皇上了。”   司徒昂看向萧然无奈的笑笑:“皇后有心了。”   萧然低下头避开了司徒昂的目光,认真的看着绣架上搁置的花样,缓缓的说道:“皇上以后别再叫我皇后了,我不是皇后。”   其实萧然也是在默默的提醒司徒昂:裕王快完蛋了,杨和也快完蛋了,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该放我走的时候就放我走。   司徒昂沉默不语,准确的说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此时气氛尴尬,可司徒昂就是不走,硬要赖在凤栖殿,萧然只好一直低头研究花样,看的脖子都快酸了,就在这时,李本进来了。   萧然如获大赦一般,抬头感激的看了李本一眼,而后惊异的发现李本的神色有些紧张,估计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李本进来后匆匆的向帝后行礼问安,平身后立即向司徒昂禀报:“皇上,安太妃求见。”   萧然怔了一下,安太妃这个时候来不是找死么?不过转念一想,安太妃现在确实该来了,他儿子裕王谋反未遂,眼看就要被司徒昂绳之以法了,她这个做娘的不可能坐视不管,估计她这次来手中一定还拿着先皇的遗诏。   萧然有那么些许忐忑的抬眼看了看司徒昂,而司徒昂却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安太妃会来一般。   只见司徒昂轻启薄唇,语气平淡的说道:“传安太妃在玉明殿等候。”   “奴才遵旨。”李本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萧然歪着头想了想,玉明殿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司徒昂以前好像跟她提过,不过什么时候说的她忘了。   司徒昂似乎看出了皇后的疑惑,淡淡的说道:“玉明殿是母妃的寝宫。”   萧然醍醐灌顶,瞬间想起来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司徒昂的母妃就是在玉明殿被赐了一杯鸩酒,而为她带来刺死圣旨的人便是安贵妃。   哎,风水轮流转,安贵妃估计死都不会想到她十几年后会再次踏入玉明殿。   司徒昂走后萧然独自发了一会儿呆,那个时候她特别想念离轩,离轩的暖和深宫的冷给萧然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如今她思念离轩那无微不至的暖。   在千里迢迢之外的越国,不知离轩他最近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也在想她?   她与离轩分别的时候,越王病重,那时越国的朝堂内一定是暗潮涌动,波诡云谲,离轩回去后一定会面对重重困难,萧然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在他最艰辛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   ------------------------------   越国,东宫。   夺位之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太子殿下白日忙的不可开交,与各种势力进行紧张的斡旋,还要筹谋划策,稳固自己的地位,提防他二弟的野心;到了夜晚,太子殿下也没闲着,书房内的烛光盈盈,经常会一直亮到东方初白。   太子殿下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刻苦行为可是心疼坏了忠心的下属坤刚。   不过若是坤刚看到他的太子殿下在夜间的烛光里左手拿着刻刀,右手拿着木块专心致志的通宵雕木头,不知他心里又是何感想……   与萧然分别了四个月,离轩为她雕了四根木簪,他想她,但是他见不到她,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思念怎么去对她好,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喜欢全部倾注到了每一支木簪上,等日后见到她了就把木簪送给她,也把自己的真心喜欢送给她。   离轩不会雕木簪,他是现学的,刚开始的时候刻刀总是会划破他的手,那一段他的手上总是会出现道道伤疤,握笔都疼。   可是他没有放弃,依旧坚持为她雕木簪,即然不能在她身边,总要找个方式释放自己的思念。   他以为事情都会按照他所想的发展,等他继承王位,他就要把她从司徒昂那里夺回来。然后娶她为妻,让她当太子妃。   他对她发过誓要娶她做妻子,而且是唯一的妻子,他就要遵守诺言。   可是事事难料,当离轩发觉他的那个野心勃勃的二弟开始拉拢护国大将军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太子妃的位置,不是能由自己随随便便决定的。   太子妃之位才是他最大的资本,他可以用这个位置换取至高无上的权力。   越国护国大将军元震,手执三十万兵权,纵观越国朝堂,怕是无人能与之抗衡。   若是让二皇子拉拢到元震,就算离轩日后登上了帝位,他的这个皇帝也做的不安稳!   于是离轩动摇了,若是有了元震的支持,那这王位之争,他稳操胜卷,即然已经得到了天下他还有什么得不到的那?   离轩经常会整夜的攥着那几支簪子,想着与萧然离别时的场景,他在纠结,如是他违背了承诺,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么?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婉妃有孕   卫王司徒昂的内心在三天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   皇后娘娘看在眼里,紧张在心里……因为近期皇帝陛下的情绪,太过不稳定。   不过萧然可以理解,若是她经历了这种扯淡事情,她也狂躁。   事情是这样的:   第一天平叛前线传来捷报,裕王司徒烈开城投降,卫王喜。   第二天传信,裕王司徒烈正在被押至帝都的途中,卫王喜。   在这两天里,司徒昂每次来凤栖殿时嘴角总是不自觉的微微上翘,眼神中时时闪现奕奕神采,那神情简直不能再满足。   萧然每次看见他这种得意的表情就想笑,这哪是个皇帝,分明是个孩子!一点也不严肃!   不过到了第三天,剧情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司徒昂接到了千里加急送来的折子,在押赴裕王来帝都的途中,囚车被劫了,裕王逃之夭夭了……至今下落不明。   卫王怒!   雪上加霜的是,在裕王逃跑的同时,安贵妃在皇典寺上吊自尽了。   萧然听说这件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安贵妃倒是个烈性子,是个恨绝到骨子里的女人,为了解决儿子的后顾之忧,不给司徒昂留任何把柄,竟然能狠下心去自杀。   虽说她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是个好母亲。   也不知道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刻内心是怎样的感想,尔虞我诈了一辈子也没赢,最终用命去赌一个胜算不大的赌局,可以想象她内心倒底有多少不甘与怨恨。   消息传来的那一天,在朝堂上,司徒昂没有发怒,在文武百官面前维持着一位帝王的处事不惊的威严;在议政殿与众大臣议事的时候,司徒昂没有发怒,沉着冷静的与臣子讨论国朝大事,处置造反之中的罪孽奸臣贪官污吏。   到了戌时,紧张持续了一天的议政终于结束,司徒昂从议政殿一出来,就告诉李本:“去凤栖殿。”   李本在心里默默的为皇后娘娘祈福,因为李本知道,皇帝陛下只有到了凤栖殿,才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萧然早已得知了今天在前朝发生的事情。到手的仇敌跑了,料想司徒昂必定是雷霆震怒,一整天她都如坐针毡,紧张忐忑的等待着司徒昂的到来。   如今萧然已经摸透了司徒昂的习性,每日无论风吹日晒,霜打雨淋,皇帝陛下必定会雷打不动的来凤栖殿报道,然后跟萧然总结汇报这一天前朝后宫发生的事情,无论好事坏事,皇帝陛下都要说出来让她听听,刚开始萧然觉得司徒昂啰嗦,一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后来也就习惯了,也不再拂皇帝陛下面子,听到好事就笑笑,坏事就骂骂。   皇帝陛下也是个知足的人,看到皇后将自己讲的事情都听进去了,而且还听到心里去了,能发表自己的观点,这样皇帝陛下就满足,而后再和皇后问候寒暄两句就会自觉的离开凤栖殿,无论多晚,他都不会留宿在凤栖殿。   萧然只认为皇帝陛下是因为孤家寡人当久了,所以才会每天来找她这个来路不明没有丝毫威胁的人唠唠嗑,排解排解心中的苦闷。   可是她不知道,皇帝陛下这么做,是有预谋的!   司徒昂每天都来凤栖殿见皇后娘娘是为了要潜移默化的影响皇后,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留在她的心里,成为她的习惯,让皇后在点点滴滴的小事中发现他的优秀!   他不在凤栖殿留宿,是不想为难勉强萧然,他身为皇帝,想得到一个女人太容易,可是他不想这么对待萧然,他想要她心甘情愿,他可以等,无论多久都行,他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打动她。   毕竟矫正眼光这种问题,需要慢慢来,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皇帝陛下的用心良苦,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何日才能理解。   当然,司徒昂喜欢来凤栖殿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感觉自己在萧然面前很轻松,他可以卸下一切负担和伪装,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无论他怎样,似乎眼前的这个女人都可以理解,她不把自己当皇帝,而是把他当普通人。   就比如今天,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装做处事不惊闻事不动的样子,只因为他是个皇帝,他必须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维护一个帝王的威望与稳重。   可是他一到凤栖殿,所有的伪装都不需要了。   “真他娘的混蛋!”司徒昂破口大骂,一脚踹开了凤栖殿的大门,怒火滔滔,“朕要杀了他!朕一定要杀了他!”   凤栖殿的宫女太监早已被好心的皇后娘娘给打发走了,不然她们见了这种场面,必定又惊又怕。   终于见到了司徒昂,萧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   司徒昂绷着脸径直的走到了萧然身边坐下了,用力的拍着桌子骂道:“一群饭桶!几百个士兵竟然还拦不下一个司徒烈!”   萧然立即为司徒昂倒了一杯早就凉好的茶水,语气平和的劝道:“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这司徒烈打了败仗,早就树倒猢狲散了,想要东山再起也是不可能了,你也别太生气,把他抓回来是迟早的事。”   “人都跑了还怎么抓?!”司徒昂依旧愤怒,“卫国这么大,你让朕去哪里抓他?!”   萧然笑笑:“陛下的密探不是很厉害么?还能有您的密探捉不到的人?裕王他迟早是你的阶下囚。”   萧然这番话倒不是奉承,毕竟她就是被这帮神通广大的密探给捉回来的。   “朕现在就想杀了他!“司徒昂深恶痛绝的说道。   “跑了裕王你不是还抓到杨和了么?”萧然自以为很完美的劝慰道,“你不是早就想除掉杨和了?如今你如愿以偿啊!当朝第一奸佞就要倒台,真为皇帝你应该自豪啊!”   孰知听完这话后,司徒昂更怒,猛的站了起来,拍着桌子瞪着皇后娘娘喝到:“没心没肺!朕怎么就看上你这个白眼狼了!”   萧然甚是不理解,一脸迷茫,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就算杨和他完蛋了朕也不会放你出宫!你死了这条心吧!”司徒昂终于借机摊牌。   一听这话,萧然也怒了!好心好意的劝你竟然还恩将仇报!小人!十足的小人!   冲动之下萧然一拍桌子也跳起来了,怒视着司徒昂吼道:“你再说一遍!”   司徒昂再次重申:“朕不会放你出宫!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他娘混蛋!”萧然感觉自己再次被司徒昂当猴耍了,而且还一下子耍了好几个月,说好的君无戏言那?于是怒上心头,口不择言,完全忘却了眼前的人,是皇帝陛下。   “朕看你是活腻了吧!”司徒昂的双眼似乎能冒火。   “有种你就砍了我!”萧然大义凌然,“大不了再死一次!老娘不怕你!”   司徒昂咬牙切齿的瞪着萧然,强忍着把她给拖上龙床的冲动,而后自以为很有威胁力的说道:“朕日后若是再踏入凤栖殿半步,朕就将名字倒着写!”   萧然冷笑:“君无戏言啊!”   司徒昂愤怒的拂袖而去,心中比刚来凤栖殿的时候还要愤怒,还暗自发誓一个月之内都不会来凤栖殿!   司徒昂若是真的不来凤栖殿,倒是随了萧然的意愿,也不用紧张兮兮的顾及皇帝陛下的情绪了,她也有时间计划逃跑的事情了。   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天……   一天之后,皇帝陛下再次来到了凤栖殿,心里还,有点虚。   因为,婉妃有孕,三个月了。   萧然得知此消息后,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小人得志!老天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能让一个把自己全家都逼到绝境上的坏女人怀上了龙种,这要是她日后生下了皇子,那还了得?!   杨和刚被抓不久,婉妃就有了孕,这个孩子来的还真是时候!有个这个孩子,郑柔和就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啊!   杨和一倒台,他所做的种种不法事迹迟早会被挖出来,其中就包括与清无染勾结害死清月白的事情。   也就是说,清无染大限临头。   清月白是郑柔和的靠山,她们两人荣辱与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清无染到倒霉了,那郑柔和也要跟着倒霉,她的身家背景势必会被挖出来,到时候就是一个死。   可如今郑柔和怀孕了,司徒昂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留她一命。   哎,萧然本来想感叹老天无眼,不过转念一想,幸好怀孕的不是清无染,不然这事情更糟糕。   还未开审杨和,皇帝陛下还未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曾知道这背后的阴谋诡计。所以当他听说婉妃有孕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皇后,她会不会不高兴?   于是他拿着一张倒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宣纸,内心忐忑的来到了凤栖殿。   萧然并没有不高兴,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不过,心里不舒坦还是有一点点的,司徒昂真他娘的没眼光!竟然能让那种坏女人怀了龙种!   ☆、红颜薄命,深宫无情      婉妃有孕,可皇帝陛下每日留在凤栖殿的时间愈来愈长,即使政务再忙,皇帝陛下也要抽出空在皇后就寝前来陪皇后下盘棋。   萧然对于司徒昂这种行为,很是不理解,一朝天子的后宫嫔妃有孕,没必要在她这个冒牌皇后面前心虚啊……搞得她跟个深宫妒妇一样。   黄昏时分,萧然正与司徒昂博弈,当萧然专心致志的研究棋局寻找能把司徒昂的白棋大龙杀死的手筋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皇帝陛下终于按耐不住开口讲话了:“近日,皇后的心里可有不开心?”   萧然的双眼紧盯着棋局,一门心思全扑在了死活题上,司徒昂说的话她根本就没仔细想,下意识的就点点头。   皇帝陛下的内心又是愧疚又是激动。   只听皇帝陛下叹了口气,道:“婉妃有孕,朕也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是朕也……”   司徒昂说到这里萧然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而后立即惊异万分抬起头看着司徒昂,疑惑的说道:“婉妃有孕我为什么不高兴?”   司徒昂愣了一下,随机不甘心的皱着眉头问道:“难道皇后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泛酸?”   心里泛酸?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于是萧然诚实的对着司徒昂摇摇头。   司徒昂坚持不懈的问道:“皇后真的没有不高兴么?一点点也没有么?”   不高兴没有,可是不服气倒是有的,不过为了不给司徒昂多想的机会,萧然果断的摇摇头。   司徒昂叹了口气,凝视着萧然惆怅万分的问道:“皇后,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在乎朕?”   对于司徒昂的提问,萧然置若罔闻,她看着他说道:“皇上,此刻您不应该多陪陪婉妃么?”   司徒昂不禁苦笑,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说道:“皇后说的没错,这时候朕是应该多陪陪婉妃。”   “小女恭送皇上。”萧然立即起身行礼。   司徒昂盯着萧然看了一会儿,无奈的叹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朕?朕应该怎么做才能打动你?朕到底哪里不好?”   “皇上你很好。”萧然鼓起勇气说道,“都是小女不好,小女从小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小女不喜欢这深宫后院,不喜欢与她人分享自己所爱的男人。”   司徒昂突然爆发了,看向萧然急不可耐的说道:“那越国太子那?他日后也会有三宫六院,也会有无数个女人,你能接受他就接受不了朕么?”   猛然听见越国太子这几个字从司徒昂的口中说出来,萧然的心猛的一惊,不过随即她便安定了下来,即然司徒昂都知道,那么今天全部说明白了也好。   萧然勾唇笑了笑,启唇缓缓说道:“他说他的妻子只会是我一人。”   “所以你才会爱上他?”司徒昂的双眼忽然间满含悲怆,“若是朕也这么做,你会爱上朕么?”   “皇帝陛下,您不会这么做,您永远不会这么做。”萧然继续说道,“而我只是想要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男人。”   “朕也可以一心一意对你好!”   萧然沉默不语。   “你是不愿意相信朕,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朕。”司徒昂最终转身离去。   萧然怔怔的望着司徒昂离去的背影,忽然间感觉这个背影真的很孤独,身影中还散发着丝丝落寞,丝毫没有平日里君临天下的气宇轩昂,可这就是皇帝啊,虽然坐拥天下,身边却没有一个知心人,真的是孤家寡人。   刹那间萧然有些心酸,对他还有着转瞬即逝的心疼,她忽然间想,若司徒昂不是皇帝,那该多好。   自此之后,司徒昂连着三天没有出现在凤栖殿。   萧然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心里乱糟糟的。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说明白了,自此之后他应该会放手了吧?   在那三天里萧然一直在想,她对他是不是太冷漠了?这样做一定伤他很深。他虽然是个皇上,但终究也是个普通人啊,他也有喜怒哀乐,他的一颗心也会痛啊……   萧然知道这种求不得的滋味是有多痛苦,所以她愧对于司徒昂,可是她不能接受他,因为她已经有了离轩,她不能再让他执迷不悟,早早的让他死了这条心最好。   萧然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等到司徒昂想明白了,她也就能出宫了,可是到了第四天,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清无染竟然来到了凤栖殿。   萧然看到清无染的时候,她正静静地站在凤栖殿的阳光之下,白衣胜雪,淡然清雅。   皇后出现的时候,她清无染对她嫣然一笑,可是眼神却无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不甘。   “你不是皇后,所以,本宫不必向你行礼。”清无染的语气依旧冷漠高傲。   萧然面色平静的望着清无染沉默着。   清无染倏尔凄然一笑:“我陪在他身边多年,竟然还抵不过你在他身边几个月的时间。”   萧然知道清无染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他只不过是把我当姐姐的替身!”清无染的语气中忽然充斥了无尽的仇恨与幽怨,而后她凌厉的看向萧然,愤恨不甘的说道,“我以为他这一辈子只会爱姐姐一个人,若是那样我心甘情愿的做她的替身,可是你凭什么能够得到他的爱?”   “因为你爱他所以你就杀了你的亲姐姐?”萧然冷漠的看着清无染。   “我恨她!”   “只因为皇帝爱她,所以你恨她?所以你才要杀了她?甚至不惜杀死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萧然很早以前就想知道原因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清无染的语气突然提高,眼神中除了恨,还是恨,而后她歇斯底里的怒喊,“那年在花灯节上他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我!他第一个爱上的也是我!不是清月白!是清月白那个贱、人冒充了我!”   那一刹那萧然震惊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竟然忽然开始心疼清无染了,她看到清无染那遍布仇恨的双眼蕴起了泪水,眼泪一滴一滴孤独的沿着脸颊滑落,在下巴上聚集成小小的水洼,如同冰冷的雨滴一般滴落在她的白衣上,而后融化在那一片雪中。   清无染含泪凄然一笑:“那年的花灯真的很美,他送我了一盏莲花灯,还说我比这千万盏花灯更美。”   萧然望着清无染的双瞳,感觉就像是深秋的死水,幽冷而绝望。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看到清无染的绝望双瞳,萧然不禁想到了这首词。真的是自古帝王多薄情,自古红颜多薄命。   怎么也不会想到那般淡然优雅与世无争的清月白会自私的抢了自己妹妹的幸福。   清无染是个可怜的女人,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萧然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你也不应该杀了她,她终究是你的姐姐,她肚子里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   清无染勾唇冷笑:“他越是爱她,我就越恨她;后来她有了他的孩子,清月白那个贱,人就在我面前炫耀那原本属于我的幸福与宠爱,在那时我就决定,必须杀了她,我绝对不能让她践踏着我的尊严得意一辈子!”   清无染的冷笑与语言令萧然不寒而栗,一股寒意从脊背一直窜向了大脑,此时此刻,恐惧感再次密密麻麻的覆盖了萧然的心脏,她恐惧这似海深宫,恐惧这血红高墙内的人性,她必须要逃离这个地方,离得越远越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郑家的那个女儿送进宫来么?”清无染倏尔对着萧然粲然一笑,朱唇艳红,勾魂摄魂。   面对着萧然的疑惑面孔,清无染再次嫣然一笑:“因为我恨他,所以我要让他和我一样痛苦,即使我死了,我也不能让他得到别的女人的爱。只要留下郑柔和,他的后宫就永远不会存在柔情。”   “你果然是对他恨之入骨。”萧然紧紧的攥着双拳,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心。   “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清无染云淡风清,语气平和的说道,“同时我也恨他爱上的女人,也就是你,所以,郑柔和是我留给你的礼物。”   萧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恐惧就像是一直大手,死死的攥着她的心脏,令她喘不上气。   清无染似乎还未罢休,只听她继续说道:“你说,若是郑柔和生下了皇子,那十几年后,他这卫宫会不会重蹈前朝的覆辙?”   清无染的话就像是一盆冰水,当头浇向了萧然,令她寒冷的同时又令她清醒---司徒昂杀了郑柔和的姐姐,害了她全家,郑柔和怎么可能不恨他?   郑柔和进宫,就是为了复仇……   萧然的全身都在颤抖,她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她的蛇蝎心肠,她的处心积虑,她的心狠手辣,竟然都是为了她最爱的人而准备。   清无染看着萧然的表现,满意的勾唇一笑,转身离开前,她无限遗憾的说道:“夺嫡之争一定很精彩,不过,本宫是没机会看见了。”   清无染离开后很长时间,萧然还独自一人伫立在凤栖殿的广阔阳光里。   阳光明媚,寒意依旧,冷风吹的萧然瑟瑟发抖,因为这冬日本就寒冷,更可况是这深宫的冬。   当天晚上从宁月殿传来噩耗,月贵妃用一条白绫将自己吊在了半空中,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又充满怨恨的一生。      ☆、沉重的真相打击了皇帝陛下   杨和被捕三天之后,在昏暗恶臭的牢房中自尽而亡。   趁着夜色昏暗,他用遗留在床板中的一根粗砺的铁钉划开了自己的脖颈,第二天清晨狱卒发现时,杨和早已肤色煞白浑身僵硬的死在血泊之中了。   用来结束杨和生命的那根铁钉,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可想而知杨和死意已决,所以在结束生命之前他才能够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叱咤朝堂的风云丞相,就这么潦草随便的结束了自己曾经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最终身败名裂的一生。   杨和在临死之前,用自己的囚服写下了一封血书,血书中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其中就包括勾结后妃,谋害清月白的罪行。   杨和最终是向司徒昂认输了,他用自己的生前身后名来向司徒昂换取他妻儿的活下去的机会。   司徒昂在接到这封血书之后,将自己独自锁在御书房内整整三天,在这三天内他没有见任何人,没有做任何事。   他就像是一座雕塑一般,颓然的坐在龙椅上,神情恍惚的盯着张铺在御案上的血书,他那空洞的目光直勾勾盯在一个地方---勾结后妃,谋害清贵妃。   在杨和自尽的同时,清无染在宁月殿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得知清无染的死讯,司徒昂怵然而惊,他似乎再次体会到了失去清月白那一刻的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自责与懊恼再次涌现在胸膛内---为什么他身为天子,却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爱的女人?就因为他拥有了天下,所以他没资格爱么?   上天似乎不打算放过司徒昂,噩耗接踵而至,杨和的血书被极速呈上了御案,而后他得知了清月白死去的真相,他一直以为罪魁祸首是杨和,可是没想到,自己宠爱了五年的女人竟然是最大的帮凶,真实荒诞之极!   五年看不清真相的皇帝,不是昏君是什么?司徒昂忽然感觉自己很昏聩,很无用,身为一个男人,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身为一个天子,他不分是非,这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有眼无珠的昏君了!   而后他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内,荒颓疲靡恍惚度日,丝毫没有一朝天子应有的光华夺目。   李本在御书房外急切的守了整整三天,虽然他不知道杨和的那封血书上写了什么,但是皇帝在看血书时流露出的震惊与怒火让李本精准的意识到,这封血书是个不祥之兆。   果不其然,皇帝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的读完了血书,抬起头时双眼流露出的神情有些涣散。   李本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皇帝陛下,他先是惊诧,后是担忧。   “退下。”司徒昂言简意赅的下了命令,声音虽然低沉,可语气却充满了不容质疑。   殿内的侍从立即鱼贯而出,李本最后一个离开御书房,他抬起眼担忧的望了一眼坐在昏暗光线里的皇帝陛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将大殿的门紧闭。   李本七岁入宫,自小就是司徒昂的贴身侍从,在这十几年的记忆里,司徒昂将自己锁在屋内的情况屈指可数:第一次是母妃离世;第二次是清月白暴毙;第三次,便是这一次。   如今的李本不知如何是好,往常司徒昂将自己锁在屋内,时间最长也就三天,可是这次三天时间到了,他依然没有出来。   李本焦急万分,在御书房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不知谁能让皇帝陛下心甘情愿的走出御书房。若是将这件事告诉皇太后,皇太后一定能将皇帝劝出来,可是这样治标不治本,皇帝的心结还是无法解开;若是等皇帝向往常一样自己想开,那朝阳还不乱成一锅粥了?丞相没有了,现在皇帝也不上朝了,繁复严肃的国家大事谁来处理?   想来想去李本只能想到一个人---皇后娘娘。   李本早就看出来那不是真正的皇后娘娘了,可既然皇帝陛下不说,他李本就装作不知道。   李本想,皇帝一向喜爱这位与众不同的皇后,说不定这个皇后还真能将皇帝陛下劝出来。   李本也不顾宫里的规矩了,匆匆忙忙一路小跑赶赴了凤栖殿。   此时的萧然正在思索着如何逃离皇宫,清无染的死深深的刺激了她---在深宫之内,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可以这么快的死了,而且死的是如此决绝,死的是那样的不甘心。   后来李本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萧然面前,慌张之下也顾不得行礼了,焦急的哀求萧然:“皇后娘娘,您快去劝劝皇上吧,皇上已经将自己锁在御书房内三天了!”   萧然此时已经得知了杨和的死讯,她已经隐隐猜测到司徒昂为什么会将自己锁在屋内。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李本:“发生何事了?”   李本把自己知道的劝告诉了萧然。   当听到血书这个词的时候,萧然已经可以笃定自己的判断无误了。   萧然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劝司徒昂,李本看出了皇后娘娘的犹豫,再次跪地恳切的哀求道:“娘娘,奴才求你了,去看看皇上吧!”   萧然看着李本快急哭的表情,不禁感慨李本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属下,为了不让李本为难,于是她点点头答应了李本。   看着御书房紧闭的雕花大门,萧然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担忧。   此时天色已黑,而御书房内似乎要比这夜色还黑,那种黑色似乎能够带着凄凉与悲痛透过窗棂渗出店外。   萧然不禁思考,司徒昂到底承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将自己锁在屋子内三天不出来。   萧然叹了口气,伸出手推开了那扇无人敢打开的大门。   殿内一片黑暗,萧然看不到司徒昂。   “出去。”司徒昂的声音忽然从大殿内部传来,沙哑而孤独。   萧然寻着声音走了过去,她一步步的接近了司徒昂,在昏暗中,她隐约看到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朕让你出去。”司徒昂再次严厉的驱赶萧然。   萧然置若罔闻,在昏暗中努力寻找着灯影,她伸出手摸索了一番,而后她触摸到了烛台,烛光被点亮了,微弱的照亮了清冷的御书房和案台和的司徒昂。   在昏黄迷糊的烛光里,她看到了司徒昂的颓废,看到了他的失魂落魄,看到了他的悲伤痛苦,看到了他深切的疲惫。   萧然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只能静静的看着司徒昂。   “出去。”司徒昂的眼一直盯着那方血书。   “你打算将自己锁在这里一辈子?”萧然看着司徒昂问道,“你的江山不要了么?”   司徒昂置若罔闻,依旧沉默。   “裕王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他明天就会出现了,而后把你的江山给夺走了!”萧然急切的看着司徒昂。   司徒昂终于肯抬起眼看看萧然,薄唇微启,冷漠的说道:“你信不信朕现在就砍了你?”   “不信。“萧然摇头笑笑,“你若是想砍我,早就砍了,何必等到现在?”   司徒昂冷笑:“人人都说君无戏言,而朕总是食言,你说,一个不分是非黑白,还总是食言的皇帝,不是昏君是什么?”   “你不是昏君。”萧然看着司徒昂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是个好皇帝。”   司徒昂依旧不言不语。   “你忘了,你是我心里最优秀的人。”萧然微微勾唇。   萧然的这句话终于划破了司徒昂的冰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原本失落的眼神也有了些许温暖。   看到司徒昂的笑意,萧然的心里放心了许多,而后她继续说道:“三日未上朝,明天的事情一定很多,皇上今日要早些休息,不然明日事务繁重,会累坏了身子。”   “朕知道了。”司徒昂的淡淡的说道。   “那我先走了。”萧然微微的朝司徒昂点点头,转身离去。   当她行至大殿门口的时候,司徒昂忽然开口对着她的身影说道:“你会离开朕么?”   萧然怔了一下,伫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司徒昂继续说道:“朕一直没有问你的名字,只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亲口告诉朕。”   “萧然,我叫萧然。”萧然脱口而出,那一瞬间她的脸颊还有些灼热,心跳微微的加快。   司徒昂对着她的背影勾唇一笑,认真的说道:“朕记住了。”   而后萧然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御书房,回凤栖殿的路途上她的脚步一直很慌乱很急切,似乎是要逃避什么不应该触碰的东西,在那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缓缓的在她的心间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没有及时更新,因为我忘记设置存稿箱时间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不辞而别   近期,卫国的前朝后宫接连发生了大事,前朝发生的是好事,后宫发生的是坏事。   前朝发生的事情震动朝堂---新任丞相李端低调上任。李端前一天还是默默无闻的礼部侍郎,第二天一大早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大丞相!妥妥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朝野之内,一片震惊!   选李端当丞相,是经过皇帝陛下几个月的深思熟虑和严格考察的。   李端是司徒昂父皇掌权末期的进士,也就是昭和三十七年,那年的他在科举考试中排名二甲十四名。   此后李端便进了翰林院,成为了一名七品翰林院编修,三年后功绩考察合格,升任为清州知县,此后李端便在偏远贫瘠的青州县兢兢业业脚踏实地的做了三年知县,之后顺利的通过卫国三年一度的功绩考察,升任荆州知府,三年内将原本荒芜贫困的荆州治理的繁荣稳定,百姓富裕安康,短短三年就连积欠了国家多年的赋税荆州都能够还清了。   不必说,李端的功绩考察再次完满通过,当李端卸任荆州知府,前往帝都赴任的那天,荆州百姓自发地站在城门外相送这位清正廉洁勤勉干练的知府。   后开李端成为了一命礼部侍郎,相比其他五个部门,礼部本就是个暗淡低调的地方,更何况是一个礼部侍郎,于是李端就这么默默无闻的存在于卫国的朝堂之上,无怨无悔,也不急不躁,因为他一直在默默的等待时机。   是金子总会发光,奸相杨和终于倒台,李端断定,时机已到,是时候施展自己内心的雄才大了!   身为一个读书人,只有用尽自己的毕生所学治国安邦才对得起那读了多年的圣贤书!   十年寒窗,十年历练,二十年磨一剑的李端,只为今朝!   古语云: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杨和公开投靠裕王之后不久,李端便向卫王呈上了一本折子,那本厚厚的折子里,写尽了李端在外十年间对卫国的国情考察以及政治弊端、改革措施。   司徒昂接到这份折子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心中不断赞叹,卫国的朝堂上竟然还有这种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实在是卫国的大幸,而后司徒昂便注意到了李端。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司徒昂才得知李端竟然在十年前就已经在卫国朝堂上了,十年间政绩优越,近乎完美,翻阅了李端的官史之后,司徒昂断定,李端是沧海遗珠,此人必有丞相之能!   不过司徒昂并没有那么快的任命李端为丞相,他要再考察李端一番,看他是否能有一朝丞相的度量。   于是李端的上书被司徒昂故意压了三个月,三个月内司徒昂并未对李端有任何表示,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份上书一样;而李端也不急不躁,不慌不乱,每天依旧在礼部内有条不紊的工作着,认真负责的做他的礼部侍郎。   三个月结束,李端完美的通过了司徒昂的考察,当天他就被司徒昂单独召到了议政殿,君臣二人相见恨晚的一番高谈阔论之久,李端便被任命为了卫国丞相。   那天皇帝将信任交给了李端,李端将忠诚献给了皇帝,君臣二人的目的很一致也很简单,将卫国变得更加强盛!   得到了一位称心如意的丞相之后,司徒昂认为这是上天对卫国的赏赐,恰逢冬末春初,卫国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式,卫皇携其皇后在文武百官的跟随下来到了帝都城外的大祀坛祭天地,以祈求卫国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祭天仪式上,皇后娘娘携其贴身小宫女消失了!   事情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刚一来到大祀坛凤体忽然有些不适,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脚步还有些虚浮,皇帝陛下心疼皇后,当众将皇后娘娘抱了起来,在文武百官震惊的目光中,将皇后抱进了文华殿,令皇后娘娘在此好好休息,等祭天结束就立即回宫。   萧然面色苍白虚弱的闭着眼睛躺在石塌上,司徒昂不禁担忧的皱紧了眉头,自责的说道:“都怪朕,早知如此,朕就不应该带你出来的。”   萧然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司徒昂略带愧疚的说道:“是我求你带我出来的,怎么能怪你?”   司徒昂柔声安慰道:“你再坚持一下等祭天结束了,朕就带你回宫。”   萧然虚弱的点点头。   司徒昂依旧不安心,担忧的看着萧然舍不得离开。   萧然开口弱弱的说道:“文武百官都在等着你,你快去吧,这还有悦儿呐。”   司徒昂点了点头,交代悦儿好好照顾皇后,而后便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依旧不放心的扭头看了萧然一眼。   萧然朝他勾唇笑了笑,而后朝他挥挥手,催促他赶快离去。   直至司徒昂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萧然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炯炯毫无刚才的虚弱病态之感。   悦儿压低了声音紧张的看着萧然,颤抖着声音说道:“娘娘,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萧然怔了一下,而后决绝的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皇上他……”剩下的半句话悦儿没有说出口。   萧然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不过却是转瞬即逝,而后她对悦儿说了一句话,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帝王无情!我不想再死第二次!”   悦儿不再言语,悦她明白萧然的意思。悦儿与杨玉曦情同姐妹,她不可能看不出此时的皇后已经不是杨玉曦了,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从小陪伴到大的姐姐不在了,她也知道杨玉曦是被这深宫逼死的。   “悦儿,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皇后了吧?”萧然看向悦儿问道。   悦儿点点头,语气平静的说道:“在娘娘睁开眼睛的第四天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萧然疑惑的问道,“就像是对待真正的皇后一样好。”   悦儿对萧然笑了笑,道:“即然小姐选择了你来替她活着,那悦儿必定要对你好。”   萧然的心狠狠的感动了一把,鼻子再次变的酸楚了,不过此刻不是煽情的时候,她必须迅速作出决定。   “悦儿,你愿意跟我走么?”萧然问道。   悦儿点点头,坚定的说道:“奴婢愿意。”   “好!那我带你走!”萧然斩钉截铁,“这他娘的破皇宫老子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萧然的骂声让悦儿不禁失笑。   后来,在大祀坛祭天的皇帝陛下及文武百官抬头便看见从文华殿上空飘出的滚滚浓烟。   司徒昂大惊失色,全然不顾皇帝的威严庄重形象,惊慌失措的朝着文华殿狂奔而去,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一面被数只鼓槌猛烈敲击的鼓,忐忑惊慌,急切恐惧---他怕萧然就这么消失了。   当司徒昂来到文华殿的时候,文华殿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了,滚滚的烈火在瞬间便侵入到了司徒昂的双眼,炽热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跳动。   那一刻司徒昂的脑海中不断的涌现萧然的音容笑貌,他不顾一切的要闯进文华殿去找她,未遂,他被尾随而来的李端给拦了下来。   李端在司徒昂的后面禁锢住了他,那时的司徒昂不再是皇帝,而是一个收了莫大痛苦与刺激的孩子,他在李端的手臂中不断的挣扎,绝望的盯着火海,口中不断的叫喊着“阿然”,可李端无动于衷,依旧死死的禁锢司徒昂。   司徒昂破然大怒,歇斯底里的怒吼威胁李端,额头的青筋暴起:“你放开朕!朕要杀了你!朕一定要杀了你!”   李端毫无畏惧,毅然决然的对司徒昂说道:“臣渺小微茫,死万次而不足惜!可卫国只有一位皇帝!”   司徒昂愣了一下,最终绝望的停止了挣扎,而后他无力的瘫跪在了地上,绝望的望着大火吞噬文华殿。   那一刻司徒昂再次感受到了身为天子的无用与无助,在这场大火面前,一位皇帝是如此的渺小。   此时的萧然正站在大祀坛东方的一座苍山之上,遥望着文化殿的熊熊烈火,她看到了司徒昂那绝望孤独的身影无助的跪在了文华殿前方,而后萧然的视线满满的模糊了,泪水毫无预料的滑落脸颊。   “司徒昂,我们的缘分,到这里就尽了吧。”萧然含着泪,望着司徒昂的身影,喃喃自语。   “娘娘,走吧。”   萧然泪眼朦胧的看着悦儿,再次问道:“悦儿,你真的愿意跟我走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悦儿再次坚定的回答:“奴婢愿意。”   “我去哪里你都会陪着我么?”萧然停顿了一下,说道,“即使是去越国?”   “小姐去哪里,悦儿去哪里。”悦儿笑着说道。   萧然欣慰一笑,酸楚的心绪稍事平复,而后对悦儿说:“从今往后你我没有尊卑之分,不许叫我娘娘,也不许叫我小姐,而是叫我姐姐,我就是你的亲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萧然在现代的时候,也有一个妹妹,或许是因缘巧合,她的妹妹就叫萧悦,而如今她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自己的亲妹妹了,于是她就把悦儿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   悦儿怔了一下,而后含泪点头:“嗯,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萧然在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逃走了,皇帝陛下必然不乐意,大家不要着急,萧然迟早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她再也别想逃开了~~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在前往越国的途中,萧然还顺手做了一件好人好事。萧然对此事沾沾自喜。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更何况她还出手救了她们一家!   上辈子那么倒霉,如今好好的积功德,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转运了,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越国去,顺利的与离轩重逢!   事情是这样的:   在路经卫国青州县的时候,萧然与悦儿撞见了一户被地主和债主共同逼债的贫苦人家。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户人家穷困潦倒拿不出钱,只好用东西来抵债。   听围观的群众说,这户原本就萧条的家如今都快被搬空了,为了抵债,那些地主和债主连一个破木凳子都不放过。可屋内的东西能抵去的债务不过是冰山一角,如今债主们竟然还要他们家人用自己唯一的小女儿抵债,说是要将孩子带走给买了,那个小女儿如今也不过才三岁。   那户人家当然不能同意,死死的搂住自己的小女儿,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哀求那些债主们再宽容几天,她们一定可以借到钱还债。   可是债主们无动于衷,只给她们两个选择,一是当场还钱,而是用女儿抵债。   萧然在人群中观望了一会儿,感觉这户人家挺可怜,不过她刚开始时又些不理解,怎么来要帐的还分地主跟债主两波人?   地主不用解释,当然是来收去年积欠的地租。   这个债主嘛,萧然就不太明白了。   不懂就问,萧然再次向人民群众打听缘由。   这一问才知道,这债主是来收这户人家男主人生前的赌债的。   去年庄稼收成不好,这户人家交不起地租,眼看年关将近,交租日期迫近,男主人在走投无路之下拿了家中所有的钱财进了赌场,他抱着侥幸的心理要赌一把,若是是赌赢了,他们不仅可以交上地租,而且从今往后还能够过上好日子。   可不幸的是,他赌输了,几把下来救输光了他手中所有的钱财。可是赌博这种东西,上瘾,这个男主人他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赌了一把又一把,他每输一次就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能赢。   仅仅用了一晚上,这个男主人不仅输的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当东方初露的金光照耀到他脸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走到了绝境,就这样,绝望涌上了心头。   而后他便用一根麻绳将自己吊死在了村后的一棵歪脖树上,狠心无情的抛弃了他的年迈的老母亲、柔弱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巨债强行加付给了这一群无助的孤儿寡母。   面对高额巨债和强行的债主们,这群孤儿寡母无能为力,只得痛哭流涕的哀求他们再宽限几天。   听完群众的讲述,萧然这才发现被团团围住的这户人家中没有男人,只有三位年龄不等的孤苦女人。   看着这三位无助绝望的孤儿寡母,萧然动了恻隐之心,而后她侧身从人群中挤到了这和人家的债主面前,豪气万丈的说道:“她们家欠你多少钱?我还!”   萧然的豪言壮语一出口,在场的人民群众全部呆滞了,债主和地主们也呆滞了,就连正在痛哭流涕的三个女人也在刹那间停止了哭泣,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相萧然。   悦儿此时也挤到了萧然面前,面对众多人的惊奇的围观,悦儿甚是羞赧的扯了扯萧然的衣角。   债主们首先反应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眼前的这两位清俊小公子,而后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孤儿寡母们,狐疑地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你认识她们?”   “不认识。”萧然理所应当的回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债主再此开口:“她们家欠的钱可不少,你能还得起么?”   “当然能!”萧然自信满满地说道,“说吧,多少钱?”   债主犹疑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萧然皱着眉头问:“五百两?”   债主摇摇头,茫然的说道:“五十两。”   萧然来到古代之后就没有金钱概念了,她不认识字也看不懂银票,没有经验也分不清一锭银子是几两,这原本很大额的五十两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事,于是她不屑的说道:“才五十两?就因为五十两你就要抢人家闺女去当童养媳?”   萧然愤然鄙夷的白了债主一眼,而后慷慨的说道:“悦儿,拿钱!”   萧然在计划逃跑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一路上经费的问题,于是她从卫王宫逃出来的时候顺走了不少能够便捷携带的好东西,在去越国的路途中沿途就给当了,宫里的东西都是顶尖的珍贵,于是她也换了不少银子。   不过她可不是白拿司徒昂的,她给司徒昂留欠条了,欠条上一五一十明明白白的写下了她拿走了什么东西,等以后她有钱了她一定会还的!   萧然将钱财全部交给了细心的悦儿保管,萧然一声令下,悦儿便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萧然接过去后豪爽的递给了债主,道:“从此之后她们家和你两清了!”   债主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当冤大头白白的出一笔五十两的巨款!   债主今天本来就没打算看到钱,没想到还真的将债要回来了!他只当萧然是从那里冒来的顽固子弟,这钱不要白不要,反正这户穷人家也没能力还钱,而后他谄媚的笑着伸手去接那五十两银票。   突然间萧然想起了什么,就在债主的手快要接触到钱的那一刹那,萧然猛的将银票收了回去,急忙说道:“欠条那?交出来!”   债主这才想起来还有欠条一事,然后匆忙的从怀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欠条交给了萧然,萧然接过欠条后故作认真的仔细研究了一下欠条,而后才将银票交给了那位债主。   债主拿到银票后如萧然一样,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确定银票不是假的才乐呵呵的离开了,而后便轮到了地主,地主的租金少,十两银子,萧然依旧先讨要欠条,而后潇洒付钱。   那三位孤儿寡母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观看了这一切,当地主和债主离开了好久之后她们才反应过来,涕泗横流的跪着给萧然磕头,高声呼喊:“恩人那!”   萧然大惊!连忙和悦儿一起将这三人拂起来。   小女儿才三岁,还不知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紧紧搂着自己的母亲哇哇大哭。   年迈的婆婆和年轻的媳妇被扶起来之后,依旧紧紧攥着萧然的手,哭喊萧然就是她们家的大恩人,她们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她!   萧然笑着摇摇头说不必了,而后将两张欠条递给了这对婆媳:“还给你们!从此你们无债一身轻!”   可是那对婆媳说什么也不要这两张欠条,她们坚持说她们孤儿寡母虽然没什么本是,可是有良心,有良心就要知恩图报,即使她们很贫瘠,可她们也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报答恩人,那两张欠条就是凭证,无论日后是谁拿着那两张欠条来,她们婆媳必定将其当成恩人对待!   萧然本欲拒绝,可是她转念又想了想,万一到了越国出了什么变数,总要给自己留个退路,于是她接受了这对婆媳的提议,留下了这两张欠条,在临走前她坚持给了这对婆媳五十两银子,可是那对婆媳说什么也不要。   萧然焦急的看着那位固执不收她银子的婆婆说道:“你们家没了男丁,地里的活肯定是不能干了,没有庄稼就没有收成,那你们日后还怎么养活孩子?”   一提小孙女,那位婆婆终于犹豫了,此时萧然立即说道:“你们婆媳俩拿着这钱,去做点小本生意,开个裁缝铺什么的,日后也算是有条活路。”   萧然的在这番劝解下,那位婆婆终于收到了这五十两银票,而后萧然在这对婆媳的千恩万谢中再次上路了!   做了件好事,萧然的人心里甚是得意,等见到了离轩,她一定要把自己做得这件大好事告诉他!   哎,只可惜没能将赵保带出来,当时情况紧急,三个人一起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司徒昂的怀疑,所以萧然没能力将悦儿与赵保全部带走,经过一番就纠结,萧然选择了悦儿,因为同是女子,路上方便点。   如今萧然一想到赵保就愧疚难当,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在卫宫过的怎么样?司徒昂会不会为难他……   萧然懊恼的叹了口气,对悦儿说道:“也不知道赵保怎么样了?你说赵保他会不会怪我?”   悦儿安慰的对萧然一笑:“悦儿了解赵保,他会理解您的。”   “是我对不起他。”萧然自责道。   其实司徒昂并没有为难赵保,他将赵保从凤栖殿调到了别的妃嫔的殿中侍奉,不仅是赵保,凤栖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遣散了,因为此刻的凤栖殿已经人去楼空了。   从大祀坛回来后第二天,清理火场的官员便向司徒昂上报:火场中并未发现任何尸骸。   得知此事,司徒昂又喜又怒,喜的是她平安无事,怒的是她竟然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大胆狂徒!   对于萧然不辞而别的事,司徒昂越想越怒,然后,皇帝陛下再次震怒的掀了一次龙案。幸亏李本有心理准备,不然必定要被龙案轰然砸地的一声巨响吓死。   不知好歹!忒不知好歹!说什么也要抓回来!而且抓回来之后不能再惯着了,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育一番了!   司徒昂便火速派出了密探去追寻萧然的下落,皇帝陛下对密探说的原话是这样的:“找不到皇后,你们就别回来了,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解决了就行了。”   密探们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因为总结上次经验教训,他们认定这个皇后娘娘是个大变数,要把皇后娘娘找回来不太容易啊!   不过令密探们不理解的是,皇帝陛下既然要他们去找皇后,为什么又要对外宣称皇后娘娘已经在火海遇难了?   其实司徒昂对外宣布的皇后,是真正的皇后。   司徒昂借着这个机会给杨玉曦举行了盛大的国丧,以卫国皇后之名入皇陵,这一生,终究是他对不起杨玉曦。      ☆、欢欢喜喜小姐妹   萧然和悦儿扮成小乞丐的样子成功混出了卫国边界的城门,然后大摇大摆的朝越国出发。   进入越国之后,萧然将身上所有的金银珠宝小首饰全部换成了越国钱币,手里有了钱之后萧然就拉着悦儿来到了绸缎装,选了最好的料子,订做了四套越国国风公子哥的衣服。   在等衣服制作的两天里,萧然与悦儿先在越国边境小城中歇歇脚。   自从来到古代之后,萧然还真的没有正儿八经的逛过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离轩带着她去集市买吃的,刚巧就碰见了清无染她哥哥横行霸道逼良为娼,她冲动之下出手相救,然后,行踪就暴露了,再然后,她就被司徒昂抓回去了……   如今行走在越国的大街上,看着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楼屋店铺和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萧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到恍如隔世这四个字,萧然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恍如隔世,她本来就是隔世,上一辈子似乎已经离她太远了。   看见萧然在笑,悦儿好奇的问道:“小姐,你在笑什么?”   萧然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即板着脸纠正道:“什么小姐?叫我姐姐!”   悦儿吐了吐舌头,而后重新问道:“姐姐,你在笑什么?”   看着悦儿的乖巧模样,萧然不禁失笑,而后故意逗悦儿说道:“笑你傻呗!”   “小、姐姐!”悦儿红着脸看向萧然嗔怒道。   “去!什么小姐姐?按理说我也是大姐姐!”萧然不依不饶,“你若是再叫错,我以后就随便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   一听嫁人,悦儿的脸更红了,倔强的说道:“悦儿不嫁人,悦儿要一辈子守在姐姐身边。”   “胡说!那你不成老姑娘了?”   “那悦儿也要守在姐姐身边。”悦儿看向萧然的眼神中有着无限的信任,“有姐姐在,就没有人能够欺负悦儿。”   看着悦儿对自己依赖的模样,萧然再次酸了把鼻子。跟悦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萧然逐渐发现悦儿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没人欺负她,可想而知她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   杨玉曦贵为皇后还有人欺负她,更何况是她身边的小丫鬟,在宫里这几年悦儿只怕是比杨玉曦更难熬,私底下不知道遭了旁人多少白眼和欺辱。   萧然叹了口气,心疼的看向悦儿问道:“悦儿,你以前的日子不好过吧?”   悦儿垂下眼帘,略带悲伤与怀念的一笑:“只要跟小姐在一起,悦儿吃再多苦都不怕。”   萧然知道,这个小姐是杨玉曦。   “悦儿,你是个好姑娘。”萧然看着悦儿坚定的说道,“放心!以后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绝对不会轻饶他!”   悦儿感激的看向萧然,欢喜的点点头。   ~   在边境小城歇了两天,拿到衣服后萧然与悦儿立即上路了,萧然思君心切,心急如焚的想见到离轩,于是她租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车夫,快马加鞭直奔越国都城而去。   在这一路上萧然不停的催促车夫加速,车夫整日被萧然催的紧张兮兮,打马的鞭子挥的飞快,胳膊都要挥断了。   半月的路程被萧然催至五天的时间,到了越国都城后,车夫说什么也要萧然加钱,不过萧然也没拒绝,到了都城就和离轩更近了,萧然心里高兴,不顾悦儿的极力劝阻,大手一挥扔给了车夫十两银子。   车夫大喜,眼睛都乐开了花,临走前还不断的跟萧然叮嘱下次若是有生意还来找他!   萧然嘴上不断的回答好,实则心中却有另一番想法:等见到离轩后她哪里也不去了,她要一直留在他身边!   越国的都城甚是繁华,丝毫不输卫国的气势,不过萧然没那个心思欣赏这都城的大好风光,一路上见人就问越国东宫在哪里,路上走着的都是普通老百姓,萧然的问题问的他们一头雾水。   萧然问十个人其中有八个人都摇头,剩下两个人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萧然甚是失落。   萧然这火急火燎的模样令悦儿着实疑惑,到后来她忍不住大胆问道:“姐姐,你去越国东宫作甚?”   萧然理所当然:“找太子啊。”   悦儿惊:“找太子干什么?”   萧然略带羞涩的笑了笑:“找他娶我。”   悦儿目瞪口呆,盯着萧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到后来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劲儿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这、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萧然甚是不乐意的反驳道:“什么娘娘?我可不是娘娘!”   “那,那要是被皇帝陛下抓住了……”   “你害怕了?”萧然的小眼神幽幽的瞟着悦儿,贼贼的说道,“后悔跟我出来了?”   悦儿纠结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不后悔。”   萧然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悦儿,当众大叫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后悔!我的好悦儿!”   大街上两个公子哥抱在一起的场面不多见,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而视,时不时的还窃窃私语一番。   悦儿甚是尴尬,而萧然毫不在乎,越是人多她越人来疯,甚至还大大方方的抱着悦儿的肩膀对路过的行人介绍道:“这位不是公子,是我的小娘子。”   此话一出悦儿的小脸通红,急切的扯着萧然的衣角哀求不要再捉弄她了。   萧然还没玩够,不过看着悦儿快哭出来的表情还是决定不玩了,毕竟先找到离轩才是大事!   离开众人视线之后,悦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担忧的说道:“皇帝陛下若是找到我们了怎么办?”   萧然斩钉截铁:“他不可能找到我们的!”   悦儿虽然担忧,不过既然萧然这么肯定,她再担忧就没有必要了。   萧然与悦儿继续在路上向行人询问前往东宫的道路该怎么走,走走停停,停停问问,半日下来才将东宫的具体方位弄清楚。   临近晌午,饥肠辘辘的两人决定先去吃饱喝足了再找东宫,孰知就在这时候出了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别看萧然现在开心,等她到了越国之后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嘿嘿,我不告诉你们~ 对了,今天两更!大家马上去就知道为什么了~ 么么哒!喜欢就点击收藏啊~   ☆、意料之外的重逢   饥肠辘辘的萧然与悦儿准备去吃午饭,悦儿想吃酥油饼,萧然想吃包子,由于两间铺子隔的不远,于是二人决定分头行动。   此刻萧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光是闻着飘出来的包子味都要流口水了,可是包子铺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人,萧然先是一本正经的批判了一句无组织无纪律,然后愤然的挤进了人群中,一点一点的靠近香喷喷的包子。   萧然感觉买个包子比打群架还难,左推右挤,生拉硬扯,不是你踩我一脚,就是我踩你一脚,萧然好不容易挤到了包子铺最前面,不过就在她马上就要胜利的时候,从左侧的酥油饼铺突然传出来了一声尖叫。   萧然瞬间就分辨出到这是悦儿的声音,而后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股神力,排山倒海般的气魄一把推开了四周的人群,狂奔向不远处的酥油饼铺。   此刻的饼铺前也都是人,都是停下来看热闹的人,悦儿和另外一位长相略显粗狂的男子就被这群人围在中央。   萧然刚跑到人群外侧,就听到内侧的悦儿发出的略带委屈的骂声:“臭流氓!”   男人的声音更加委屈,急切的为自己辩驳:“我,我又不是故意摸你屁股的,我真是无意的!我真不知道你是姑娘,我……”   “你闭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男人的话被打断了,悦儿十分果断的给了他一巴掌。   萧然愣了一下,因为听着这男人的声音,有那么些许的熟悉啊……   被围在人群中的粗旷男子捂着脸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娇小的假小子。   悦儿满脸通红怒视着眼前的这个粗旷男人,眼泪花子还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这么能打人啊!”粗犷男人甚是委屈,那表情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与他那高大威猛的身材完全不符合。   萧然终于费劲了千辛万苦挤进了人群,还未喘口气悦儿就扑到了她的怀里,而后就在她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   萧然先是拍拍悦儿的后背安慰她,而后眯着眼定睛一看,不由喜上眉梢,这糙老爷们儿不是坤刚是谁?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刻坤刚也瞧见了萧然,他的眼神先是震惊,而后是哀求,哀求萧然还他个清白,证明他坤刚不是那种走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就摸女孩屁股的臭流氓。   不过萧然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坤刚,想当年坤刚骗了她一锭银子,砍了她一巴掌,还害的她腿断了,这口恶气不能不出!   于是萧然就装作不认识坤刚的样子,低头关心的询问悦儿:“怎么回事?跟相公说说,相公给你出气!”   悦儿哭着伸出手指着坤刚,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他是臭流氓!”   “我不是!”坤刚大惊,生怕一世英名就这么毁掉了,立即大声反驳,“我不是故意的!”   萧然松开悦儿,得意的勾着唇走到了坤刚面前,略带痞气的说道:“小爷的女人能是你随便动的?!”   坤刚早已看穿了萧然打击报复的心思,可是自己嘴笨,又说不过她,只能再一次重复道:“我真不知道她是姑娘!”   “不是姑娘你就能乱摸了?那日后谁家长得漂亮的小伙子出门是不是也要提防一下啊?”萧然故作惊讶的看向坤刚。   坤刚感觉人民群众看向自己的眼光越来越奇怪,自己的一世英名很可能就毁于今天了!他委屈啊!因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求萧然没用,坤刚退而求其次,向着悦儿投去了哀求的眼光。   悦儿之前与坤刚没有过节,现在仔细想想他刚才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杵在人群中的委屈样,悦儿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走到了萧然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说道:“他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咱们走吧。”   萧然嘴角微微上翘,得意的瞟了坤刚一眼,而后说道:“黄天华日,朗朗乾坤,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在街上……哎,算了,既然我媳妇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   “坤刚,你在干什么?”   萧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因为她听到了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那是离轩的声音。   她唇畔的笑越发的灿烂,乌黑的双眸中闪现着点点惊喜,明媚的如春日碧水一般。   这幅场景,坤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不断的给太子殿下打眼色,可是太子殿下,没明白。   离轩对于坤刚的表现甚是疑惑,坤刚一向是个老实的属下,平日里没有他的命令坤刚绝对不会擅自行动,今天却有些反常,擅离职守不说,见了他之后竟然还僵在原地不动,不动就算了,竟然还朝他挤眉弄眼。   萧然没有转身,是想等离轩走过来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她没有看到离轩的身旁站立着一位明眸皓齿温婉雅致的女子。   此刻的坤刚还一直在给太子殿下使眼色,可是太子殿下不仅没懂,还越来越生气,因为他感觉坤刚今天是在耍他。   看着身边人的眉头越皱越深,离轩身旁的女子开口劝道:“夫君莫生气,说不定有误会,千万别冤枉了坤刚。”   夫君?萧然的笑瞬间凝固在了唇畔,而后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人看向坤刚,坤刚即尴尬又无奈的朝她挤出了个笑,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在做什么?”离轩怒是坤刚,“你要让夫人等你多长时间?”   那一瞬间萧然感觉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独角戏……   他说过会娶她,他还说这一生只会娶她一个女人,然后她相信了,而且是义无反顾的坚信,所以她不顾一切的逃出了卫国千里迢迢的来越国找他,换来的就是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这个事实……   原来是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那一刻萧然觉得自己很贱,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   不怪她命不好,一切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不知不觉泪水就漫出了眼眶,萧然不想在离轩面前丢下最后的尊严,她没有回头,径直地朝前方跑了过去。   萧然哭着跑开了,悦儿慌乱而不知所措的跟了上去。   在萧然跑开的那一刻离轩才注意到了这个身影,这个身影他很熟悉,很像他朝思暮想的那抹身影,而后他就对那个身影不可自拔了。   坤刚立即跑到了离轩面前,指着萧然的背影焦急的说道:“太、不,公子,她……”   坤刚还没说完离轩就清楚她是谁了,在那一刻慌乱涌上了离轩的心头,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到这么快,他根本就没想好要怎么跟阿然解释他已经娶了太子妃这件事……   只有娶了元震的女儿,他才能得到元震的支持,他才能高枕无忧的登上帝位。   不管她能不能原谅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了。   离轩不再理会身旁的太子妃,立即朝萧然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萧然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道道割下来一般,疼的她不能在向前迈出一步,她失魂落魄的跑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脏,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被割碎了,疼痛令她难以忍受,可是她别无他法,所以她只能哭。   泪水不间断的漫出眼眶,不间断的滴落在地面上。   悦儿手足无措的站在萧然身旁,她焦急又茫然,因为面前哭泣的这个萧然看起来太痛苦,痛苦到她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无助落魄的萧然。   就在这时一位男子出现在了这条巷子里,男子身形修长芝兰玉树般的俊美,悦儿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离轩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她身边的,将近一年未见她,朝思暮想中的重逢竟然是这种场面。   “阿然。”离轩怯弱的唤了她一声。   萧然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向离轩,她无助的问他:“你娶妻了?”   萧然希望他回答没有,可是他沉默了。   萧然绝望与失望就是在那一刻涌上心头的,她推开了面前的离轩,失魂落魄的朝外走。   离轩不可能让她离开,他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不断的祈求道:“阿然,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不娶她,我只有娶了她才能得到皇位。”   萧然凄然一笑:“我说过,我要的是那个平凡的陈子归,不是高高在上的离轩!”   离轩急切的说道:“我今生只会爱你一人!在我心里你才是真正的妻子!”   “放开我。”萧然语气冰冷。   “我不会让你走的!”离轩斩钉截铁。   萧然默然不语,她忽然间想到了清月白的惨死、清无染的怨恨,她不要再当第二个清月白或清无染。   离轩,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捂着胸口作出悲痛状:“朕的阿然受人欺负了,朕心疼啊!” 作者君冷笑:“陛下,你那是幸灾乐祸吧。” 皇帝陛下怒:“大胆!朕看你是活腻了!” 作者君见势不妙秒变狗腿:“陛下,你可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好男儿啊!” 皇帝陛下冷笑:“少拍马屁!赶紧安排朕出场!” 作者君:“……”   ☆、越国东宫   萧然感觉,在越国东宫的日子,还不如卫国皇宫的日子。   在卫国皇宫,萧然最起码行得正坐得端,就算司徒昂天天来凤栖殿找她聊闲她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心里没鬼,再说了当时在卫国她的身份是皇后,皇帝陛下去看望皇后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在越国东宫感觉就不一样了,人家太子妃住在东宫理所当然,可是她一个无名无份的野丫头赖在东宫算什么啊?   萧然见过太子妃元若两面,不仅是容颜清丽淡雅脱俗,而且气质雍容大度,待人温柔体贴,对待萧然的态度柔和似水,细致入微,毫不因为她是太子带回来的女人而苛刻刁难她。   太子妃是个好女人,是个像杨玉曦一样的女人。   萧然每每看到离轩,心中就会对太子妃产生无尽的愧疚之情,总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三,但是她不是!现在不会是以后也不会是!   日子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说什么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命运多舛,竟然还居无定所了……他娘的头!想起来还要出逃萧然就生气!生自己的气,因为归根结底也是自己作,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那天在大街上,萧然下定决心要跟离轩一刀两断,因为她不想做一个委曲求全的女人。在感情上,她依旧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她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爱的男人,她不愿意沦为后宫中的那种望而无望的怨妇。   奈何离轩偏偏不放萧然,无论萧然如何决绝,离轩就是不松手,萧然甚是无可奈何。   萧然心里清楚,无论如何她和离轩都不可能了,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她只能远离他,即使自己很喜欢他。   可是离轩不明白,他只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不在乎她愿不愿意,而后他强制性的将她带回了东宫。   离轩一意孤行的认为萧然迟早有一日会原谅自己的,他认为只要他日后得到了天下,她就会理解他的。   此刻萧然正坐在东宫的一座小宫殿的院子里,犹如井底之蛙一般望着高大红墙之上的碧蓝天空,心里苦涩又无奈。   有时候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诗经中有句话说得好啊,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错就错在她不应该太过执着于离轩的誓言,不该不吸取上辈子的教训。明明知道他是太子,明明知道他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天下,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她还是要抱着一丝幻想,固执的追求梦幻般的爱情,相信他会为了自己作出改变。   纯属痴人说梦!现实就这么啪啪啪的打了脸,打醒了萧然的梦。   早知如此,从卫宫逃出来之后她就应该浪迹天涯去!因为就算是流浪也比这样在东宫绝望度日强,也是在这里萧然才真正明白了望眼欲穿和度日如年是什么意思。   以前在卫宫萧然感觉自己是在虚度韶华,可是到了越国东宫之后萧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虚度韶华。   在卫国的时候司徒昂无论再忙都会来跟她下一局棋,时间长了下棋这件事竟然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萧然,慢慢的萧然还对下棋这件事上心了,没事干的时候萧然就会研究研究棋谱,打打谱,学学定势,或琢磨琢磨死活题。每天就算是再无聊,最起码还有个事做,还能有个念想。   在越国东宫的日子那才叫难熬,如今越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离轩与他二弟斗的是个不可开交,每日从越宫一回来就钻到书房内不出来了,别说是萧然了,就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一天到晚都见不了几面。   最最令人气愤的是,就连悦儿都把她给抛弃了,换句话说,是坤刚把悦儿给拐跑了!如今她在这东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萧然感觉自己和坤刚天生八字不合!坤刚就是她命中的煞星啊!   坤刚自从在集市上见过悦儿之后,就对悦儿上心了,坤刚今年也二十好几快奔三的年龄了,放在现代也算是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了,更何况是在这个古代封建社会。   长了这么大还找不到媳妇,家里人急,坤刚自己也急。   说来坤刚的条件也算是不错,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说出去也算是风光,无数媒婆来到坤刚的家里说亲,可是就是没一家成的,因为人家姑娘都嫌坤刚长的凶,而且还嫌他长的着急,明明才二十来岁,看着跟三四十岁的一样,人家正当年的小姑娘都看不上他;看上他的都是些半老徐娘型的寂寞寡妇,他也不愿意。   就在坤刚已经准备打一辈子光棍的时候,悦儿出现了,悦儿长的好,悦儿不怕他,不嫌他长的凶,还不嫌他长的老,坤刚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当悦儿跟随萧然来到东宫的时候,坤刚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去找了悦儿,他先是试探,试探悦儿有没有因为集市上的事情反感自己。他故意将自己的衣服给扯出两道口子,而后去找悦儿拜托她帮他缝补,悦儿若是拒绝了,坤刚就放弃了,可现实十分美好,悦儿大度的原谅了他,还答应帮他补衣服。   坤刚感觉悦儿是个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好姑娘,而且悦儿的手还巧,补出来的衣服完美无瑕,甚是温柔贤惠啊!   就这样,坤刚对悦儿下手了……有事没事就要来找悦儿,不是送个胭脂就是送个首饰,再不就是送两朵小花,送的时候还满脸通红,跟一个大姑娘一样。   悦儿再傻也明白坤刚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感觉坤刚这个人有些轻浮,可后来悦儿发现坤刚实际上是个很老实很实在的人,而且她感觉这个男人很厉害,跟他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人欺负她,再说了坤刚这个人还是很可靠的,悦儿对坤刚的印象还不算差。   就这样,萧然落单了,虽然她跟坤刚八字不合,虽然她看见坤刚就不爽,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阻止悦儿的幸福,悦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嫁人了。   说实在话,萧然也感觉坤刚这个人挺实在的,悦儿要是跟了他也好,坤刚应该能将悦儿保护的很好。   如今萧然她已经决定离开东宫,离开离轩,可是离开之后她只能浪迹天涯了,悦儿跟着她只能受苦,她不想让悦儿跟着她受罪,所以她要将悦儿托付给一个可靠的男人。   此刻萧然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计划以后的事情,并没有听到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离轩沉默的站在了萧然身后,伫立在那里默默的注视了她好久,而后他发现萧然瘦了,她一直在唉声叹气,整个人像是蔫儿了一般。   而后离轩的心头涌上了自责与愧疚,他不该逃避她的,是他忽视她了。   她从卫宫逃出来,千里迢迢的来越国找他,一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而自己却连一个名份都不能给她。   “阿然,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离轩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冒出来着实吓了萧然一把,吓得她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离轩眼疾手快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才避免她摔在地上。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萧然惊讶。   离轩勾起唇淡淡的一笑:“有一会儿了。“   萧然不解:“你偷偷摸摸站我身后干什么?”   “我想送你个东西。”   “什么东西?”萧然问道。   而后离轩从怀中拿出了四支木簪,伸手递给了萧然。   萧然接过木簪,一根根细细打量之后,甚是疑惑的问道:“咦?这两双筷子怎的都不一样?”   太子离轩瞬间变成了陈子归,对着萧然吵吵道:“胡扯!老子雕的是簪子!簪子!”   这样简单粗暴的离轩才是萧然熟悉的,她想念曾经的那个无所估计的陈子归,而后她微微的一笑,语气略带怀念的说道:“原来是簪子。”   离轩怔了一下,而后从萧然手中拿过一支簪子,笑着说道:“来,小爷给你戴上去。”   说完还没等萧然同意他就自顾自的将木簪插入了萧然的盘起的发髻中。   “这都是你自己雕的?”萧然看着手中剩余的三支簪子说道。   离轩略带自豪的说道:“除了小爷我还有谁能雕出来这么好看的簪子?”   萧然抿唇一笑,不再言语,她也想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的和离轩吵吵闹闹,可是她做不到,如今的离轩已经不再是那个陈子归,她心中总是会若有若无的与他产生隔阂。   离轩看着无动于衷的萧然,收起了笑颜,眉头紧蹙,双拳紧握。   两厢沉默,最终离轩打破了沉默:“阿然,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萧然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我可以理解你,你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那你为什么疏远我?”离轩痛苦的望向萧然。   “我说过,我爱的是陈子归,不是离轩。”萧然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我就是陈子归!”离轩爆发了。   萧然望向离轩的眼神无喜无悲:“你不是,答应要娶我的那个陈子归已经不见了。”   “你就这么想要太子妃的名分?”离轩焦灼的盯着萧然,“除了太子妃的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萧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猛然起身,含着泪朝望向离轩,近乎歇斯底里:“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要的不是名分!”   离轩终于坦白:“可你要的,我给不了你。”   “那你就放我走!”   “我也不会放你走。”离轩看着萧然说道,“等我日后得到了天下,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而后离轩转身就走,独留萧然一人。   萧然怔怔的望着离轩远去的背影,下巴上的泪水越聚越多,心如刀割,仅有的期望也破灭了,她的憧憬被现实摔倒粉碎。   她的陈子归真的不见了,那个无拘无束,潇洒不羁的陈子归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心只想得到江山的那个离轩。   从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她与离轩永远不是一类人,也永远无法相知相守。 作者有话要说:  得知阿然的落魄之后,皇帝陛下冷笑:“该!活该!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多好?!” 作者君:“陛下,你就不心疼?” 皇帝陛下神色暗淡:“朕怎么可能不心疼?等日后阿然回到朕的身边,朕要好好的疼她。” 作者君感动的涕泗横流:“陛下!你对阿然可真好!我一定会告诉阿然的!” 皇帝陛下:“把你袖子里的洋葱收起来,别说没用的,赶紧安排朕出场。” 作者君被抓了现行,甚是尴尬……   ☆、太子妃来访   自从那次争吵之后,萧然就再也没见过离轩,因为离轩在刻意逃避萧然,,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无法原谅他的萧然,萧然眼中蕴含的伤痛与无助令他心痛不已,可是他又无法让她离开,所以他宁可狠心的将她独自一人桎梏于东宫,他也不愿意还她自由。   如今置身东宫对于萧然而言,不啻于身陷囹圄。萧然已然明白自己的所爱之人非良人,可是她又逃不开,这种生活令她的内心充满了压抑感。   在越国东宫内的日子,萧然度日如年,在这里,她没有自由,她不能随心所欲,就连自己的喜怒哀乐她都要刻意压制,因为在她身边出现的人都是经过离轩的刻意安排的。   离轩为了阻止萧然离开,在她身边安插了不少宫女内侍作为自己的眼线,那些眼线每天都要如实的向离轩汇报萧然在东宫内的一举一动。   萧然感觉自己在这东宫之内不是个人,而是一样物件,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而物件不能。   如今已是阳春三月,微风送暖,东宫内新蕊初吐,嫩叶新发,百花含苞待放,萧然望着这满园的□□,蓦然想到自己已经来到这古代一年多了,而后她不禁苦涩的摇头一笑。   当初本以为自己一朝穿越变了皇后便可以咸鱼翻身了,没想到竟然会越活越回去了,甚至过的还没上辈子好,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卫国皇宫里混日子,最起码司徒昂不会剥夺她的自由,在那里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没人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来到东宫后,萧然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站在院子里羡仰的看着枝头的麻雀活泼飞舞,进出这东宫对于麻雀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   萧然正仰头望着挥舞着翅膀的麻雀出神,悦儿轻轻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将一件披风披在了萧然的肩头,萧然莞尔回首,正对上了悦儿那双能够包容一切的双眼,如今的萧然只有在悦儿的眼中能看到情真意切的关心与温柔。   “虽说入春了,但寒气还是大,姐姐要当心身子。”悦儿温声细语的说道。   萧然欣慰的伸出手摸了一下身上柔软舒适的披风,眼中闪烁着难得的喜悦:“这是你新做的?悦儿你真贤惠!我要是个男的我一定娶你!”   悦儿低下头红着脸羞赧的说道:“姐姐你别打趣我了。”   如今与萧然最亲近的人只有悦儿了,所以她只有见到了悦儿心里才会暖,也只有在悦儿面前她才能放松下来,自由的展示自己的喜怒哀乐。   见悦儿不好意思了,萧然继续笑嘻嘻的说道:“这么好看的披风不止我一个人有吧?”   悦儿的脸更红了,像是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呦呦?脸怎么红了?我就随便这么一说还真让我说准了?”萧然哈哈大笑,“我的悦儿这么贤惠真是便宜了坤刚那个家伙了!”   “姐姐!”悦儿红了脸嗔怨道,“你要是再这么说悦儿以后就不给你做披风了!”   “呦,悦儿还学会威胁人了?”萧然捂着胸口故作沉痛状,“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出去就开始威胁我了,你要是嫁出去了还不要虐待我?”   “我、我没有!”悦儿正与申辩,忽然一位被离轩安排在这里的麽麽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看到那位麽麽之后,萧然与悦儿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迅速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平静的望着那位不速之客。   麽麽来到萧然面前后恭敬的施了礼,而后她告诉萧然,太子妃要来了。   萧然叹了口气,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她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麽麽走后,悦儿深色紧张的望向萧然,皱着眉毛焦急的说道:“怎么办?太子妃她怎么会来?”   萧然对着悦儿宽心的一笑:“放心吧,太子妃是个好女人,她不会为难我的。”   事实确实如此,太子妃元若确实是个好女人,她的柔情似水,丝丝缕缕抚人内心,她那种温柔大度的胸怀令萧然心疼不已,她在如今元若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杨玉曦。   当元若出现在萧然面前的那一刻,萧然似乎有些恍惚,恍惚于元若的优雅闲适,淡然清新,还有她的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那一刻萧然忽然想到了一首诗:娉娉袅袅十三载,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在萧然眼中,元若就如同那二月初的梢头豆蔻,遗世独立般的出尘于喧杂的人世间。   当元若步步生莲的走来时,不禁萧然恍惚了,身旁的悦儿也恍惚了,萧然听见了悦儿的喃喃低语:“小姐……”   萧然无奈的勾唇一笑,这个元若,真是像极了杨玉曦,无论从气质上,还是从身世背景上,就连人生经历都一样。   元若面带和煦微笑的走到了萧然面前,略带歉意的说道:“早就该来姐姐这里看望一下了,一直没来,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萧然温和的说道:“太子妃客气了,若是论怪罪,还望你不要怪我无礼才对。”   “哪的话?”元若亲切的握住萧然的手,“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的。”   对于元若的话,萧然倍感惊讶,她不禁问道:“不知太子妃这句话是何意思?”   太子妃淡淡的一笑,眼神中虽然飘着失落与悲哀,可语气依旧欣然,表现她可以接受一切的事实:“我能看出来,太子爷他喜欢你,你也喜欢爷,若不是因为我,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就是你的。如今你回来了,爷他也高兴,可我知道他是顾及着我才没有纳你,所以我……”   “太子妃误会了,我与太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萧然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元若的话,因为元若的话让她即心疼又厌恶,除此之外,她还对元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她想过古代女子的卑微渺小和愚昧迂腐,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的委曲求全,令人又恨又怜。她宁可让出自己的丈夫,承担一切的委屈,也要彰显出自己出身名门望族的气度和身为贤妻良母的典范。她们眼中的三从四德,就是逆来顺受。   萧然斩钉截铁的回答令元若不接,她疑惑而又胆怯看向萧然,似乎在犹豫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萧然对着元若莞尔一笑,而后说道:“太子妃多虑了,小女与太子不过是旧识,君子之交而已,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何来纳妾之说?”   元若依旧疑惑,迷茫的望向萧然。   “小女的志向是游历天下,如今在越国不过是借地小住而已,歇歇脚就要走,太子妃千万不要多想。”萧然粲然一笑,如这三月的阳光一样明媚,而后她看向元若说道,“不知小女可否问太子妃一个问题?”   元若微笑着点点头。   “还请太子妃先宽恕小女唐突。”萧然望向元若,在元若点头之后她继续说道,“太子妃刚才的那番话,是真心的么?太子妃真的舍得让太子纳妾么?”   然后萧然看到了元若眼中瞬间翻滚而出的伤痛与悲哀,元若失神恍惚,怅然不语,萧然道:“既然不舍,又为何跟小女提出来?”   元若看向萧然,无奈凄然一笑:“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与地,我只想让他开心。”   萧然怔住了,她看向元若惆怅的脸庞时心中翻滚着对元若无尽的同情。   离轩能有这样一个好女人做她的妻子,萧然确实也没什么幽怨不甘的了。   而且,离轩的妻子确实只能是这种能够无怨无悔委曲求全的女人来做;而萧然不能,在感情上,萧然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不可能委屈自己,所以她和离轩之间永远不会有结果。   看着眼前的元若,萧然在此产生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还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庆幸,因为她忽然想到,若她在离轩的背弃之前来到越国,那么她即使是成为了他的妻,可日后终究还是要遭遇背叛,那时候的她可能就会是如今的元若。   因为在离轩的身后,不仅是简单的一个家,还有着一整个国,在权利纠纷面前,离轩必定会背叛感情誓言,不然他不会在越王病危的时候用自己与司徒昂交换回到越国的机会,所以离轩自始至终选择的都是权利。   如今想明白了这点,萧然感觉当时的自己很傻,竟然会执着于一句虚无缥缈的誓言,真是蠢的可怜。   而后萧然朝着元若勾唇一笑,道:“还请太子妃放心,小女与太子爷之间什么都没有,不过多时小女变会告辞。”   元若她不傻,她能看出来太子与萧然之间的情愫,可是她也能明白的分辨出来,萧然的这句话是真的。   而后元若对着萧然略带感激的一笑,又寒暄了两句后便告辞了。   元若走后不久离轩便匆匆而至,神色紧张,见到萧然后便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而后关切地问道:“她为难你了么?”   萧然冷笑,揶揄道:“太子爷的眼线工作效率挺高啊。”   离轩置若罔闻,继续问道:“她有没有为难你?”   萧然不禁为元若悲哀,因为元若的一番深情,在离轩看来,一文不值。同时她也愧疚不已,因为元若的悲哀,是她造成的。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太子妃?”萧然看着离轩认真的说道,“你的妻子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待她。”   而后萧然便挣脱开离轩扶在她肩头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屋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想说明一下:其实萧然对离轩的感情,完全是被离轩生生给磨没的,后面还会讲述最致命的一击,令萧然彻底死心,当然这就是后话了,不要着急,后面三章的剧情里会讲到~ 还有,作者君在这里羞答答的说一句:阿宁开了新坑,目前全文存稿中,是一篇仙侠宠文,链接如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喜欢就要提前收藏啊~么么哒! 《殿下你饶了我吧》   ☆、心灰意渐冷   日渐西落,晚霞如火般在天边燃烧,寂寥的院落内被霞光镀了一层金红。   望着西边红彤彤的云彩,萧然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司徒昂,不过说实话,每天一到傍晚时分,萧然都会想到司徒昂,不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在卫国的时候,司徒昂每天必定会在傍晚时分准时的出现在萧然面前,不是在凤栖殿蹭饭,就是在萧然耳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一些琐事,要不就是拉着萧然陪他下棋。   近乎半年的时间,萧然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日子,当初在卫国的时候,她总是嫌司徒昂啰嗦,而如今脱离了那里,萧然的心里竟然还有些空落落的。   回忆至此,忽然间好想下棋!随着这种想法在脑子里越来越强烈,萧然的手居然还有些痒痒,那一刻萧然终于理解了皇太后对于麻将的依赖。   而后萧然回身瞟了一眼在院子里的宫女内侍们,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帮人全是离轩的眼线。   萧然清楚,在她们眼中自己就是个太子爷心中珍贵的物件,这物件不能得罪,不能亲近,只能好好的看管,不能让这个物件有一丝损坏。所以,让她们陪自己下棋玩玩,根本不可能。   萧然以寻找的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悦儿的身影,而后愤然的在心中骂了坤刚一句,抬起头期待的看着院子门口,等待着悦儿回来。   在萧然心里,她很感激悦儿对她的不离不弃,感激她对自己的真心实意,若是没有悦儿在身边陪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在越国东宫的这些度日如年的煎熬日子。   如今的萧然已然把悦儿当成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在萧然心里,除了悦儿是暖的,其他人都是冷的,这种冷中包括离轩。   在东宫困了两个月,萧然只见过离轩三次,而每次的见面都会让她觉得离轩更陌生了,他不再是初见时的那个潇洒不羁的陈子归了,如今的他眼中只有皇位与利益,他与二皇子的夺位斗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所以眼神中时刻蕴含着阴冷与狠戾,即使是见了萧然,他也无法隐藏其中的冰冷。   最初的时候,这样的离轩让萧然痛苦与绝望,因为这不是她爱的那个男人,她怀念曾经的那个陈子归,她想让那个陈子归回来;再后来,萧然不再执迷,因为她逐渐意识到,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陈子归就是离轩,离轩本就是陈子归,这个人本就如此。   时至今日,萧然早已释怀,既然幻想已经破灭,在苦苦执着只能是对自己的折磨,如今她最想的,就是离开东宫,可是自己身边全是离轩安插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离轩的掌控之中,萧然近乎插翅难飞。   离轩自认为在萧然身边安插眼线是出自对她的渴望与守护,可是他忘却了萧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他这番举动,只能令萧然对他更加失望。   此刻萧然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下棋的渴望,她真的好像伸手去摸一下九星棋盘和黑白子。对于这种奇怪的感觉,萧然只认为是自己的突发奇想,所以她未意识到这种渴望是一天天的积攒的,直到今天才彻底爆发了而已。   她今天必须要下一盘棋,而且她只能找悦儿。虽然悦儿不会下,但,没关系!自己可以教她,就像司徒昂当初教她一样。   于是萧然眼巴巴的瞅着院子入口等待着悦儿回来,可是没想到,悦儿没等到,竟然等到了离轩。   许久未见离轩了,他忽然的出现搞得萧然还有一些小恍惚,抬起头茫然的望着离轩朝她走进。   离轩面带和煦微笑朝走向了萧然,而后坐在了她对面的石凳上,温声问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今天离轩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冰冷,取而代之的那种情感很柔弱很谨慎,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不太一样。萧然还没想到那是什么感情,但是萧然清楚,那种眼神绝对不是对她的温柔与眷恋。   正因如此,对面的离轩让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像个孩子一般迷惑的萧然,离轩温和的勾唇一笑,看着萧然说道:“今日偷懒,不去书房了,留下来陪你。”   萧然听出了离轩语气中的歉意与哀求,可是她只能以沉默对待。   离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语气中的歉意又加重了:“阿然,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萧然惊异的看着离轩,“太子殿下又不欠我什么何来的补偿?”   “我知道你还在为我没有信守承诺生气。”离轩说道,“可是我必须娶她,她是元震的独女。”   萧然冷笑着接道:“因为你不能让你二弟有任何可乘之机。”   离轩语气坚决:“我必须得到皇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离起得到了皇位我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   离轩的这番说辞,萧然只能以沉默对待,她的表面上看似平静,可心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她不明白,为什么离轩要对她做出这番欲盖弥彰般的解释,若是不解释,萧然还不会难过,因为她不会发现离轩的虚伪。   他竟然将自己想要夺得江山的野心与欲.望归结于想要保护她?真的是可笑至极!他真的把自己想的这么傻么?他真的以为自己这么好骗么?   倏尔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离轩认为自己蠢,自己确实是做了蠢事,最蠢的事情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虚无缥缈的话便逃出卫国不远千里的来越国找他。   看来离轩已经将自己对他的爱与信任变成了欺骗自己的工具,这种人,不爱也罢。   想明白了一切,萧然自嘲的勾唇一笑,对离轩说道:“太子殿下,小女不用你保护,还希望您能早日高抬贵手,放了小女。”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放你走的。”离轩凝视着萧然的眼睛,坚决的说道。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我走?”萧然面色冰冷,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   “我不会放你走,等我得到了皇位,我一定会补偿你。”离线斩钉截铁。   “你怎么补偿?”萧然冷笑,“我想当皇后你能给我么?”   “我知道你不想。”离轩镇定的看着萧然,而后信誓旦旦的说道,“阿然,你完全没必要在乎一个正妻之名,因为你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妻子。”   如今无论离轩说什么,萧然如何也不会相信了,于是萧然对着离轩莞尔一笑,而后起身说道:“小女身子有些不适,不能奉陪太子爷了,还望太子爷赎罪。”   说罢她便转身大步离去,进了屋子便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此时夕阳早已被夜色吞没,一轮圆月皎洁的悬挂于清朗的夜空中。   月光下的离轩怔怔得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月光在他俊朗的脸庞上投下了悲凉与孤独,他在清冷的月光中伫立了好久,那时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他以后一定要对她好,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对她的亏欠。   可是离轩不知道,有时转念间的错过,便是一辈子的错过,更何况他错过过她两次,或者说,是放弃她。第一次是在卫国,他用她换取了离开的机会;第二次他辜负了她,违背了誓言,娶了别人为妻。   萧然一直觉得今日见到的离轩很奇怪,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不知名的感情令萧然无所适从,直至悦儿回来,她才得知这东宫内发生了什么。   悦儿一进屋便将房间的大门插上了,而后她眉头微皱走到萧然面前,试探说道:“姐姐,今天坤刚告诉我了一件事。”   悦儿的眉宇间中闪现着担忧,萧然忽然有那么些许的忐忑与惶恐,她能预感到,这绝对不是好事,但是她又抵抗不住内心的好奇,而后她故作淡定的说道:“有事就说,何必藏着掖着。”   悦儿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告诉萧然,因为就算她不说,萧然迟早也会知道。   悦儿担心的看着萧然,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妃,有孕了……”   一刹那间萧然忽然明白了离轩今日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怎样一种感情,那是愧疚与担忧。   萧然忽然感觉自己眼眶酸了,伸出手一摸,还有着湿热的触感,没想到自己竟然哭了。   没出息!都已经决定不在乎了,为什么心里还会难受?   “姐姐……”悦儿不知所措的望着萧然,内心惶恐愧疚,她认为是自己将萧然惹哭的,“是我不对,我不敢告诉姐姐这个的,都是我的错,你……”   “跟你没关系。”萧然打断了悦儿的话,迅速的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决绝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以后再也不会为他哭了。”   这句话萧然不是说给悦儿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彻底绝望   萧然虽然是个身分不明的外人,在东宫的身份地位还很微妙,但是既然得知了太子妃有孕的消息,萧然理所当然要作出一些表示,毕竟这是应该有的人情世故。   在外人看来,萧然是个寄人篱下无名无份的野丫头。对于她忽然出现在东宫,太子妃表现的落落大方,她若是没任何表示,难免会落人口舌。   于是萧然请求悦儿帮忙,让悦儿亲手做了三套孩子的小衣服当作礼物给太子妃送了过去。   当小衣服完工之时,悦儿首先将其呈现在了萧然面前,小衣服上的精美绣工着实惊艳了萧然一把。   萧然小心翼翼的摸着衣服,像是摸着稀世珍宝一般,而后她不禁由衷的赞美道:“悦儿,你简直太厉害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那个,那个,什么……就是形容人技艺高超的,叫什么来着?”   萧然因小衣服的绣工精致和衣服上的华美繁丽的图案而词穷了,挠着脑袋绞尽脑汁的在脑海中搜寻那个词语,电光石火之间忽然灵光乍现,萧然茅塞顿开,拍着脑袋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个词叫巧夺天工!”   听见萧然如此夸自己,悦儿红着脸赧然的一笑,谦虚道:“悦儿没什么用,也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了。”   “这还简单?”萧然震惊的说道,“我连这都不会!”   悦儿笑笑:“姐姐若是想学,悦儿可以教你。”   “好好好。”萧然忙不迭的点头,心想自己终于可以有个事儿干了,不过萧然忽然想到自己以前好像跟悦儿学过,不过刚把绣架摆上针还没摸就被司徒昂打断了,从此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萧然担心悦儿后悔,于是她立即补充道:“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们明天就开始。”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悦儿委屈的说道。   萧然振振有词:“你昨天还答应给我做蜜枣糕吃,结果你没给我做,反而给坤刚蒸了一笼包子!”   “我、我没有。”悦儿的说话声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娇俏的小脸通红。   “好好好,就算你没有,反正你已经答应我要教我学刺绣的,不能反悔。”萧然咧着嘴像个坏孩子一般狡猾顽劣的笑着,“就算坤刚来找你你也不能反悔。”   每当萧然提起坤刚,悦儿的小脸就会像是火烧了一半通红,看起来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那娇羞的模样甚是可爱,于是萧然就特别喜欢提坤刚来逗悦儿。   不过每每看到悦儿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小媳妇般的幸福萧然就很欣慰,最起码,悦儿过的幸福。   萧然闹够了就不再跟悦儿插科打诨,而后她像是一个亲姐姐一般关心的问悦儿:“悦儿,你跟我说实话,坤刚到底待你如何?”   悦儿抿着唇笑了一下,而后郑重的点点头:“他待我很好。”   看着悦儿眼角眉梢洋溢着的喜悦与满足,萧然也就放心了,再结合观察坤刚最近的表现,萧然可以判断坤刚确实是一个可靠的男人,他待悦儿是真心好。   只要悦儿过的幸福,她这趟越国也没算白来,最起码她为自己的妹妹找到了良人。   “坤刚能娶到你当媳妇,那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大福分。”萧然故作不满的说道,“真是便宜了坤刚那个家伙,日后他若是对你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孰知悦儿竟然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会对我不好的。”   萧然面色悲痛的看着悦儿:“哟,这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那你要是嫁人了还不要狠心的把我这个姐姐给抛弃了?”   “我没有。”悦儿极力解释,一张小脸再次通红。   萧然哈哈一笑,道:“没关系,姐姐不怪你,只要你教会了我刺绣我就原谅你~”   萧然满心期待的等待着悦儿教她刺绣,可是世事难料,这个愿望终究是没能实现。   第二天清晨,萧然所在的宫院突然闯进了数名身穿铁甲面色冷峻的的士兵,士兵手中紧握的长戟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出森森寒光。   突如其来的威严士兵惊吓了院子中的所有人,宫女太监们无一不惊恐慌乱,一时间整个院落中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氛。   那时萧然刚坐下准备用膳,忽听窗外一阵嘈杂纷乱,期间还夹在着铁甲碰击的声音,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覆上了萧然的心头。   当时悦儿也在萧然身边,两人惊讶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起身来到了屋外,大家看到萧然出现后,一时间噤若寒蝉。   萧然一出现,为首的那名士兵便来到了她面前,像是汇报工作般的拱手对萧然说道:“属下奉太子之命前来捉拿姑娘,实属无奈,还望姑娘见谅。”   这名士兵的这一番话说的萧然更加迷茫了,心中甚是疑惑,一连串的问题齐刷刷的涌现在萧然的脑海里。   一大早来了这么多士兵,兴师动众的来抓自己的?为什么抓自己?看这架势似乎自己是犯下了滔天大错?但是,即然这些士兵是来抓自己的,那为何对自己的态度还这么客气?不应该是气势汹汹么?   这不合理啊!况且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就算是想做也没这个机会,因为身边全是离轩布下的眼线。   萧然嘴巴微张茫然不知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官兵,反映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质问:“就算是要捉拿我你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谋害太子妃。”士兵一字一句的说道。   士兵的话就像是一把锤子,字字重击在萧然的脑海中,砸的她措手不及,恐惧感瞬间充斥了心头,她急切的看着面前的士兵问道:“太子妃现在如何?”   士兵犹豫了一下,而后谨慎的说道:“属下不知。”   即使士兵不说,萧然也大致能猜出来结果了,此刻萧然的心里不仅是恐惧了,还有绝望,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漆黑无底的深渊,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离轩自小生在帝王家,薄情无意是可能的,可是萧然没想到,离轩的心竟然可以这么狠毒!   当萧然还未从绝望与震惊中回过神,士兵便挥手招来了两个属下,而后两个属一左一右的押着萧然,欲将萧然带走。   “姐姐!”悦儿鼓起勇气挡在了萧然的面前,脸色苍白,恐慌焦急的对士兵说道,“这一定是误会!我姐姐与太子妃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太子妃?”   可能是得了太子的命令,士兵对萧然和她身边的人都很客气,他语气平静的对悦儿说道:“属下只是奉命而为。”   萧然此刻已经缓和过来,她明白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被他们带走,即使这件事和自己毫无关系,因为这都是离轩一步步算计好的,自己已经成了离轩手中的一枚棋子,在不久的将来,还可能成为弃子。   但是萧然不想让悦儿牵扯进来,她也不想让悦儿担心,于是她故作镇定的对悦儿微微一笑,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悦儿神色中的惊慌并未平息,依旧紧张担忧的望向萧然。   萧然继续安慰道:“不是说今天要教我刺绣么?你先回去准备一下,等你的绣架摆好了,花样选好了我也回来了。”   看着萧然的镇定自若,悦儿的心绪稍微平复,微微的对萧然点了点头。   萧然勾唇一下,而后平静的对是身边的士兵说道:“走吧。”   而后萧然被押至东宫的牢房内,她意料之中的地方。   牢房内阴暗潮湿,空气浑浊,还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看样子,是许久无人观顾过这里了,如今萧然的忽然到访倒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死寂,想到这里,萧然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唇,离轩倒是看得起她,竟然还把她关在了皇家的大牢里。   狱卒开启牢门时,缠绕在上面漆黑冰冷的铁锁发出了清脆而孤迈的响声,幽幽的回响与偌大且幽深的大牢内,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萧然却依旧镇定自若,昂首挺胸的走进了牢房内,站在中间环顾一周后,寻了个比较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气定神闲的等待着离轩的到来。   萧然并未等待多久,或者说,她根本还未进入等待离轩就出现了。   离轩进入牢房后并未说话,他的眉头紧皱,薄唇紧抿,始终以沉默的方式对待萧然。   萧然满不在意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的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尘土,揶揄道:“太子殿下,您这步棋走的好啊,萧然佩服。”   离轩依旧沉默,可是眼神中的恐慌却难以掩饰了。   面对离轩的不言不语,萧然冷笑:“太子殿下,给个痛快话,我还有几天的活头?”   离轩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语气满含哀伤:“阿然,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得不这么做,但是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萧然继续冷笑:“你不杀了我怎么跟太子妃交代?你不杀了我怎么跟元震交代?一切不都是你算计好的么?我不就是你选中的替罪羊么?”   “阿然,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的。”离轩信誓旦旦。   可是在萧然看来,此刻的离轩除了虚伪什么都不剩了,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位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离轩。”萧然望着离轩的双眼,绝望的问道“那个皇位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么?重要到你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去杀害自己的孩子?”   “我不能让元震成为第二个杨和。”离轩目光阴沉,语气冰冷决绝,“在我的朝堂之上,不容许有一丝威胁。”   萧然彻底绝望,在她心里,离轩不再有一丝温情。   元震重权在握,而元若又是元震的独女,若是元若生下皇子,加上她背后有元震的支持,日后难免会发生外戚专权的事情。   离轩为了自己日后权力的稳固,不惜杀害了元若腹中自己的骨肉,可是这件事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不然元氏一族必定要和他决裂,后果将不堪设想,而萧然便是最好的人选,女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便是最好的动机。   在明白真相的那一刻,萧然对离轩所剩无几的那一丝情意也烟消云散了,她忽然感觉离轩很可怕,惊恐之感就是在那一刻涌上心头的,离轩既然可以为了皇权可以杀死自己的孩子,那么他为什么不可能为了皇权杀了自己?   恐惧感促使萧然下意识的后退,她要离开离轩越远越好,可是牢房不大,还未退开几步她便装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墙壁所渗出的冰凉立即穿到了萧然身上,令她浑身颤抖,双臂紧紧的抱怀用来留下身体剩余的温暖。   那一刻离轩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失去她了,他想要开口对萧然说些什么,他想要竭力的去挽回,可是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他在沉默中注视了她良久,最终却只能说道:“阿然,日后我一定会弥补你的,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去保护你。”   萧然浑身冰冷,低着头回避离轩看向她的目光,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她在害怕,她怕眼前的这个离轩。   在他身上,萧然看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去留恋的了,她唯一能看到感受到的,是他的心狠手辣和虚伪阴险。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将刀架在了作者君的脖子上:“说!什么时候才让朕见到阿然!” 作者君浑身颤抖,连声哀嚎:“陛下饶命啊!小的发誓你明天就能出场了!” 皇帝陛下依旧不放过作者君:“朕的阿然若失少了一根头发,你就等着吧!” 作者君仰天哀嚎:“我要换男主!我要换男主!” 皇帝陛下手中的刀顿显寒光:“你敢!” 作者君:“不敢,不敢!” 自作孽,不可活啊!   ☆、逃离越宫   萧然本以为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东宫大牢了,可没想到在被关押了三天后,她被放了出来。   释放萧然的时候离轩并未出现,在东宫地牢外等待萧然的是坤刚。   当得知自己要被释放的时候萧然满心狐疑,离轩为何要放她出来?她若是不死,离轩又如何向元氏一族交代?离轩他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虽说能够从大牢里出来是好事,可是萧然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离轩的心思缜密,城府颇深,所以她总感觉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来这种感觉因何而来。   当萧然走出昏暗大牢的时候,三日未见的阳光强烈的刺激了她的双眼,她猛然闭上眼睛同时伸出手遮在眼前去阻挡阳光的袭击。   那一刹那间的恍惚令萧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她慢慢的适应了地牢外的明亮,萧然才能将眼睛睁开,而后她便看到了坤刚。   此时的坤刚的目光死寂,神情绝望,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哀伤与悲痛,这般萎靡颓废的模样,毫不似往昔的那般威风凛凛。   那一刻萧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三件绣工精致的婴孩衣服瞬间在萧然的眼前重现,剧烈的恐惧感如藤蔓一般密密麻麻的压覆在心头,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上了,就连呼吸也像是被冻上了。   如今这布满天地的明媚阳光,于萧然而言,等同于冰天雪地。   萧然如同走在荆棘上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坤刚,而后她对着坤刚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悦儿那?我的悦儿那?”   对于萧然近乎崩溃的质问,坤刚无动于衷,空洞的眼神如一汪死水一半无波无澜。   对于坤刚的无动于衷,萧然置若罔闻,她双目含泪的笑着,笑的惨然:“我要回去,悦儿一定已经摆好了绣架等我回去,我不能让她等太久,等太久她会担心的。”   而后她便像是疯了一般朝着自己以往所居住的宫院跑去,她歇斯底里的跑,拼尽全力的跑,她坚信只要自己回去的早一些,就一定可以见到悦儿。   这一路上她跌倒了无数次,她又无数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对自己的泪流满面茫然不知,她只知道口中不断的念着:“悦儿,我回来了,你还要教我刺绣那,你不能反悔。”   一踏入曾经的宫院,萧然就开口大叫:“悦儿,悦儿我回来了!”   面色苍白的萧然急促的呼吸着,伫立在原地满含期待的等待着悦儿的回答,可是悦儿并未如她预期一般笑意盈盈的出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然的目光愈加模糊了,心如刀割般疼,疼得她无法忍受,只能伸出手去紧紧的捂着心口,可是这样依然无用,疼痛愈演愈烈,因为那种疼是由内而外,是根深蒂固的。   “悦儿,悦儿你在哪你快出来啊……。”这一次萧然才发觉自己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浑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空了,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她感觉自己是个罪人,是她害死了悦儿。   都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悦儿才会帮她绣制那三件衣服,这才给了离轩可乘之机,他利用那三件绣工精致的婴孩衣服害死了太子妃腹中骨肉,除去了他的皇权之上的隐患,而后他再将谋害太子妃的罪过强行加在了萧然头上,令萧然成为替罪羊,好摆脱自己的嫌疑,继续与元氏家族交好。   而悦儿,不过是萧然这个替罪羊的替罪羊,离轩对她有情,心中也对她有所亏欠,所以离轩不会对她下狠手,为让她继续活着,离轩不得不将这个谋害太子妃的罪名转移到她人头上,而悦儿便是最好的人选,即无身份背景,而且这用来杀人的三件凶器也是她亲手缝的,于是悦儿在劫难逃。   “悦儿,悦儿……”萧然哽咽着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悦儿的名字,可是从未有人回答她。   她的悦儿死了,她的妹妹不见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被她害死了……   萧然痛不欲生,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无能,当初她就不应该来越国,她更不应该自私的将悦儿也带出来,如果悦儿还在卫国,那么她一定会活下去,等到她二十五岁了,她会出宫,然后她会嫁人,会生子,会安安稳稳的过完自己幸福的一生。   而如今一切都成了绝望,悦儿为自己死了,她再也不可能嫁人生子了,她还从未体验过何为阖家欢乐,生命就停止了。   萧然绝望的瘫在了地面上,泪水似乎流干了,眼中如今只剩下难以言喻的伤痛。   离轩赶来的时候,萧然正如死人般木讷的坐在地上,他立即将萧然从地上横抱了起来,而后他感觉到了她浑身上下的冰冷。   离轩将萧然送回了屋内放在了床上,而后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萧然。   萧然神色空洞的盯着离轩,那一刻她对离轩恨之入骨,曾经所有的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剩下的,除了恨,便是厌恶。   离轩没有勇气正视萧然的双眼,他坐在她的床边,伸出手去握住她冰凉的手。   萧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想让他碰他,她恶心这个人,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上沾满了血腥肮脏,他就是用这双手杀死了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杀死了她的妹妹。   “阿然。”离轩痛苦的看着萧然,他感觉了她对自己的抵触,也感觉到她她对自己的绝望。   萧然沉默着将眼睛闭上,无声的拒绝着他。   “阿然,我是为了救你。”离轩望着萧然眉头紧皱,“只要你活着,别人的命我都不在乎。”   离轩的话就犹如一把火,彻底点燃了萧然心头聚集已久的愤怒,她猛然起身双目赤红的对着离轩怒吼:“你杀了我的妹妹!她是我的妹妹!”   萧然的爆发离轩毫不在意,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不在乎她是谁,我只要你活着。”   萧然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才开口:“你走吧。”   萧然不想再见到离轩,她希望他尽快消失在自己眼前,因为他若是再不走,萧然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或许可能杀了他。   眼前的这个伪君子令她厌恶至极,明明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就连自己都罪行都是他强行嫁祸在自己身上的,他竟然可以冠冕堂皇的跟她说他杀人都是为了自己?可笑至极!虚伪至极!   看着萧然眼中的绝望,痛苦不断的在离轩的心中蔓延,他终究是伤害了她。可是他绝对不会放她走,即使她恨自己,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原谅自己的。   离轩望着萧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说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看着离轩的身影彻底消失,萧然等待了一会儿才从床上下地,她虽然痛苦,可她的头脑依然清醒,她要立即去找坤刚,因为如今只有坤刚能帮她逃出离轩的魔掌。   如今她与离轩的相处,每一刻都算是煎熬,离轩如今对她好不过是因为有愧于她,可日后他对自己愧疚之情淡了,以他那种心狠手辣的个性,难保不会杀了她来守住如今的这番阴谋诡计。   孰知萧然一出门便看见了坤刚,坤刚早已在院落中等待萧然了。   当萧然走到他面前时,坤刚先用目光观顾四周,确定被太子安插在这里的宫女太监离他的距离很远,而后他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三更时分西宁门开放,我会帮你逃出去。”   萧然惊异的望着坤刚,可坤刚却神色如常。   “为何帮我?你就不怕太子发现么?”   坤刚凄然一笑:“这是悦儿在临终前托付我的唯一一件事。”   萧然的心再次开始疼痛,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悦儿用自己的命换取了她的自由,悦儿对她无怨无悔,即使自己害了她,她不值得悦儿对她这么好……   -------   三更时刻,寂静无人,是宫内倒夜香的时刻,所以此刻最为偏僻的西宁门才会开放。   皇宫内今夜的守职总兵便是坤刚。萧然一身士兵装束跟随在坤刚身后,来到了西宁门。   此刻的西宁门臭气熏天,几辆木板马车上装载着巨大的木桶,来回进出与西宁门,不必多言,那些刺鼻的臭味便是从这些木桶中散发出来的。   守夜的士兵受不了这股难闻的气味,原本应该站在西宁门两侧的士兵一个个全部远离西宁门,站在距离西宁门很远的地方观望。   待坤刚与萧然接近西宁门时,才有士兵发现这两人的身影,士兵们立即提着□□急匆匆的向看起来可疑的二人跑来,要当场缉拿下这欲私自出宫的二人。   可是待他们看清了坤刚的脸色,却又止步不前了,因为,守职总将若要出宫巡视也是本职之内的事情,他们也没资格拦住。   坤刚目光冰冷的扫视了围了一圈的士兵,厉声喝道:“擅自离岗,每人杖打三十!明日自己去军营中领罚!”   士兵们偷懒被抓了现行,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十分不情愿的站在了西宁门两侧,不得不继续忍受令人作呕的臭气。   士兵们挨了罚,又在强力的低头忍臭,自然不会注意到坤刚身后的小士兵,就这样,萧然跟着坤刚走出了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明天皇帝陛下绝对出场,然后先甜宠几章,让皇帝陛下安抚一下阿然受伤的小心灵~~ 这几章写的我都可压抑,终于解放了!   ☆、温柔的皇帝陛下   萧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好像看到了司徒昂,而后萧然又立即把眼睛给闭上了。   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司徒昂这个家伙阴魂不散竟然还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了。   哎呀,怎么脑袋还有些昏疼?尤其是后脑勺,疼的厉害,于是萧然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后脑勺,疼得她直倒吸冷气。   坐在床边的司徒昂一声冷笑:“活该!”   听见司徒昂的声音之后,萧然猛的睁开了眼睛,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盯着司徒昂。   他娘的,这个梦做得也太真实了吧?   “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跑到越国来?”司徒昂面色铁青的瞪着一脸震惊的萧然,“看来你是真不怕朕砍了你?”   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萧然猛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后发现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迷茫的看向司徒昂:“我怎么在这里?”   “朕把你带来的。”   司徒昂昨夜刚进帝都城门就看见了萧然,怎么说呢?命好!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而后萧然迷迷糊糊的回想起来了昨晚的事情:她走出西宁门口后便与坤刚分道扬镳了,按照坤刚的指示,她一直朝西走去,这样一直走下去大约天亮时分便可以走到帝都的西城门,那时候西城门刚刚开放,而离轩一定不会发现她已经离开了皇宫,所以是那时是最好的离开帝都的机会。   计划是条坦途,可是现实很坎坷。   萧然独自一人心惊胆战的在漆黑而空荡的帝都城走了一个时辰才到西门。那时天刚蒙蒙亮,当她看到西城门迷糊的影子时还未来的及放松的舒一口气,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而后她便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她便看到了司徒昂。   “你把我打晕了?”萧然痛苦的摸着后脑勺问。   司徒昂睁眼说瞎话:“不是,这种小事还用朕亲自出手?”   “我现在哪里?”萧然突然想到了这点,万分紧张的问道。   “越国帝都。”司徒昂回答。   萧然惊恐,脸色瞬间苍白,她满目哀求的看向司徒昂:“我求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你带我去哪都行我就是不要待在这里。”   司徒昂又气又心疼,想骂她活该也骂不出口了,而后他伸出手环住了萧然的肩膀,语气温柔且不容置疑的说道:“不用怕,只要有朕在没人能害你。”   司徒昂的这一句话惹的萧然瞬间泪奔,不得不承认,司徒昂这句话实实在在的感动了她一把。   这几个月她活的心惊胆战痛苦绝望,除了悦儿能够给她带来温暖,她身边的人都是冰冷的。可是后来悦儿死了,萧然以为自己在这世上再也体会不到温情了,可是没想到司徒昂的一句话竟然也可以给她带来极大的温暖,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就这么一直依靠在司徒昂的怀中也很好。   而后她开始在司徒昂怀中毫无顾虑的放声大哭,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梨花带雨。   司徒昂原本是一肚子的怒火,可是看着怀中哭的稀里哗啦的萧然他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而后司徒昂将萧然抱进了自己怀里,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跟朕说谁欺负你了?朕绝对不会放过他!”   萧然痛哭着将脑袋埋进司徒昂的胸口,抓着司徒昂前襟,泣不成声的说道:悦儿死了,我害死了她,都是我的错。”   司徒昂轻轻的拍着萧然的后背,像是安慰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般温柔的安慰萧然:“阿然,不是你的错,都不是你的错。”   “你什么都不知道!悦儿是为我死的!她是被我害死的!”对于悦儿的死,萧然耿耿于怀,她终究是不能原谅自己。   司徒昂依旧在耐心的宽慰萧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害死任何人,朕的阿然没有害死任何人。”   萧然不再言语,紧紧的抱着司徒昂痛哭,她要把这几个月受得委屈与痛苦全部哭出来。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萧然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而后她筋疲力尽的靠在司徒昂的胸口,逐渐缓和自己的情绪。   在她痛哭流涕的时候司徒昂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任凭她在他怀中放声大哭,他心甘情愿的当她的依靠,他还在她耳边不断的安慰道:“阿然没有错,朕的阿然永远是最好的。”   良久之后萧然稳定了气息,而后嗓音沙哑的对司徒昂说道:“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越国,再也不回来了。”   “好,今天就走。”司徒昂言简意赅却坚定不移。   痛哭一场后萧然有些疲惫,加上司徒昂的怀抱很温暖,没过多久她便在司徒昂怀中睡着了,那一觉她睡的很安心,似乎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司徒昂低头看着怀中睡的像小猫一样的萧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朕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   当萧然身穿小厮服饰跟着司徒昂走出客栈的时候,她不禁低声问道:“你的人哪去了?”   司徒昂不解,反问道:“什么人?”   “你的贴身护卫哪?”萧然焦急的问道。   “本少爷让他们先走了。”为隐藏身份,司徒昂便扮作了富家少爷,而萧然则成了他的侍奉小厮。   一听司徒昂让他们全走了,萧然又急又气,瞪着司徒昂斥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司徒昂不以为然,语气甚是轻松:“本少爷有你就够了,不需要别人。”   这不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么?萧然怒:“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知道啊,越国帝都。”   “知道你还让侍卫都走了?找死么?”   司徒昂伸手拍拍萧然的脑袋,甚是愉悦的说道:“阿然也知道担心我了,我很是欣慰啊。”   萧然躲开司徒昂的手,没好气的说道:“我是怕被你连累死!”   “你见过那个富家少爷上街还带一帮侍卫的?”   “那你可以让他们在暗中保护你啊?这倒好,人全走了,被人认出你了怎么办?”萧然气急败坏,感觉司徒昂脑子不正常,“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说不定为了活命我还要把你给卖了!”   司徒昂勾唇一笑,语气平静的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萧然愣了一下,而后说道:“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站在帝都城门前,萧然异常紧张,额头手心直冒虚汗,浑身止不住的的颤抖,生怕被人发现给认出来,这样倒霉的就不光是她了,就连司徒昂都要跟着她一起倒霉。   司徒昂看出了萧然的紧张,而后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用怕,有朕在。”   萧然点点头,可是依旧不放心,按说此刻离轩应该已经发现自己逃走了,他必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抓她,这帝都的城门绝对是严防死守。   司徒昂看出了萧然的不安,他继续压低了嗓音在萧然耳边坚定的说道:“不用担心,朕都安排好了。”   萧然诧异万分,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司徒昂,越国帝都的城门他都能给安排好?   “你,你的人都是去前方给你铺路了?”萧然狐疑的问道。   司徒昂再次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那必然啊。”   萧然虽然怀疑,可司徒昂一脸的气定神闲,看起来好像不是骗人的。   于是萧然有那么几分相信了,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你只要跟在我的身后就行,他们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我来替你回答。”   萧然再次点点头,那一刻她对司徒昂产生了那么几分信任与依赖。   而后她便低着头跟着司徒昂走向了城门。   城门的守卫早已接到了命令,任何人进出城门都要一一盘查,所以司徒昂和萧然不可避免的要接受盘查。   “南州的丝绸商人,来帝都分号查账的。”司徒昂镇定自若的回答士兵的询问。   士兵拿起手中的画像对比了司徒昂,确认不是后便去盘问萧然。   “把头抬起来!”士兵一声呵斥,吓得萧然抖三抖,把头埋的更低了,怎么看怎么像是做贼心虚,着实可疑。   萧然不配合,令士兵着实恼怒。   司徒昂见状立即不动声色的往士兵手中塞了一锭银子,而后笑着说道:“这是在下的远方表弟,小时候生了一场怪病,不光嗓子哑了,脑子还有些不好用,还请官爷见谅。”   言毕司徒昂立即转身对着萧然面带怒色的喝道:“还不快把你的头抬起来?”   萧然咬了咬唇,即然司徒昂说过要相信他,索性信他一次!而后萧然豁出去了一般将头抬了起来。   因为刚刚大哭过一场,萧然的两只眼肿的只剩下一条缝了,嘴唇干裂起皮,皮肤还有些暗沉。模样跟以前不大一样,士兵看了看萧然又看了看画像,心中十分疑惑,觉得哪里像又觉得那里不像。   司徒昂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他这眼睛是得了染疾,此次来帝都也是为他治病的。”   一听染疾,那名士兵立即挥手放走了萧然,生怕她身上的怪病传染到自己身上。   待出了帝都城门后,萧然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而后她一把拉着司徒昂便跑,她想尽快的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司徒昂反手扯住了萧然,道:“急什么?”   萧然皱着眉瞪着司徒昂,依旧不敢说话,因为帝都城就在他们身后,她生怕被刚才的那个士兵发现自己是假装的。   “站在这里等本少爷,本少爷一会儿就回来。”司徒昂对萧然说道。   萧然不知道司徒昂要去做什么,生怕他一走就不回来了,若是没了司徒昂她还真的没办法离开越国,于是她紧紧的扯着他的袖口不放。   “松手!本少爷要去牵马。”司徒昂白了萧然一眼,“我又不会甩了你,你怕什么?”   萧然红了脸,松开了司徒昂的袖子。   司徒昂离开了没多久便回来了,还牵回了一匹高大健硕的白马。   萧然甚是惊喜的看着那匹马,心中甚是高兴,毕竟骑马总比走路快。   司徒昂潇洒的翻身上马,而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萧然:“会骑马么?”   萧然摇摇头。   “本少爷就知道你不会。”司徒昂甚是得意,“没事,本少爷带你。”   他俯身将萧然抱上了马,而后他在她耳边问道:“怕么?”   “不怕。”萧然小声的回答。   “不怕就好,坐稳了啊。”司徒昂扬鞭策马,白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两侧的景物在瞬间后退,坐在前方的萧然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听着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看着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宽阔,她终于远离了帝都。萧然激动不已,不禁大叫了起来,心中的的压抑在那个时候也减轻了不少。   听着萧然激动的叫喊声,司徒昂欣慰的勾起了唇角,自己的良苦用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不一样的选择   刚刚发生的一切,萧然依旧惊魂未定,她紧紧的攥着司徒昂的手,脸色苍白,浑身颤栗不止。   司徒昂轻轻的拍着萧然的后背,温柔的说道:“别害怕了,没事了。”   萧然心中的怒火与惊恐在瞬间爆发了,她含着泪瞪着司徒昂,怒吼:“你不要命了!”   司徒昂无所谓的笑笑:“朕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你要是死了怎么办?你要是死了谁来当皇帝?卫国你不管了么?”萧然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泪止不住的流。   司徒昂依旧很淡定,勾唇轻松的一笑,伸出右手为萧然擦擦眼泪,而后说道:“朕看李瑞这两个月监国监的不错,朕要是死了还有李相,李相会帮朕治理好卫国的。”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萧然哭着对着司徒昂咆哮,“等到了卫国我就走!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混蛋待在一起!”   司徒昂忽然皱了皱眉头,面露极大痛苦的对萧然说道:“阿然,朕肩膀疼。”   此刻司徒昂的左肩处鲜血淋漓,随着马车的极速颠簸温热粘稠的血液还在顺着衣袖往下滴落,此刻的马车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萧然猛的停止了哭泣,双手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后焦急担忧的对司徒昂说道:“你再忍忍,马上就到卫国了,等到了之后就能看大夫了。”   司徒昂面色憔悴的点点头,而后声音虚弱的问萧然:“到了卫国后你还走么?”   萧然突然感觉自己中了司徒昂的苦情计,怎么就忘了这厮一向狡诈那?但是司徒昂的伤确实是为自己受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留下来照顾他,等他痊愈了之后再走,不然太没良心了。   “混蛋!”萧然瞪着司徒昂骂道,而后她将头别过去不看司徒昂的面色,不甘心的人说道,“等你伤好了我再走。”   “阿然,朕伤的很重,说不定这箭上还有毒。”司徒昂狡黠的看向萧然,刚才的一番憔悴荡然无存。   果然是装的!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骗她?!萧然怒视司徒昂:“那你想怎么样?”   司徒昂用右手指着自己的伤口说道:“说不定朕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说不定朕的左手就废了,再说万一这箭上有毒,朕说不定就死了。”   真么还越说越严重?看着司徒昂那双狡猾的双眼,萧然总觉自己得被他给耍了,可是他说的话还真的让她担心起来了,而且越想越害怕。   “你真的不怕死?”萧然问司徒昂。   司徒昂甚是无所谓:“有什么好怕的?”   “你若是把我交给离轩,根本不会遭这罪。”说这话的时候,萧然的眼睛猛然一酸,心也在颤,“他是真的想杀了你,若不是你穿了软丝甲你早就死了,你真的不怕么?”   司徒昂伸出右手摸了摸萧然的脑袋,笑着说道:“朕不怕死,朕就是死了也不会把你交给他。”   萧然哭了,她本来是不想哭的,因为她感觉在司徒昂面前哭特别没骨气,还特别矫情,可是司徒昂这句话着实是太感人了,搞得她心里面还挺温暖,然后她就憋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往外冒。   萧然感觉自己哭的丢人,被司徒昂盯着特没面子,然后她将身子转向了外侧,背对司徒昂,故作淡定的仰着脸对着窗户,不断的用袖子抹眼泪,每抹一次都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不能再哭了,再哭司徒昂肯定要嘲笑自己,奈何眼泪越流越多,怎么抹也抹不完。   司徒昂伸手揽过了萧然的腰,而后温声说道:“别哭了,朕不是没死么?”   “混蛋!谁跟你说我哭了?”萧然嘴硬,抽泣哽咽着说道,“沙子迷眼了!”   “好好好,是朕瞎说。”司徒昂笑着说道,“不过这窗子未开,马车里哪来的沙子?再说了哪有那么大的沙子能让你流泪流的跟哭了一样?”   “混蛋!混蛋!混蛋!”萧然捂着脸呜咽着骂道,“你就是个混蛋!”   “好好好,朕是混蛋,朕错了,朕不逗你了。”司徒昂用下巴蹭蹭萧然的脑袋,“别哭了,哭的朕心里不好受。”   “呸!就你说话好听!”萧然依旧在嘴硬,“花言巧语一听就不是好人!”   司徒昂无所谓的笑笑不再说话,单手静静的抱着萧然。   萧然终于制止住了自己的泪水,她没有挣脱司徒昂的怀抱,而是心甘情愿的靠在他的怀里,囔着鼻子问道:“你真的不怕离轩杀了你?”   司徒昂再一次坚定不移的说道:“不怕,朕就算是死也不能把你交给他。”   那一刻萧然忽然感觉司徒昂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其实,他也算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同样的情况,不同的人,司徒昂与离轩作出了不同的选择。   离轩放弃了她,司徒昂却用命来保护她。   从越国帝都到越国边境,明明是半个月的路程司徒昂却带着萧然走了一个月。   不为别的,司徒昂就是想带着萧然四处转转,看看广阔壮丽的风景,开阔心胸,再多体验一下世间的人情冷暖,让萧然转移一下注意力,注意力转移了她自然就会不再想过去的伤心事儿了,内心的伤痛也会慢慢的抚平了。   这么一个月下来还是挺有成效的,刚开始的时候萧然不太爱说话,一路上沉默寡言,眉头总是在皱着,心情压抑,司徒昂跟她说什么她都爱答不理。   可是皇帝陛下坚持不懈,依旧会在萧然耳边喋喋不休的赞美风景的秀丽,感慨人生的美好。每当这时萧然就会感觉司徒昂很烦人,很罗嗦,在那时候皇帝陛下就会成为萧然的出气筒。   到后来皇帝陛下的良苦用心终于得到了回报,萧然脸上的笑容多了,话也变多了,心胸开阔了许多,内心的伤疤也在慢慢痊愈。   在那个过程中萧然对皇帝陛下的印象也改观了,虽然皇帝陛下有时候是阴险狡诈了一些,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好相处的,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就像是跟缺了一根筋的傻子相处一样,甚是轻松愉悦。   比如说有一次萧然在买包子的时候被奸商骗了,奸商看出她不识字不认钱,用五个包子换了萧然手中的五两银子。   萧然是没有银两概念,但是她不傻,她感觉自己被卖包子的耍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她捧着包子去找了司徒昂,跟司徒昂讲了前因后果和自己的怀疑。   司徒昂听后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把奸商的铺子砸了,砸完之后拉着萧然上马就跑。   萧然不禁感叹,这哪是一个皇帝干的事啊?这分明是流氓加恶霸加无赖啊!   事后萧然问司徒昂:“陛下,身为皇帝您做的这件事也太不光彩了吧?被人知道了是要贻笑大方的,您身为天子的威严何在?”   司徒昂一本正经的说道:“奸商的铺子就应该砸,不然还会骗更多的人,朕是在替天行道。”   “那您倒是把钱要回来啊?光砸铺子有什么用?”   司徒昂笑笑,指着萧然怀中的五个包子说道:“咱们不是还有包子么?不亏。”   从那之后萧然算是重新认识了司徒昂,原来皇帝陛下也可以这么不正经,原来皇帝陛下也是个无赖,原来皇帝陛下也有缺心眼的时候。   说实话,那个时候她与司徒昂越是接近边境,萧然就会越累越不舍,不是不舍越国,是不舍这样没心没肺的日子。   那时候她经常会忘记离轩对她的伤害,也会忘记离轩给她造成的恐惧。   直至她与司徒昂抵达边境时,离轩突然出现,她的恐惧感才重新回归心头。   司徒昂为她营造了一种无忧无虑的日子,这种日子早已使她忘了离轩对她的威胁。   离轩在越国的边境等待了一个月才等到了萧然,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陪伴在萧然身边的,竟然还有司徒昂。   当萧然与司徒昂共乘一骥奔驰而来的时候,离轩怒不可遏,一声令下身披甲胄手持□□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现,将司徒昂与萧然团团围住。   萧然吓的脸色苍白,低着头在司徒昂怀中止不住的颤抖。   “别怕,有朕在。”司徒昂语气平静的安慰萧然,而后坐在马上气定神闲的看向离轩,“皇后贪玩,于是来越国转了些时日,如今朕是要接皇后回去的。”   “大胆狂徒!竟然敢私自冒充卫王,你当本太子认不出卫王么?”离轩眼神阴狠,隐隐透露杀意。   司徒昂勾唇一笑:“信不信由你,反正朕就是卫王,来此就是为了接朕的皇后回去。”   “你若是把阿然还给本太子,本太子就放你一条生路。”离轩此刻对司徒昂说的话,是当时在卫国时司徒昂对他说的,那时离轩的心中满负屈辱与悲愤,为了触手可及的皇位,他不得不用自己爱的女人换取离开卫国的机会。   而如今同样的情况,他要将自己的所受的屈辱与悲愤统统还给司徒昂。   可是司徒昂的回答却与他不一样:“朕就是死也不会将阿然还给你。”   离轩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向司徒昂,他想不到司徒昂竟然会放弃天下。   那时萧然也震惊了,这种场面她已经历过一次,她本以为司徒昂也会向离轩那样位了活命而放弃她,可是没想到司徒昂竟然选择了她。   他是一位皇帝,竟然会位了自己放弃江山,他傻么?   “你信不信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离轩咬牙切齿。   “信,朕当然信。”司徒昂看着离轩平静的说道,“不过太子殿下付出的代价就有点大了,朕想越王此刻应该不想看到两国兵戎相见的场面。”   司徒昂的意思就是,朕不怕你杀朕,不过你要是想杀了朕就要考虑好后果,越王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事就是他活着的时候有战乱,如果你杀了朕卫国就会向越国开战,这样就等于违背了越王一生的心愿。此刻越王病危,正直夺嫡的关键时刻,你若是惹的越王不开心,这王位还真不一定是你这个太子的,所以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这一番话准确无误地刺激了离轩心头最敏感的部位,他此刻最恨的便是自己与司徒昂地位的差异,司徒昂是皇帝,而自己只是个太子。   离轩冷笑着看向司徒昂:“本太子凭什么相信你就是卫王?”   “简单。”司徒昂言简意赅,而后猛然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剑,长剑在耀眼的阳光下反射刺眼寒光。   与此同时,忽闻一片痛苦哀嚎与惨叫声,放眼望去遍布在萧然与司徒昂周围的士兵最外侧已经被杀开了一条血路。   看到眼前的场景,萧然忽然明白了司徒昂的意图,他将自己的所有护卫全部安排在了边境,他命护卫在边境蛰伏等待,而后等离轩出现再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狐狸!阴险狡诈!老谋深算!   跟随司徒昂来越国的护卫全部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人少,但不落下风。   “怎么样?现在你该相信朕是卫王了吧?”司徒昂面带微笑的看着离轩,云淡风清的说道。   离轩怒不可遏,抬手拉起弓箭对准了司徒昂,而后看着司徒昂身前的萧然说道:“阿然,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了?”   萧然低着头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手心直冒冷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司徒昂看出了萧然的恐惧,而后他对萧然说道:“有朕在你不用怕,告诉他,让他死心。”   离轩的眼神更加阴沉锋利,将手中弓箭的弦拉的更满。   萧然最终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眼神冷漠的看着离轩说道:“你杀了悦儿,如今,我对你除了恨,什么都没有了。”   萧然的话彻底激怒了离轩,只见他手中的的弓箭角度猛然下斜,离弦之箭瞬间朝着萧然射了过来。   离轩要杀了萧然,既然他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对于突如其来的飞箭,萧然根本来不及惊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飞箭刺向自己。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司徒昂挥起手中长剑替萧然挡下了这一箭。   萧然面无血色惊恐万分的看向离轩,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想杀了她。   离轩的举动激怒了司徒昂,他怒发冲冠架马挥剑径直朝离轩杀了过去,顷刻间抬手举剑朝离轩当头劈了下去,一系列动作只在转瞬之间,迅速果断,身姿矫健,尽显当年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英雄本色。   离轩抬手举铁弓去挡,弓剑交撞的时候力度之大威力之猛震的离轩虎口发麻,差一点将手中铁弓震掉。   本来司徒昂还想再打,但萧然制止了他,因为她看出来离轩被刚才的一击扰乱了,所以此刻不宜恋战,是逃跑的最好时机,而后她对司徒昂喊道:“快走!别打了!”   司徒昂愤恨的收回了本欲击出的第二剑,但是他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于是他红着眼咬牙切齿看着离轩:“朕若不是皇帝,朕必定会杀了你!”   而后他立即策马护着萧然朝卫国方向奔驰。   屈辱与不甘瞬间充斥了离轩的心头,他拉弓搭箭朝司徒昂射了过去,眼中杀意浓重。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感觉皇帝陛下很暖心?   ☆、被皇帝逼着签下了卖身契   司徒昂以自己身受“重伤”不宜长途跋涉需要静养为由,硬拉着萧然在卫国边境青州城赖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皇帝陛下过的着实舒坦。   “身为皇帝,这他娘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萧然愤愤不平的端着药碗瞪着司徒昂在心里暗骂。   “你那是什么眼神?”司徒昂不满意的谴责道,“朕受伤了,伤的还不轻,皇后给朕喂药是理所当然的。”   萧然瞬间炸毛:“胡扯!人家哪个重伤病号跟你一样无赖?!”   这半个月来,萧然简直成了司徒昂的贴身小宫女,鞍前马后无微不至的伺候伤员司徒昂,而且还不能反抗!司徒昂说东她就要往东跑,司徒昂说西她必须向西行。她要是敢说个不,司徒昂必定会捂着他的伤口满含悲痛的看着萧然说道:“阿然,朕肩膀疼。”   萧然双拳紧握,眼神冒火,装的!这厮一定是装的!   看着萧然依旧不动身,皇帝陛下就会继续说道:“差一点,就差一点朕就死了,那支箭若是再往里偏一寸,朕的心脏就……”   “够了!”萧然听不下去了,然后便会愤恨的甩下一句“混蛋”,再乖乖去做皇帝陛下交代给她的任务。   捏腰捶腿,端茶送水,喂药喂饭,送折子捧折子等等一系列折磨人的事情,只要皇帝陛下能想出来,他必定要萧然去做。   每每看到萧然为他忙的脚不着地,司徒昂便会顿感欣慰。   这种生活,皇帝陛下就一个感觉--“爽!”   哼,朕还收拾不了你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随便乱跑?!   刚开始的时候萧然心里愧疚,毕竟司徒昂的伤是因她受的,萧然可以接受司徒昂的无赖要求,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到了后来萧然发现司徒昂竟然得寸进尺,越来越无赖!这不典型的蹬鼻子上脸么?   最终萧然忍无可忍,然后,爆发了。   “欺人太甚!”萧然愤怒的瞪着司徒昂然后猛的将手中的药碗砸在了桌子上,碗中的汤药四溅洒了一桌子,“士可杀不可辱!不干了!我今天就走!”   司徒昂非但不怒,反而心情甚好的说道:“走也行,朕不拦你。”   幸福来的太突然,萧然目瞪口呆:“你、你真的不拦我?”   “真的不拦你。”司徒昂对着萧然勾唇一笑,笑的倾国倾城,笑的颠倒众生,笑的纯洁无暇,笑的萧然都有点相信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了。   就在萧然准备小小激动一把的时候,司徒昂话锋一转,给了萧然当头一棒:“不过你把欠朕的银子还了。”   萧然惊:“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司徒昂阴险狡诈的笑着,而后从袖子里抽出来了一个土黄色信封。   萧然看到那个信封后心脏“咯噔”一下,小心脏透凉,霎时万念俱灰,悔恨不已,恨不得当即抽自己两巴掌。   萧然太清楚那个信封里装的什么了,还是她亲自装起来留给司徒昂的……   司徒昂甚是满意的看着萧然,最嘴角含着一抹笑,慢悠悠的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信纸,信纸上歪歪扭扭的挤满了大小不一的字体,每一个字都是萧然亲手写的,上面写的不是别的,全部是萧然逃离卫宫顺走当作路费的珠宝首饰。   萧然本是想着等以后有钱了再还给司徒昂,不过看如今自己这落魄样,还钱是不可能了……   司徒昂狡黠的瞥了萧然一眼,而后打开信纸,不由皱了皱眉头,满面嫌弃:“丑死了!这要这朕的大臣写出来的字,直接拖出去打板子!”   萧然直勾勾的盯着司徒昂手中的信纸,额头冷汗直冒,自作孽不可活啊!抱起石头砸自己脚啊!当初何必要留下证据啊!!!   “金镶玉耳环三对,金簪子两支,玉镯子一对,还有三颗宝石。”司徒昂一字原封不动的念出了萧然所写的东西,条理清晰,简短易读,所欠下的东西一目了然。   司徒昂念完第一张之后又看了看第二张,而后转向萧然问道,“这后面还画了一张,朕不明白什么意思。”   画上面的都是萧然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这宫里面的很多稀奇东西都是萧然这种凡夫俗子一样没见过的,不过萧然必定不能承认啊!   事到如今,萧然只能不要脸了!然后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向司徒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哦?这不是你特意留给朕的欠条么?”司徒昂挑着眉的看向萧然。   “啊?不是啊。”萧然依旧在装糊涂。   “呦,那就奇怪了,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人能写出这么丑的字?”司徒昂盯着萧然说道。   谁说她的字丑了?只不过是她不会用毛笔而已!   面对司徒昂的询问,萧然依旧装傻。   司徒昂摇头说道:“阿然,这白纸黑字你也赖不掉,承认了吧。”   萧然一脸迷茫:“啊?什么?让我承认什么?”   “阿然,你是不是忘了在这上面你还签字画押了?”   萧然大惊:“什么?!”   当司徒昂一脸坏笑的向她展示签字画押的铁证时,萧然欲哭无泪,都是职业习惯惹的祸啊!   司徒昂一本正经的说道:“朕大致算了一下,你拿走的这些东西,少说也有五千两。”   “不可能!”萧然震惊加错愕,那些东西她全部当出去也没当两千两,除非她被当铺老板骗了。   “怎么不可能?朕宫里面的东西全是宝贝,没买出好价钱是你没脑子。”而后司徒昂像是珍藏宝贝一般将欠条装回了信封,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抵赖未遂,还被司徒昂无情的当场拆穿,萧然脸大红,甚是尴尬。   司徒昂云淡风清的说道:“只要你把欠朕的钱还了,朕就放你走。”   “我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你的钱全被我沿途施舍给穷人了。”萧然还特意补充道,“卫国的穷人!”   萧然还怕司徒昂不信,当即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两张欠条,拿在手里晃着说道:“不信你看。”   司徒昂接过了那两张欠条,看也没看就直接撕了,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也是用朕的钱。”   混蛋!那两张欠条是她用来保底的!来日若是真的流浪天涯了她还能有个去处,司徒昂就这么果断的给她撕了,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萧然愤愤不平的看向司徒昂,司徒昂却一脸得意:“阿然,你到底能不能还钱?帐还清了你就可以走了,朕也没想留你。朕不想为难你,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朕也没办法。”   萧然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把我卖了吧。”   正中司徒昂下怀!   “阿然,这可是你说的。”司徒昂坏笑。   看着司徒昂那副不怀好意的表情,萧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总感觉自己又中了他的奸计。   只见司徒昂从另一个袖口中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卖身契,而后递给了萧然,还郑重其事的跟萧然说道:“看仔细了,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跟朕提出来,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萧然看到“卖身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后瞬间怒不可遏:“司徒昂你混蛋!”   司徒昂不以为意的笑笑:“不想签也行,朕给你第二个选择。”   萧然愤怒的盯着司徒昂不说话。   “回去给朕当皇后然后再给朕生个孩子。”   “你他娘做梦!”萧然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她感觉自己的脸正在沸腾快要热炸了。不要脸!司徒昂简直太不要脸了!这哪是皇帝?分明是流氓!臭流氓!   司徒昂志得意满的勾唇说道:“两个选择阿然你选一个吧。”   权衡之下,萧然果断的选择了第一个,不甘心的签下了卖身契,因为签了卖身契以后有钱了还能有机会脱身,要是选第二个……不敢往下想。   萧然铁青着脸将签好的卖身契还给司徒昂时,司徒昂还贱兮兮的说道:“这卖身契朕先替你保管着,等你日后有钱了,朕就将卖身契还给你,朕是个讲理的人。”   萧然愤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   司徒昂开心的一笑,然后叹了口气,道:“收拾一下吧,明天就回帝都,朕也不能太虐待丞相。”   萧然不可思议的看向司徒昂,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皇帝了?!   司徒昂看穿了萧然的心思,微笑着看着她说道:“等回去之后,你就不能这么一口一个混蛋骂朕了,如果被别人听见了,就算朕不罚你,也有人替朕罚你。”   “那你不带我回去不的了?”萧然说道。   “你休想。”司徒昂言简意赅。   萧然的神色有些暗淡:“可我不想跟你回去。”   “放心,只要有朕在,不会有人伤害你。”   司徒昂的双眸乌黑明亮,犹如明星一般璀璨,眼神中的坚定令萧然蓦然慌了神,其实信他一次,也可以吧?   ☆、回宫,封妃!   “封个然妃吧。”在马车进入帝都的时候,司徒昂对萧然说道。   萧然极力反对:“你休想!”   “那你怎么跟朕回宫?”司徒昂眉头紧皱问道。   萧然趁机说道:“那你别带我回宫了呗。”   司徒昂冷笑:“你还欠着朕五千两银子那。”   萧然一时语塞……真的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说什么也要去挣钱了,必须把债还清!不然她能被司徒昂压迫一辈子!   只听司徒昂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然妃了,朕回去就下旨册封。”   “那你怎么跟她们解释我这张脸?”萧然道。   “就说朕忘不了已故的皇后,自从皇后去世后朕就对她朝思暮想悲伤的夜不能寐,而你跟皇后长得一样,遇见你之后朕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于是就带你回宫了。”   听完司徒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萧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而后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你找替身倒是找的顺手。”   司徒昂的脸色瞬间阴沉,眼神中透露着怒气。   司徒昂突如其来的怒火令萧然瞬间清醒,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而且不偏不倚的说中了司徒昂心中最不可触碰的禁忌。   于是萧然不再说话,沉默的看向窗外。   良久后司徒昂叹了口气,无奈的看向萧然:“回宫后就不能这么说话了。”   萧然依旧沉默,胳膊放在马车的窗框上用手支着脑袋面色平静的看向窗外就像是没听见司徒昂说的话一样。   司徒昂也不再言语,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沉寂片刻后萧然忽然开口:“郑妃生的男孩女孩?”   司徒昂怔了一下:“郑妃?”   萧然改口:“记错了,婉妃。”   “公主。”司徒昂的语气无波无澜。   “恭喜。”而后萧然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看老天爷,默默的感慨老天有眼,感激老天爷对她不薄。   若是郑柔和生下了皇子,母凭子贵,她日后不一定怎么兴风作浪那,萧然回宫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啊。   当马车驶入皇城,萧然看到高大的红色宫墙时,不禁开口问了司徒昂一个问题:“皇上,你会杀了我么?”   司徒昂白了萧然一眼,冷冷道:“不会。”   萧然苦笑:“现在说不会以后就不一定了吧。”   司徒昂怒:“你就这么不相信朕?”   “我是不相信自己,我冲动易怒,而且口无遮拦,总是会惹您生气,若是那天我一不小心触及了您的底线,您就赐我一杯见效比较快的毒酒,让我痛痛快快的死。”萧然语气平静,好像她正在说的这件事是别人的事一样,“你别下旨砍死我,那样死的太丑了;你也别让我吊死,那样太吓人了;还有那种什么千刀万剐,剥皮抽筋的酷刑也不要对我使,我怕疼,而且,死的也丑。”   上辈子死被砸死的,萧然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自己的死相是有多惨烈,情况好的,也就是仅仅脑瓜开瓢但是留个全尸;情况不好,直接是一滩肉泥啊……   上辈子死的很惨了,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这么惨了,就算是死也要漂漂亮亮的死,不然对不起自己啊。   萧然说完之后,司徒昂沉默了,良久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然后,爆发了。   司徒昂一把将萧然抓到了自己身边,简单粗暴的将她摁在了车壁上,俯身将自己的唇印在了萧然的唇上,以压倒性优势撬开了萧然的唇齿,对她进行了一番侵略性进攻。   萧然刚开始还有力反抗,可是反抗未遂,被司徒昂压的死死的。后来萧然就不再挣扎了,因为没力气挣扎了,她被司徒昂疾风暴雨般的吻袭击的晕头转向两眼昏花,胸腔内的空气都要被榨干了。   当司徒昂心满意足的松开萧然之后,萧然绵软无力的瘫在了司徒昂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   司徒昂抱着怀中的萧然满意的一勾唇,轻启薄唇,语气得意:“下次再敢瞎说,朕绝不轻饶!”   “混蛋!司徒昂你混蛋!”萧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   司徒昂勾唇一笑:“朕迟早要办了你。”   萧然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徒昂:“你,你几个意思?”   司徒昂答:“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流氓!禽兽!”   ~   萧然最终是被司徒昂封了然妃,封妃大典极其华贵隆重,其盛况堪比封后大典,甚至比封后大典还要盛大。   在场的文武百官,后宫妃嫔,无一不震惊于这场隆重至极的封妃仪式,更令人震惊的是,新封的然妃竟然和已故的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虽然他们对然妃进宫的前因后果早有耳闻,可是如今真的见到了真人,还是无可避免的惊奇一番,怎么可以这么像?   于萧然而言,这般隆重庄严的仪式搞得她很是忐忑,因为有成百上千只眼睛在盯着她,她不得出一丝差错。   所以她整整一天都在提心吊胆紧张兮兮,时时刻刻的在心里默背这两个月来学习的规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误,那么丢脸就丢大发了,而且丢的还不光是自己的脸,丢的还有司徒昂的脸,司徒昂必定要找她算账啊。   好在封妃大典顺利结束,萧然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   一回到她如今所居住的玉阳宫,萧然换回舒适的常服后便筋疲力尽的扑倒在了床上,连鞋都没脱就躺在床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有人在帮她脱鞋,动作还挺轻柔,脱完鞋还体贴的帮她盖上了被子,伺候的着实不错。   萧然还以为是殿内的宫女,着实的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啊,而后她闭着眼睛语气满含赞赏的说道:“伺候的不错,本宫赏你。”   “准备怎么赏?”司徒昂玩味的看着萧然。   萧然猛的睁开了眼,甚是惊讶:“怎么是你?”   司徒昂不满的说道:“怎么不能是朕?”   “不想看见你。”萧然猛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赌气不看司徒昂。   因为她现在看见司徒昂就生气,若不是司徒昂她才不用参加什么封妃大典,更不用提心吊胆的度过一整天。而且她今天身上所穿着的礼服,头上佩戴的首饰,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斤重,一整天身上像是抗了袋大米一样,从而导致了她现在筋疲力尽浑身酸痛,这全部都是司徒昂害得!   司徒昂也明白萧然为何生气,而后他温和的哄道:“阿然,朕知道你今天辛苦了,确实是难为你了,想要什么,跟朕说,朕赏你。”   萧然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隔着被子无赖的说道:“那你把卖身契还给我。”   司徒昂:“休想。”   “言而无信!”萧然愤怒的谴责皇帝陛下。   “你把欠朕的钱还了朕就给你卖身契。”   “我明天就上街卖艺去!”萧然遮住眼睛看不见皇帝陛下,胆子也就大了,得意的说道,“说不定还能在大街上遇见几个富家公子哥。”   皇帝陛下冷笑:“然后?”   “然后你自己想去吧!”   “你还知道威胁朕了?”   萧然不甘心的说道:“都是被你逼的,不就是五千两么?我迟早会还的!”   司徒昂笑笑:“朕给你出个主意吧。”   鉴于司徒昂一向狡诈,萧然深思熟虑后谨慎回答:“先说来听听。”   司徒昂简洁明了的说道:“给朕生个孩子。”   萧然的脸颊瞬间滚烫,隔着被子怒吼:“流氓!”   司徒昂笑笑:“开玩笑的,生孩子这事儿以后再说,但现在朕是真心实意想帮你。”   “我不信!”   司徒昂置若罔闻,继续说道:“你可以找太后打麻将啊。”   萧然顿时如醍醐灌顶,以前她跟太后打麻将,太后无论是赢钱还是输钱,都会大手笔的赏赐她。只要她实实在在的跟太后打麻将,让太后玩尽兴了,太后的赏赐就会源源不断,果然是一条招财进宝发家致富的好办法!   不过,司徒昂这么狡诈的人能这么轻易让她去赢他老娘的钱么?   萧然将被角掀开了一条小缝,透过小缝看向司徒昂问道:“你当真让我去赢太后的钱?”   “你想得美。”司徒昂给萧然当头一棒。   就知道司徒昂没那么好心!萧然愤怒的将被角盖上,再次遮住司徒昂。   “你陪着太后打牌,底金朕出,输的钱算朕的,赢的钱算你的,除此之外朕每天再给你三两银子,但是太后给的赏赐你不能要,必须原封不动的上交给朕。”司徒昂瞟了一眼萧然的被子,狡黠得意的说道,“若是你惹朕不高兴了,朕就扣你钱。”   萧然猛的掀开了被子,愤怒的瞪着司徒昂:“一天三两?那我要存到什么时候才能存够五千两?你竟然还要扣钱?周扒皮!”   皇帝陛下说道:“你不还能从太后手中赢钱么?”   萧然细细想想,想从太后手中赢钱还真挺困难,她打麻将虽然厉害,可是太后可是个征战雀场多年的老将,两人实力相当,几圈下来几乎输赢对半,根本不可能赢钱啊!   萧然愤愤不平:“司徒昂你早就算计好了吧!老狐狸!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狐狸精。”   皇帝陛下勾唇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明天的三两已经扣了。”   萧然怒,拍床大骂:“混蛋!”   “后天的也没有了。”   萧然咬牙切齿的盯着司徒昂,终究是没骨气骂出下一个混蛋,万一再扣钱了……   萧然再次用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捂在被子里生闷气。   皇帝陛下眼角眉梢全是喜悦,语气愉悦的对着萧然说道:“想必爱妃今日一定累坏了,朕就不用爱妃伺候了,爱妃早日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萧然捂在被子里不说话,心里面的气更大。   走吧走吧!一辈子都别来了!   司徒昂见萧然一点表示也没有,有些不满意:“爱妃,朕都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表示?”   “慢走,不送。”萧然爱答不理的说道。   司徒昂亮出了杀手锏:“朕好像记得曾经说过封妃大典一过就将赵保给你送回来,可能是朕记错了。”   萧然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急巴巴的说道:“没记错!绝对没记错!”   司徒昂陛下不乐意了:“朕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赵保?你也忒没良心了吧?”   萧然甚是尴尬……   “算了,你歇着吧,朕走了。”说完司徒昂便转身走了。   看着司徒昂的背影,萧然的脑子里忽然有些小纠结,不过还她的嘴比她的脑子快了一拍,还未等脑子纠结完,她便脱口而出:“陪你下棋给钱么?”   说完萧然就后悔了,脸再次沸腾了起来,趁着司徒昂回头之前,她再次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皇帝陛下回身看向床上裹成一团的萧然,愉快的笑了笑:“一局棋一两银子,你若是赢了,朕再赏你。”   萧然嘴硬:“你就这么不值钱?”   “朕本来想说没有的。”   “……”   萧然深吸了一口气,小心脏砰砰跳,而后她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今今今天去哪啊……”   在被子里的萧然耳边响起的全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此刻她的脸如火烫,呼吸急促,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手心手背额头身上全是汗,紧张的……   良久没有听见司徒昂的回答,萧然有些小失落。   “皇帝陛下?”萧然小声喊道。   并没有人回答。   小失落变成了大失落,萧然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被子,然后,吓懵了……   此刻的皇帝陛正站在她床边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嘴角还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   “混蛋!”萧然再次被司徒昂耍了,又羞又怒,感觉自己的脸要热炸了,猛的用被子遮住脸,翻身滚向了床的最里面远离司徒昂这只狐狸精。   皇帝陛下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吹熄了蜡烛,自觉主动的躺在了萧然身边,搂着萧然的腰说道:“今天哪也不去,就留在你这里。”   萧然惊,没想到司徒昂会留下来啊!搞得她很是惊恐啊!万一司徒昂兽性大发真的把她办了怎么办?   于是萧然挺尸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司徒昂感觉到了萧然的惊恐紧张,而后他温声在萧然耳边说道:“别怕,除非你愿意,不然朕不会碰你。”   萧然大舒一口气,心里莫名有些小温暖。   “阿然,以后别再乱跑了,朕找你找的怪累。”   萧然有那么些许的小愧疚,开口说道:“以后不跑了,我也怪累。”      ☆、无名醋   身为然妃已经两个月了,萧然感觉,其实这后宫的日子也没这么难过,甚至还有些小安逸,每天无非是逛逛御花园,锻炼锻炼身体,陪太后打打麻将,然后晚上再陪司徒昂下下棋。   虽然萧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每天最期待的时刻确实是跟皇帝陛下下棋的时候,虽然她总是被皇帝陛下虐杀……   曾经的皇帝陛下跟萧然下棋时会放水,而如今却不放水了,因为萧然曾义正严辞的表示过不希望皇帝陛下放水,这样做实在是这样太看不起人了,而且她也不能够进步。   皇帝陛下表示同意,为了能让萧然进步,对弈时司徒昂下手毫不留情,经常在棋盘上杀的萧然一子不留。   比如昨天,萧然执黑棋,司徒昂执白棋,萧然屏息凝神专心致志绞尽脑汁的跟皇帝陛下对弈了一个时辰,结果,到最后整个棋盘上黑棋只占了一个角,还是个仅有两只眼的小角,也就占了十目棋。   放眼望去整个棋盘全是白棋,黑棋输的简直是惨不忍术!萧然又气又恼。   萧然红着脸盯着棋盘,满心不甘!悄悄的抬起眼瞥一眼司徒昂,志得意满的坐在对面,静待萧然认输。   瞥着司徒昂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庞,萧然愈发的笃定司徒昂是个男狐狸精,又美又狡猾!   萧然越看越他越生气,好歹人家也是认真陪你下的,至于杀的这么惨么?好歹留个面子啊,这不纯属打击她自信心么!?   司徒昂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耍无赖了!为了挽回面子,萧然猛的伸出手像是洗麻将牌一样洗乱了棋盘,虽然棋盘上只有白子,但是萧然还是大言不惭的说道:“不玩了,没意思。”   皇帝陛下毫不留情的说道:“输不起。”   萧然所幸破罐子破摔:“我本来就输不起。”   皇帝陛下见招拆招:“那以后别玩了,朕也有时间去别的宫里转转。”   “不玩就不玩!以后再也不玩了!你想去哪转就去哪转!”萧然甚是恼火,起身就走,愤然的扔下了皇帝陛下。   司徒昂本来是想逗逗萧然,没想到还真的生气了,于是皇帝陛下立即追了过去,好言相劝:“都是朕不好,是朕输不起,这局棋朕输了,阿然赢了。”   “不下了,以后再也不下了!”萧然斩钉截铁的说道,“再下我就剁手!”   皇帝陛下立即接道:“朕给你涨钱!”   萧然依旧愤怒:“那也不下了!”   “那朕要是给你卖身契还下不下?”   刹那间萧然的双眼闪过精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下。”   皇帝陛下笑笑:“你想得美。”   “混蛋!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其实还有一句话萧然没有说出口,毕竟对方是皇帝陛下,说出来不太合适。   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就是:见一次打一次!   孰知皇帝陛下竟然无动于衷,还云淡风轻的回答道:“行,即然阿然不想看见朕,那朕以后就不来了。”   听闻此言,萧然更怒,拂袖而去,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寝殿,用力的将大殿的门关上,顿时发出一声巨响,愤怒的余音在玉阳宫内久久回荡。   皇帝陛下望着紧闭的大门愉悦的勾唇一笑,开口问身旁的内侍李本:“你知道然妃为什么生气么?”   李本就算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惭愧的回答道:“奴才愚笨,确实不知道娘娘为何生气。”   皇帝陛下得意一笑:“吃醋了。”   “那皇上今晚……?”   “去御书房。”   虽然李本很是疑惑为何皇帝陛下不去劝劝然妃娘娘,但是做奴才的要本分,于是他也没敢开口问。   萧然回到寝殿后愤怒的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她还暗自发誓就算是司徒昂把大门砸碎了,她也不会去开门。   可是后来萧然发现她发的这个誓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皇帝陛下压根就没来敲门。   那天晚上萧然一直等了好久也没听见皇帝陛下来敲门,直到她熬的眼睛睁不开了,她才不得不放弃等待,不甘心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上萧然尽做一些奥七八糟的梦,睡的也不安稳。   第二天早上萧然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赵保面前时,赵保大惊,正欲询问,萧然立即摆手制止,脸色阴沉:“别问!我怕我会打人。”   赵保当机立断的闭嘴,默默在心里的求菩萨保佑娘娘和皇帝陛下早日和好,不然他很可能成为出气筒……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精神头必定不好,跟皇太后打麻将也没精神了,连输了好几把。   皇太后看着眼前困的近乎睁不开眼的儿媳妇,心疼的说道:“然儿啊,昨晚伺候皇上辛苦了。”   近日来皇太后越发的喜欢萧然,简直要把萧然当亲闺女看,不单是因为萧然麻将打得好,嘴甜乖巧又有孝心,天天来陪她这个老太婆子打牌;还因为自己的皇帝儿子喜欢她,所以皇太后也没有不喜欢的理由。至于她到底什么身份,皇太后不在乎,反正自己儿子喜欢,什么身份都无所谓,再说她一个老太婆子也管不着这么多。   此刻困得不行的萧然根本没听明白皇太后在说什么,只好晕晕乎乎的洗着牌回答:“啊?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萧然的疲惫样儿,皇太后越发的心疼,今天索性连麻将也不打了,大手一挥让儿媳妇回去睡觉了,临走还赏赐了不少宝贝,以慰问儿媳妇那颗疲惫不堪的心。   从慈宁宫回到玉阳宫的路上,御花园是萧然的必经之处,平时萧然从慈宁宫回去时已是夜幕低垂,御花园基本没人,而今天她早退了,刚好就赶上了妃嫔赏花的高峰期,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   看的萧然心头一阵烦闷,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许,恨不得立即飞出御花园。   被封为妃子后,萧然基本不怎么出现在后宫的视线里,宫里的妃嫔对这个和皇后长得一摸一样的新晋然妃甚是好奇,更何况然妃一进宫便得了圣宠,大家更想看看这个然妃娘娘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然妃如今终于出现在了大众视线里,众妃娉无一不对萧然侧目而视,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萧然身上。   萧然被这一帮女人盯的心里发毛,脚步更加的匆忙,头也不抬急匆匆的穿越御花园。   行至一条回廊,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柔弱的淡粉色身影,萧然猛然停脚,差一点就撞在了前方那人的身上。   萧然抬眼定睛一看,面前的人彻底把她吓醒了,婉妃正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面带和煦微笑的看着萧然。   萧然猛的后退几步,心有余悸,这要是撞上了,她可就摊上大事了!   婉妃莞尔一笑,语气温婉的说道:“第一次见到妹妹,果真是仙姿玉色楚楚动人,本宫自愧不如。”   萧然笑笑:“过奖,过奖。”   这时婉妃怀中的抱着的那个小公主突然活泼了起来,对着萧然嘻嘻的笑,憨态可掬,模样着实惹人喜爱。   婉妃宠溺的看向女儿,欣喜地说道:“柔儿也喜欢然妃娘娘是不是?”   小公主还不会说话,只能咯咯的笑,天真可爱,纯洁美好。   萧然不禁细细的观察起来小公主,皮肤白皙,眼眸乌黑发亮,像是蕴含了一汪春水般清澈,鼻梁挺秀,樱桃小嘴红润细嫩,着实的美人坯子,长大后绝对是个资质不凡的佳人。   小公主的眉宇着实的像司徒昂,这是司徒昂的女儿,意识到这点,萧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怪怪的……   萧然对着小公主勾唇一笑,小公主立即伸出两条小胳膊要萧然抱她。   萧然本欲伸手,转念一想不对!眼前的这个公主是个纯洁无暇的孩子,可她妈不是啊,清无染曾经对萧然说过的话她一句也没忘。如果她现在伸出手抱了抱,万一回去之后公主出了什么差池,她有理也说不清啊!   于是萧然满含歉意的对婉妃说道:“本、本宫今天胳膊疼,怕伤了小公主,实在是不能抱,请娘娘见谅。”   婉妃不悦的微微皱眉,不过转瞬之间再次变的温婉动人,柔声细语的说道:“无妨。”   萧然立即找个了理由告辞,急匆匆的回了玉阳宫。   一晚上心烦意乱,萧然坐卧难安,心情焦灼,她似乎是在等待司徒昂,可自己内心深处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司徒昂没等来,倒是李本来了一趟,告知萧然今晚皇帝陛下不过来了,婉妃宫中的颐和公主不舒服,所以皇帝陛下今晚去婉妃那里了。   李本走后,萧然颓废失落的坐在床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心中还有些憋屈,外加一些小小的后怕。   今天下午的时候颐和公主还好好的,怎么到晚上就不舒服了?幸亏自己下午没抱她,不然真的是说不清啊……   当天晚上萧然早早的就睡觉了,因为就算是醒着也没事干,还不如早点睡觉。   半夜萧然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凉风吹进了被窝,冻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后她感觉有人躺在了她身边,还将她抱在了怀里。   然后,萧然被吓醒了,刚要开口大叫,耳畔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朕。”   萧然稍稍安心,不过怒火一下子窜上了心头:“你来干什么?”   司徒昂故意说道:“整个后宫都是朕的,朕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萧然冷笑:“对对对,皇帝陛下后宫佳丽三千,每天想去哪去哪,一年到头见的人不重样。”   “胡说,朕可没佳丽三千,朕后宫里的女人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萧然心里有气不想再理司徒昂,闭着眼睛不说话。   司徒昂在萧然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睡吧,少胡思乱想。”   萧然脸颊微烫,反驳道:“胡扯!我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司徒昂道:“颐和不舒服,朕去看看是理所应当的。”   “你跟我解释什么?我又没不让你看!”萧然转过身背对司徒昂,“搞得我跟个深宫妒妇一样。”   司徒昂勾唇一笑不再言语,温柔的抱着怀中的萧然。      ☆、乌龙怀孕事件   最近宫中疯传一条小道消息:然妃有喜了。   对于此传闻,萧然烦恼不已,这两天她总是源源不断的收到各种各样的庆贺礼物,收礼收到手抽筋这种日子她也算体验过了。   不过最累心的还不是收礼,是退礼,毕竟自己没有怀孕,而且也不可能怀孕,所以这礼也不能收啊,于是每退一次礼就要解释一遍自己没怀孕,这件事着实尴尬。   当萧然焦头烂额的整理退还礼单的时候,皇帝陛下却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喝茶看热闹,嘴角还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萧然看见司徒昂气就不打一出来,怒道:“要不是你后宫有那么多人,我能这么累么?!”   司徒昂不服:“胡说!你自己查查,这里面有几样东西是朕的后宫送的?”   萧然低头查看礼单,好像还真没几样东西是来自司徒昂后宫的。   看着萧然的懊恼样,司徒昂十分得意的说道:“朕的后宫妃子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能给你送来几样?”   萧然不服,伸出手指着身旁堆积如山的礼品盒:“那这些都是谁送的?”   “太后。”   萧然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头晕,扶额长叹:“太后老人家她跟着添什么乱啊!”   司徒昂别有用意的看了萧然一眼:“太后想抱孙子。”   萧然白了司徒昂一眼,冷笑道:“那要让太后失望了。”   这传言的爆发说来也和太后有关。   有一天早晨萧然起晚了,可是昨天跟太后约好了上午要打牌,于是萧然匆匆起床洗漱后连饭也没吃便赴约打麻将去了。   打麻将既是个体力活也是个脑力活,跟太后打了几圈下来后萧然有点脑供血不足,嘴唇苍白,两眼发晕,脑袋有些懵。   太后发现后立即关切地询问:“然儿,哀家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   萧然微微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晕。”   太后双眼发亮,急切询问:“是不是还有点反胃?”   饿的时间太长了,确实有点反胃,于是萧然诚实的点点头。   太后大喜,拍案而起:“哎呀!你这是有了!”   萧然大惊,立即摆手否认:“太、太后啊,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太后置若罔闻,依旧在兴冲冲的吩咐侍奉左右下人:“快!你去宣太医,你去通知皇帝!这可是个大喜事啊!哀家要去烧香拜佛,送子观音娘娘显灵了!”   那一瞬间,萧然的内心近乎是崩溃的,没有一点点防备,皇太后就这么笃定她有喜了……太,太随便了吧。   看着皇太后的兴奋激动,萧然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然一会儿太医来了,诊出她没有怀孕,皇太后该有多失落啊……   于是她立即开口说道:“太后啊,您先别激动,这太医还未诊过脉,是不是还不一定那。”   一定不是!可是萧然为了安抚太后不得不这么说。   太后斩钉截铁:“一定是!皇帝天天留在你宫里,怎么可能不是。”   萧然脸红加语塞,还真没办法跟太后解释这件事儿。司徒昂是天天留在萧然宫里,可是……   萧然继续安抚太后:“反正太后您先别激动,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咱们等太医来了再说,万一不是的话你也别太失望。”   太后依旧自信:“一定是!一定是!”   萧然心累……   太医还未到,皇帝陛下先到了。   司徒昂刚一出现,太后便激动的对皇帝陛下说道:“皇儿啊,阿然她有喜了!”   萧然头皮都在发麻,尴尬的满脸通红,急切的对司徒昂摆手。   司徒昂幸灾乐祸的看着萧然,而后甚是欣喜的对太后说道:“朕也很是期待。”   萧然瞬间明白了,司徒昂是要看她笑话!混蛋!实在是太混蛋了!   不久后太医便来到了慈宁宫,结果可想而知,萧然不是喜脉。   太后甚是失落,原本容光焕发的容颜此刻黯然无神,搞得萧然还在心里狠狠的愧疚了一把,正与上前安慰太后,孰知太后抢先握住了萧然的手:“阿然啊,你还年轻,别难过,孩子总会有的,哀家每日供奉送子观音,观音娘娘一定会感应到哀家的诚意。”   “……”   此刻皇帝陛下准确的把握住了时机:“母后,别太担心,孩子总会有的。”而后皇帝陛下看向萧然,面色和煦的问道,“你说是么?然儿。”   萧然强忍着内心打人的冲动死死的瞪着司徒昂,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是。”   皇帝陛下甚是心满意足。   虽然这番怀孕乌龙事件当场就被澄清了,可是然妃有孕的消息还是在后宫传疯了,而且还越传越真,搞得皇太后都以为是误诊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宫规严格规定后宫是禁止流传小道消息的,更何况是关于一宫之主的小道消息,更不合理了。   除非,是有人故意的!   萧然忽然想明白了这点,怒视司徒昂,愤怒质问:“是你干的吧!”   司徒昂装傻:“朕干什么了?”   “就是你!”萧然愈加笃定司徒昂是幕后黑手,“绝对是你放出的消息!”   “什么消息?”司徒昂明知故问。   萧然羞红了脸:“混蛋!”   “朕又怎么你了?”皇帝陛下一脸无辜。   萧然指着墙角的一堆礼品盒子说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舍不得退回去?”司徒昂笑看萧然说道,“舍不得退回去就生一个呗。”   “好你!”萧然怒视司徒昂,“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行,那朕走了。”司徒昂说走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朕本来想着明天带你出宫玩,既然你不想看见朕,那就算了,朕自己去。”   萧然咬牙切齿的盯着司徒昂!   “听闻西街新开放了一片夜市,朕便想去看看这夜市如何。”司徒昂看向萧然问道,“爱妃,你想去吗?”   萧然虽然甚是不甘心,但依旧很是没骨气的点点头。   司徒昂得意:“那你还想看见朕么?”   萧然咬着牙点头。   司徒昂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感觉这章特别好玩才写的,轻松一下,明天故事就会有转折了,大家敬请期待!   ☆、被绑架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月华初升,夜空如水,繁星点点,如此良辰美景,正是男女私会的好时机,于是皇帝陛下携带爱妃出宫了。   华灯初上,帝都愈加繁华,街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街头人多,皇帝陛下贴心的将萧然护在怀中,生怕人群将他俩冲散了。   两个男人,一个高大俊美,一个瘦弱柔美,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着实暧昧,于是乎两人所到之处,回头率颇高,嗯,指指点点的人也不少……   萧然甚是羞涩,一路上脸颊微红,心跳加速,时不时的忍不住抬头瞟一眼皇帝陛下,然后,脸更红,没办法,皇帝陛下太好看了。   皇帝陛下丰神俊朗,资质风流,行走于人群中着实扎眼,时不时会有走过路过的小姑娘对皇帝陛下嫣然一笑,双颊含羞,双眸含娇。   皇帝陛下十分礼貌,频频回以点头浅笑示意,惹得对方一阵春心荡漾。   “狐狸精!”萧然就是看不惯司徒昂这种得瑟样,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当众调戏姑娘,着实可恶!   “阿然,人家姑娘又没有恶意,你这么说人家不对。”司徒昂一本正经。   “我是说你!”萧然愤然说道。   司徒昂伸出手在萧然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醋劲怎么这么大?”   萧然极力反驳:“我没吃醋!”   “好好好,你没吃醋。”皇帝陛下欲擒故纵,“朕也知道你不可能为了朕吃醋。”   萧然立即说道:“你明白就好。”   这时萧然忽然发现了左前方有一家卖面具的摊铺,她立即抬头看向司徒昂,正欲开口喊皇上,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毕竟这是大街上,叫皇上不太合适。   不叫皇上叫什么?萧然纠结了,叫少爷?别扭;公子?矫情;爷?叫不出口……   纠结再三,萧然抬眼瞥了一眼司徒昂,试探性的喊道:“司徒?”   皇帝陛下微微一愣,低头看向萧然,表情甚是玩味,似笑又非笑,眼神戏虐。   萧然的面部瞬间滚烫,怒道:“那我叫你什么?!”   尴尬,着实尴尬,萧然感觉自己实在是没勇气再面对司徒昂,而后她猛地打开了司徒昂的手,一个人跑到了前方的那家面具摊子前。   不等皇帝陛下来到,萧然已经选好了一副黑色鬼脸面具戴到了自己脸上,这样就可以完美的遮住自己滚烫的脸颊了,看不到脸就不会这么尴尬。   司徒昂走过来看看萧然脸上的面具,毫不留情的点评:“丑死了。”   萧然在面具下面冷笑,而后为皇帝陛下挑选了一个更丑的面具:“这个好看!你带着个。”   司徒昂看着面具微微皱眉,语气担忧:“阿然,你的眼光……”   那一刻皇帝陛下感觉自己任重道远,他知道萧然的眼光差,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差!而且最近皇帝陛下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矫正萧然的眼光,孰知收效甚微。   “我的眼光怎么了?这面具多好看啊!”不等皇帝陛下开口,萧然便不由分说的将面具印在了皇帝陛下脸上。   萧然甚是得意,看你还怎么勾搭小姑娘!   司徒昂虽然甚是嫌弃,但是既然是爱妃亲自选的,那不得不戴了。   当皇帝陛下带好之后,萧然立即指着司徒昂对卖面具老板的说道:“他结账,这个人有钱,你要多少他就给多少,千万别跟他客气!”   说完萧然就跑了,望着萧然屁颠屁颠离去的背影,司徒昂无奈的摇头一笑,转身去结账了。   萧然乐呵呵的跑到了前面的街上,东看看西看看,遇到好玩的店铺摊子就细细欣赏一番,但是只看不买,毕竟是要花钱的,她可要存银子还给司徒昂,早点把自己的卖身契要回来。   萧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司徒昂,可是司徒昂却迟迟不来,萧然只好回去找他。   果然,司徒昂站在面具铺子那里,萧然走过去后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慢?”   司徒昂一言不发转身看向萧然,萧然这才发现司徒昂脸上的面具和刚才的不一样了,坏笑着说道:“你怎么换了个面具,刚才那个不挺好看的么?”   司徒昂依旧沉默,透过面具眼部露出的两只眸子深邃黝黑,直勾勾的盯着萧然,浑身散发出陌生冰冷的气息。   感觉那里不太对,萧然立即收起了笑容,她忽然间发现面前的这个司徒昂身穿的衣服和刚才的不太一样。   虽然都是一袭黑衣,但是司徒昂的领口与袖口绣有朱金色云龙纹,可是眼前的这个人领口上面并无任何纹饰,不过若是看的不仔细,真的看不出什么不同。   加之眼前的这个人身高与体型都很像司徒昂,再加上他带了面具,萧然很容易就将他认错了。   萧然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这个人不是司徒昂,可是却在刻意模仿司徒昂,目的很简单,无非是给她一个错误的意识,误导她让她以为这个人就是司徒昂!   一阵寒意瞬间从脊背窜上了大脑,萧然头皮都在发麻,这世间与司徒昂这般相似的人除了他那个谋反未遂的哥哥裕王司徒烈还有谁?   不过萧然并没有慌乱,她强作镇定,语气轻松的对着眼前的这个人说道:“我刚才在前面买了个糖人,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我去看看。”   言毕萧然转身就走,不过还为走出两步她便感觉脖子里传来了一瞬冰凉的刺痛,顷刻间她的腿便软了,浑身上下力气渐渐消散,意识逐渐模糊。   身后的司徒烈及时揽住了萧然的腰,不让她倒下。   而后司徒烈扔给了面具摊主一锭银子,挟着已经丧失意识的萧然离开,迅速的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之中。   再说刚才,司徒昂正欲掏钱结账的时候忽然从身旁窜出了一个小毛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抢走了皇帝陛下的银子,抢完就跑,行动迅速。   皇帝陛下惊,他自幼习武,内力深厚,反应异常灵敏,凡是能从他手中抢东西的人必定是练过的!看来这个小毛贼没那么普通!   于是皇帝陛下立即追了过去,孰知这个小毛贼跑到一半就将钱袋砸向了司徒昂,力度还不小。   可是司徒昂才不在意这些银子,他在意的是这个毛贼的意图,本欲继续最下去,可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这可能是一场调虎离山计!   惊恐瞬间涌上了司徒昂的心头---阿然!   司徒昂立即停下来,回身去找萧然,孰知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位女人,忽然扑倒了司徒昂的脚边,抱紧了他的腿,哭的梨花带雨,放声哀嚎道:“你这个负心汉!离家一去就是三年,你飞黄腾达了就不要我这个糟糠之妻了?!”   司徒昂当即就被路过的人群给围了起来,其中有几个人还对着他指指点点,高声谴责,咒骂他是个负心汉,如此一来,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那女人越哭越惨,而司徒昂脸色阴沉,看起来还真像负心汉抛弃糟糠之妻被抓了现行。   “谁派你来的?”司徒昂眼神锋利的盯着那个女人,隐隐透露出杀气。   那个女人对司徒昂的话置若罔闻,依旧紧紧抱着司徒昂的双腿嚎啕大哭。   突然间一阵口哨声响起,司徒昂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看向脚下的那个女人,来不及制止,那女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表情因痛苦而极度扭曲。   这是一个死士!   司徒昂面色苍白的盯着这个死士,心乱如麻,死士为谋事而是,士死之时乃事成之时。   如今士已死,说明事已成。   阿然……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估计已经吓懵逼了……   ☆、裕王的阴谋   萧然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死死盯着她看的司徒烈,昏黄的灯光下,司徒烈的面色阴晴不定,可是眼神中的阴栾却清晰可见。   萧然大惊,瞬间清醒,猛地坐了起来退到了床的最里面,远离司徒烈。   司徒烈鄙夷的看着萧然:“司徒昂的女人,本王不屑。”   萧然目光警惕:“那你还绑架我?”   司徒烈冷笑:“不然本王怎么引司徒昂过来?”   萧然苦涩一笑,悲凉道:“那王爷可就错了,皇上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爱的只有已故的皇后。”   “你倒是能装。”司徒烈浅笑看向萧然,“据本王所知,你可是独宠后宫,司徒昂几乎把你宠上了天。”   萧然面色凄凉,泫然欲泣:“那是因为我长得像已故的杨后,于皇上而言,小女不过是个替身。”   司徒烈依旧平静,气定神闲的看着萧然:“就算司徒昂不在乎你,那他也应该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萧然怵然而惊,伸出手紧紧的护着小腹,惊恐的看向司徒烈:“谁告诉你我怀孕了?”   司徒烈冷冷道:“这跟你没关系。”   萧然压制下内心的惊恐,继续问道:“我现在在哪里?”   从清醒的时候萧然就发现她身处的环境不是一个正常的房间,这里四周墙壁凹凸不平黝黑冰凉,墙壁上没有窗子,室内空气潮湿阴冷,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山洞。   司徒烈消失了几个月竟然是藏在山洞里了,怪不得司徒昂的密探们找不到他,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堂堂裕王为了活命竟然会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   不过,这是哪座山?离帝都远不远?   司徒烈并没有正面的回答萧然问题,他阴险一笑,咬牙切齿的说道:“这里是本王为司徒昂准备的地宫。”   看来司徒烈是决意要杀了司徒昂,萧然的心忽然有些乱,她不能让司徒昂来。   萧然强作平静的问道:“那若是司徒昂不来那?”   “本王知道,他一定会来。”司徒烈志得意满的看着萧然,“他那么在乎你,甚至不惜为了你冒死去越国,所以他一定会来。”   萧然立即问道:“谁告诉王爷皇上在乎我的?”   司徒烈满目赞赏的看着萧然:“你倒是聪明,日后本王当上了皇帝,本王也喜欢你。”   萧然勾唇一笑,揶揄道:“聪明的是王爷,还能与后宫之妃勾结,好一手釜底抽薪,这是我万不能及的。”   司徒烈淡淡的说道:“这也怪不得本王,要怪只能怪司徒昂没本事,身为皇帝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无法摆平。”   萧然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女人?贤妃?良妃?”   萧然说的这两个,都是为司徒昂生育过皇子的两个妃子。   女人为了孩子能做出任何事情,如今萧然独宠后宫,又传出了怀孕的传闻,那两个妃子为了自己孩子的地位可能会勾结司徒烈来陷害萧然,从而铲除自己的威胁。   不过,按照那两个妃子的性格来说这件事又不大可能,因为两位妃子都是与世无争贤良温恭的性格,待人温和容易相处,为人低调,遇事能避则避,从不惹麻烦,这种阴险狡诈私通叛逆之徒的事情必定做不出来。   再说了,做出这种勾结谋反藩王的事情对自己的孩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只要人不傻,应该不会作出这种事。   只听司徒烈玩味的一笑,而后摇摇头:“都不是。”   “不是?看来王爷的手段不一般啊。”萧然恭维道,而后说出了她早就想到的答案,“我再猜猜,难不成是婉妃?那个郑家的女儿?”   “你果然聪颖过人。”司徒烈甚是欣赏的看向萧然,“这世间最聪明的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你做的很好。”   看来司徒烈也知道郑柔和的底细,他能与郑柔和勾结起来,无非是利用了郑柔和对司徒昂的怨恨,恨他毁了她全家。   萧然细细思索一番,觉得这件事很可能跟已经死了的清无染也有关系,不然郑柔和一个毫无背景的妃嫔怎么会勾搭上裕王?   清无染由爱生恨,为了报复司徒昂她勾结奸相杨和,而杨和为了权势与利益从而勾结裕王,于是由杨和牵线,裕王才能够勾结清无染。   而郑柔和是清无染带进宫的,所以她才能搭上裕王这条大船。   这,关系网有些乱啊,看来司徒昂得罪的人不少啊!从前朝到后宫,四面楚歌!也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萧然内心默默的同情了司徒昂一把,身为皇帝,拥有天下,但是身边竟然没有几个真心对他的人,还有些人时时刻刻都想要他的命,不得不说,孤家寡人活得累啊。   萧然故作诧异的看向司徒烈,问道:“王爷这句话小女不明白?什么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作为一个女人,你真的很聪明。”司徒烈看着萧然由衷说道,“多亏了你没揭发那个郑家的女儿,才让本王有了机会。”   萧然愣住了,她不揭发郑柔和是因为她不想惹事,更何况郑柔和如今已经生下了女儿,萧然以为她就算是为了女儿也要收敛一些吧,可没想到郑柔和心中的恨竟然那么深,为了复仇竟然连女儿也可以不管不顾。   如今萧然有些后悔,若是她早些揭发,此刻也不会被司徒烈绑来当人质威胁司徒昂。   “你也别害怕,本王不会对你下手的,本王要对付的,只有司徒昂一人。”   “你怎么知道司徒昂一定会来?”萧然对司徒烈说道,“就因为我肚子里面有龙种?万一司徒昂找不对地方,或者根本不屑找我,那王爷你等到猴年也等不到司徒昂。”   司徒烈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放出了消息,他的那些密探现已经得知,所以他一定会来。”   “那也是来找王爷你,不是来找小女,王爷抓小女有何用?”萧然疑惑说道。   “你不用拐弯抹角套本王的话,本王都能告诉你。”司徒烈云淡风轻,“本王放出消息,告诉司徒昂本王将你抓来了帝都城外的苍山,若他想救你,便于明日午时单独一人来此,一命换一命,不对,是一命换两命,不然本王就杀了你。”   “什么?苍山?”萧然大惊,“你竟然凿了他母妃的坟头?!”   司徒烈得意一笑:“所以他不得不来。”   萧然看不得司徒烈如此得意,于是说道:“小女提醒王爷一下,您也别太得意,司徒昂他狡诈的很,根本不可能为了我单独来此地送死。”   “他那么在乎你,怎么不可能?”司徒烈道,“更何况你还怀了龙种,若换做本王,即使本王不喜欢你,为了龙种本王也要来救你,不让岂非让天下人耻笑自己无能?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萧然冷笑:“王爷,千算万算您还是算漏了一点。我根本没怀孕,所以司徒昂根本不会一个人来,他一定会带来千军万马,到时候王爷您可就插翅难了。”   司徒烈愣了一下,阴狠的看向萧然:“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自从进宫后我就不想活了,与其被人当作替身去侮辱,还不如死了痛快。”萧然不慌不乱的说道,“我渺小如草死了无所谓,到是王爷您,明日被司徒昂抓了再被当做乱臣贼子处死岂不受世人嘲笑?所以您还是快些跑吧,不然明天司徒昂的军队一到,您就跑不成了。”   孰知司徒烈听后不仅不怒发而拍掌大笑:“好一个夫妻伉俪,你和司徒昂倒是情深,如今本王更加笃定司徒昂明日一定会来,而且必定是单独而来。”   萧然瞬间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她无意间向司徒烈泄漏了底牌……她痛恨自己没用!不仅没有帮到司徒昂反而还会害了他。   她本是想向司徒烈表明司徒昂根本不在乎自己,所以他不会犯险单独来救自己,从而打消司徒烈利用她来引司徒昂独身至此的念头。   可是没想到她的意图太过明显了,反而让司徒烈握住了把柄。   俗话说关心则乱,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担心司徒昂了?当听说司徒烈要求他独身至此的时候萧然的整颗心都乱了,那一刻她真的好害怕他会一个人来到这里,他若是来,司徒烈必定会对他不利。   她不想让他死,她不想让他身临险境,她只想让他好好的。   看着萧然惊慌失措的表情,司徒烈心满意足,语气轻松地说道:“日后本王若是登上了帝位,一定不会亏待你。”   萧然语气决绝的说道:“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司徒烈道:“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萧然无奈的一笑:“我从来就不是聪明人,我若是真聪明,就不会错过这么多了。”   ☆、苍山□□,看清真心   司徒烈阴险狠毒,为了刺激和侮辱司徒昂,特意将与他会面的地点选在了司徒昂母妃的坟前。   看着司徒昂挺拔修长的身影逐渐接近,萧然的双眼却逐渐模糊了,这个笨蛋!大傻子!明明知道司徒烈不安好心为什么偏要来?他不要命了么?他不是个狐狸精么?怎么能做出吃亏的事情?   看到萧然安然无恙,司徒昂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而后他对着萧然轻松的勾唇一笑,毫不在意旁边的司徒烈以及周围司徒烈的手下,伸出手抱住了萧然,轻启薄唇温声安慰萧然:“别怕,朕来了。”   看到司徒昂孤身一人出现的那一刻,萧然的心就全乱了,剧烈的恐惧感深深的袭击了她,就算是被司徒烈抓走再囚禁了她一天一夜萧然也没这一刻惊恐,她害怕从此会失去他。   直至司徒昂将她拥在怀里,开口安慰她的时候,萧然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也是在那一刻萧然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她明白自己再也离不开司徒昂了。司徒昂用自己的温柔体贴打动了萧然,然后在她的心间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并且根深蒂固,就像是心头肉一般不可或缺,如果没了他,她的心也就没了。   而后萧然的泪开始止不住的流,她不想让司徒昂对她这么好了,因为他会死的,她在司徒昂怀中大哭:“混蛋!谁你来的?!我让你来救我了么?”   司徒昂笑笑:“朕心甘情愿来救你的。”   “滚!我不想看到你!你快滚!”萧然本欲用力推开司徒昂,可是司徒昂将她抱的紧紧的,她根本没办法将他赶走。   司徒昂满不在乎的说道:“来都来了,想走肯定是走不成了,要不你先走吧,想去哪去哪,朕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朕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那一刹那萧然感觉自己的心要碎了,她紧紧的抱住了司徒昂,哭着喊道:“你休想不管我!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了,你别想甩掉了!”   司徒昂没有理会萧然,他扭头看向司徒烈,冷冷说道:“朕来了,放她走。”   司徒烈记恨司徒昂,他不可能让司徒昂万事如意,他今天本就没打算让这两个人走,他要司徒昂死都不能安心。   他目光阴狠的看着司徒昂,冷笑道:“若是本王不放她走,你又能拿本王怎样?”   司徒昂笑笑:“大哥,你怎么就这么不了解你弟弟?”   司徒烈鄙夷的说道:“我从来没有你这种血统不正的弟弟,这卫国的天下,更不可能交给一个野种。”   司徒昂并没有被激怒,他淡然一笑,道:“治天下要的是贤明,何必要桎梏于血统?所以朕跟丞相李端交代过了,半个时辰后然妃若是不能平安无事的回去,那就叫人烧了这座苍山。而卫国国君之位则由李相担任。”   这句话令萧然更加惊恐,他都已经计划好了么?他真的不管自己了?萧然抱着司徒昂的手臂更紧了一些,可是她只能在他的胸前默默流泪,因为此时此刻,她一个无用的女人不能说话,说的多了,只能让情况更糟糕。   “昏君!”司徒烈则是怒不可遏,“我司徒家历经千百年才打下的江山霸业就让你这个野种随便送人了?!”   司徒昂气定神闲地勾唇一笑:“大哥,这叫禅让,不叫送人。与其将江山交与昏庸无能的你,让你挥霍了我司徒家的百年基业,还不如将它交给一位贤明人之手,令其发展壮大,这样我司徒昂就算是死了,也对得起父王临终前对我的托付。”   其实,父皇死前什么也没说,可是司徒烈不知道,因为当年司徒烈来到先皇寝宫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司徒昂说这话不过是向司徒烈表明这卫国江山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是他司徒昂,所以把江山留给谁,是他说了算。   司徒烈怒发冲冠,恨不得当场杀死司徒昂,可是他又不能杀,如今山脚下遍布的一定是全司徒昂的千军万马,所以也只有他能让兵马撤退。   以前司徒烈不担心司徒昂带来的兵马是因为他笃定在杀死司徒昂之后自己可以当上皇帝,这些士兵都要听他的。   可是司徒烈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司徒昂竟然会将皇位拱手送与外人!这样一来即使自己杀了司徒昂皇位也不一定是他的,山下的士兵还是要进攻,如今他势单力薄,兵力不足,定不是山下千军万马的对手,若是死拼,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的司徒烈进退两难,若是放了司徒昂,他必定要死;若是不放司徒昂,他还是要死,无论如何选,结果与他都是不利的。   司徒烈怒不可遏,双目赤红的瞪着司徒昂,咬牙切齿:“今天本王若是活不成,你也休想再活下去。”   司徒昂冷冷道:“你若是及时悔悟,朕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不能,你只有死。”   司徒烈双拳紧握,满腔屈辱与愤恨,他如老鼠一般在山洞中躲藏了几个月,负辱隐忍至今日,不过是为了能够一朝打败司徒昂,夺回原本是属于他的江山,可是没想到终究是棋差一招,他再次被司徒昂逼上了绝境!   司徒烈不甘心,他绝对不会屈服!士可杀不可辱,他宁可死也不会选择做司徒昂的阶下囚!但是即使是死,他也要和司徒昂一起死!   电光火石之间司徒烈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把早就藏好的匕首,猛然刺向司徒昂,可是他的手臂还未举起,一支突如其来的飞箭径直的□□了他的胸口,下一瞬他便死气沉沉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被箭刺穿的胸口部位鲜血四溅,血流不止。   于是同时,身披黑色铠甲的士兵顷刻间变从周围的草木树林间涌出,团团围住了司徒烈的手下。   事发突然,眼看裕王已经失败,跟随他的那些手下当机立断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朝着司徒昂跪拜,高声哀求道:“皇上饶命!”   萧然目瞪口呆,迷茫不已,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突然,这剧情反转的,是不是有那么些许的快?司徒烈刚才还在张牙舞爪不可一世,此刻便已经死在她面前了……   司徒昂附身在萧然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略带得意的说道:“这苍山朕来了不下数千遍,所以朕可比他清楚这山中有多少隐藏的山洞或密道。”   萧然依旧处于震惊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刚刚经历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别怕了,没事了。”司徒昂低头俯在萧然耳边语气带笑的问道,“阿然,你刚才说要一辈子赖着朕是真的么?”   萧然愣了一下,终于回过神,一股强大的怒火瞬间窜上了心头,他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却偏偏要骗她!骗她再也不管自己了,骗她他要死了,他知不知道她有多害怕多难过?   而后萧然爆发了,用力打着他的胸口怒吼道:“混蛋!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你比离轩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阴险狡诈!”   其实司徒昂不是故意骗萧然,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扰乱司徒烈的注意力,从而让他的手下有时间按计划行动,控制抓捕山中司徒烈的余党,从而削弱司徒烈的力量。   自从萧然落入司徒烈手中之后,司徒昂时刻处于担忧惊恐之中,他从未如此惊慌过,他害怕萧然会受到伤害。他的内心完全没有刚才看起来的那般从容镇定,因为关心则乱。   刚才他对司徒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极度深思熟虑的,谨慎害怕,小心翼翼,他生怕有一个字不对惹了司徒烈的怀疑,那么他就不能保护好阿然了,如是萧然能够细心一些,她就会发现司徒昂抱着他的手臂在颤抖。   直到司徒烈彻底倒下,司徒昂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才可以松懈下来,近乎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他其实已经疲惫不已,可是他还是要强打起精神来安慰萧然,可是没想到萧然非但不理解自己,还将自己和离轩做比较,于是司徒昂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你跟离轩一样阴险!”萧然只认为他一直在耍自己。   “那你走吧。”司徒昂骤然松开了萧然,冷漠的说到,“走去哪里都行,朕不会再管你。”   萧然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边走边抹眼泪,心里满是委屈。   此时丞相李瑞刚好上山,与萧然迎面而来。   李瑞本欲向皇帝司徒昂汇报裕王余党的抓捕工作,孰知当目光看向皇帝的时候脸色瞬间突变,惊恐大喊:“皇上当心!”   萧然听到了李端的叫喊声,她也看到了李瑞的惊恐,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了心头,刚刚离去的惊恐感加倍的回归。   而后萧然听见了司徒昂的声音,他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她:“阿然,别回头。”   萧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都在颤抖,她没有听司徒昂的话,面无血色的转过身去,而后她看到司徒昂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心脏的位置直挺的插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裕王的匕首,司徒烈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与司徒昂同归于尽。   那把匕首同时也刺入了萧然的心脏,那一瞬间萧然觉得自己的心没了,胸口的位置只有不可言喻的剧烈疼痛,她的心像是是被那把匕首生生的给剜了出来。      ☆、舍不得你   不幸中的万幸,司徒烈临死之前的拼命一刺准头有点差,那把匕首稍稍的偏离了皇帝陛下的心脏,皇帝陛下与阎王爷擦肩而过。   不过虽然不伤要害,可毕竟是胸口,加之失血过多,皇帝陛下还是整整昏迷了半个月才清醒。   这半个月间,萧然度日如年,她没日没夜的守在皇帝陛下的病床边,苦苦哀求他快些醒过来,擦身换药等事物也必定亲力亲为,她一刻也不敢离开,因为她害怕自己离开后司徒昂就不见了。   昏迷期间司徒昂面色平静,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的躺在床上,俊美的容颜如画中仙一般清逸出尘,皮肤白皙,剑眉入鬓,眼线细长,高挺的鼻梁下是淡水色的薄唇,如月光般柔美。   守在他身旁的萧然时不时的会看着他出神,她想要把他的模样深刻的印在心中,她要清清楚楚的记他一辈子,即使将来自己不在他身边了,她也能清晰的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她有预感,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这两天萧然总是在做奇怪的梦,她梦见了洁白无暇的病房,她就躺在病房中间的病床上,床边摆放着各种治疗仪器,仪器的屏幕上时刻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线,时不时的还会发出无规律的鸣响。   而她的父母和妹妹总是会站在她的病床边痛苦的流泪,每一滴泪就像是针一般扎在萧然心上,令她愧疚痛苦。父母给了她生命,含辛茹苦的养育她成人,她不仅没有报答他们,反而带给了他们无尽的痛苦与悲伤,她是个不孝的女儿。   在梦中她还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妈妈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悲伤,她还感觉到妈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痛哭流涕着哀求她:“然然,快点醒过来吧,妈妈想你了。”   梦中的画面是如此的清晰真实,令萧然悲伤的不能自己,然后萧然哭了,泪水如决堤了一般汹涌而出,她想跟妈妈说她也想她了,她每天都在想她,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在梦里,她昏迷不醒,无法开口。   萧然总是会在睡梦中哭醒,一醒来她就会看到沉睡着的司徒昂,她会立即握紧司徒昂的手,哭着哀求他:“司徒昂,你快点醒过来吧,你再不醒过来你就看不见我了。”   萧然有预感自己有一天会回去,因为她的梦越来越长了,梦中的病床上的自己情况越来越好,床边的心电仪跳动越来越激烈,而现实中的自己睡眠却越来越长,萧然怕自己有一天真的会醒不过来了,到那时她就再也看不到司徒昂了。   她一定要看着司徒昂醒过来,她一定要等到他安然无事,不然就算她离开了也会不安心。于是萧然开始害怕睡眠,抵触睡眠,除非自己实在是累的精疲力尽熬不下去了,不然她绝对不会闭眼。   半月后的一天夜里,司徒昂终于醒了过来,那时的萧然正在趴在他的床边低声哭泣,司徒昂气息虚弱的唤了她一声:“阿然。”   萧然的身体依旧在颤抖,抽泣声不断,这时司徒昂才明白她是梦魇了,而后他伸出手放在了萧然的肩膀上,忍着伤口的疼痛轻轻的摇晃萧然的身体,唤她声音又大了一些:“阿然。”   萧然终于醒了,摆脱了梦中的愧疚与痛苦,可是真实的梦境令她久久不能自拔。   萧然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眼神中的痛苦令司徒昂心疼,司徒昂伸出手,温柔的揩掉萧然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别怕,有朕在。”   萧然这才反应过来司徒昂醒了,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喜悦瞬间充斥了她的内心,让她忘却了梦里的伤痛。   她立即紧紧的抓住了司徒昂的手,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只能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司徒昂、司徒昂……”   司徒昂满目怜惜的看向萧然,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憔悴不堪与疲惫,他昏迷的这些天,她一定不好过。   “朕错了,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萧然将司徒昂的手放在了脸颊上,抽泣着说道:“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我就让你再也看不见我。”   司徒昂淡淡一笑,道:“以后再也不会了,朕会一直陪着你。”   “好。”   ~   皇帝陛下清醒后,顿感人生幸福美满,因为爱妃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顾简直不能再完美。   “别看了,歇一会儿。”萧然轻轻的抽过司徒昂手中的折子,然后将一粒葡萄喂进了皇帝陛下的口中,葡萄皮都是她亲手剥去的。   其实萧然这番的突如其来的温柔体贴搞得皇帝陛下还有那么些许的不安,虽然他很享受,不过……毕竟萧然她本来就不是个温柔的人,这样下去一天两天还行,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司徒昂他自己也吃不消!太腻!   为了避免这种腻腻歪歪的情况发生,皇帝陛下一本正经的将折子拿了回来,正色道:“阿然,朕在处理政务。”   “都看了一个时辰了,该歇歇了。”萧然理所应当的回答。   司徒昂坚持,一脸严肃:“政务繁忙,朕不能休息。”   萧然再次拿过了司徒昂手中的折子,道:“你身体还没养好,累坏了怎么办?”   皇帝陛下对萧然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你胆子不小!你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乱君误国!若是被那帮言官知道了,光是骂你狐媚惑主的折子都能把你淹死!”   对于皇帝陛下的批评教育,萧然无动于衷,反而还大着胆子坐在了皇帝陛下腿上,胳膊缠在皇帝陛下的脖子上,语气娇媚的说道:“陛下,这御书房中又没人,只要你不说,又有谁能知道臣妾狐媚惑主?”   司徒昂顿时热血沸腾,喉头干燥,缠在萧然腰上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几分,恨不得立即将怀中的人给吃干抹净,不过萧然下一句话却泼了皇帝陛下一头冷水:“陛下,臣妾来癸水了。”   司徒昂恶狠狠的瞪着萧然说道:“朕迟早要办了你!”   萧然哈哈大笑:“好,臣妾等着!”   “朕看你是被朕惯坏了!”   萧然莞尔一笑,而后将头倚在了司徒昂的肩上,道:“司徒昂,你感觉我这几天够不够温柔?”   司徒昂云淡风轻的点评:“还行吧。”   “只有还行?我看你这几天不是挺享受的么?”这个回答萧然不满意!   “其实,朕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你。”   萧然心中一暖,道:“那你就把我牢牢的记在心里,一辈子也不能忘。”   司徒昂皱了皱眉头:“你这话怎么说的要和朕分开一样?”   “世事无常,万一我哪天就不在了那?”萧然语气平静,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要是不在了,你……”   “胡说!”司徒昂强制性打断了萧然的话,“以后再说这种话朕绝不轻饶!”   萧然顽皮的一笑,道:“好,以后再也不说了。”   萧然感觉被司徒昂抱在怀中很安心,很幸福,就这么一辈子该有多好?   她真的好想跟司徒昂携手一生,司徒昂说的没错,她确实是被他惯坏了,他给了她曾经想要的一切,他对她的宠爱与呵护让她深深的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对于司徒昂的爱,她已经上瘾了,而且再也戒不掉了。   可是她却没有时间了……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抓紧司徒昂的手?她此刻好后悔,她曾经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去寻找,没想到最好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突然间困倦再次袭击了她,这两天她总是会犯困,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这偷来的人生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司徒昂,我困了。”萧然在司徒昂怀中呢喃道。   “睡吧,朕陪着你。”   萧然闭着眼笑笑:“你别陪我了,我怕言官骂我狐媚惑主。”   “御书房没人,朕不说就没人知道。”司徒昂俯身在萧然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有朕在,没人敢骂你。”   萧然微微一笑,忽然间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而后她猛的睁开课眼睛,担忧的问道:“颐和她……”   “惠妃温良贤淑,膝下无子,朕相信她会将颐和当做亲身女儿对待的。”说话的时候,司徒昂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担忧。   萧然可以理解司徒昂,颐和是他的女儿,他的担忧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小小的颐和也令她心疼。   司徒烈的阴谋失败后,郑柔和便知自己已经深处绝境走投无路,而且活着只能拖累自己的女儿,于是她选择了和清无染一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在临死之前,她曾跪在萧然的面前求她照顾好自己的女儿,萧然答应了她,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颐和还这么小,实在是惹人心疼。   若是萧然有时间,她一定会亲自养育颐和,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是她没机会了。   萧然叹了口气,道:“颐和那么惹人喜爱,惠妃会好好待她的。”   司徒昂沉默少顷,而后说道:“朕本来是想放过她的,毕竟月白的死终究是与她无关,而且颐和还这么小,不能没有母亲。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勾结司徒烈对你下手,朕绝不能再容她了。”   司徒昂曾派人调查街上的那个死士,结果却令萧然心惊不已,那个拦下司徒昂的女人,正是郑柔和的小妹,怎么也想不到她就是那个曾经被逼无奈在街头卖身葬父、被恶霸欺辱的无辜女孩。   萧然仰头看着司徒昂,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婉妃的身份的?”   “月贵妃死后。”司徒昂对萧然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么?”   萧然道:“我要是知道她会勾结裕王绑架我,那我早就说了,你也不会被人刺一刀了。”   若是她早些说出来,郑柔和可能就会有所顾忌,裕王也不可能抓到把柄,从而用她来威胁司徒昂。   司徒昂拍拍萧然的后背,道:“别想了,朕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不是要睡觉么?快睡吧,朕抱着你睡。”   “你就不怕我睡一觉再也起不来了?”   “胡说!”司徒昂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抬起手在萧然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混蛋!”萧然红着脸瞪着司徒昂,“我爹妈还没打过我那!”   司徒昂盯着萧然严厉的说道:“下次再胡说八道朕还要打你!”   “好好好,再也不说了。”萧然用脑袋在司徒昂心口轻轻的蹭了蹭,语气万分不舍,“司徒昂,不能忘了我啊。”   “你还说!”司徒昂咬牙切齿,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次萧然没有说话,静静地依靠在司徒昂怀中,眼角有些湿润。      ☆、生离、死别   正如萧然所预料的,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嗜睡,身体并无影响。可是到了后来她的身体也逐渐衰弱了,身内的力量被一丝丝的抽空,直到最后甚至卧床不起,每天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有时她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萧然突如其来的怪病令司徒昂惊恐万状,看着她日渐憔悴,他心如刀割,他不能没有她,他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司徒昂动用了整个太医院为萧然治病,可是皇宫的太医们也诊不出她到底得了什么怪病,根本无法对症下药,只得束手无策的看着然妃继续衰弱下去。   皇帝怒不可遏,痛斥太医院是一帮废物,甚至动了杀人的念头。   萧然每次看到那一帮年过半百还要被司徒昂骂得狗血淋头的太医们心里面就会愧疚不已,毕竟自己的身体衰弱不是他们的错,而且他们救不了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病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外,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医术不够精湛,司徒昂冤枉他们的了。   今天司徒昂再一次动怒了,怒火比平时更猛烈,大有将整个太医院全部拖出去砍了的架势。   萧然躺在床上,用尽全力去扯了扯司徒昂的袖子,气若游丝的说道:“不怪他们,让他们下去吧,我有话对你说。”   司徒昂脸色铁青的瞪着在地上瑟瑟发抖跪了一片的太医们,骂道:“都给朕滚!”   太医们如获大赦,迅速抱着药箱离开。   太医们离开之后,司徒昂依旧愤怒不已:“这帮废物!留他们何用!”   萧然虚弱的说道:“你别怪他们,我的病跟他们没关系。”   司徒昂紧紧的握住萧然的手,语气坚决地说道:“阿然,你一定会没事的,朕一定会找人治好你,宫里太医不行那就到民间找,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的大夫。”   萧然垂下了眼帘,低声说道:“不用找了,治不好了。”   司徒昂斩钉截铁:“能治好!一定能治好!”   萧然抬眼看向司徒昂,微弱的勾唇一笑:“司徒昂,你一定要好好记住我,你要记好了,我叫萧然,千万不能忘了我。”   司徒昂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逐渐衰弱而无能为力,与其说他痛恨那些太医,不如说他疼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救她。   如今萧然这番话更让他心疼不已,身为皇帝,他拥有天下,可是他在此刻竟是如此的痛苦与无助,为什么自己不能救她?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么?   看到司徒昂眼神中翻滚着的浓烈悲伤与痛楚,萧然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她也不想走,可是她没得选。   萧然强迫自己不流泪,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悲伤痛苦,不然他会更难过,她对着他莞尔一笑,轻轻的说道:“司徒昂,你还不知道我到底长什么模样那。”   司徒昂看向萧然的眼中蕴含了万般柔情:“不管你长什么样,朕都喜欢。”   “那万一我是个丑八怪那?”   “那朕也喜欢。”   “你可别骗我啊。”萧然的嘴角微翘,眼眸中尽是幸福,“要不你给我画一幅画吧,我跟你说我长怎么样,你画。”   “好。”而后司徒昂命人在萧然的床上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摆了笔墨纸砚,萧然细细的描述着自己真实的模样,司徒昂便一笔一笔的画下来,时不时的停笔让萧然看看画像,询问她画的对不对。   萧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司徒昂说道:“我要是长得不好看你可别失望啊。”   “朕没那么肤浅。”司徒昂答道。   当画像完成了之后,司徒昂站起身将画像展现在萧然面前,而后问道:“怎么样?朕画的像不像?”   画中的女子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双眸如含了春水一般清澈灵动。身型窈窕,曲线玲珑,一袭白衣胜雪,洁净出尘。   萧然细细的看着画像,感觉里面的女子像自己却又不像自己,因为她没看过身穿古色长裙、盘着长发的自己,所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像是挺像,可是……”萧然看着司徒昂说道,“司徒昂你是不是把我画美了?”   司徒昂看着画像,故做诧异状,逗萧然说道:“这还能叫画美了?”   “混蛋!”虽然虚弱,可是萧然还知道骂人,她怒视司徒昂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是不好看也是因为你把我画丑了!”   司徒昂立即说道:“别生气,朕逗你玩那。”   萧然索性闭着眼不理他。   司徒昂坐在了萧然的床边,紧握着萧然的手说道:“在朕心里,无论你长什么样子,你都是最美的。”   萧然依旧没说话。   司徒昂也沉默了,良久后他才开口说道:“阿然,朕不能没有你。”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了,萧然没有勇气睁开眼去看司徒昂,她害怕自己看到他眼中的伤痛。   萧然有很多话想要对司徒昂说,她想要告诉他自己真的好喜欢他,她想要告诉他自己真的很舍不得离开,她想要他好好的活着,开心快乐活着,在她走后千万不要折磨自己。   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说的太多只能增加他心头的痛,最终她只能对他说道:“司徒昂,好好当皇帝,卫国不能没有你。”   司徒昂再次沉默了,他不想答应她,因为答应了她,就等于承认她要离开。   萧然攥紧了他的手,闭着眼继续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睡觉。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闭嘴……”司徒昂的嗓音哽咽了,他伸出手将萧然抱在了怀里,手臂微微颤抖,“朕不会让你有事的,朕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司徒昂,我会想你的。”一滴眼泪从萧然的眼角流出,打湿了司徒昂的前襟。   ------   离别的时刻终究是来了,来的是如此突然,令萧然猝不及防,她都没有来得及见到司徒昂最后一面。   司徒昂除了早朝的时候不在,其他时刻他都会守候在萧然身旁,可是天意弄人,萧然就是在早朝的时刻离开的。   那天清晨萧然从梦中惊醒,梦中的画面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清晰深刻,或者说那以不是梦了,是她真实的感受,她感受到病床上的自己正在逐渐的清醒,耳畔心电仪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她还听到了妈妈爸爸激动的叫喊声:“然然,然然快点醒过来,爸爸妈妈在这里!”   她感受到自己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只要睁开眼睛,她会可以见到久别未见的父母和妹妹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她没有选择睁开眼睛,因为她还不能走,她还没有见到司徒昂最后一面,她还没有告诉他不要伤心,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她挣脱了梦中的召唤,拼尽全力回到了那副她借来的身体里。   她大汗淋漓的睁开眼睛,面色苍白惊恐万状,她想立即起身去找司徒昂,可是这副身体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她只得拼尽全力的对着身旁侍奉的宫女叫喊道:“去找皇上!快去找皇上!”   然妃时日无多、油尽灯枯是公认的事实,如今这副模样看起来确实是要不行了。   宫女见状立即跑去通知皇帝陛下,在殿外守候的太医们也立即进殿急救,使出浑身解数力求然妃可以等到皇帝到来。   然而萧然终究是没有等到司徒昂,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的灵魂从这副身体中吸了出去,她根本无力抵抗。   她眼睁睁的盯着寝殿的大门,可是司徒昂知道最后也没有出现。   而后萧然便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任凭那股吸引力的摆布。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情景---洁白无瑕的病房,她自己身穿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躺着病房中央的病床上,脸上带着呼吸机,耳畔的医疗仪器在无规律的鸣响,与梦中唯一不同的是,她真实的闻到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看到萧然清醒,她的妈妈立即扑了过来,紧紧的握住萧然的手泪流满面激动不已:“然然,你终于醒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一时间萧然接受不了这个变化,她猛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呼吸机面罩。   而后她疯了一般的挣脱了妈妈的手,跳下床跑到了床边,一把扯开了蓝色的窗帘。   灿烂明媚的阳光瞬间打在了萧然的脸上,窗外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是现代化的都市。   而后萧然震惊错愕的转过身去,她看到了身后满目担忧看着她的父母与妹妹。   “然然,你怎么了?”萧然的妈妈即惊恐又疑惑。   她真的回来了,此刻萧然彻底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到底哪个是梦?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萧然的这次昏厥是短暂的,医生的诊治是惊吓过度。   她再次睁开眼睛后,看到了一直在床边守护着的妈妈,是真实的妈妈。   “妈妈。”萧然哭了,她好久都没有见到妈妈了。   “哎,然然。”妈妈面带微笑的看向自己的女儿,眼泪不断的从眼眶溢出。   萧然坐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妈妈,泣不成声:“妈,我好想你啊。”   萧母将手放在了萧然的头上,温柔的说道:“妈妈就在这里,妈妈一直都在。”   而后萧然开始在妈妈的怀中失声痛哭,因为她的心在疼,无法言语的剧烈疼痛充斥着她的胸腔,她好像没有心了,她的心像是被活生生的剜了出来。   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司徒昂了。   她不辞而别,他又会怎样?司徒昂一定以为她死了,他会心疼的,可是他心中的痛能告诉谁?无人能帮他分担,他只能自己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情,大虐才伤身,咱们先小虐两章,大家放心,我是个好孩子,所以后面的剧情一定甜美,皇帝陛下和阿然一定会重逢的!   ☆、重见林宇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萧然抱着两颗大白菜路径一座写字楼的时候,刚好赶上有一妙龄女子跳楼轻.生,跳.楼的原因暂且不详,反正此女子就是想不开了,从十层楼高的高度跳了下来。   但!此女子寻.死未遂,因为刚巧路过此地的萧然不偏不倚的当了她的人肉靠垫,意外救了她一命。   结果是,想要跳.楼的这位妙龄女子仅仅受了轻伤,而路过的萧然却无辜躺枪,被此女子砸成了重度昏迷。   此刻萧然正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激动的不能自拔的在对她表示万分感谢的这位妙龄女子。   其实此女子本来就没想死,当天不过是因为失恋了,一时想不开跑到了十楼天台上坐了一会。孰知忽然妖风四起,黄沙漫天,此女子身材消瘦,抵抗不过剧烈的妖风,结果活生生的被大风给吹了下来,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却被萧然无意间救了一命。   听完此女子痛哭流涕间断断续续的讲述,萧然真的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形容的再具体点,就是不知道该骂谢她还是该骂她。   你说她好端端的非要去天台散什么心?就算是失恋了心里难过要去散心,可是去哪不好非要去天台?不然也不可能被风吹下来,不被风吹下来就不会砸到萧然了。   这不倒霉催的么?萧然伸出手摸摸自己曾经被重击的脑袋,心中愤愤不平,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后怕---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幸好她没被砸毁容……   不过,她被砸这一下也没吃亏,甚至还占了便宜,因为若是没有砸到她,她就不会遇见司徒昂了,那么她就不会体会到司徒昂的那种令人沉沦的宠爱与呵护。   司徒昂用他的温柔缱绻抚平了她心头所有感情上的伤痛,他让她享受了被人捧在手心疼爱的幸福,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可是当萧然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真心的时候,老天爷却不给她弥补的机会了,不由分说的将她从他身边带走了。   得到了再失去比一开始就得不到更痛苦,正因如此,回来后的萧然每天都生活在思念与痛苦之中,她真的好想司徒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他。   若是她一开始就没有遇见司徒昂,那么如今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所以萧然真的不知道是该骂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该谢她……   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太他娘的扯.蛋了!   面对着痛哭流涕的女子,萧然一言不发,神情还有那么些许的冷漠,病房内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可是萧然的妈妈此刻有些不忍心了,虽然那个女孩砸了自己闺女,还导致自己闺女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年,可是人家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在这半年里人家姑娘也没少来医院表示自己的感谢与歉意,不遗余力的报答萧然的一命之恩,就连那个把萧然的魂魄召唤回来的李先生也是人家姑娘找来的。再说了,即然如今自己的女儿已经醒过来了,萧母也没什么好怨恨的了。   于是萧母伸出手轻轻摇了摇萧然的肩头,略带责备的看向萧然:“然然,快说句话。”   萧然愣了一下,明白自己这么一言不发也不太合适,可是开口说什么?骂她吧,不太合适,但是谢她更不合适!   纠结再三,萧然只能说出来这一句话:“那个李先生,你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么?”   萧然的这句话,着实惊讶了正在痛苦流涕的姑娘,姑娘都已经做好了被打被骂的准备,没想到萧然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找李先生……   不光姑娘惊讶了,萧然的妈妈也惊讶了,女儿为什么突然询问李先生?   萧然妈妈突然间想到了萧然清醒前李先生对她说的一句话:“你女儿这种情况可能有点不好办,因为她自己的魂魄不愿意回来。”   萧母如临大敌般的看着萧然,一脸严肃地问道:“然然,你找李先生干什么?”   萧然的反应从来没有如此的迅速机智过,她理所应当的对她妈说道:“感谢李先生啊!没有李先生就没有今天的我啊!”   萧母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犹疑的问道:“真的是要感谢李先生?”   萧然重重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做人要知恩图报,李先生救了我,我理所应当应该去感谢先生。”   萧然表面上看着十分坦然,可是知女莫若母,萧母绝对可以笃定自己的女儿心中有鬼,可是她没有当面拆穿她,而是温和慈爱的对萧然说道:“等你的身体好了,妈妈陪你去。”   萧然的心里慌乱了一把,立即接道:“我自己去就行!”   萧母笑笑,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妈妈陪你去。”   萧然本来还要反驳,可当她对上妈妈那双布满了哀求与忧虑的眼睛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内心充斥着自责与愧疚,她太自私了,根本没考虑到妈妈的感受,此刻妈妈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于是萧然伸出手握住了妈妈的手,笑着对妈妈说道:“妈,放心吧,以后然然会一直陪着你。”   萧母的眼角有些湿润,看向萧然的目光满含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无限慈爱:“好,以后妈妈也会一直陪着然然。”   萧然对着妈妈灿烂的一笑,可是她的心却在疼。   -------   那位来表达感激之情的姑娘终于走了,萧然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慵懒的躺在床上对她妈妈说道:“可算走了,她都要把我这病房给淹了。”   萧母嗔怒道:“然然,不能这么说话。”   萧然顽劣的一笑:“妈,我有点饿,肚子都响半天了,我爸怎么还不来给我送饭?他说今天要给我做红烧狮子头!”   萧母无奈的对女儿摇头一笑,然后看了看表,道:“你爸和你妹应该快到了,可能是路上堵车耽误了。”   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全家人都心疼她,处处惯着她,于是萧然就有些任性了:“妈,我感觉自己快饿瘪了,现在不吃点什么可能有点扛不住了……”   萧母憋着笑看向萧然不说话,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萧然继续说道:“妈,我感觉你昨天在楼下买的那个鸡蛋灌饼超级好吃!”   “那你现在吃完鸡蛋灌饼一会儿还吃不吃午饭了?”萧母的语气虽然是在责备,可是手却没闲着,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就穿在了身上,穿好衣服后她对萧然说道,“不买鸡蛋灌饼,不然一会儿你吃不下午饭了,妈去给你买个茶叶蛋,你先吃个鸡蛋垫一下。”   萧然点点头,有吃的就好,她实在是太饿了!   而后萧母便出门了,去给萧然买茶叶蛋了。   萧母走后萧然终于有时间自己的时间思考一些问题了。   据说她昏迷了快一年,可是她却在那个时空里待了将近三年,一比三的时间差,也就是说她在这里度过一天的时间,可是司徒昂却过了三天。   她在这里受思念煎熬一天,司徒昂就要煎熬三天……萧然想想就心疼。   司徒昂现在过的好不好?他有没有按照自己交代的那样好好的照顾自己?他有没有折磨自己?他是皇帝,若是不好好的休息他会累垮的,萧然越想司徒昂就越放不下,心绪烦乱,担忧不已。   萧然的脑子里想的念的全是司徒昂,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轻轻的敲击病房的门。   门外的人长久没有听到门内的人应答,于是他自作主张打开了病房门,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外加紧张激动的心走了进去。   当萧然看到来人的时候,瞬间震惊错愕了一把,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萧然的第一个反应是:雾草!他娘的离轩怎么来了?   萧然的第二个反应是:雾草!这他娘的不是离轩!这他娘的是林宇!   林宇怎么来了?这、这不合理啊……   她已经好久都不曾想起过林宇了,如今林宇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面前,搞得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曾年少轻狂时,她为了这个男人浪费过不少大好的青春年华啊!   林宇伫立在原地,目光如炬般的望着萧然,漆黑明亮的眼眸中蕴含着无法言语的激动。   他想靠近她却又不敢靠近,他想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感觉真实的她,可是他又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他怕靠近后她又不见了,于是他只能伫立原地呆望着她。   林宇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气氛有些尴尬,萧然被林宇殷切的目光盯的心里发毛,头皮发麻,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啊。   为了缓解尴尬,萧然只好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林宇置若罔闻,依旧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林宇不说话,萧然只好继续说道:“自己来的?”   林宇依旧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哎呀,这么长时间不见林宇怎么还聋了?   萧然刚准备开口问林宇:“你老婆李璐怎么没来?”孰知林宇抢先开了口,他凝视着萧然,一字一句的说道:“阿然,我爱你。”   萧然大惊:“什么?你他娘的疯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宇重新出场了~你们想对我说什么? 什么?问我皇帝陛下什么时候出场? 嘿嘿,先让皇帝陛下独自伤心一段时间吧,让他体验一把相思之苦,等以后萧然回来了再加倍呵护她~ 作者君是不是有点坏?嘻嘻~~ 对了,为了证明我是好人,从今天起至下周二,只要评论我就给红包,红包大小随心情,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任性!   ☆、林宇的纠缠不清   对于林宇突如其来的表白,萧然震惊不已,或者说,惊吓不已!   那一刹那间萧然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劈的她外焦里嫩!   面对林宇,萧然膛目结舌:“你、你你再说一遍?”   林宇看向萧然的目光异常坚定,语气坚决:“阿然,我爱你。”   然后萧然懵了,彻底懵了,她昏迷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曾经死气白赖的追了林宇七年,七年他都无动于衷!怎么在她昏迷的这一年里林宇就改变心意了?这不合理啊!   “你,不是结婚了么?”萧然甚是疑惑的看着林宇。   林宇语气平静的说道:“我离婚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通知我?”   喜大普奔啊!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萧然还是不自觉的幸灾乐祸了起来。   该!活该!看来老天爷真的是大公无私的!   萧然强忍着不厚道的笑,故作惋惜的说道:“你也别太难过,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反正总会遇到合适的。”   “阿然,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林宇一个箭步冲到了萧然面前,伸出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激动地说道,“阿然,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雾草!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林宇今天他娘的是吃错药了吧?   对于林宇的拥抱,萧然百般不适应,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她立即用力的推开了林宇,怒道:“你他娘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林宇不知所措的看向萧然,眼神失落:“阿然……”   “什么阿然?阿然是你叫的么?咱俩关系没到那个份上,你注意点!”萧然的内心瞬间有了种打击报复的快感!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   “阿然,你怎么了?”林宇再次冲过去抱紧了萧然,急切的说道。“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爱你。”   萧然还要推开林宇,不过未遂,因为林宇这次抱的实在是太紧了,萧然根本不能动,都快出不了气了了!   这个混蛋!萧然又急又气,挣扎的脸都红了:“你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   林宇置若罔闻:“阿然,我知道你恨我,怨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对了!离轩也对她说过一样的话!天下渣男一般黑!都他娘的没司徒昂实在!   “你放开我!放开我!”萧然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来人啊!耍流氓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刚巧在这时,萧然的爸爸与妹妹来到了病房门口,听到了里面萧然惊恐的叫喊声。   萧父大惊立即闯进了房间,映入眼帘的景象便是林宇死死的抱着一直在激烈挣扎的萧然。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耍流氓,萧父当机立断的抄起手中的饭盒就朝着林宇的脑袋砸了上去!   只听一声闷响,密封的不锈钢饭盒瞬间崩裂,里面热乎乎的饭菜撒了林宇满头满脸。   可想而知萧父砸饭盒的力度之大!林宇的脑袋没被砸开瓢实属奇迹!   萧然仰头看看满头满脸油花的林宇,而后再低头看看碎了一地的大丸子,欲哭无泪:“啊啊啊啊!我的红烧狮子头!”   林宇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不可思议的望着萧父。   “滚!快滚出这个房间!别让我再看见你!”萧父双目圆睁,怒气冲冲的瞪着林宇。   林宇狼狈不已,不舍得看了萧然一眼,而后捂着脑袋离开了病房。   看着林宇走了,萧然才放心,躺在病床上大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吓死我了。”   但是萧父的怒气依旧未减,对着萧然叮嘱道:“像这种陈世美以后不要见他!”   萧然赞同的点点头!   萧父继续愤愤不平的说道:“他跟璐璐结婚不到四个月就提出离婚了,璐璐为他还自杀了一次。”   萧然大惊,猛的坐了起来,担忧的问道:“什么?李璐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李璐曾经无情的撬了她的墙角,可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对于李璐萧然还是关心她的。   这时萧然的妹妹萧悦接道:“你倒是心大,要是换了我我巴不得她有事儿。”   萧然白了她一眼,继续问道:“李璐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   萧父叹了口气,道:“搬回家住了,不过精神一直不好,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听到李璐的现状,萧然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愧疚了起来,刚才她实在是不该幸灾乐祸的。   萧然也叹了口气:“她现在一定不好过。”   萧悦撇撇嘴,座到了萧然的病床边,不乐意的说道:“关心她一个外人干什么?怎么不关心一下你亲妹妹?”   萧然抬眼望着萧悦,道:“你姐饿了,真的没闲工夫关心你。”   ------------   萧然私下通过那个砸了她的女孩得到了李先生的联系方式,可是妈妈盯的太紧,萧然根本没有机会联系李先生。   萧然焦急万分,如今她想得知司徒昂的情况,只能通过李先生,多耽误一天萧然就多痛苦一分,因为她真的好想司徒昂。   自从回来后,萧然每晚都会梦到司徒昂,在梦中,她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神情悲哀,形神消瘦,毫无平日里君临天下的光华夺目,那时的他不再是一个拥有天下的皇帝,而是一个失去了挚爱心碎欲绝的普通男人。   她看到他整夜的坐在御书房中,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书案上的画卷,眼神中翻滚着无法言语的痛楚与思念,而画卷上画的正是那天萧然描述出来的自己。   司徒昂时不时的伸出手抚摸着画面上的萧然,有时会勾唇一笑,双眸满含柔情;有时神色悲痛的盯着画卷沉默;有时还会对着画卷自言自语,语气苍凉:“阿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朕?所以你一直交代不要让朕忘了你?可是你却抛弃了朕,阿然,你好狠的心啊……”   每当这个时候萧然的心就会止不住的疼,疼得她无法忍受,她的泪水决堤了似得涌出了眼眶,她想告诉司徒昂别折磨自己,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可是她开不了口,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昂伤心难过。   每天半夜萧然都要从睡梦中哭醒,醒来后不断的叫喊着司徒昂的名字,在漆黑的夜中不断的寻找司徒昂的身影,可是她一无所获,终究失望大哭,像是一个受了伤得孩子般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  请原谅我这章只有两千多字,因为当我码完这章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实在是熬不住了……这章少的一千字会在下一章补上!我发誓! 如果没补上的话,那就、下下一章吧……要相信作者君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如果下下一章还没补上,那就、以此类推吧……迟早会补上的~   ☆、暂别司徒昂的日子   萧然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李先生,本以为李先生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一看就可令人肃然起敬。   可是当萧然见到真正的李先生时,她的内心几乎都是崩溃的。   李先生独居深山中的一座小院,小院中有一棵百年四季常青树,浓荫的大树下铺着一张凉席,此时李先生正用手垫着光秃秃的圆脑袋,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无拘无束的躺在凉席上,滚圆的胖肚子挺的老高,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看那样子,甚是闲适。   仙风道骨哪里去了?肃然起敬哪里去了?这分明是一个跳大神的!   她的魂真的是被眼前的这个光头胖子给招回来的?   萧然对眼前的这个光头胖子深表怀疑……   好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虽然萧然的心中充满了质疑,可她还是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不修边幅、神情随意的光头胖子,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不信都不行。   李先生的听觉极其好用,在萧然还未走进院子里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而后李先生志得意满的笑了笑,但是他没有立即坐起来准备迎接客人,而是保持原来的姿态不动,继续躺着哼他的小曲子,曲调哼的比刚才更加欢快。   他早就预料到萧然会来找他!而且就在今天早上,李先生掐指一算,今日要发财!不出所料,萧然今天果然来了!   萧然刚一走进,李先生就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语气坚决的说道:“三颗夜明珠,少于三颗不干。”   萧然甚是迷茫:“什么三颗夜明珠?”   李先生睁开眼瞥着萧然道:“你不是要回去找那个司徒昂么?价钱就是三颗夜明珠。”   被李先生一语道破了内心深处的小秘密,萧然甚是尴尬,红着脸怒道:“谁告诉你我想回去了?!我没想回去!”   □□坐了起来,撇撇嘴摇摇头,叹了口气后对着萧然谆谆教导了起来:“小姑娘啊,做人要厚道,要有良心,你知不知道那个司徒昂有多么的想念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不辞而别他心里有多痛苦?他在那边受着内心的煎熬,而你那?竟然无动于衷!竟然一点都不想见他!你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没良心了!太薄情了!”   萧然抽抽嘴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先生……   李先生抬眼看看萧然,再次叹了口气,满含悲情的念道:“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小姑娘啊,你就这么狠心的对待他?整宿整宿的熬啊,这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萧然着实惊讶了一把……眼前的这个李光头还挺能说会道!搞得萧然的内心不自觉的愧疚了起来,感觉自己太对不起司徒昂了。   此时李先生继续说道:“小姑娘,你跟司徒昂的缘分是早就注定的,这辈子肯定是跑不了了,还是早些回去再续前缘吧。”   萧然略惊:“此话怎讲?”   李先生立即挺了腰板,正色道:“当时为你招魂的时候,贫道给你算了一卦,算出你上辈子跟司徒昂定下了七世之约,也就是说你答应他要做他七辈子的媳妇,所以说你意外受伤魂魄离体,然后遇到司徒昂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萧然大惊,感觉自己有点亏:“我上辈子凭什么答应当他七辈子的媳妇?”   “你欠了他七两银子。”   “什么?!就七两银子我就赔出去了七辈子?”萧然愤愤不平,“司徒昂这个混蛋!”   李先生继续说道:“你上辈子还跟他保证过,若是毁约,赔偿翻倍。”   萧然听闻此言怒发冲冠,李先生本以为她是怒司徒昂,正准备开口安慰两句,孰知萧然竟猛然抬起脚踩在了李先生面前的矮几上,一脸凶神恶煞的对着李先生怒吼了起来:“死光头!你他娘的明明知道我欠了他的债还要招我回来?!”   萧然脸色铁青,紧咬牙关,正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打人,可是双拳还是不自觉的紧握,时不时的发出骨节咔嚓作响的声音。   李光头顿感不妙,立即满面无奈的接道:“贫道实在是看不得施主的母亲悲伤难过啊!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无异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然满腔怒火瞬间被熄灭了,心里还充满了惭愧与自责,她怎么能忘了妈妈?若是她一直醒不过来,妈妈一定会很伤心的。   李光头察言观色,感觉时机到了,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贫道算了一下,送你回去的最好时间是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现在你有三个月时间考虑,若是想回去,你就来找贫道,贫道作法送你回去;若是不想,那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就是十年后了……”   萧然纠结了,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是十年后了!对于司徒昂来说就是三十年!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萧然舍不得!她不想就这么错过司徒昂,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爱他,怎么就能错过了?   看到萧然眉头紧锁,李先生试探性的问道:“怎么样小姑娘?你回去么?你早点做决定贫道也早点做准备。”   萧然纠结了一会儿,而后说道:“那个李先生啊,您能托个梦告诉他我还没死么?”   “十两黄金。”   “什么?!”萧然怒,“不就托个梦!你他娘的就要收我十两黄金!我这么穷的人你还要敲诈?”   李光头振振有词:“等你回去当了皇后什么没有?!还差这十两黄金?”   萧然愤然接道:“还有三颗夜明珠!你也太奸诈了吧!奸商!十足的奸商!我就算回去了我也不能这么祸害司徒昂啊!”   李光头乐呵呵接道:“那你是决定回去了?别担心钱的问题,贫道这里可以选择□□。”   萧然怔了一下,道:“先这么定了吧,不过也我不确定……”   ---------   萧然实在是没想到林宇竟然会在她家楼底下守株待兔似的等着她,这个人,真的是吃错药了吧?要不就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   自从萧然回来见到林宇之后,她就感觉林宇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他对她有点热情过度了,以前的林宇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林宇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甚至说得上冷漠无情,而如今他竟然疯了一样的说爱她,还要弥补她,这搞得萧然很是惶恐啊!   林宇看到萧然后立即来到了她身边,目光焦灼,语气急切:“阿然,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萧然迷茫:“解释什么?”   “阿然,我知道你一时不能原谅我,可是我可以等,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让你原谅我。”   看着这般焦灼的林宇,萧然还有些小忐忑:“我、我、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又没对不起我什么?”   “以前我不该拒绝你,不该一直伤害你,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林宇双眉紧锁,看向萧然的目光中含有浓重的悲伤,“我以为我不在乎你,我以为结婚后我就可以忘掉你,可是当我听到你出事之后,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曾发誓只要你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你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你,呵护你一辈子。”   听闻林宇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萧然猛的打了个寒颤,背后直冒鸡皮疙瘩,太他娘的肉麻了,这不是林宇的作风啊!   “阿然,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林宇语气悲伤。   萧然看着林宇冷笑:“呦呦呦,你还能有什么不得已的地方?谁逼你了还是怎么了?”   “阿然,我一直感觉自己配不上你。”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拒绝我的理由?”萧然揶揄道,“好理由!我差点就信了!”   林宇无奈一笑,目光凄凉的看向萧然:“我爸妈都是杀人犯。”   萧然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向林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根本不记得我的父母长什么样子。”林宇苦笑,眼神含伤,“我是被奶奶养大的。从小就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杀人犯的儿子,他们都看不起我,我从小就活在阴影中,所以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因为你是那样的美好。”   林宇认为萧然是纯洁无暇的,如美玉般完美,而自己生来就背负着父母的罪孽,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一生都是不光彩的。所以林宇认为他与她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配接受萧然的爱。   可是直到萧然出事,生命垂危,林宇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离不开她。每当他看到萧然如睡着了一般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就心如刀绞,他自责、懊恼、他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因为他伤透了她的心,她不会这样的。   他曾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祈求上天让她快些醒来,只要她醒来,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死。   “所以你以为我也会看不起你?”萧然无奈一笑,“林宇,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根本不会看不起你,因为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你父母是你父母,而你是你,不一样,你也没必要在乎这些。”   林宇伸出手将萧然揽在了怀中,声音沙哑的哀求道:“我知道我错了,那你能原谅我么?还能再给我个机会么?   萧然叹了口气:“林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阿然,不能回到从前了么?”   萧然推开了林宇,直视着他的双眼,语重心长的说道:“林宇,好好对李璐吧,她是个好女孩,她是真的爱你的。”   林宇沉默不语,神色悲戚的看向萧然。   萧然继续说道:“林宇,不管你为什么娶她,可是你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好好爱她,她是你的妻子。”   林宇依旧在坚持:“阿然,我们真的不可能了么?”   萧然耸耸肩,两手一摊,道:“不可能了。”   林宇猛地抓住了萧然的肩膀,逼视着萧然的双眼:“为什么?为什么你醒来后就变了?变得不是你了?”   “因为我不爱你了。”而后萧然狡黠的一笑,“林宇,李璐就在你身后。”   -----------------   萧然再次从梦中哭醒了,因为她又做了同样的梦,梦中的司徒昂形单影只的坐在昏暗的孤灯下,神色黯然的注视着那副画着萧然的卷轴。   萧然发现司徒昂消瘦了,憔悴了,眼神中的伤痛更深了,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愈加深刻,萧然想伸出手抚摸司徒昂的脸庞,可是她做不到,她根本无法触碰到他。   思念与心痛交织弥漫心间,萧然哭了,泪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她大声的叫喊着司徒昂的名字,可司徒昂无动于衷。   “然然,然然!”萧然的妈妈摇晃着萧然的身体,焦急的叫喊着萧然的名字。   而后萧然醒了,可是她依旧沉浸在梦中的悲痛之中,不断的哭喊着司徒昂的名字。   萧母心疼的将女儿抱在了怀中,轻轻拍着萧然的后背,慈爱温柔的说道:“然然,如果你想去找他那你就去吧,妈妈让你去。”   萧然怔了一下,终于回过了神,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妈妈:“妈,你真的让我去找他?”   萧母眼中泛着泪光,温柔的摸着女儿的脸颊,道:“去吧,妈看不得你这么难受,看的妈妈心疼。”   萧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妈妈,在妈妈怀中放声大哭,萧然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萧然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好女儿,而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诚信不诚信?这字数算是补上了吧~哈哈,阿宁是个好孩子! 对了对了,阿然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们期待么?期待么?期待么?   ☆、回去了   李光头,哦不,应该是李先生,此刻正气定神闲的坐在矮几对面,掰着盘手指头一笔一笔的跟萧然算账。   “做一次法送你回去三颗夜明珠,给司徒昂托梦说你没死十两黄金,保险费十两黄金,还有一条灵犀玉佩十两黄金,总共是三颗夜明珠加上三十两黄金。”李光头喝口茶润了润嗓子,而后笑眯眯将账单递给了萧然,对她说道,“可选择□□,也可选择现付。”   萧然铁青着脸接过账单,心里狠狠的骂这个光头胖子是个奸商!大奸商!这胖子应该早就料想到自己终究会回去,合着他把自己的魂招回来就是为了挣钱的!卑鄙!实在是卑鄙!   萧然愤愤不平的瞪了李光头一眼,不甘心的对起了账单。   李光头摇头晃脑的说道;“小姑娘,你就放心吧,本贫道开出的价钱绝对公正合理,童叟无欺!”   萧然猛然把账单拍在了桌子上,怒视李光头气势汹汹的咆哮道:“死光头!这还叫童叟无欺?保险费十两黄金我就认了!可是哪来的玉佩?!你他娘的当我瞎?”   李先生猛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光头,恍然大悟状:“这个贫道忘了,小姑娘你且稍等,贫道去去就来。”   言毕李光头就起身离开了,萧然甚是疑惑,还有些小忐忑,难不成这个胖子又想起了什么要加钱的地方?   李先生回来之后将一条翠绿色的玉佩递给了萧然,道:“这就是灵犀玉佩。”   萧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里这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佩,感觉自己被李光头耍了:“就这破玉佩你卖我十两黄金?你是不是太奸诈了?!还是当我傻啊!”   这次真不是萧然眼光不好,是这条玉佩的做工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玉佩表面粗糙不平,色泽黯然无光,抬手掂量一下,质感也很轻,怎么看怎么廉价,这个光头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她十两黄金!奸商啊!   李光头笑着对萧然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姑娘啊,这你就不懂了。常言道人不可貌相,这玉佩也是一样。这玉佩你看着它丑,可是它的价钱不在它的外观上,而在它的用途上!”   萧然疑惑不解,狐疑的看着李光头:“什么用途?辟邪?”   “非也非也。”李光头再次摆摆手,看着萧然说道,“这玉佩,可以托梦。”   “你可别骗我啊!”萧然半信半疑是盯着手中的这个奇丑无比的玉佩,怎么也想象不到它还有如此神奇的功能。   “贫道骗你做甚?”李光头道,“贫道现在告诉你使用方法,你要记好了:每逢三的倍数的那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方可用一次,不过这玉佩必须见到月光才可托梦,没有月光可不行,而且一次只能给一人托梦,绝不可贪心使用。”   萧然依旧将信将疑,怀疑的看着李光头:“你可别忽悠我啊。”   李光头斩钉截铁、信誓旦旦:“我买的东西,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萧然看了看手中的那块大拇指一般大小的玉佩,思量再三,最终决定收了这块丑玉佩,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毕竟这是她依旧能和爸爸妈妈们保持联系的唯一希望了。   萧然不情愿的将这块玉佩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而后仰头望了望夜空,此时的夜空碧透,了无纤云,繁星满天,月型饱满,月华如练,而后萧然开口问道:“李光、先生,我看着月亮差不多够亮够圆了,什么时候开始做法事?”   李光头仰起头细细的观测天象,皎洁的月光反射在他的光头上如灯泡般明亮。   而后李光头掐指一算,道:“时机差不多了。”   萧然顿时有些小激动!终于可以见到司徒昂了!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在司徒昂的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能不能一下子就认出来自己?   萧然算了一下,她在现代待了将近四个月,于司徒昂而言就是一年,也不知道这一年里他过的怎么样?   电光火石之间萧然的脑海里划过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而后她立即看向李光头急切的问道:“你有没有给司徒昂托梦说我没死,说我要回去找他?”   萧然甚是担心司徒昂以为她死了,然后找来几个和自己长的相似的人代替自己,要是这样,萧然回去后该有多尴尬?   不是萧然不相信司徒昂,毕竟司徒昂是个有不齿前科的人啊!   李光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放心吧!本贫道做事,一向完美!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做生意就要讲诚信,这道理贫道都懂!”   “这件事你要是办不好,我就算是想给你钱也不行。”萧然停顿了一下,而后语气坚决的说道,“因为我要砍了司徒昂。”   “放心吧放心吧。”李光头忙不迭的说道。   萧然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而后催促道:“不是说时辰到了么?还不开始作法事?可别误了时辰。”   孰知李光头突然说道:“你这衣服是不是要换一下?你穿这身过去不合适啊。”   萧然一愣,警惕的说道:“难不成你又要骗我钱?”   李光头笑笑:“本贫道也是为你好,毕竟入乡就要随俗,你穿着奇装异服出现,就不怕吓着司徒昂?”   萧然略一分析,感觉这个光头说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李光头趁机说道:“一身衣服十两银子,本贫道看你是熟客,给你打个五折,只收你五两银子。”   “……”   ------------   萧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了衣服,而后按照李光头的要求,站在了明亮月光照耀下的阴阳八卦阵的中央。   此时空中的月盘浑圆皎洁,盈盈月光毫不吝啬的从夜空宣泄而下,映得世间万物一片清澈透亮。   李光头将一张刻有阴阳八卦的银制圆盘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矮几上,而后又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先在对着站在院落中央的萧然晃了晃,殷切嘱咐道:“小姑娘,看清楚了,这就是夜明珠!别忘了是三颗!三颗!”   李光头作一次法事用一颗夜明珠,却收了萧然三颗夜明珠为报酬,还不光是夜明珠,竟然还有十两黄金作为保险!   奸商!实打实的奸商!   萧然愤然的白了李光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记住了!”   李光头再次殷切叮嘱道:“寄款方式是十二月十五日将钱款埋在卫国帝都城外的苍山之顶。”   “知道了!啰啰嗦嗦的!”萧然不耐烦的说道,“你要是再说一遍就休想看到钱!”   李光头气定神闲的一笑:“你若是不给本贫道打钱,就休怪本贫道再给你招回来。”   萧然真的感觉这个李光头从头到尾都是在坑她,真的是,交钱的地点选哪不好非要选苍山?这不为难她么?   当萧然第一次听说苍山这个地点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把,挑哪个地方不好偏偏要挑司徒昂他母妃坟头?这不是典型的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而后萧然义正严辞的提出改变交易地点。   可是李光头坚决不同意,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收货地点,就算把萧然送回去送的也是这个地方,根本无法改变。除非萧然选择现付,不然休想作出任何改变。   萧然从哪去给他找三颗夜明珠?就算是能找到她也买不起啊!   无奈,萧然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至于到时候怎么实施,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只见李光头将手里的夜明珠放进了银盘里,紧接着他又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连串的咒语,银盘中的夜明珠就自动沿着银盘边缘转了起来,而且转速愈来愈快,直至肉眼无法看清,最终银盘内竟然闪烁起了一团银白色的火焰,汹汹的火光着实炫目刺眼。   而后李光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纸,拿笔蘸了墨水之后准备就抬手去写,下笔之前李光头的手不得不顿了一下,因为他忘了萧然要去那哪个国了。   “小姑娘,你要去哪个国?越国还是卫国?”李光头问道。   “卫国卫国!你可别写错了啊!”萧然殷切嘱咐!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李光头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下笔的时候却在那张黄纸页上写了个大大的“越”……   写完之后李光头再也没看第二眼,径直将纸扔进了炫白闪耀的火焰里,火焰瞬间就将那张黄纸吞噬了。   最后李光头志得意满的朝燃烧的火焰瞥了一眼,可当他看到火焰中隐约乍现的那个“越”字时瞬间懵.逼了……   李光头立即惊恐错愕的朝着八卦阵看去,可此时八卦阵中哪还有萧然的身影?   李光头心凉一半,甚是惭愧:“小姑娘,对不住了,本贫道,不是故意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萧然会回到哪里去?哈哈哈哈~这个李光头太坑人了!   ☆、不幸穿到了越国   如果萧然再次看到李光头,她一定亲手宰了他!   真他娘的王八蛋!临走前交代了多少遍要去的是卫国!卫国!卫国!这么重要的事情萧然对李光头重复了不止三遍,结果到最后还是给她送到了越国!   这还不是最坑人的一点,最坑的一点是---她竟然出现在了离轩面前!   这个死光头简直是要坑死她啊!   萧然穿回来的那天,刚好是越国新皇的登基大典,也就是说,离轩终于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   不用说,新皇登基大典必然是盛大隆重又庄严肃穆,就在离轩准备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的时候,萧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摔在了离轩眼前。   那一下子摔得不轻,把萧然摔的头昏脑胀两眼发黑,五脏六腑都要给摔碎了,可是还没等她缓过来这个劲儿,她就被人给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说!谁派你来刺杀朕的?”离轩怒不可遏的扳着萧然的小胳膊质问道。   从天而降一位来历不明的女人,不是刺客是什么?更何况是出现在了新皇的登基大典上,那这个女人的行径就更可疑了!于是乎离轩笃定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毫不相识的女人就是来刺杀他的刺客。   听到离轩的声音后,萧然怵然而惊!这他娘和计划的不一样啊!怎么会是离轩?不应该是司徒昂么?   而后萧然猛地意识到那个死光头可能把她送错地方了,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惊恐中的萧然并没有在意离轩的质问,脑子里面一团乱麻,欲哭无泪啊!   女刺客的不言不语略微激怒了离轩,这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赤.裸.裸的藐视龙威啊!离轩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萧然的胳膊扳的更扭曲。   一阵剧痛传来,萧然猛然回神,此刻她以确信自己是穿错了地方,理清思路,大脑飞速运转,迅速的衡量利弊之后,萧然发现,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向离轩表明自己的身份了,而且时间紧迫,她说出的话必须要让离轩相信。   忍着胳膊上的剧痛,萧然喊道:“陈子归!我是萧然!”   听闻手下的这个女人所言,离轩震惊了。   一年前他得到消息,阿然已经病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阿然?可若是她不是阿然,又怎么知道唤他陈子归?   “说!为何要冒充阿然?”离轩依然不相信萧然,手下的力度丝毫不减,甚至隐约还加大了几分。   萧然似乎听到了从自己的胳膊上传来的“咔嚓”一声,疼得她直冒眼泪花子。   不信就不信!折她胳膊干嘛啊!胳膊说不定已经断了……难不成刚一回来什么都没干直接残疾了?剧痛之下萧然恼羞成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着新皇帝怒吼:“陈子归你他娘的王八蛋!”   文武百官惊呆了,新皇帝离轩也惊呆了,登基大典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萧然这么一吼,离轩似乎有那么几分信了,除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的阿然,还有谁能跟他这么说话?   不过离轩并没有直接与萧然相认,而后命人将她押了下去,关进了天牢。   今天是他的登基大典,容不得一丝差池,即使那个人可能是阿然。   所以萧然最终是被关进了大牢,她再一次被离轩关进了大牢。   萧然的心中即愤恨又委屈,怀揣着满满的期待穿了回来,结果一回来就碰了钉子。   她终究是没摆脱倒霉蛋的厄运!   想见到的人是司徒昂,结果却撞上了离轩,换了副模样后离轩还不认识她了,差点把她的胳膊给折断,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一回来就蹲了大牢!命运多舛啊!   萧然抱着腿蹲在昏暗的牢房一角生闷气,在心里一遍遍的问候李光头的十八代祖宗,真他娘的奸商!无良奸商!   好在自己现在选择的是□□,不然这把亏大了!   萧然在牢里关了整整一天离轩才出现,那时他的登基大典完美结束,他终于成为了越国的新皇帝。   离轩走进牢房的时候,萧然置若罔闻,依旧抱着腿蹲在墙角,把头深深的埋在胳膊里不去看他。   如今的她如何面对离轩?她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与离轩有交集了,可是没想到在阴差阳错之下还会遇到他!   孽缘啊!   “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离轩的语气冷漠,说明他依旧不相信那是萧然。   萧然无动于衷,像块木头一样抱着腿一动不动。   离轩微微皱眉,严厉的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阿然?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说实话,听离轩自称“朕”,怎么听怎么别扭,以前都是听司徒昂这么说的。   “我没有冒充,我本来就是。”萧然依旧没有把头抬起来。   “你怎么证明你是阿然?”   萧然叹了口气:“我没办法证明,我也不用证明,反正我就是萧然。”   “你少在这里耍无赖。”离轩冷笑,“你若是没办法让朕相信,朕就杀了你。”   听离轩的语气,似乎不像是开玩笑,若是就这么死在了越国她憋屈啊!她还没见到司徒昂那!   萧然不得已的抬起了头,对上了离轩阴沉的视线,被逼无奈的证明起自己了身份:“陈子归,你送我那四支簪子现在还藏在东宫落影殿的床底下,不信你派人去看。”   离轩怔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她真的是阿然。   帝王多疑,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人去东宫落影殿找簪子去了。   面对着如次多疑的离轩,萧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执着于他?他有什么好?若是司徒昂,他一定不会这么对自己。   直到派出的那人将一方雕花沉香木盒呈上,离轩才彻底相信这个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女子就是阿然。   那方沉香木盒是他当年亲手雕的,里面装着的,是他为她而雕的四支木簪子,时至今日他的手上还有雕簪子时留下的疤痕。   离轩猛然走到了萧然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激动不已:“阿然,你真的是阿然!”   萧然不言不语。   “阿然,你是回来找朕的么?”离轩目光炯炯的看着萧然。   萧然道:“小女一不小心跑错了地方,还望皇帝陛下赎罪,皇帝陛下您大人有大量,还是放了小女吧。”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萧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离轩微微皱眉,坚决的说道:“阿然,朕这次绝对不会放你走了,朕要把以前欠你的,加倍补偿给你。”   然后,萧然再次成了然妃,越国的然妃……   俗话说好女不二嫁,如今她这算是什么啊!萧然欲哭无泪,都怪那个死光头,她恨不得亲手宰了他!   这要是让司徒昂知道了,她怎么面对他啊!   -------   在越宫居住的第一个晚上,萧然提心吊胆,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根磨尖了的簪子,提防着离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离轩兽性大发,她怎么办?   以前在东宫的时候萧然不怕是因为那个时候离轩忙着和他二弟争皇位,根本没时间理她。那个时候离轩要拉拢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元震,所以他要讨好元震的独生女元若,独宠她一人才足以向元震表示他对元氏的重视,所以那时的他不得有别的女人。   而如今情况却不同了,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理所应当啊!想要哪个女人就要哪个女人,元震也没资格拦着他,所以萧然开始害怕了。   离轩不是司徒昂,司徒昂不逼迫她是要她心甘情愿,可是离轩比司徒昂阴险狠毒太多了,他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越想越惊恐,虽然萧然已经把寝殿的大门用门闩闭上了,并且把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了,可是她还是担心的睡不着觉。   屋内漆黑一片,她把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   怕什么来什么,寝殿大门被敲响了……离轩来了。   “阿然,你睡了么?”   萧然默不作声,屏息凝神,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屋内的人并没有回话,离轩失落的叹了口气,对着紧闭的大门说道:“阿然,你好好休息,朕明天再来看你。”   听着愈渐远离的脚步声,萧然才微微的放松了警惕,而后把攥在手中的簪子藏在了枕头底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了她也睡不着觉,愁肠百结,不堪烦忧啊!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司徒昂?她怎么才能离开越宫离开越国啊?难不成她这一辈子就要困到这个地方了?她再也没机会见到司徒昂了么?   想到这里萧然心里就难受,越想越委屈,凭什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自己撞上了?难不成她这条咸鱼这辈子注定翻不了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想知道---你们,想不想打我?或许不止你们,皇帝陛下可能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当真成了红颜祸水   如今这越宫之内,无人不知新皇纳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女人为妃,而且此妃子极其得宠,势头丝毫不输元皇后,更甚有艳压群芳、独占鳌头之势。   虽然萧然长得不够倾国倾城颠倒众生,但也算得上是如花美眷,可是经过这一传十,十传百,却被夸大成了一位“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绝代佳人。   有的人说新晋然妃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伴随天子左右,必然能够兴邦旺国;但更多的人却说然妃是狐狸精转世,是个不详之物,迟早狐媚惑主,乱君误国!   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各种关于然妃的传闻纷纷而起,将萧然推到了风口浪尖。   如此这般,搞得萧然压力很大……毕竟,树大招风啊!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想想杨贵妃,就是这么活活被人给说死的!   在担心惊恐之余,萧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才刚来了越国十天,怎么就会有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传闻?而且传播的是如此迅速与猛烈,洪水猛兽般的铺天盖地而来,凶猛的席卷了整个越国!   在朝堂上也就算了,怎么连民间也会有关于自己的传闻?   除非,是有人故意的!故意想要用舆论的力量压垮她。   如今关于她是狐狸精会乱君误国的舆论只不过是一场小风,如是这越国内不巧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那么这就是一场大火!当风遇上了火,火借风势,风助火旺,一把火就能将萧然烧死。   因为越国内无论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或者光怪陆离的事情,都可以嫁祸到她这个狐狸精的头上,就说是狐妖祸主,上天震怒。在封建迷信的思想下,整个越国都会将萧然视为不详之物,必欲除之而后快!   萧然冷静分析之后,发现这越国境内,除了元后的父亲元震,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与能力将流言扩散整个国境?   并且只有元氏才会有动机这么做,毕竟元后的利益与元氏息息相关,萧然的出现抢了元后的宠爱,就挡了元后的路,也就等于伤害了元氏的利益,所以元氏才要除掉她。   离轩看穿了罪魁祸首就是元氏,可是又不能对元氏动手。毕竟如今元震的手中依旧握着兵权,权势很大,根基很深,离轩动不得他分毫。   于是离轩只好散布另一种与狐媚惑主截然相反的传闻---然妃乃仙子下凡,是越国的福星。   于是萧然便成了传奇一般的人物,活在了两种舆论共同组成的风口浪尖上。   哎,萧然感觉自己心很累,也很无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还真的成了红颜祸水了……莫名其妙的卷入了权利纷争。   每当这时候萧然就会愈发的想念司徒昂,她感觉司徒昂简直是太好了,以前在卫国的时候,司徒昂独宠她,却从来没有哪个大臣敢上折子声讨她狐媚惑主的,甚至连劝皇帝雨露均沾的折子都没有。   司徒昂手下的那帮大臣都老实啊,或者说有眼色,深知他们的皇帝陛下在乎什么和不在乎什么、哪件事能提和哪件事不能提。   萧然还曾问过司徒昂,问他是怎么将那一群言辞激烈、大胆无畏、口无遮拦、以被皇帝陛下罚杖打为光荣的言官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司徒昂勾唇一笑,得意的说道:“那些言官们,若是管份内的事儿,朕当然会支持鼓励他们。可若是管的不是份内的事儿,比如说朕的私事儿,那么朕就会让密探去查他自己做的好不好,他若是做得好,朕无话可说,听其所言;可若是他们做的不好,还要管朕的私事,那朕绝对不会任其发展,绝对要将这个苗头扼杀掉。”   “比如说?”萧然急切的问道。   司徒昂淡然的说道:“比如说他们上折子骂朕荒淫无度,独宠一妃。”   萧然大惊:“他们这么骂你你也不生气?”   司徒昂笑笑:“不然要言官何用?言官就是用来骂皇帝的,时刻提醒皇帝的行为举止有何不妥,并且加以改正。”   “你这皇帝当的也怪不容易。”萧然默默的同情了司徒昂一把之后再次问道,“他们骂你荒淫无度独宠一妃你怎么解决的?”   司徒昂回答道:“第一、他们骂的不对,朕没有荒淫无度,也没有独宠一妃;第二,这事儿他们管的宽了,朕的私事儿他们不能管。”   萧然反驳:“你怎么没有独宠一妃?我都害怕自己被人骂狐媚惑主!”   司徒昂温和一笑,满目柔情的看向萧然:“在朕心里你不是妃,是朕的妻。”   萧然脸大红,立即转移话题:“那你怎么解决他们的?”   司徒昂狡诈的一笑:“哪个人呈上折子,他第二天就会在城门口最显眼的一张告示上发现自己在私宅里藏的小老婆被曝光了。”   萧然不禁感叹:“狐狸精!你他娘的也太奸诈阴险了!”   司徒昂不以为意的一笑,道:“你以为那些言官都如他们所呈的折子一般刚正不阿,坚毅不屈?放眼望去整个朝堂,清清白白的人没几个。有些人的小老婆甚是比朕的后宫还多。”   说实话,从那时候开始萧然就隐隐的有些佩服司徒昂了,奸诈归奸诈,可是兵不厌诈啊!而且他的奸诈确实很到位,多一分狠毒,少一分愚钝,这种人怎么叫人不佩服?   如今萧然想到司徒昂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到他面前去见他,可是这越宫插翅难飞,她该怎么办?   萧然正当纠结愁苦,却有宫人来传音:皇后驾到。   呵呵,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   想起来元若萧然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明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怕她还是同情她,虽然现在自己换了容貌,可记忆未变,当年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当年的感觉她也记得明明白白,对于元若,她的感觉未改变。   元若当年流产,幕后真凶是离轩,是元若一心一意爱的那个男人。   可是元若不知,她只将萧然当作罪魁祸首,这可是杀子之仇,元若必定对她恨之入骨。   虽然这件事不是萧然做的,可是这入骨之恨却是存在的,这让萧然忐忑心惊,毕竟一个女人狠毒起来是不可估量的。   对此萧然很害怕,因为悬而未决的预感总是让人束手无策、忐忑不安。   于萧然而言,她也是半个受害者,而悦儿,是替她死的人。悦儿因这件事而死,萧然愧疚痛苦,时至今日她想起悦儿依旧会自责懊恼,还有就是对离轩的厌恶与痛恨。   归根结底她与元若都是被离轩伤害的人,同病相怜,所以萧然同情她。   两种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萧然的心绪很复杂,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元若。   再加上如今她因分了元若的宠爱而被元若的父亲推到了风口浪尖,甚是要置她于死地,她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元若了。   曾经在东宫的时候,元若独占圣宠,而如今忽然冒出来了一位不知来路的女子分去了大部分的宠爱,元若的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萧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去迎接皇后娘娘驾到。   可能是经历了失子之痛的伤害与深宫幽冷岁月的无情磨练,如今的元若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温婉娇媚楚楚动人,取而代之的是傲骨寒梅般的冷漠高傲,令人难以亲近。   端冠丽绝,凤袍华丽,眼前的元若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眼神中流露出的冰冷令萧然惊讶万分。   六宫之主这个位置,如今元若坐的应该很稳,她是被离轩逼成这样的。离轩才刚刚登基一个月,后宫已经有了四位新妃子,再加上曾经的伤害,元若的心中早已是冰天雪地了吧。   萧然不禁在内心深处同情起了元若,那次的失子之痛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不然元若不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于元若而言,她遭人迫害失去了孩子,而自己最爱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却没有严惩真凶,却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宫女来敷衍她,为的是救另外一个女人,元若的心一定很疼,或许,她已经开始绝望了,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冰冷与孤傲。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萧然向着元若行宫礼。   “免礼。”元若的语气毫无波澜,“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萧然硬着头皮将脸抬了起来,正对上了元若那双冰冷犀利的眸子。   元若怔怔的盯着萧然看,面色冷漠。   倏尔元若勾唇一笑,道:“本宫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这双眸子,和那人一摸一样。”   “皇后娘娘说笑了。”萧然回道。   “最好是说笑。”元若面色冰冷的直视萧然,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若是那个人,本宫定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元若这句话,萧然相信。      ☆、失去理智的离轩   元若走后,萧然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小风一吹,还有那么些许寒冷,她不禁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一个人的模样能改变,可是眼神却改变不了,难不成元若真的能将自己认出来?   毕竟一个女人心中的刻骨深恨是不可估量的。听说元若自从上次小产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能否再次怀上龙种还是个未知数。   一位女人做不成母亲,一位皇后生不出龙种,元若的心里该有多痛苦绝望?她以为这一切都是萧然造成的,那么她对萧然必定是恨之入骨,哪怕化成灰也能认出来啊!   元若的背后是整个元氏家族,位高权重,她若是想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越想越害怕,萧然颓然的坐在了凳子上,拼命克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   越是孤独无助,她就越想司徒昂,因为司徒昂绝对不会自己处于如此绝望的境地。   司徒昂是用命来爱她,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受这份煎熬痛苦。   离轩不是司徒昂,他绝对不会像司徒昂一样舍命来护她,说不定还会为了自己权位的稳固而杀了她。   离轩他曾经对自己动过杀心,有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狠毒如他,萧然不得不谨慎提防他。   事与愿违,萧然越是不想看到离轩,离轩就越是频繁地出现在萧然面前。   孽缘啊!真的是曾经欠的债迟早要还!早知如此就当年就不应该对那个看似潇洒不羁的陈子归动不一样的心思。   刚一下朝离轩便来到了萧然所居的玉宇殿。   萧然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装作落落大方的样子去恭迎离轩。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来萧然也奇怪,为何当年在卫国的时候她不害怕司徒昂?   是的,是因为司徒昂从不强迫她,司徒昂在她面前不是个皇帝,就是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傻子,这个傻子他在她面前无拘无束,这个傻子将她捧在手心,给她万般呵护,所以萧然不怕他。   萧然毕恭毕敬的像离轩行宫礼,离轩立即伸手将萧然扶了起来:“阿然,我说过多少遍,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萧然答:“尊卑有别,不能坏了规矩。”   “今天皇后来过了?”离轩握住了萧然的手,语气略带担忧,“她对你可好?”   萧然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淡淡的说道:“皇后对我很好,皇帝陛下多虑了。”   离轩皱了皱眉头:“阿然,你终究是要疏远朕。”   萧然低头沉默不语。   离轩自称朕,令萧然听了直接冷漠;而司徒昂自称朕,却让萧然心头倍感温暖。   同样是皇帝,离轩阴冷,而司徒昂却是个温暖的人。   离轩清楚的看到了萧然眼神中的刹那间的失魂,在他面前她竟然在想别的男人?离轩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在想谁?”   离轩眼神中的怒火令萧然惊恐,萧然故作镇定的答道:“我没想别人。”   离轩猛地伸出手桎住了萧然的双肩,怒道:“如今朕也是天子,到底还有哪里比不过那个司徒昂?他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   萧然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如何才能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答案?答得不好便有可能激怒离轩,此刻离轩已经怒上心头,答得不好就是火上浇油啊!怒火之下离轩不一定能对她做出什么!   她必须要安抚他。   思索少顷后萧然迅速冷静下来,面色平静的回道:“你总要给我时间。”   离轩直勾勾的盯着萧然的眼睛,眼神锋利,萧然不自觉的回避了离轩的视线。   “你骗朕。”离轩的语气怒意十足。   萧然心中惊惧,恐惧感和无助感瞬间涌上心头,可是她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为何要骗你?”   离轩的神色阴沉了下来:“你若是没有骗朕为何不敢看朕的眼睛?为何要抖?”   萧然怵然而惊,一股寒意从脊背开始蔓延,直袭大脑。   “以前朕比不过他,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朕不是!如今朕也是皇帝,朕也拥有天下,还有哪里比不过他?”离轩恨意十足,双目赤红的看向萧然,“你说啊!朕到底哪里比不过她?”   “我,我没骗你。”萧然逼迫着自己看向离轩,可是离轩却将她苍白的面色与惊恐的眼神看的一清二楚。   她在怕他,在提防他,从始至终她就从未被自己打动过,她一直在与自己虚与委蛇。   他以为自己可以获得她的原谅,可是没想到她是如此的铁石心肠,不给自己的任何机会补偿。   她从未想留在自己身边,她心中想的,只有司徒昂一人。   “为何要来找朕?即然你对朕无情无义为何来找朕?”离轩手中的力度又大了几分,萧然疼的皱了眉,可是只能咬着牙强忍。   “阿然,朕不会放你走的,绝对不会,即使你狠朕,怨朕,朕也不会放你走!”   离轩猛然将萧然抱了起来,那一刹那间萧然只感觉天翻地覆,她根本来不及反抗,便离轩扔在了床.上,下一刻离轩便朝她扑了过来,将她死死的压在了床.上。   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吻,萧然本能的排斥他,拼劲全力去抵抗他回避他。   “你放开我!”萧然无助又惊恐,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萧然的极力抵抗彻底激怒了离轩,他理智全失的瞪着萧然:“既然是朕的妃子,侍寝理所当然!”   力量悬殊,萧然根本不得动弹,而后萧然哭了,她从未如此害怕过,她拼命反抗,双手不停的在用力推打他,口中不断的惊喊道:“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萧然的这般哭泣更是刺激了离轩,他伸出一手将萧然的两只手桎梏在了背后,另一只手开始褪去萧然的衣衫。   萧然一直在挣扎,可是不起任何作用,身上猛地一凉,萧然的彻底暴露在了离轩的眼前。   离轩的吻顺着脖颈而下,一直延续到了萧然最柔弱的地方。   萧然不停的在流泪,可是离轩无动于衷,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饕餮般的欲.火完全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必须得到这个女人,他要证明他不比司徒昂差,司徒昂能有的,他也能拥有。   惶恐无助至极便是死一般的平静,萧然近乎绝望,双手被桎梏,身体也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离轩摆布。   那一刻她心中想的念的都是司徒昂,若是她被离轩玷污了,司徒昂还会要她么?   或许是老天爷终于注意到萧然了,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却绝处逢生了。   或许是因为绝望而镇定了下来,萧然忽然想到了枕头下还藏着一支被她磨尖了的簪子!   可是她的双手被离轩桎梏着,如何去拿簪子?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最陷不过温柔乡,如今萧然她必须用自己的温柔乡来救自己了,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好好把握。   “陈子归。”萧然压抑着心头的惶恐轻柔的唤道。   离轩浑身一僵,他有多长时间没听到她这么轻柔的唤过他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然继续说道,“我若不想你,为何会来找你?”   离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阿然,你真的是来找我的?”   “当然。”萧然勾唇一笑,万般妩媚,“你真的想要我?”   “阿然,朕以为你死了,朕真的好想你。”离轩在萧然的耳畔温声细语,手上的力度不禁松了几分,“阿然,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萧然趁机将手抽了出来,一只手轻轻的抱住了离轩,柔声说道:“身为你的妃,侍奉你是理所当然。”   趁着离轩思想被麻痹的时候,萧然的另一只手却伸向了枕头底下,摸索到了那把簪子,而后她紧握那把簪子,猛地刺向了离轩的后背。   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离轩惊愕不已,萧然趁他失神的时候抬腿猛踢了他一脚,而后用尽浑身的力气将他推开,自己迅速的缩在了床的一角,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紧握带血的簪子,惊恐的看向离轩。   离轩忍着痛,怒不可遏的看向萧然,咬牙切齿:“你还想杀了朕?”   赌一把,事到如今萧然只能赌一把了!   她用命来赌自己的清白。   “我不敢杀了你,可是我敢杀了我自己。”萧然抬起手,猛地将簪子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剧痛袭来,萧然无可忍受,她望着震惊错愕的离轩,气若游丝的说道:“司徒昂他从来不逼我。”   看着离轩眼神中翻滚着的惊慌失措与懊恼悔恨,萧然便知道自己赌赢了,而后她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昏死在了剧痛之中。   司徒昂,我萧然对得起你吧……   ------   萧然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离轩,惊惧感瞬间窜上心头,她下意识的朝床里边挪动身体,她要离他越远越好。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痛顷刻间袭击了萧然,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离轩神色焦急,想要伸出手去帮她摆正身体,可是却没有勇气。   疼痛唤醒了萧然的理智,她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恐惧,故作镇定的看着离轩说道:“皇上请回吧。”   离轩神色焦急的看向萧然,惊慌失措的说道:“阿然,朕不是故意的,朕发誓以后绝对不会那样对你了。   萧然神色淡然的回道:“皇上说的小女已经不记得了,以后皇上也不必再提起。”   言毕萧然便将眼睛闭上了,不再看离轩。   离轩眉头紧锁,眼神悲哀失落的看向萧然,长久沉默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苍凉的说道:“阿然,好好养伤,朕不打扰你了。”   离轩走后,萧然才睁开眼睛,而后眼泪如决堤般的从眼眶涌出,委屈和无助充斥心头,她紧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只能低声呜咽,因为她怕守在外间的侍女们听见。   她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司徒昂?她现在真的好害怕,她想念司徒昂温暖的怀抱,在他的怀中,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皇帝陛下你老实回答,阿然要真的被离轩给、给、给……” (面对着皇帝陛下要杀人的目光,作者君终究没敢把剩下的几个字说出口……) 皇帝陛下目光阴沉,咬牙切齿:“你要是敢这么写,朕就砍了你的头!” “所以、如果、那么、皇帝陛下还要不要阿然了……?” 皇帝陛下:“要!当然要!” 正当作者君替阿然欣慰的时候,只听皇帝陛下一声令下:“来人,把这个人拖出去给朕砍了!” 那个,小伙伴们再见,作者君必须跑路了,我会想你们的!!!   ☆、逃跑也是个技术活!   其实逃跑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少一样都不行。   可能是老天爷开眼了,萧然终于等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在这个机会中,萧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不得不说,天助萧然也!   新春伊始,越国改国号为永昌元年,越皇离轩将携后宫妃嫔与文武百官赴皇典寺祭天祭地祭奠先皇,以祈求新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种事情,萧然太有经验了!上次从司徒昂眼皮子底下溜走不就是趁着他祭天地的时候么?   那时萧然胆子贼大,一把火烧了司徒昂的大祭坛,幸好事后司徒昂没怎么跟她计较,不然真有她受得……   其实,封建迷信也不是什么优点也没有啊!不让怎么给她创造逃跑的机会?   越国黄历显示,二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是个适合上坟扫墓怀念先皇的黄道吉日,于是新任越皇便携家带口浩浩汤汤的向皇典寺行去。   坐在马车上,透过窗帘的缝隙望着窗外初春景象,萧然的小心脏不禁激动了起来。   再等一等,再忍耐片刻她就可以行动了,虽然她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不过只要能逃离,只要能去找司徒昂,萧然心甘情愿,她可以付出任何待机!   早在一月前萧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做出了详细的计划。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的情况类似,可终究是不同的,上次她身旁无人看守,而这次却是相当于严防死守,离轩带来了很多护卫,萧然想通过烧房子转移视线是不可能的了,估计火还没点着,她就被那些护卫给抓了。   萧然深思熟虑了几天,她终于想到了办法。这次若她想逃跑,必须要学会隐藏,可是这个隐藏也很有技巧,不能在暗处隐藏,因为藏在暗处等于坐以待毙,她没办法逃跑啊,所以只能光明正大的隐藏,她要不动声色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   于是乎萧然狠心决定,她要把自己的一头长发给剃了,装作一个小和尚混出寺庙。   离轩再怎么防萧然也不可能想到她会把自己的头发剪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萧然是个女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人,头发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从古至今,美女的标准之一就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或者乌黑柔顺的短发,反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剃个光头。   再说了,在古人的眼中发之体肤,受之父母,反正离轩怎么也不会想到萧然会为了逃跑而舍弃了父母给自己的一头黑发。   萧然想过,如果司徒昂会因为她的头发嫌弃她,那她就砍了司徒昂!   行至皇典寺,众女眷被安排在紫竹殿东厢房歇脚,于是萧然就和皇后娘娘以及其余的几个妃子们在一个屋子里喝喝茶定定神。   能送进宫的女人,必定都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温柔细腻,就连喝茶都喝的那么优雅有气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抿完之后还要用丝帕娇柔的擦擦嘴,甚是注意形象。   眼前这一屋子淑女至极的举动搞得萧然都不敢大口喝茶,她甚至怀疑那些人到底喝没喝到水?   因怀揣着逃跑的小心思,萧然必定会紧张,人一紧张就会口渴,她本是想喝口水压压惊再行动,可是眼前这景象……哎,算了,不喝了,何必为了一口茶水错失了良机。   萧然深吸了两口气,而后起身行至皇后元若身边,低声赧然的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内急……”   元若瞥了她一眼,看到萧然哀求的目光后方才冷冷说道:“去吧。”   对上元若眼神的那一刹那萧然忽然有了种更高中班主任打交道的感觉,心里还挺忐忑。   得到元若的首肯后萧然立即答道:“谢娘娘,臣妾去去就回。”   然后萧然便离开了东厢,负责侍奉她的那个小宫女本欲跟上萧然,被萧然发现后严厉的批评了一顿:“本宫解决内急这种事你也要看着么?”   小宫女被批评的面红耳赤甚至尴尬,可是跟着然妃是自己的职责,她不得不跟啊。   “皇上他……”   小宫女话还未说完便被萧然强制打断了:“皇上他让你侍候本宫没错,可是内急这种事你能侍候么?还是你能提本宫解决?”   小宫女的脸更红,估计没想到然妃娘娘的话语竟然这么直白露骨。   在萧然的逼迫下,小宫女终于乖乖的留在原地不跟她了。   离开小宫女视线之后萧然立即改变了方向,孰知刚转了个墙角而已,萧然就遇到了熟人。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送她来这里的李光头李胖子李先生。   萧然先是震惊错愕,后来便是怒不可遏!   萧然额头青筋暴起,面色阴沉,双拳紧握骨节泛白,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骨节的“咔嚓”声。   李光头见势不妙,为了不挨打,立即抢在萧然暴怒之前开了口。   只见李光头双手合十,虔诚无比的对萧然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终于让贫僧找到女施主了!贫僧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还望女施主原谅贫僧!阿弥陀佛!”   怎么以前还是贫道现在就变贫僧了?这、这、这坑货信.仰变得够快啊!   为了不惹人耳目,萧然不得不压低了声音与李光头对话,可是即使是声音降低了,也依旧掩饰不了她语气中的滔天怒火:“死光头!姑奶奶迟早宰了你!”   李光头置若罔闻,继续淡定的说道:“贫僧本次前来就是要助女施主一臂之力的。”   萧然怒斥:“什么助我一臂之力?你那是亡羊补牢!”   李光头长叹一声:“希望为时未晚!阿弥陀佛!”   这个死光头,还真的是,滚刀肉啊!   有了上次的教训,萧然觉得必须给这个光头加点危机意识了,不然这个光头办事不走心又坑了自己怎么办?   于是萧然义正严辞的说道:“这次你必须帮我逃出去,然后把我送回卫国,在我没见到司徒昂之前你那也别想去!不然钱你一分也别想得!”   李光头毕竟有愧于人,他可以理解萧然心头的愤怒之情,只好忙不迭的点头。   虽然又了李光头的帮助,可是萧然依旧要剃发,而且李光头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她这一头长发太引人瞩目了,就算是带帽子也遮不住,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藏了头发。   虽然万分不舍,可是萧然还是一咬牙将自己留了好几年的长头发给剪了,毕竟萧然是个女孩子,爱美之心是肯定有的,这么长的头发她不可能不心疼不在乎,于是剪头发的时候萧然一直在哭,哭的心所欲绝,哭的李光头都不好意思动手了。   “施主,剪去三千烦恼丝就不会再有凡俗执念了。”   李光头本是想安慰萧然,孰知安慰的不到点子上,反而火上浇油,萧然哭着怒骂:“他娘的我又不出家!你说的全是屁话!”   得知萧然不好惹,像个炮仗似的随时会爆炸,未免伤及自己,李光头及时的闭嘴。   因萧然哭的太惨了,李光头最后实在是下不去手将她的头发全剃光,小姑娘的爱美之心他可以理解,再说了,毕竟是要去见心上人的,顶个光头去也不好,于是李光头只将萧然的头发剪到了耳朵,随后给她寻来了个灰色僧帽,短头发戴上僧帽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而后李光头又从自己的随身携带的土黄色布袋里拿出了几样工具,为萧然简单的易了容---萧然原本白皙水灵的小脸蛋变成了枯黄粗糙的面孔,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小姑娘了,更像是饱经风霜的年迈和尚。   萧然接过李光头递来的铜镜后照了照自己的脸,手一抖扔了镜子,惊吓不已:“我还能变回来了么?”   李光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施主放心,水一洗就掉。”   “你可别骗我啊!”萧然依旧不放心。   李光头再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萧然依旧是不相信李光头,毕竟这个死胖子太坑了,可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她只能这么样了,不然怎么逃?   “时间不早了,快些吧,等离轩给他父皇上完香就没时间了。”萧然催促道。   李光头表示赞同,而后带着萧然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皇典寺后院,这一路上萧然跟在李光头身后遇见了不少寺里的和尚,那些和尚见了李光头之后无一步毕恭毕敬的尊称一声:“李师傅。”   看来,这个李光头在这个皇典寺里踩点踩了很长时间啊!   看在李光头如此极力的挽回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萧然心头的怒火勉强消去了两分。   在李光头的带领下,萧然终于逃离了皇典寺,逃离了离轩!   出了皇典寺之后,萧然顿觉自己豁然开朗,一身轻松!   就在她舒展筋骨的时候,萧然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而后她怒不可遏的盯着李光头,横眉冷对向他质问:“你不是说下一次穿越的机会在十年后么?那你是怎么来的?”   他娘的又坑她!合着这个光头从一开始就在坑她!简直是个天坑啊!   李光头不慌不忙的说道:“此乃天机,绝不可外泄,还望女施主赎罪。”   “……。”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感觉这个李光头太坑人了!?   ☆、终于和皇帝陛下重逢了!   普通人有国界,可是和尚无国界啊!萧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随李光头出了越国,而后又大摇大摆的进了卫国。   不得不说,李光头这和尚装的还挺像,易容术也好,所以到哪也没人怀疑他和萧然。   萧然本以为李光头会送佛送到西、补牢补到底,一直把她送到司徒昂面前,孰知这个李光头刚一进卫国就一本正经的告诉萧然他必须回去了!   萧然必定不同意!没了李光头的掩护与帮助她一个人怎么跨越半个卫国去找司徒昂?更何况司徒昂在皇宫,她一个普通人怎么进皇宫?闯宫等于找死啊!   “不行!绝对不行!”萧然咬牙切齿的威胁李光头,“你要是敢走,那就休想拿到一分钱!”   “阿弥陀佛,贫僧相信施主不是那种欠债不还的人!”李光头双手合十。   萧然近乎崩溃,瞪着李光头咆哮:“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这么坑啊?!我都要被你坑死了啊啊啊啊!”   李光头无奈的说道:“本贫僧也是迫不得已啊!时间已到,本贫僧若是再不回去,那就只能等到十年后了。”   萧然不信,这次萧然说什么也不回相信这个李光头了!   见萧然不放人,李光头亮出了必杀技,他不慌不忙的说道:“能不成施主要留贫僧?让贫僧在卫国有个一官半职?那样也好,就是不知道施主对贫僧的办事能力是否放心。”   不放心!绝对不放心!因为这个死光头太坑了!萧然都快要被他坑死了,再让他留在卫国担任个一官半职,那一整个卫国都要被他给坑死啊!   思量再三,萧然被逼无奈放走了李光头,这个坑货坑自己就算了,要是让他留卫国,那等于是坑司徒昂啊……   她不能这么祸害司徒昂啊!   当然萧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李光头走了,不然她心里憋屈,这口恶气她咽不下啊。   最终,李光头以三十两黄金为代价才摆脱了萧然的魔爪。   萧然的理由甚是充分:精神损失费!李光头不得不屈服,毕竟是自己的失误造成了今天的一切,自作自受啊!   而后萧然便于李光头分道扬镳了,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帝都的迢迢道路。   萧然这一路上都在考虑一个问题:她如何才能见到司徒昂?   如今萧然这副模样,穿着破破烂烂,形象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怎么看怎么像个小乞丐,怎么接近高高在上的当今天子?   进宫是不可能了,如今这副落魄模样估计还没到宫门口就被人打跑了,可是皇帝陛下他除了呆在宫里别的地方也不去啊!   萧然苦思冥想,绞尽脑汁的考虑了一路,最终决定在苍山等待司徒昂!   苍山是司徒昂他母妃的安息之地,清明节他怎么说也要去给他老娘上个香吧?   于是萧然加快了脚步在清明节之前赶到了苍山脚下,而后在苍山脚下蹲点,守株待兔静待司徒昂!   司徒昂果然不负萧然的期望,在清明节出现了,不过这个重逢的过程,比较曲折。   皇帝陛下在清明节当天微服出宫祭母,但即使是微服,苍山周围还是戒备森严,有重重士兵把守,毕竟皇帝陛下的安全是第一位。   就这样,乞丐模样脏兮兮的萧然就被无情的给驱逐了。   那些个士兵手执□□、一脸凶神恶,为了不被砍,萧然不得不屈服啊……   风餐露宿的等了半个月最后连连司徒昂的脸都没看见,萧然欲哭无泪,但是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于是她临时决定了第二套计划,在司徒昂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等!她曾经和司徒昂一起去过苍山,所以她知道司徒昂会走哪条路、乘坐什么样的马车。   当然,拦车也是个技术活,毕竟车上是皇帝,随便招招手喊两声肯定是不行的,皇帝陛下没那个时间与精力为了一个小乞丐的招手停车。   于是萧然决定,直接卧轨!她还就不信了,司徒昂堂堂一国之君还能真的压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   萧然在路口转角处静悄悄的等待司徒昂的马车出现。   当那辆装饰华美高雅,由良驹牵引的马车急遽的跑进巷子时,萧然一咬牙,猛的扑倒了路中间,蜷曲着身子躺在都上,紧紧的闭眼抱着。   萧然不是不怕,相反这么做她很害怕,躺在路中间时浑身僵硬,心跳加速,惶恐不安,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万一车夫的刹车技术不好,她直接就被踩成肉泥了。   从拐角处猛的窜出来个人,驾马的车夫大惊,立即拉扯马缰刹车,幸亏那两匹白马训练有素,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   不过停下来的场面很是震撼,双蹄扬起仰颈嘶鸣,典型的受惊过度症状啊。   马都受了惊马车内的皇帝陛下还能不受惊?   司徒昂厉声训斥马夫,马夫甚是冤枉,立即向皇帝陛下介绍是有个小叫花子突然扑倒在马车前了,马才会受惊的。   司徒昂一听是个小叫花子,也不欲与他计较了,只当他是拦路要钱的,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车外有一女声歇斯底里的大喊:“司徒昂!我是萧然!”   皇帝陛下震惊错愕,立即起身出了马车,而后映入眼帘的场面就是一个身穿灰蓝色僧服、蓬头垢面、身板消瘦的小叫花子被两个铠甲士兵制服的模样。   “你放手!”小叫花子愤怒的皱着眉头,不断的扭动着瘦弱的身体挣扎士兵的摁在肩头的手,可是一看到司徒昂出来,立即停止了挣扎,冲着他急切的喊道:“司徒昂我是萧然!”   司徒昂的脑中刹那间一片空白,他的深思恍惚了片刻,而后不顾一切的朝着那个小叫花子跑了过去,神情仓皇。   “松手!”司徒昂厉声对着士兵下命令。   士兵面带忧色,犹疑的说道:“陛下,这可能是刺客,陛下要三思。”   萧然想,这个家伙责任心很高啊!是个好下属!   司徒昂怒:“朕让你松手!”   两名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得已松开了萧然。   司徒昂立即蹲下身捧着萧然的脸仔仔细细的看,还不断的用手抹掉萧然脸上的灰,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眼神中有着说不清的急切与激动。   那副画像已经刻在了司徒昂的心里,他不会记错的。   萧然刚刚看到司徒昂的时候心里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欣慰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他了,可如今司徒昂近在咫尺,心头几个月来聚集的心酸与思念瞬间爆发了,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握住了司徒昂的手,不断的说道:“司徒昂我是萧然,我回来找你了。”   “阿然,你真的是朕的阿然么?”司徒昂的声音在颤抖。   萧然还看见,司徒昂眼圈红了,刹那间她心头猛地一颤,当街抱着司徒昂委屈的大哭了起来:“我真的是萧然,我真的是!你别嫌弃我丑就不要我了!”   是的,这就是他的阿然!司徒昂毫不怀疑。   “朕要你,无论怎样朕都要你!”司徒昂全然不顾及自己皇帝的身份,在大街上一把将叫花子模样的萧然横抱了起来,将她抱回了马车上。   刚上马车的时候,萧然一直在抱着司徒昂哭,她将自己的脸紧紧的埋在司徒昂的胸口,那种熟悉的温暖与亲切令她欲罢不能。   后来萧然不哭了,因为她感觉自己有点缺氧,哭的有点困难。   司徒昂把她抱的太紧了,紧的她喘不上气……   萧然吸着鼻子抬头望向司徒昂,而后她对上了司徒昂看向她的目光,他的那双乌黑的长眸中流露出了不可言喻的怜惜与柔情,他在心疼她。   她到底是如何来找自己的?怎么成了这般模样,瘦的不像话!这一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有没有受人欺负?   司徒昂越想越心疼,低头吻在了萧然的额头:“朕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你不嫌臭么?”萧然震惊的看着司徒昂,而后伸出自己的胳膊闻闻,皱着鼻子说道,“我都嫌自己臭!”   从国境到帝都,萧然仅用自己的两条腿赶路,整整走了一个半月,期间身上的钱还不够,别说找个客栈洗澡了,饭都吃不起,于是就变的又脏又瘦,再加上一头凌乱的丑短发,现在的模样绝对是不堪入目啊……   “你不嫌弃我么?”萧然忐忑的问道,“又脏又臭的小叫花子,皇上不嫌弃么?”   “朕不嫌弃,朕永远都不会嫌弃阿然。”司徒昂说着便将萧然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心窝,似乎怎么宠爱她都不够。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就是阿然?”萧然依在司徒昂胸口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冒充的?”   司徒昂道:“朕知道你是,你一定是阿然,朕毫不怀疑。”   萧然心中暖暖的,感觉自己正在被幸福包围,而后她伸出手缠住了司徒昂的脖子,笑眯眯的问道:“那我不在的这一年多里面,你没找几个和我长得差不多的女人进宫吧?”   司徒昂脸色猛然一沉,而后用自己的额头狠狠的撞向了萧然的额头,怒道:“白眼狼!你就这么不信朕?”   “混蛋!”那一撞可是不轻,萧然痛苦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哀嚎道,“你他娘的有前科!我能不担心么?!”   司徒昂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萧然说道:“在朕的心里,谁都取代不了你。”   萧然略微酸了眼眶,怔怔的望着司徒昂,良久后方才开口说道:“皇帝陛下,您能不能不把我抱的这么紧?”   “不行。”   “皇帝陛下,我身上不臭么?”   “臭。”司徒昂斩钉截铁的说道,“回去不洗澡不许上床。”   “……”   之后萧然不在言语,静静的偎依在司徒昂胸口,享受这份温馨与甜蜜,良久后司徒昂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朕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朕的,朕一直在等你。”   萧然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个神仙跟朕托梦,说你没死,还说你一定会回来的,让朕等你。”司徒昂自嘲的一笑,“虽然是个梦,但是朕相信。”   萧然略感欣慰,李光头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没坑她。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皇帝陛下开心了!阿然也开心了!大家也开心吧~   ☆、实实在在的侍了一回寝   萧然在水汽氤氲,温暖湿润的浴池里整整泡了一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从里面爬出来。   要不是因为泡的时间太长从而导致了头晕眼花,萧然可能会在里面泡它个一整天!   有多长时间没这么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萧然平时很爱干净的,可是从边境到帝都一路上风餐露宿,根本没什么机会洗澡,就算是路过一条小溪流水什么的也只敢偷偷摸摸的洗洗脸,洗洗手脚,生怕什么不法分子发现自己是个姑娘而起歹意。   这一个半月下来,她都快成个小野人了,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臭味,如今可算是洗干净了!   洗完澡之后萧然浑身上下白了好几个色调,而且还光滑细腻,水嫩有弹性啊!   萧然穿着洁白的单衣,湿着头发坐在铜镜前,抬起胳膊撩起袖子闻闻自己的胳膊,嘻嘻,香喷喷的,萧然甚是开心。   但是当萧然抬头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甚至想哭!这头发,也太丑了吧!还不如直接剃光那!   本来长得就不够美,这发型还这么丑,司徒昂他不会嫌弃自己吧?   萧然失落的叹了口气,而后拿起梳子开始梳理自己湿漉漉又乱糟糟的头发,可是怎么梳怎么丑,越梳越糟心,索性不梳了,猛地把梳子拍在了梳妆台上,一个人生闷气。   皇帝陛下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萧然抱着胳膊板着脸坐在铜镜前的场面。   司徒昂不明情况,笑着走到萧然身边,抬起手就胡乱的揉着萧然的短头发,把她刚梳通的短发又给揉的乱糟糟。   然后皇帝陛下就这么撞枪口上了……   萧然怒,愤然打开了皇帝陛下的手:“混蛋!你当摸小狗那?”   皇帝陛下甚是委屈:“朕又怎么你了?”   萧然不理司徒昂,也不看他了,抱着腿蜷在凳子上,把脸埋在胳膊里。   司徒昂无奈,抚着萧然的后背说道:“跟朕说说,谁又惹你了?朕收拾他去!”   萧然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我是不是特别丑?”   皇帝陛下豁然开朗,合着是因为没自信了才会发脾气,然后立即给予高度肯定:“不丑,阿然很美!”   “骗人!我都嫌自己丑!”   司徒昂温和的说道:“朕觉得你美就够了。”   萧然略微抬起头,红着脸看着司徒昂:“真的?你真不嫌弃我丑?”   司徒昂语气肯定:“朕的阿然最美。”   看皇帝陛下的眼神如此真挚,萧然的内心这才好受了些许,而后她看着司徒昂急切的说道:“等我头发长出来就好看了。”   “怎么样都好看,朕都喜欢。”而后皇帝陛下一把将萧然横抱了起来,径直的朝着大床走去。   萧然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这温度怎么越来越高了?搞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而皇帝陛下则是一脸的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司徒昂将萧然放在了床上,根本不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便扑了过来,用狂风暴雨般急切的吻就堵住了萧然的唇,而且吻的愈加浓烈,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   皇帝陛下的思念爆发了!如此浓烈的思念之情必定不能满足于一个简单的吻啊,于是皇帝陛下的手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把萧然身上的那件单薄的里衣给解决掉了,而后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身上的龙袍给解决掉了。   萧然很是羞涩啊,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热炸了,趁着喘息的空档,萧然急促的说道:“司徒昂,你你你你你……”   太过紧张羞涩,萧然终究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司徒昂含着萧然的耳珠低声说道:“阿然愿意侍寝么?”   萧然懵了,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感觉自己飘在了云端,不仅是因为司徒昂的这一句话,还因为司徒昂的这一个动作,耳畔的温软搞得萧然瞬间被折服了,浑身像是电流激过一般酥软绵麻。   司徒昂笑着说道:“即然不说话,那就是愿意。”   算、算、算、是吧……萧然的神志近乎模糊了,是被皇帝陛下手中一系列动作给搅模糊的,总之,萧然感觉自己又羞又臊,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败给了这个狐狸精……   萧然微微抬眼近距离的打量司徒昂,看到了他那双狭长凤眸中的似水柔情,忽然间她感觉他那高挺鼻梁下的一抹淡水色的薄唇特别诱人,然后萧然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美□□.惑,欲罢不能啊!   此时的萧然脸颊潮红,急促的呼吸着,原本是推着司徒昂的手也变成了抱着他。   在那一刻即将来临的时候,萧然将唇贴在在司徒昂耳边呢喃道:“轻点,我怕疼。”   虽然这么说了,可是该来的还是会来,该疼的还是会疼。   为皇帝陛下侍寝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看着司徒昂一副志得意满的表现,萧然心里不服气啊,凭什么他在享受而自己却在疼?!而后她忍着痛在司徒昂耳边说道:“司徒昂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我就砍了你!”   既然是在床.上,皇帝陛下必然不甘示弱:“疼就别说话,抱紧朕。”   “混蛋!”萧然一口咬在了皇帝陛下的肩头从而泄愤。   这一咬略微刺激的了皇帝陛下,原本很轻慢的动作下意识的加快了,萧然疼的眼泪直往外冒,心里委屈极了,感觉司徒昂对她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   萧然咬着唇流泪,小脸苍白,模样甚是可怜,看的司徒昂不忍心这样让她疼下去,被逼无奈只好草草收兵。   萧然一直在嘤嘤抽泣着,司徒昂将萧然抱在了怀里,伸手替她揩去了脸上的泪,略带歉意的说道:“是朕不好,朕心急了。”   萧然抽抽嗒嗒的说道:“司徒昂你不会因为我不好然后去找别人吧。”   “放心吧,朕不去找别人。”司徒昂道,“朕这一年都没找过别人,一直在等你。”   萧然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向司徒昂:“真的?你可别骗我啊。”   “真的。”   萧然心里一暖:“你就这么肯定我能回来?我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朕知道你会回来的。”司徒昂俯身亲吻萧然的额头,“就算你回不来了,朕也不回去找别人,朕只要你。”   听闻此言,对于刚才的表现,萧然略感愧疚,毕竟皇帝陛下为了自己禁.欲了这么久,而自己却……   萧然低下头甚是羞赧的说道:“要不、要不再来一次吧。”   司徒昂笑笑:“你不怕疼了。”   萧然红着脸说道:“忍忍就过去了吧……”   司徒昂终究是没人忍心再让她疼,于是说道:“今天不来了,来日方长。”   萧然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因为如释重负而叹气还是因为失落。   只见皇帝陛下的手不老实的朝她胸口袭来,萧然大惊,连忙阻挡:“不是说不来了么?”   司徒昂无奈:“你瞎想什么那?朕说不来了今天就不来了,还能骗你?”   萧然脸红:“谁让你乱摸了!?”   “朕就是想看看你心口的那块疤。”司徒昂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块突兀的圆疤,心疼的问道,“怎么弄的?”   萧然心一惊,立即说道:“小时侯淘气,不小心被扎了一下。”   司徒昂曾久经沙场,一眼就能看出这道疤不是旧伤,她在骗他。可是既然萧然不愿意说,那么他就不问了。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怜惜的问道:“阿然,你是从哪里来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那一刹那间萧然有些想哭,想抱着司徒昂大哭一场,而后告诉他在越国的时候她受的委屈,和来找他这一路上吃的苦头,可是她又不能说,不敢说,她怕司徒昂介怀她嫌弃她。   越国的然妃,司徒昂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萧然只能强颜欢笑的告诉司徒昂:“也没吃多少苦,就是在苍山等你等的时间太长了,就怕错过,不敢离开,人都等臭了。”   司徒昂看到了萧然眼中的酸楚与委屈,他心疼的将萧然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心窝:“阿然,朕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萧然抬眼望着司徒昂:“那你能为我虚设后宫?”   “那又何妨?”   “我怕人骂我狐媚惑主。”   司徒昂甚是自信的说道:“有朕罩着你,他们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皇帝陛下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甜甜蜜蜜的一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萧然浑身酸痛,感觉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一晚上苦力。   嗯、不是感觉,她确实是干了一晚上苦力。   萧然刚想对着司徒昂撒娇嗔怨两句,可是此刻司徒昂已经不见了,萧然甚是失落,不过她也可以理解司徒昂,当皇帝忙啊,必须要去上早朝。   萧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而后闭着眼睛继续睡觉了,反正醒来也没事干。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皇帝陛下已经坐在床边了,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萧然往司徒昂所坐的位置蹭了蹭,而后说道:“你怎么跟那帮大臣解释的。”   皇帝陛下不太理解:“解释什么?”   “解释我啊。”   “还用解释?”司徒昂伸出手揉着萧然的头发说道,“朕的女人还用跟他们解释?”   萧然平静的说道:“一国之君在街头捡了个小叫花子回宫了,我要是你的大臣我也不放心,必定会上折子言辞恳切的规劝你,让远离这个小叫花子,万一这个小叫花子不怀好意,意图对皇帝陛下图谋不轨怎么办?”   司徒昂笑道:“阿然还挺聪明,思虑周全,你要是个男子朕就给你个一官半职做做。”   萧然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当你的大臣那,你那么奸诈,简直是个狐狸精!当你的大臣活的必定活的累啊。”   “那你想给朕当什么?”司徒昂看着萧然问道。   萧然怔了一下,而后垂下眼脸嘟囔道:“随你定吧,什么都行。”   “那给朕当个贴身小宫女?”   萧然怒:“混蛋!”   司徒昂故意这么说逗萧然玩:“不是你说的随朕定么?”   萧然愤怒的沉默着!   司徒昂伸出手像是抱小猫一般将萧然裹着被子抱在了怀里,而后温和平静的说道:“当个皇后吧,朕就缺一个皇后。”   萧然斩钉截铁:“不当!”   “你说的随朕定,结果说什么你都不愿意,你不耍朕玩么?”司徒昂无奈的说道,“那你说,你想当什么?”   萧然也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就当皇后。”皇帝陛下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当!”萧然极力反对。   司徒昂疑惑不解:“为什么不愿意给朕当皇后?”   萧然沉默了片刻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一没背景,二没姿色,三没才华,何德何能当皇后?”   司徒昂沉默思考少许,而后自信的说道:“那就先生个孩子堵着那帮大臣的嘴再封皇后。”   萧然脸红,甚是害臊,怎么就说到孩子了……   “你害羞什么?”皇帝陛下看着萧然红透的耳根得意的说道,“你还欠朕五千两银子,看情况你是还不上了,若是想把你的卖身契拿回去,你只能给朕生孩子了。”   萧然哑口无言,竟然感觉司徒昂说的好有道理……   看萧然没有反对,皇帝陛下继续乐呵呵的憧憬道:“等孩子生出来,朕就立即封你为皇后。”   萧然不服气的说道:“搞得好像我用孩子换你那皇后之位一样。”   皇帝陛下笑笑,继续说道:“让朕想想,现在应该封你做什么。”   萧然立即说道:“只要不是然妃都行!”   “那就然贵妃。”   “你也太懒了吧!”   司徒昂理所应当的说道:“反正也是暂时的,那么麻烦想它做什么。”   萧然道:“我不想要然字。”   因为在越国被封了然妃,所以萧然抵触这个然字,还有些心虚。   “那就萧贵妃。”皇帝陛下也没细想,反正不过是个暂时的头衔,用的时间不长,所以什么都行。   萧然满意的点点头。   司徒昂再次伸出手揉了揉萧然的一头短发:“快给朕生个皇子吧。”   萧然的脸又红了,嘟囔道:“那也不是说生就生的。”   “那可不就是说生就生的事么。”   萧然脱口而出:“老流氓!”   司徒昂怒:“你再说一遍?!”   萧然哈哈大笑,丝毫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老流氓!”   得罪皇帝陛下的后果是惨烈的,没有一丝丝防备,萧然瞬间就被皇帝陛下压在了身下。   “朕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流氓!”   萧然大惊:“司徒昂你竟然妄图白日淫.逸!”   “那又如何?”司徒昂不以为然。   “大白天的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没人敢传出去。”说话间皇帝陛下的龙袍已经不知道扔在哪里了。   萧然气势大减,甚是后悔自己不该睡那个回笼觉,早早起床多好!   只听司徒昂在她耳边吹气似得说道:“这次换朕伺候你。”   在之后的半个时辰里,萧然感觉自己就是皇帝陛下手中的一团面,被他任意拿捏,仍他为所欲为,而自己却无力反抗。   萧然无力反抗的原因是---皇帝陛下拿捏她这块面团的力道与手法恰到好处,令她欲罢不能飘飘欲仙,直到最后萧然竟然还克制不住自己身心的愉悦,抱着皇帝陛下情不自禁的叫爽。   结束之后萧然想起自己刚才的豪放行为就羞愤难当!脸红的能滴出血,只好紧紧的把自己的脑袋缩在被窝里不出来,她实在是没脸面对司徒昂。   司徒昂抱着萧然后腰,语气十分赞赏的说道:“阿然刚才表现不错!朕必有重赏!”   “你闭嘴!”萧然咬牙切齿。   皇帝陛下知趣的闭嘴了,若是在说下去,必然要炸毛了,那后果必定是不堪设想。   萧然躲在被窝里沉默了半晌才把头钻出被窝,羞羞答答的说道:“你刚才说要赏我是真的假的?”   “君无戏言!”   萧然甚是赧然的说道:“那,你能不能给我三颗夜明珠玩玩……”   司徒昂轻轻的敲了一下萧然的脑袋:“你倒是豪气,拿夜明珠玩。”   萧然揉揉自己的脑袋:“不给就算了,我也没特别想要……”   司徒昂若是不给她,她也不能强求,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至于想什么办法还钱,到时就再说吧……   司徒昂笑了笑,无奈的说道:“给,只要阿然想要的,朕都给你。”   有了夜明珠,就能把欠李光头的帐给还了,可是萧然又有了一种拆东墙补西壁的感觉,好像自己欠了司徒昂什么……   而后萧然扭过身红着脸对司徒昂说道:“这三颗夜明珠你先记账上吧,等有机会了,我再还给你。”   皇帝陛下别有用意的笑着:“怎么还?”   萧然再次羞愤的转过身去,骂道:“老流氓!”   皇帝陛下愤怒的反驳:“朕不老!不许加老字!”   萧然为了打击报复皇帝陛下刚才毫不怜香惜玉的粗暴,故意说道:“你都要奔四张了还不老?”   皇帝陛下怒:“朕还不到三十!”   “那也没几年了,还是是快奔四了。”   皇帝陛下不再动口了,因为他发现跟萧然对话等于对牛弹琴,于是皇帝陛下抬起手就朝萧然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让你瞎说!”   萧然又羞又怒,转过身无限委屈的看向皇帝陛下:“司徒昂你竟然打我?你竟然对我用家暴?亏了我还历经千辛万苦的来找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司徒昂哭笑不得,因为刚才那一下打得根本不重,重的他也下不去手。   萧然感觉是时候给司徒昂来点危机意识了,而后她攥着自己胸口的玉佩义正严辞的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么?这是灵犀玉佩,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给我妈托梦说我要回去,我妈第二天就能找人给我弄回去!然后你休想再见到我!”   皇帝陛下眉头皱了皱,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块丑的出奇的玉佩时,虽然很嫌弃,不过他也可以理解萧然为什么非要带着它,因为她的眼光一向不好,这么丑的东西她看着美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皇帝陛下没想到这快如此丑的玉佩竟然能带走他的阿然?!这样一来皇帝陛下对这块玉佩就不只是嫌弃了。   只听皇帝陛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朕看你这快玉质地不太好,不如这样吧,你把这块玉给朕,朕明天给你换一块好的。”   “休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那你让朕看看。”说完皇帝陛下就朝那块玉佩伸出手去。   萧然一把打开了司徒昂的贼手。   司徒昂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语气十分坚决:“必须生个孩子了!”   言毕大有再次干柴烈火一番的架势。   萧然大惊,忙不迭的超后挪身子:“司徒昂你想累死我么?!”   皇帝陛下笑笑:“今天先放过你,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这章甜不甜?!嘿嘿~~   ☆、越王来卫   半年过去,萧然的头发可算是长了,她终于有自信出去串门找皇太后打麻将了。   这半年来萧然因为发型丑的原因不得不憋屈在自己的宫里,每天的乐趣只有两个:跟皇帝陛下棋、听赵保讲宫内小八卦。   司徒昂应该是对皇太后和赵保说了什么,两人对待萧然的态度与方式都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生疏感。   不过两人见到萧然时的反应却不一样,皇太后很镇定,赵保很激动!   皇太后见到萧然时面色平静,先是淡淡的看了萧然一眼,而后朝自己对面的位置扬扬下巴,萧然立即会意,心中的紧张忐忑一扫而光,咧着嘴坐在了皇太后对面的位置上,抬起手就开始熟练的洗牌摆牌,呼啦的麻将牌清脆作响。   皇太后微微一笑,而后得意的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哀家收了几个小徒弟,以后你想赢哀家的钱就难了。”   皇太后口中的徒弟就是常年侍奉在她身旁的宫女和太监,萧然离开的一年里皇太后没有对手,打牌打得也不尽兴,颇有一种打遍天下却无人能敌的英雄寂寥之感,无聊之下索性收起徒弟了。   萧然抬眼看着皇太后,甚是豪爽的说道:“太后尽管放马过来吧,阿然不怕!”   太后和煦一笑,道:“哀家可不敢欺负你,皇上知道了是要怨哀家的。”   萧然脸红,甚是羞赧,心里还有些小幸福。   而赵保见到萧然的反应,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大哭,而后就是哭着感谢满天神佛终于把自家娘娘送回来了。   这搞得萧然内心甚是愧疚,好言相劝再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抛弃赵保了,赵保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不过依旧是在抽抽嗒嗒的抹眼泪,可怜模样看着跟一个遭人抛弃的小媳妇一样。   之后的日子便和曾经一样了,时间长了萧然发现,其实这深宫后院,也没她想的这么可怕,甚至还有些小温馨,因为她有皇帝陛下的陪伴,皇帝陛下给她的温暖与包容是无人可取代的。   就比如,那关于三颗夜明珠的所有事情。   萧然通过不法途径弄来了一块腰牌,有了腰牌进出皇宫就比较自由了,萧然就可以按照李光头的指示把钱还给他了。   当然,萧然不会蠢到自己出宫,因为被司徒昂发现了后果必定很惨烈。   于是萧然将腰牌与夜明珠一起交给了赵保,让他出宫去帮自己将夜明珠埋在苍山之顶。   她对赵保的人品与忠诚是百分百的放心,所以她不担心赵保会私吞了夜明珠,而且她也绝对相信赵保的办事能力,再加上赵保这个人机灵的很,交给他的事情一定能做好。   计划好了一切之后,在一个月圆之夜,赵保按照萧然的指示,悄悄地出宫去了。   赵保不负萧然所托,完美的完成了使命,在第二天清晨就回到了皇宫,准时的出现在了萧然面前。   萧然挥手屏退了室内侍奉的宫女,神秘兮兮的问道:“事情办的这么样?没被发现吧?”   赵保犹豫了一下,道:“回娘娘,东西已经埋了。”   “惹人怀疑了么?”萧然甚是忐忑。   赵保摇摇头:“没人看到奴才出去。”   赵保的语气虽然平静,可是仔细听还是能够听到他声音的微微颤抖。   萧然舒了一口气,而后这才注意到赵保的脸色不太对,面色有那么些许的苍白,额角还渗出了些许冷汗。   萧然想,赵保这样估计是吓得,若是让她大半夜独自一人去爬座山,然后在坟头上挖个坑,埋点东西,她也害怕,更何况昨晚的月色太过苍白,光是想想那孤山孤坟的画面萧然都打哆嗦。   萧然略带歉意的对赵保说道:“辛苦了,今天本宫放你假,回去休息吧。一会本宫再让厨子给你做点好吃的,给你压压惊。”   赵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而后毕恭毕敬的对萧然行了个宫礼,恭敬的说道:“谢贵妃娘娘,奴才告退。”   萧然略微有点吃惊,赵保这吓的有些不轻啊!交流方式都不一样了!以往她和赵保之间的交流方式很随意,可没这么严肃认真啊!   萧然的歉意更浓,为了不让赵保留下心理阴影,她循循善诱的说道:“赵保啊,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都是封建迷信,别害怕!再说了,就算是有鬼又怎样?满天神佛不都保佑你那么?你给菩萨烧了那么多柱香,菩萨怎么说也要给你个面子保佑保佑你你对不对?”   眼前的赵保一脸迷茫,疑惑的看着萧然。   萧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心理阴影是要时间来治愈的,她这一句两句话也不管用,于是萧然挥了挥手,让赵保离开了。   用过早膳,萧然也没事干,因为赵保不在了没人给她讲小八卦,索性提前去找皇太后打牌了。   无债一身轻,萧然心里面高兴,本来还想趁着高兴劲儿多赢两把,孰知皇太后却给她说了一个爆炸性消息,炸的萧然目瞪口呆,惊悚不已,连着输了一天的牌。   这个爆炸性新闻就是---越王亲自带领使团来卫国访问,以促进两国的友好交流。   萧然听说这个消息后脸都吓白了,皇太后只顾着糊牌了,也没注意到萧然的脸色。   离轩要来卫国,那萧然身为卫国贵妃,必定要参加国宴,到时就不可避免的要与离轩见面,离轩必定会认出来自己啊!   萧然开始害怕了,司徒昂还不知道她曾在越宫里待过,更不知道她先被离轩封了妃了,若是离轩不留情的拆穿了她,司徒昂必定会不高兴的,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萧然魂不守舍,根本没心思打牌,连着输了一下午。   可是就算是内心紧张忐忑她也不能让太后看出来,看出来了就不好解释了,所以她不得不压抑着内心的焦躁故作镇定的陪着太后打牌。   临走的时侯太后甚是疑惑的询问萧然为何今天的发挥不正常?   萧然故作无奈的一笑:“今天手气不好。”   太后也没多疑,毕竟手气不好这事她也遇到过。   就在萧然要告退的时候,太后忽然叫住了她,屏退了在场的宫女们,而后握住萧然的手,关切的的对她说道:“哀家今天早晨听说皇上退朝后心情不太好,你回去之后注意些。”   萧然惊悚,背后直冒寒气,她硬着头皮问道:“太后可知、皇上为何心情不好?”   太后道:“还不是因为越王来卫的事情。”   萧然疑惑:“越国易主,新越王来卫国访问实属正常现象啊,皇帝陛下不至于为这事生气吧。”   萧然了解司徒昂,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不知轻重的人,更不是会为了个人恩怨而影响军国大事的人,所以司徒昂这气生的一定别有原因。   太后冷笑:“那个越王醉翁之意可不在酒,明着说是来促进两国交流的,实际上是来寻衅的。”   “寻衅?”   “今日早朝时皇上收到了一幅画,是从越国加急送来的。这画上画的是越王失踪多日的然妃,越国那边说这然妃是在祭祖时被人劫走了,而劫走然妃的人就是卫国人。”太后似有若无的瞥了萧然一眼,继续说道,“如今越国把这画送来卫国,口头上说是希望卫国方面协助寻找失踪然妃的下落,实际上还不是讽刺咱们卫国人不知礼义,凶蛮粗鲁,竟然连越国的妃子都敢劫走,谴责咱们实在是太不把他们越国放在眼里。这件事传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咱们卫国。”   “那,那越国怎、怎么就这么笃定劫走妃子的就、一定是咱们卫国人?”萧然磕磕巴巴的问道。   “听说劫走然妃的是个和尚,这个和尚曾在越国的皇典寺里蛰伏过一段时间,他们在这和尚留下的东西里发现了咱们卫国发的度牒。”   度牒,一个和尚的身份证明,官府认可其和尚身份的依据。   这、这、这个李光头可真是天坑啊!   萧然记得在她与李光头分道扬镳之前李光头说准备给她个什么东西,还说信誓旦旦的保证有了这东西她绝对一路畅通无阻,结果李光头找遍了自己浑身的口袋也没找到那样东西,当时萧然只感觉李光头在骗她。   没想到啊没想到!李光头这次真没骗她,还真的有这样东西,就是这个被李光头遗忘在皇典寺的度牒!   此刻萧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李光头这次没骗她,是在害她啊!   这个光头胖子也太不靠谱了吧!   如今萧然终于明白了李光头最后留给她的那个幽幽的眼神,是怜悯,是深度的怜悯啊……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司徒昂一定什么都知道了,该如何跟他解释啊。   ☆、皇帝陛下的宠爱   萧然内心忐忑不安的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本以为司徒昂会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等着她,而后跟她算账,谁知当她回去之后根本就没看到司徒昂的影子。   萧然更加忐忑了,急切的问赵保:“皇上今天来了么?”   赵保摇摇头,答道:“回娘娘,皇上今天未曾来过。”   萧然听完赵保的回答后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完蛋了。   司徒昂来了还好,来了说明这件事还有缓和的余地,可是现在他来都不来了,他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了,说明气极了啊……   那一刻萧然想哭,心里又难受又委屈,鼻子酸疼酸疼,她在越国受了那么大委屈都没跟司徒昂说,来找他的一路上吃了多少苦也没告诉他,不就是怕他心疼怕他生气么?她苦心孤诣、忍气吞声的隐瞒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司徒昂知道了,司徒昂竟然还不相信她,还要嫌弃她。   萧然越想越憋屈,眼泪哗啦啦直往外冒,看的赵保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越哭越窝火,萧然抹把泪,猛的转身气冲冲的朝着御书房走去。   那时候萧然在想,若是司徒昂不要她了她就走,大不了再穿回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到了御书房门口,看到里面亮着灯,萧然心里好受了那么些许,最起码他没去找别的女人。   正在门外守值的李本看到一脸怒火却双眼泪汪汪的萧贵妃后呆住了,心里甚是纠结到底是拦还是不拦。   拦下来,那他今天铁定会得罪了萧贵妃,虽说他知道萧贵妃的性子豪爽不记仇,可是毕竟是皇上心间上的人,得罪了怕皇帝不高兴;可若是不拦,那他就失职了,皇帝陛下特意叮嘱过在他处理政务的时候禁止任何人打扰,贵妃若是这么闯了进去他也脱不了干系,皇上还是会不高兴……这,很难办啊!   李本的内心甚是纠结,在拦与不拦之间痛苦抉择。可是萧然压根就不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抬起脚一脚就踹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只听一声巨响,正在批折子的皇帝陛下惊讶的抬头,首先就看到了怒气冲冲却泪眼婆娑的萧然,其次看到了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李本。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语气无奈的说道:“把门关上。”   李本听明白了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而后迅速的关上了御书房的大门。   萧然站在原地不动,看到司徒昂后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心里的气性也就越大,内心的委屈之情如同洪水猛兽,泛滥决堤啊!   “谁又怎么着你了?气成这样。”司徒昂放下了笔,疾步走到了萧然身旁,伸出手要去抱她。   萧然一把打开了司徒昂的手,流着泪怒视司徒昂:“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司徒昂无奈:“胡说八道什么?”   听闻这话,萧然不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的跟厉害了,边哭还边哀嚎道:“司徒昂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司徒昂你混蛋!司徒昂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萧然这么一哭,皇帝陛下也顾不上萧然那雨点般向他袭来的拳头了,伸出手强势的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抚着后背安慰道:“行行行,朕混蛋,阿然别哭了,都是朕不好。”   司徒昂的反应好像一点也不生气,萧然诧异了一瞬,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虽然心里有些小愧疚,不过萧然还是决定先哭完,因为萧然发现她哭的越惨皇帝陛下越温柔。   在司徒昂的怀里发泄完了自己心里的委屈和紧张,萧然不再号啕大哭,而是变成了低声抽抽嗒嗒的落泪。   终于不再大哭了,司徒昂长长的舒了口气,无奈的对着怀里的人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无理取闹了?”   萧然囔着鼻子反驳:“我没无理取闹!”   “朕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你还嫌弃我!”   “胡说!朕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萧然愤然:“那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不去看我?”   皇帝陛下伸出手指指自己龙案上的折子,道:“你自己看看。”   萧然抬起头看看龙案上堆的折子,嗯,好吧,是挺多,若是坐在龙案后面这折子真能把人给埋起来。   “看见了吧?”司徒昂低头对萧然说道,“朕不是跟赵保说过今晚不过去了么?”   萧然怔了一下,赵保没跟她说这件事啊,可能是自己跑的太快,赵保还没来得及说,是她的错,怪不得赵保。   萧然愧疚的将头埋在皇帝陛下胸口,实在是没脸抬头看他。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萧然错了,皇帝陛下认为私闯御书房这件事比较严重,确实需要批评她一下,于是语气略微严肃的开口说道:“都是朕给你惯坏了,现在还改敢闯御书房了?朕要是不罚你下一次你是不是还敢闯朝堂?”   萧然低着头嘟囔道:“我走就是了,又不是故意要闯的。”   哎呀!还不知悔改!皇帝陛下不得不继续批评:“你还敢顶嘴了?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不会小性子倒是使得挺好。”   萧然的眼里瞬间再次含了两包泪,举目望向皇帝陛下:“司徒昂你还说你不嫌弃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   司徒昂惊恐万状,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背后冷汗直冒,立即解释道:“阿然,朕不是这个意思,嗯,朕说错话了,朕的错。”   “那你是哪个意思啊?你还能有几个意思啊?你就是嫌弃我!”萧然根本不听司徒昂的解释,气愤不已,“我走!我明天就回家!”   皇帝陛下有口说不清,无奈之下只好将气头上的萧然横抱了起来,直接坐回了龙案后面,抱着萧然一句话不说等待着她的愤怒。   孰知皇帝陛下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萧然愤怒的爆发,等到的却是她一句可怜巴巴的询问:“司徒昂你真的不嫌弃我么?”   “你今天怎么了?”司徒昂甚是不理解萧然今天的反常行为,“朕记得今天没得罪你啊。”   萧然低下头小声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收到了一副画?”   司徒昂这才明白过来萧然担心他不要她的原因,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温怒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朕?”   “那上面画的不是我……”萧然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   司徒昂心照不宣,立即说道:“朕当然知道不是你。”   经过一番纠结过后,萧然觉得还是坦白了比较好,于是改口道:“其实,那上面画的就是我……”   司徒昂低下头亲吻萧然的额头,而后语气平静的说道:“是又如何?”   萧然诧异的抬头望着司徒昂:“你、你不生气?”   司徒昂叹了口气,眼神怜惜:“朕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   萧然的心猛然一颤,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次是感动的。   “你都知道?”萧然泪眼朦胧的望着司徒昂。   司徒昂点点头:“朕都知道。”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然妃,他也知道自己是从越国逃出来的,他也明白自己这一路上受的苦和委屈,只不过他怕自己尴尬才一直忍着没有说,他其实是心疼她的。   萧然怔怔的望着司徒昂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司徒昂对她太好,好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司徒昂伸出手戳戳萧然的脑门,揶揄道:“朕看你就是太闲了,整天胡乱想!”   萧然沉默半天,终于开口说道:“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就不闲了。”   说完萧然的手就开始扒皇帝陛下身上的龙袍,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意志的坚决。   皇帝陛下一动不动任由萧然去扒自己的衣服,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才将她放在了自己面前的龙案上。   “司徒昂,这、这、这地方不合适吧。”萧然在龙案上坐卧不安。   司徒昂一把挥掉了龙案上堆的折子:“半年了你这肚子也没动静,说不定换个地方就有了。”   萧然憋红了脸,道:“那说不定是因为你年纪大了!”   司徒昂浑身一僵,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朕今天就让你知道朕老不老!”   萧然用一晚上的惨痛代价认清了一个事实---皇帝陛下不老,一点也不老,甚至是生猛!   总之,一晚上下来,萧然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腿也快废了。   到后来萧然不得不低头认错,认错认一次皇帝陛下还不肯放过她,还要再认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她再也无力求饶,皇帝陛下才心满意足的收兵放人。   事后萧然被皇帝陛下抱在怀里,浑身绵软无力,抬眼望望皇帝陛下嘴角那一抹得意忘形的笑,心里甚是不服气,有气无力的谴责道:“司徒昂你竟然在御书房内纵.情淫.逸!绝非明君所为!”   司徒昂反问道:“不是你先勾搭的朕么?怎么反过来成朕的不对了?”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不过萧然依旧不服气:“你就是个狐狸精,专会凭美色蛊惑人心!”   而后萧然愤然的闭上眼睛不说话,司徒昂笑了笑,无意间瞥到了她心口的那块小圆疤,而后他用手触到了那块疤,眉头皱了起来,眼神含怒:“怎么弄的?”   萧然言简意赅:“别问。”   回思往事,萧然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司徒昂感觉到了这种不安的颤抖,他沉默良久后才说道:“他欺负你了。”   司徒昂声音低沉,语气平静的吓人,萧然猛然睁开了眼,急切的说道:“我没让他碰我,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以前指的是她的身体还是杨玉曦的时候,现在指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司徒昂对着她淡淡一笑:“朕当然知道。”   萧然脸颊微红,眼神哀求的看向司徒昂:“那个,会见越国的国宴我能不去么?”   司徒昂斩钉截铁:“不行。”   “为什么?!被他认出来了怎么办?”   司徒昂道:“难不成朕喜欢个女人还要藏着掖着?认出来又怎样?你现在就是朕的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萧然依旧惶惶不安:“你就不怕他当着两国臣子的面拆穿我?万一他以你抢他妃子的理由开战怎么办?”   “他不敢。”司徒昂胸有成竹,“他新王登基,人心未稳,所以他不敢打仗。”   萧然点点头,司徒昂的话确实有道理。离轩他二弟此刻估计还没死心,若是开战越国赋税必定会增加,他二弟完全可以用新君苛政为理由起兵谋反啊。   萧然嘻嘻的笑了笑,看着司徒昂自豪的说道:“司徒昂,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个红颜祸水,能让你这个皇帝为我出谋划策处心积虑。”   司徒昂揉了揉萧然的头发,道:“祸水还差不多,红颜?等你那头发长长了再说吧。”   萧然再次一脸严肃的看着司徒昂:“司徒昂你果然嫌弃我!我就知道你嫌弃我长得不好看!”   皇帝陛下甚是无奈:“阿然,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使小性子?”   萧然撇撇嘴:“切,换个人我还不给他使那。” 作者有话要说:  宠不宠?甜不甜?我是不是有写甜宠文的潜质?!   ☆、阴谋诡计   越王离轩来到卫国,参加了国宴,见到了萧然,他不仅没有拆穿萧然,反而给她送上了一个“大礼”,一个让她不得安宁的“大礼。”   国宴开始之前萧然的心中甚是紧张忐忑,手心直冒虚汗,如坐针毡般的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的任凭宫女们对随意处置她那好不容易才留出来的头发。   若是平时,萧然一定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提醒她们梳头发的动作要轻点,千万不能撤断了她的头发,而今天她嘴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心中惶恐万分,因为她了解离轩这个人,今天就算是不当面拆穿他,那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会有别的阴谋诡计。   萧然双眉紧锁,心不在焉,湿湿的手掌一直在华丽的礼服上乱蹭,汗水蹭的嫣红色礼服上一片片黑。   “别蹭了,再蹭你那衣服也不用穿了。”司徒昂恨铁不成钢的瞅着萧然。   萧然猛然回神,惊讶的扭头看向司徒昂:“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司徒昂蹲下身拉着萧然的小汗手,问道,“害怕?”   萧然点点头:“要不,我不去了吧……”   司徒昂不悦的皱眉,道:“怕他干什么?有朕在他还能把你吃了?”   萧然甚是忧虑:“万一,他真的把我吃了怎么办啊?”   司徒昂伸出手在萧然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藐视君威!朕看你活腻了!”   萧然破罐子破摔:“那你把我拉出去砍了吧……”   司徒昂无奈一笑:“你还欠朕钱那,砍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   “混蛋……”萧然心虚不宁,连骂人骂的都没底气了。   司徒昂叹了一口气,而后将萧然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道:“别害怕,朕一直在你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朕给你顶着。”   萧然在皇帝陛下怀中即幸福又羞涩的一笑,赧然的说道:“那臣妾谢谢皇上了。”   司徒昂勾唇一笑,宠溺的说道:“阿然,朕有时候真的拿你没办法。”   萧然伸出手搂着司徒昂的脖子,笑着在他耳边说道:“那你愿不愿意一直这样?”   “愿意,朕愿意。”   .   从国宴开始,离轩就看到了萧然,萧然也看到了离轩,眼神交织的时候,萧然故作镇定,面容平静的模样好似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而离轩却是朝着她勾唇一笑,虽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可是那简单的一抹笑却令萧然忐忑不安,因为她看到了离轩眼神中闪现的狡黠。   她有预感,离轩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的。   在接下来国宴进行的整个过程中萧然的神经一直在紧绷,因为离轩实在是太过平静了,非正常的平静,甚至可以用惬意享受来形容,无论是觥筹交错还是欣赏歌舞,他都是那样的安然若素。   每当萧然看向离轩的时候,他总是会面带微笑的看着她,那种笑是那样的温和淡然。   萧然怕的就是他的淡然,若是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怨恨与不甘,她的心中也有个底,可是如今他是那样的平静,反而让萧然更加不知所措。   萧然了解离轩,他气定神闲的背后一定是处心积虑的阴谋,而且这个阴谋他胸有成竹。   萧然越想越心惊,难不成他要对司徒昂下毒手?   萧然忽然想起来有句特别俗气的俗是这样说的:报复一个人最狠毒的方式就是毁了他的最爱。   离轩这么阴狠,完全可以这么做啊!   不行!萧然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年纪轻轻的绝对不能守寡啊!   于是萧然一直在警惕提防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参加国宴,若是离轩有任何不轨举动,萧然绝对会第一个冲出去砍他!   看着爱妃如此紧张,连腰板都不敢弯一下,皇帝陛下即心疼又无奈:“阿然,你可以放轻松一些。”   萧然置若罔闻,盯着皇帝陛下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他绝对有阴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如你现在就让你的大将军带个几万兵马进宫,实在不行咱们就动手开打,虽然简单粗暴了一点,可是效果比较好!”   皇帝陛下甚是无奈:“阿然,你想多了。”   萧然斩钉截铁:“他绝对有阴谋!不防不行啊!”   司徒昂道:“朕不是说了么,天塌下来朕给你顶着。”   萧然面带忧色的说道:“还是防着他比较好,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司徒昂甚是欣慰的勾唇一笑:“原来阿然是在担心朕。”   “废话!不然我害怕什么?他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抢走?”萧然道。   司徒昂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温声说道:“别怕,朕不会有事的。”   萧然与司徒昂的低声暖语构成了一副夫妻二人耳鬓厮磨的温馨画面,这幅画面被离轩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屈辱与愤怒如同烈火般在心间汹汹燃烧,眸色中的冰冷也愈加深刻。   不过倏尔他却勾唇一笑,眼神中的冰冷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与期待,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今天的好戏还没开场,他送给她的礼物还没拿出手。   离轩很是期待萧然看到他送出礼物时的表情,应该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萧然一直在警惕离轩,可是直到国宴进行到尾声离轩也没有做出任何不轨举动,这让萧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不过离轩并没有让萧然迷茫很久,因为他很快就向萧然展示了他的礼物。   在万众瞩目之下,越王离轩缓步走向国宴会场中央,嘴角上扬,眼神含笑。   “此番远道而来卫国,多谢卫王盛情款待,为表感谢,本王为卫王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卫王笑纳。”   言毕离轩面带微笑的看向萧然,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她:“好戏永远要压轴出场。”   看到离轩的微笑时,萧然怵然而惊,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瞬间窜上大脑,冷得她头皮发麻。   只见离轩扬起嘴角响亮的拍了拍手,一阵悠扬的音乐顷刻间迷茫了整个宴席。   萧然迷茫不已,不知道离轩是何意图,她转头看向司徒昂,却发现司徒昂的神色凝重,双眉紧锁,眼神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让萧然不知所措。   难不成这音乐还能蛊惑人心?萧然扯了扯司徒昂的衣袖,可是司徒昂置若罔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空旷的中央场地。   对于司徒昂的表现,萧然诧异万分,不禁的抬眼看向离轩,而离轩此刻也在看她,眼神志得意满又满含期待。   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心间,直到那名白衣翩跹,身姿优雅的女子步步生莲般的进入眼帘,萧然彻底明白了离轩的意图。   那一刻不止是萧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的人是因为那名女子的惊心动魄、勾魂摄魂的美而屏息凝神,而有的人则是因为她的长相。   清月白,清无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女人与她们这对双胞胎长得一样。   在场明白真相的人无一人将目光投向司徒昂身边的萧然。   那一刻萧然才是真正害怕的,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她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惶恐就是从内心最深处滋生的,她根本不敢去看司徒昂的表情。   离轩果然是阴险毒辣的,萧然一点也没猜错,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毒上几分。   与清月白长相酷似的那名白衣女子走近台中央,原本平缓轻柔的乐曲瞬间变得悠扬明朗,白衣女子随着乐曲翩然起舞,舞姿惊艳,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萧然突然感觉自己输了,输给了谁她也不知道,是离轩还是这个女人?   这时她忽然听到了司徒昂的声音,她听出来了司徒昂的声音在颤抖,语气中蕴含着万般思念与依恋:“月白……”   萧然彻底被击败了,她所有的勇气在那一瞬间遗失殆尽,她忽然感觉此刻自己坐在司徒昂身边是可笑的,她感觉这个位置是她乘隙而入得来的。   司徒昂的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吧,他一直都是爱她的。   她不敢再去看向司徒昂,也没有勇气在去面对眼前的一切,她感觉自己此刻是一个跳梁小丑,卑微无比,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而后她落荒而逃了。   逃跑之后她才发现,偌大的皇宫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归属?她曾经一直以为有司徒昂在的地方就是归宿,可若是司徒昂不在,她该去哪里?   夜间寒风凛冽,萧然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行走在偌大的皇宫内,冷风的吹袭她茫然不知,任凭刺骨冷风吹打。   其实萧然想哭,可是她心中剩余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哭,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她自作自受,所以没有痛哭流涕的资格。   皇宫太大,萧然感觉自己走不完也走不出这红墙今瓦的地方,而后她将自己藏在了一座假山之后,蜷曲着身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这样会好受一些,最起码她此刻还有个容身之所。   不知道在假山后藏了多长时间,冷风吹得她浑身都僵硬了,可是她浑然不知,她一直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许哭!哭了会被人嘲笑的!   当司徒昂找到萧然的时候,她几乎被冻僵了,嘴唇青紫,脸色苍白。   司徒昂立即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裹在了萧然身上,而后将她抱了起来,疾步走出假山。   萧然看到司徒昂的时候她还是哭了,泪止不住的流,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司徒昂怒不可遏:“朕就是把你惯坏了!什么事儿都敢做!”   萧然紧紧的抓住司徒昂的衣服,好像自己一松手他就会走了。   回到寝殿,司徒昂将萧然紧紧的裹在被子里,又立即吩咐宫女去备热水,心里担忧不已。   萧然扯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一言不发默默的流泪。   司徒昂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将她裹着被子抱在了怀里:“别胡思乱想。”   萧然伸出手包住了司徒昂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的颈间,痛哭流涕的哀求他:“司徒昂你不能去找她,我求你别去找她。”   司徒昂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语气万般温柔:“别瞎想,朕只要你。”      ☆、无助   萧然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司徒昂还没有走,而后她轻轻的抱住了司徒昂,她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内心强烈的依赖,她真的好害怕会失去他。   对于司徒昂的爱萧然已经养成了习惯,如果没有司徒昂,萧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走下去。   “阿然。”司徒昂忽然转过身将她搂在了怀中,而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烫才放心。   萧然轻轻的问道:“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司徒昂道,“每天时辰一到自己就醒了。”   萧然点点头,语气平静的说道:“那你快去上朝吧。”   司徒昂微微皱眉:“你还生气?”   萧然沉默着摇摇头。   司徒昂无奈一笑:“你告诉朕离轩有阴谋诡计朕还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他的阴谋诡计却得逞了。”   萧然发自内心的点评:“他确实阴险,这世界上没人能比他更不要脸了。”   司徒昂声音低缓的对萧然说道:“朕不傻,不会不明白他什么意图。”   萧然抬起眼看着司徒昂,鼓起勇气问道:“那你把人退了么?”   “退不了。”司徒昂苦笑,“越王当众送给朕的礼,怎么退?退了不等于当众打越王的脸么?为了这些琐事斤斤计较伤了两国和气,岂不是显得卫国没气量。”   萧然破口大骂:“离轩这个王八蛋!”   司徒昂笑了笑,拍了拍萧然的后背:“别气了,朕又不傻,还真能中了他的奸计?”   “司徒昂,你真的不会去找她?”萧然依旧不放心。   “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朕?”   萧然垂下了眼帘,低声说道:“我是不相信自己。”   司徒昂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在朕心里你是最好的。”   萧然犹豫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她,真的很像她。”   “终究不是。”   如果是那?   萧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若是她那?”   司徒昂沉默了,沉默的令萧然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想知道如果是清月白,司徒昂又会怎样?在司徒昂的心里,清月白终究是占有一个重要位置的。   萧然发现自己话说多了,即使她心里不高兴,也不应该说出来的,因为说出来只会让自己难受。   司徒昂没有告诉她答案,可是他的沉默却更令她难受,如果真的是清月白,司徒昂就会不顾一切了吧?   萧然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司徒昂的怀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良久后司徒昂终于开口:“阿然,月白已经死了。”   萧然回道:“你去上朝吧。”   “她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介怀?”   “我没有。”萧然的语气无波无澜。   司徒昂盯着萧然看了良久,无奈之下只好起身穿衣,孰知就在这时萧然忽然说了一句:“你若是喜欢她,你就去找她,别跟我说就行了。”   司徒昂没想到萧然竟会这么说,一股怒火瞬间涌上了心头:“你就这么盼着朕去找别的女人?”   萧然沉默不语,眼眶酸楚,嘴里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哭出声。   司徒昂在那里站了良久,可是萧然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朕以为自己了解你,没想到最了解你的还是那个离轩。”司徒昂说完这句话便走了,连衣服都没穿好。   往后三天萧然都没有再看到过司徒昂,既然他不出现,她也就不去找。   第三天傍晚萧然一个人坐在寝殿内打棋谱,赵保忽然走了进来,急匆匆的说道:“娘娘,皇上来了。”   萧然听后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打谱。   “娘娘,您不准备一下么?”   萧然疑惑的看着赵保:“你见我哪次准备过?”   赵保愣了一下,而后忽然变的难为情起来了:“娘娘,有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讲。”   “赵保,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变的磨磨叽叽婆婆妈妈的?”萧然担忧的看向赵保,“难不成上次真的把你吓坏了?”   赵保红了脸,道:“那奴才就说了。”   “说吧。”   赵保咬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奴才听说,那天国宴上为李姑娘伴舞的曲子,是皇上当年亲自为清贵妃谱的。”   这句话确实刺激到了萧然,她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好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而后她苦涩的一笑,看着赵保问道:“原来他还会谱曲。”   赵保脱口而出:“咱们皇上可是个起弦风雅的高人,放眼望去整个卫国,没人能比皇上的琴技更加高超了。”   萧然的心一沉,而后问道:“那他后来为何不弹琴了?”   “皇上只会在落月阁弹琴。”说完赵保一惊,立即下跪,伸出手猛的朝着自己的脸颊打了过去,而后惶恐不安的看向萧然,“娘娘饶命,奴才说错话了,奴才不该跟娘娘说这些的。”   萧然微弱的一笑,朝着赵保挥挥手:“起来吧,我不怪你,下去吧。”   “谢娘娘饶命。”赵保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圈还红红的。   萧然语气平静的对赵保说:“你去告诉皇上,本宫身上不干净,让他今天别来了。”   赵保垂着脑袋说道:“奴才知道了。”而后便离开了。   赵保走后萧然就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感觉自己的心碎了,疼得她喘不过气,她从来都不知道司徒昂会弹琴,因为他从来都不在自己面前弹琴,他只为她一人起弦,因为在他心里,她永远是最独一无二的。   萧然忽然明白了,司徒昂永远也忘不了清月白,他爱她那么深,怎么可能不被那个与清月白酷似的李榕打动?   这三天她没有见到司徒昂,司徒昂他还能去哪里?   萧然感觉自己很无助,今天她拒绝司徒昂的理由是癸水,可是她多长时间没来癸水了?这次她终究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孩子   那天晚上司徒昂还是来了,出乎萧然的预料,她本以为他不会来了。   最近萧然有些嗜睡,早早的便熄灯就寝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到身边的床褥一陷,还未从朦胧模糊中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揽入了怀中。   熟悉的温暖扑面而来,萧然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温暖曾经也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就算是她不在了,司徒昂的心里也留着她的一个位置,一个萧然永远也取代不了的位置。   他可以为了她而绝弦,说明他十分在乎她,时至今日还将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一个位置。   曾经的郑柔和不过是与清月白有些神似便被司徒昂封了妃,而离轩带来的李榕近乎与清月白一模一样,无论是形还是神,司徒昂怎么会不心动?   他这几天晚上都去哪了?萧然根本不敢想也不能去想这个事情,因为真相有时真的很伤人。   萧然闭上眼转了个身,背对司徒昂。   司徒昂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从背后抱紧了她,低声说道:“这几天禹州发了水灾,朕一直在议政殿处理政务。”   萧然简单回道:“晚了,睡吧。”   司徒昂的手轻轻的拂上了萧然的发端:“阿然,你心里还不高兴是不是?”   “没有。”萧然真的有些累了,继续说道,“睡吧,我困了。”   “阿然,如今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萧然闭着眼点点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呼吸均匀,面色平和,乖巧的如同孩子一样。   司徒昂无奈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阿然,你怎么就这么傻?朕怎么可能不要你?”   -----   难得的一个艳阳天,万里无云,暖意融融,萧然的懒劲儿又犯了,软绵绵的躺在美人塌里,身上搭着一条绵软舒服的锦被,手里还捧了个小暖炉。   在美人塌里迷糊了一会儿,萧然忽然勾起了嘴角,眼中荡漾着万般柔情,一只小热手伸进了被子里,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原来无限温暖是这种感觉,最近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唯一的好事就是这个了吧,这个孩子也是她唯一的慰藉了。   这件事萧然一直没有告诉司徒昂,因为自从李榕来了之后,她与司徒昂之间好像出现了一条裂缝,这条裂缝疏远了两人,所以萧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她原本是准备要告诉他的,但那是在她见过李榕之前的决定。   最近她是不打算出门的,可是有些人她不想见,那人却偏偏找上了门。   那日萧然毫无防备,李榕就这么忽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看着那副与清月白酷似的眉眼,令萧然惶恐不安,她感觉自己没底气了。   萧然真的没想到李榕会来暖玉斋找她。   李榕见到萧然后先是施施然行了一个宫礼:“臣妾参见娘娘。”   臣妾?对于这两个字,萧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司徒昂并没有公开的封她何种名分,那么她为何要自称臣妾?莫非司徒昂已经允了她什么?   李榕察觉到了萧然的不悦,立即解释道:“只要能跟在皇上身边,小女怎样都无悔。”   听闻此言,萧然面色平静,无比安详的躺在美人塌里,开口道:“今日来找本宫有何事情?”   李榕声音温婉的说道:“昨晚皇上说要小女多在六宫走动走动,和各位姐姐多亲近,日后也好相处。”   萧然不动声色的问道:“皇上昨晚去你那里了?”   李榕脸颊微红,羞赧的点了点头。   萧然的面色依旧平静,眼神无波无澜,语气平和的说道:“即然进了宫就要照顾好皇上,讨了皇上开心才能活得好,你明白么?”   萧然的平静与态度出乎李榕的意料,因为她来卫国之前,越王不是这么跟她交代的。   李榕的眼神中闪过了惊异,不过转瞬即逝,立即毕恭毕敬的回道:“多谢娘娘教诲。”   萧然挥挥手:“下去吧,本宫乏了。”   李榕不再多说什么,行个礼便离开了。   李榕离开之后萧然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早就预料到的局面,何必再难过一次?   见过李榕之后,萧然便把自己有孕的事情给瞒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司徒昂开口。她忽然感觉自己不过只是这深宫后院的其中一个女人,因为一时的运气得到了皇上暂时的宠爱,可是皇上的宠爱迟早会转移,那时她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妃子,如今她若是告诉他有了孩子,就好像自己用孩子来争宠一般。   她的孩子不是用来争宠的,也不是用来挽留皇帝的宠爱的。   想到这里萧然的神色中就会不自觉的暗淡下来,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这时赵保忽然面带忧虑的走了进来,打乱了萧然的思路。   “娘娘,出事了!”赵保满面焦虑。   萧然无奈的一笑,道:“能是多大的事?天塌了?”   “娘娘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开玩笑?”赵保急的满脸通红。   萧然终于不再开玩笑:“出什么事了?”   赵保咬了咬唇,一口气说了出来:“奴才刚刚听说,那个李姑娘有孕了。”   晴天霹雳般的感觉,萧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她神色空洞的呆滞了一会儿,而后木讷的朝着赵保挥挥手,无力的说道:“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赵保走之后,萧然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躺在美人塌上,从艳阳高照到夜幕降临,她一动不动,如死人一般死寂。   司徒昂来的时候,寝殿一片漆黑,他还以为萧然在美人塌上睡着了,无奈的摇头一笑,而后走过去将她抱回了床上。   司徒昂细细的为她掖好了被角,萧然忽然睁开了眼睛,语气冰冷:“司徒昂,那年花灯节你在街上初见的不是清月白,你爱错了人。”   “萧然!”司徒昂怒气十足的盯着萧然。   意料之中的反应,萧然很满意司徒昂的反应,她勾唇冷笑,直勾勾的盯着司徒昂:“你以为你爱上的那个女人是清月白?不对,其实那是清无染,你爱上的人……”   “住嘴!”司徒昂面色铁青,眼中几乎能冒火。   司徒昂越是怒不可遏萧然就越满足,她被他背叛了,她心中的痛有谁能知道?   萧然恨他,她恨他骗了自己,从一开始他就在骗她,他从来就没有一心一意的爱过她,他心中的挚爱只有清月白,即使她死了他也爱,哪怕是一个与清月白有几分相似的的女人他都会爱。   他对自己的爱不过是一时的,可他那温柔的面孔却让她误以为那是一世的。他亲手给了她幸福的期望,却最终亲手毁了她一直仰仗的希望,留下的只有无尽的伤痛与绝望,所以她恨他。   既然他毁了她的希望,那她也要毁了他的,她也要让他知道痛苦与绝望的感受。   萧然对着司徒昂粲然一笑:“你可能忘了,我来告诉你,那时清无染穿了一身白衣,你看见了,你喜欢哪种纯美,而后你告诉她,说她比这万盏花灯还要美。”   “住嘴!朕让你住嘴!”司徒昂目眦欲裂,面色狰狞,双手紧紧的扣着萧然的双肩,力度之大几乎能将她的肩头捏碎。   萧然忍着剧痛,额头冷汗直冒,但是她依旧在笑,对于司徒昂的警告置若罔闻:“你以为你爱的清月白当真就和那白月光一般皎洁?不过是夺了妹妹宠爱的普通女子,甚至比那普通女子还要阴险,自己亲妹妹也下得去手。”   倏尔萧然感觉自己的肩头一轻,司徒昂松开了她,眼神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萧然,你是不是以为有了朕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   “昏君的宠爱有何可留恋的?”萧然笑着看向司徒昂,“你说,爱错了人的皇帝是不是昏君?更何况还爱错了这么多年?你直到现在还爱着姐姐,其实那是妹妹啊!”   “朕爱错的人不是月白,是你。”司徒起身昂居高临下的盯着萧然,语气轻蔑,“你比不上月白,永远也比不上她。”   萧然没发现自己脸上早就挂满了泪水,她依旧在笑,笑的没心没肺:“我何须要跟她比?活得时间比她长我就赢了。”   “混账!”司徒昂气的浑身颤抖,震怒之下理智全失,抬起手就朝着萧然扇了过去,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在萧然的口中弥漫开来。   萧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盯着司徒昂依旧在笑,笑容越发的狰狞,而后她掀开了被子,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道:“打,你朝这里打,这里有你的孩子,即使你不打我也要打了他,不如你一并打了吧,还省了我的事儿。”   司徒昂惊恐的看到了萧然白色衣裙下摆的殷红,而后他不顾一切的将萧然搂在了怀里,疯了一般的朝着殿外值守的李本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这时萧然终于知道哭了,腹内传来的剧痛深深的刺激到了她,她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她是爱这个孩子的,这是她的骨肉啊,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司徒昂紧紧的抱着泪流满面的萧然,安慰她的声音却在颤抖:“阿然别怕,有朕在,朕一直在。”   剧痛使萧然额头直冒冷汗,她双手紧紧的攥着司徒昂的前襟,骨节根根泛白:“司徒昂,孩子要是没有了,我与你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一定会干干净净的离开,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那一刻司徒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抱着萧然不断的重复道:“不会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有点虐了……别怕,明天就,没这么虐了……   ☆、离间计   萧然一睁开眼,司徒昂便握住了她的手,她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立即扭头看向司徒昂,眼神中布满了惶恐。   司徒昂温和的一笑,伸出手抚着萧然的额头说道:“孩子没事,不过你动了胎气,要好好养着。”   听到孩子没事,萧然顿时舒了一口气,而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真的好害怕。   “阿然别哭,哭了对孩子不好。”司徒昂慌忙安慰道。   萧然哭着骂道:“司徒昂你滚!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好好好,朕滚,朕马上就滚。”司徒昂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依旧稳如泰山般的守在萧然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萧然哭着说道:“司徒昂你去找李榕吧!你别来烦我了,我求你了,你赶紧滚吧。”   司徒昂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自顾自的说道:“别哭了,哭的多了对孩子不好。”   萧然挣扎着想从司徒昂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你也不是光这一个孩子!李榕也怀着那,生出来绝对像清月白!”   司徒昂浑身一僵,刹那间明白了一切,眼神中流露出森森寒意,咬牙切齿的问道:“谁跟你说她有孩子了?朕根本就没碰过她。”   “你自己干的龌龊事还想瞒着谁?”萧然根本不听司徒昂的话,这时猛然抽出了自己的手,而后一巴掌扇到了司徒昂脸上,清脆一声响,扇完一巴掌似乎还嫌不够,萧然紧接着又扇了一巴掌又一巴掌,她打他的时候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心中的怒火与痛全部都灌输到一次次抽他的巴掌里了。   司徒昂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伸着脸任萧然打,等她打够了,司徒昂才伸出手轻轻的摸着萧然红肿的脸颊,心疼又自责的说道:“朕错了,朕不该打你的。”   “下手那么重,你怎么不打死我?”萧然含满泪水的双眼中满布委屈与悲伤,“司徒昂我不稀罕你爱我,我不用也不想跟清月白比,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司徒昂的心猛的一疼,再一次自责的说道:“朕错了,当时朕气坏了,说的话不算数的,等你身子好了,你怎么罚朕都行,朕都认罚。”   萧然将脸别到了另一边,闭着眼说道:“你快走吧,我真不想再看到你。”   司徒昂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好好养身子,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萧然闭着眼沉默不语,因哭泣身体颤抖个不停。   司徒昂俯下身在萧然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柔声睡道:“睡一会吧,等你醒过来朕就回来了。”   司徒昂走后,萧然才睁开眼睛,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心中依旧在害怕,后悔不已,她刚才不该那么冲动的,她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她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脆弱,需要她的保护,她应该多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幸好孩子没事,不然她真的会后悔自责一辈子。   萧然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渐渐的有些疲惫,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因为睡的不安慰,任何轻微的动静都能惊醒她。   不知道迷糊睡了多长时间,萧然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听脚步声,不是司徒昂。   她心里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诧异的看到了赵保。   此时的赵保面色十分不善,全无往日的唯诺与和顺,他手中还握着一块白毛巾,一步步逼近萧然。   萧然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赵保的来者不善,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来了这些日子赵保的反常行为,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窜上了脑海,她猛然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来人,厉声质问道:“你不是赵保!你到底是谁?!赵保那?”   “越王命令如此,卑职不得不服从,还望娘娘赎罪。”眼前的这个'赵保'言简意赅,并且出手迅速身手敏捷,萧然只看到了眼前的人影一恍,下一刻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完蛋,这毛巾上有东西!就在萧然认清这个事实的同时,她的意识已经开始迅速的模糊了,少顷后便完全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玉景宫   司徒昂从未踏入过这个宫殿,他以为只要不动李榕离轩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得逞,可是这次他错了,他算漏了阿然。   离轩与萧然之间有怎样的过往司徒昂从未打听过,不是因为他不想知道,而是因为他相信萧然。   可是他这次却算漏了一点,他忘了离轩也是了解萧然的,离轩利用了萧然的性格缺陷来实现了他的阴谋---离间计。   在感情方面,萧然是一心一意的,她也希望自己爱的人对她也一心一意,在她的感情世界里,她容不下第三个人,若是那样,她会崩溃。   萧然今天的反常正是因为有人故意把李榕得宠有孕的消息告诉她的,所以萧然才会伤心到崩溃。   离轩的离间计果然奏效了,司徒昂自嘲的一笑,自小他就被别人称作阴险狡诈的狐狸,没想到如今他这只老狐狸却被别人阴了一把。   李榕听闻皇帝驾到,心中不免一惊,因为卫王从来就没有找过她,如今突然来到,她还真没什么准备。   李榕到底是离轩训练出来的,立即压下了心头的惊慌,出去迎接,大大方方的对司徒昂行礼问安。   司徒昂直截了当的说道:“越王的离间计果然奏效,朕终究没想到自己能栽在女人手里。”   李榕怵然而惊,没想到为王竟然如此的简单明了,不过她却表现出一脸迷茫:“皇上再说什么?臣妾不知。”   “朕没有当面退了你,是碍于两国的面子,本想着就算将你留在后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朕的爱妃,一击即中。”司徒昂轻蔑的一笑,道,“越王倒是有心了,此番计划费了不少心思吧。”   “臣妾,真的不明白皇上再说什么。”李榕依旧在装傻,“越王将臣妾送与卫王不过是想抚慰皇上心头的哀思。”   “朕没有哀思。“司徒昂平静的说道,“故人已去但今人犹在,朕何必要执着于过去的伤痛而辜负了今人的心。”   司徒昂的话语震惊了李榕,她明白自己失败了,而后她无奈自嘲一笑:“看来越王的离间计也并非完全奏效,越王算漏了皇上对萧贵妃的深情。”   司徒昂道:“越王的意图只怕不只是离间朕与阿然吧?”   对于司徒昂的问题,李榕也不甚清楚:“小女不知,越王给小女的任务只是离间。”   “是你告诉阿然你怀孕的消息?”   李榕疑惑的看向司徒昂:“小女不知这件事。”   司徒昂微微皱眉,双眸阴沉的审视了这个女人好久,确认她并没有撒谎之后才说道:“朕放你走,此生不得在踏入卫国半步。”   李榕震惊的抬起头,她没想到司徒昂会不杀她。   李榕纠结再三终于问道:“小女想知道卫王为何不杀我?只因为我与卫王的亡妻相似?”   “你想多了。”司徒昂言简意赅,“即然你没犯大错,朕为何要杀你?朕又不是昏君。”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被离轩绑回越国了   坐在通往越宫的马车上,萧然欲哭无泪,当她被离轩从棺材里抱出来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中计了。   蠢!真蠢!萧然真的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耳瓜子,怎么就没早些发现'赵保'的异常呢?还有那个李榕,本来就是离轩强行塞给司徒昂的,根本就不安好心,她怎么就那么容易受了她的挑唆而怀疑司徒昂?   萧然的心在滴血,感觉自己太对不起司徒昂了,司徒昂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还怀疑他,太没良心了……即然身为夫妻,就应该互相理解信任的,她真的不应该受别人的挑拨离间。   虽然萧然深度自责,但是,她感觉自己是个孕妇,比平时变得蠢一些还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罪魁祸首还是离轩!离轩这个王八蛋!都是他搞得鬼!   坐在马车上,萧然满目愤恨的瞪着离轩:“你早就把赵保换了是不是?”   离轩志得意满的勾唇一笑,赞许的看向萧然:“说来还要感谢爱妃,若是爱妃不给赵保出宫的机会,朕也不可能趁虚而入。”   萧然惊恐:“赵保那?你把他杀了?”   离轩摇摇头:“没有,朕知道你看中他,所以没杀他,留着他带回越国侍奉你。”   萧然冷笑:“你倒是好心。”   离轩满目柔情的看着萧然:“朕是为了你才不杀他的。”   一股恶寒涌上心头,离轩这句话太恶心了!恶心的她想吐!自从怀孕以来,这是萧然第一次想吐……   其实萧然悔恨不已!她早就应该注意到赵保的反常的,如果她有一丝丝的怀疑,就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早在三个月前她让赵保去苍山埋夜明珠的时候离轩就对赵保下手了,给她玩了个偷梁换柱,安排了个卧底在她身边,这个山寨赵保还是个能够巧妙的挑拨离间的卧底。   萧然细细琢磨一下,她对司徒昂的误会基本全部来自这个赵保,先是司徒昂为了清月白绝弦这件事,再是李榕怀孕的这件事,都是山寨赵保告诉她的!   蠢啊!都怪自己太蠢,不然也不可能轻易的就相信他的挑唆而误会司徒昂。   愧疚啊……司徒昂,阿然对不起你啊!等阿然回去后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怀疑你了!   哎,不得不承认,离轩确实了解她,她的的性格缺陷他了然于胸,他布下的局就是精心为她准备的。   萧然不禁冷笑:“为了我,越王还真的是良苦用心啊。”   离轩冷哼一下:“朕若是你,此时此刻势单力薄还怀着孩子,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不说话。”   萧然怵然而惊,出乎母性的本能,双手立即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惊恐忐忑的盯着离轩,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杀了,更何况是司徒昂的孩子……   离轩厌恶萧然这个动作,眉头不悦的锁了起来,他怒意十足的瞥了萧然一眼,而后轻启薄唇,语气冷漠:“朕能够留下他,都是为了你,别让朕失望。”   萧然咬牙切齿:“你若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能和你拼命!”   离轩淡漠的我瞥了萧然一眼,道:“自不量力。”   萧然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瞪着离轩道:“你就不怕司徒昂知道后出兵越国?”   离轩不屑的一笑:“你死了那条心吧,司徒昂根本不会想到你是被朕带走了,他只会认为你赌气带着赵保跑了。”   萧然傻眼了,呆若木鸡。   “毕竟你是个有前科的人啊。”离轩洋洋得意的用手捏着自己的下颚,戏虐得看着萧然,“他的密探会沿着朕为他们留下的线索一直查到东方的蛮夷小国去,所以他根本不会知道你被朕带走了。”   “卑鄙!”萧然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离轩随意一笑:“朕一向如此。”   真他妈的王八蛋!萧然真恨不得一刀砍死他!不过此时此刻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的条件,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的坐在马车里,心里又气又憋屈。   司徒昂,你那么奸诈,一定不能中了离轩的圈套啊!   可实际情况是,皇帝陛下信了,而且非常相信萧然拐着他儿子并携带着赵保跑了,气得他再次掀了一次龙案,龙案被摔得稀碎,吓得李本腿一软直接跪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皇帝陛下,毕竟萧然是有前科的,毕竟她的手中有块出宫腰牌,毕竟赵保跟她一起不见了,种种迹象通通表明,她就是逃跑了,怀着孩子逃跑了……   于是皇帝陛下这次的怒火也加倍了,不止是掀了龙案,整个御书房都要被皇帝陛下砸成废墟了……   -----   越国,皇宫   真赵保一看到萧然便激动的痛哭流涕,嘴里不断的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看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委屈不已的小太监,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这才是真正的赵保啊!   萧然满心激动的正欲上前拥抱赵保,未遂,被离轩及时的扯住了后领,严厉的批评道:“身为皇妃就要注意言行,看你那样子成何体统!”   萧然挣脱开离轩的手,反唇相讥:“越王您还真有能耐,一下子能变出来两对一模一样的人,萧然佩服。”   用心良苦,做坏事做的着实用心良苦,可谓作奸犯科的好典范。   只听离轩自豪的说道:“我越国的易容术,天下闻名。”   萧然大惊:“李榕也是易容的?”   孰知离轩说道:“李榕是真的。”   萧然疑惑不解:“你怎么知道清月白长什么样子?这可是卫国的后宫私事,你一个越国人怎会知道?”   离轩狡黠一笑:“阿然,难不成你忘了我们在集市上遇到的那个恶霸了?”   清立身,清月白与清无染姐妹的亲哥哥!萧然一下子如醍醐灌顶,目瞪口呆的望着离轩:“你竟然把清立身给找出来了!”   “阿然,司徒昂有密探,朕也有,而且朕培养出来的密探不必他的差。”离轩笑看萧然,“说来这件事也要感谢你当初给朕这个机会,不然朕也不可能知道司徒昂后宫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萧然欲哭无泪,在心中捶胸顿足的后悔---若不是当年她让离轩去调查那对母女,他还真的不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萧然苦涩一笑:“还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阿然,你既然能够接受司徒昂为什么不能接受朕?”离轩直勾勾的看着萧然,“他也有三宫六院,他也有很多女人,甚至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有一个清月白,你为什么还要去爱他?朕到底哪里不如他?”   萧然沉默不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离轩这个问题,告诉他司徒昂用命来爱她而你不行,因为你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那不纯属找事儿么……   “当年朕答应你娶你为正妻,可是后来不得已才违背了承诺,只不过因为那时候朕还不是皇帝,没办法左右自己的人生,所以朕不得不辜负了你。”离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若司徒昂他不是皇帝,他也遇到了朕的所遇到的境况,他的选择又是如何?他能够和朕作出不一样的选择么?能够轻易的就放弃触手可及的江山?”   嗯,离轩问她的这个问题,萧然还真的问过司徒昂,而司徒昂的回答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朕就是运气好赶上了,说这些假设都没有用。”   当时萧然真的是无言以对……因为司徒昂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此时此刻离轩问萧然这个问题,她必定不能把司徒昂跟她说的答案直接告诉离轩,不然能把他气死,万一他一个冲动把她们母子杀了都有可能,于是她巧妙的换了一个表达方式:“离轩,只有在对的时间才能遇见对的人,我们两个错过了,只能说明不是对的那个人。”      ☆、灵犀玉佩   萧然在越国两月,卫国那边却没有一丝动静,看来司徒昂真的以为她是逃跑了。   如此看来,萧然只得把全部的希望寄托于她脖子上挂的那块奇丑无比的灵犀玉佩了。   虽然李光头很坑,但是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是灵犀玉佩托梦不管用,那她只能认命了。   今天是六月十五,是个能够托梦的月圆之夜,萧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离轩发现这个玉佩的秘密。   今天是十五日,每月的十五日离轩都会去皇后那里,所以萧然不担心离轩会出现,但是她却担心离轩安排在她身边的宫女和嬷嬷们会通风报信,因为那些都是离轩的耳目。   离轩故技重施,在她身边安插了无数个耳目,还美其名曰照顾她的身子,实则是要将萧然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于自己手中,萧然若是敢有任何异常的举动,离轩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眼神阴测测盯着她的肚子,不用说话也能威胁到萧然。   如今在离轩面前,萧然不得不低头服软,她明白如今的自己不是一个人,她有孩子,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而跟离轩硬碰硬的下场就是害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也要顺服离轩。   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的时间,萧然坐卧难安,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月华初升,洒了满院清辉,萧然故作镇定的用完晚膳,故作镇定的漱口擦嘴,故作镇定的朝着赵保挥挥手,而后故作镇定的说道:“陪本宫出门散散步。”   萧然故作镇定的语调中还是流露出了紧张的颤抖,因为那个离轩派来的嬷嬷一直站在她身边,表情一丝不苟,严肃至极。   果然,萧然刚一开口说要去出去,那个嬷嬷便立即开口阻止:“娘娘,天色已晚,光线昏暗,现在出去恐怕不安全。”   大晚上出门散步,确实可疑。   萧然淡然的挥挥手:“无妨,散个步而已。”   “还请您多为腹中皇子着想。”   萧然微微皱眉,道:“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关心,再说了,出门散个步而已,皇上也没说不可以。”   “娘娘,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老奴也不好交代。”   萧然道:“不用你交代,我自己会交代。”   言毕不由分说的便携着赵保出去了,预料之中,那个嬷嬷也跟了出来,萧然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淡定的朝着后院的水榭走去。   水面倒映盈盈月光,波光粼粼,萧然抬头看了看饱满的月亮和明亮皎洁的月光,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到了水榭,萧然抬起头故作清高孤傲的赏月,在心里默数了一百个数后,她盯着月亮开口说道,语气深沉:“你们俩个都下去吧,本宫想自己待一会儿。”   赵保给了身边的嬷嬷一个眼神,可是那个嬷嬷却无动于衷,定定的站在离萧然五步远的位置上。   萧然没有听见远去的脚步声,甚是恼怒,她是个人,不是个宠物也不是个罪犯,凭什么时时刻刻的监视她?可是萧然又不能发怒,只得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语气平静的说道:“本宫想家了,想一个人静静,难不成李嬷嬷连想家的机会都不给本宫?还是说皇上交代了不允许本宫想家?那明日本宫便要和好好说说这件事儿。”   萧然的言外之意是:你今天要是敢不走,老娘明天就告你御状!   李嬷嬷权衡利弊,决定还是离开了好,于是便跟着赵保一同离开了水榭。   两人刚转过一个墙角,离轩忽然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赵保大惊,正欲开口请安给萧然提醒,孰知离轩瞬间便扼住了赵保的脖子,手上慢慢收力,然后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赵保被逼无奈之下点了点头,表示会意,离轩这才松开了赵保。   赵保惊恐的低下头,被逼无奈匆匆离开了。   此时的萧然并没有发现在身后偷看她的离轩,她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奇丑无比的灵犀玉佩,将它坠于月光之下,皎洁的月光将它映的透亮,发出绿莹莹的柔光。   萧然对着玉佩小声说道:“司徒昂,我在越国,离轩那个王八蛋把我和你儿子绑架到越国了,你快来救我!”   正当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令人胆战的声音:“你死了这条心吧,司徒昂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听见离轩的声音,萧然手一抖,差点将玉佩掉水里。   萧然不敢回头,虽然瞬间冒了一身冷汗,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将玉佩戴回了自己脖子里,而后面色平静的抬头看月亮。   离轩冷笑着走进:“骂朕是王八蛋,你倒是胆子大。”   萧然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僵着脖子仰头看月亮。   离轩走到萧然身边,无可奈何的说道:“阿然,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朕身边?”   萧然答非所问:“皇上,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圆。”   “朕看见了。”离轩继续说道,“阿然,司徒昂能给你的朕都能给,为何不愿意给朕一次机会。”   萧然依旧在装傻回避离轩的问题:“皇上,今天月圆之夜,您不应该去陪皇后么?”   离轩终于怒了:“萧然!”   萧然一愣,吓得一激灵,而后一只手覆在自己肚子上,一只手抚着胸口,道:“皇上,你这样吓一个孕妇不合适吧。”   离轩瞪着萧然说道:“你也知道害怕?!”   “我当然知道害怕,而且我还不光知道,我还明白自己为什么怕。”萧然对离轩说道,“皇上今天若是不去找皇后,皇后娘娘定会不高兴,她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得罪了皇后等于得罪了整个元氏,我一个弱女子担待不起这罪名。”   “有朕在你怕什么?!”   离轩说这话的时候萧然恍惚了一瞬,因为司徒昂曾经也这么跟她说过。   萧然叹了口气,语气平静的说道:“可是你不能为了我得罪了整个元氏。”   “你也以为朕害怕元震?”   萧然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害怕,而是还需要他,毕竟越卫两国开战是迟早的事情,放眼越国朝堂,能带兵出征抗卫的也只有元震了。”   离轩他父皇重文轻武,给离轩留了一个大难题---朝堂上能带兵出战的武将稀缺,全是纸上谈兵的文官。   “你倒是看得明白。”离轩白了萧然一眼,语气带怒的说道,“如今司徒昂没正当理由攻打越国,在政权稳定之前朕也没必要去招惹他,所以越卫开战的那一天还早,朕迟早要找人取代了元震。”   哎,狡兔死,良狗烹,元震快要成第二个杨和了。   萧然摇摇头:“皇上,你也别太乐观,说不定司徒昂俩个月后就带兵杀过来了,到时候你还要请元震出面对抗。”   “一派胡言!”离轩怒,“他要是敢杀过来,朕就先杀了你!”   萧然咧嘴一笑,道:“你不可能杀了我。”   离轩怔了一下,无奈一笑:“朕这么良苦用心的才你带到朕的身边,确实不会杀了你,你倒是了解朕。”   离轩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再说了,如果真的开战,萧然在他手里也可以成为威胁司徒昂的工具,所以他不会杀了她。   萧然勾唇一笑,道:“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就这几张了~~   ☆、大结局(上)   萧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寝殿内打棋谱,整个屋内安静的唯有子落棋盘的'嗒嗒'声。   忽听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寝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吓的萧然手一抖,一颗黑色棋子骤然掉在了棋盘上。   离轩挥了挥手,在殿内侍奉的宫女们立即鱼贯而出,而后他面色铁青的来到了萧然身边,眼中似乎燃烧着火光,十分明显,离轩这次来者不善啊。   萧然心头一惊,很明显离轩的怒火是朝她来的,于是她立即乖乖的起身行礼,语气平静温和的说道:“给皇上请安。”   离轩瞥了一眼萧然身边的棋盘,冷嘲热讽:“你倒是清闲。”   萧然面不改色的说道:“打发时间而已。”   离轩冷笑:“打发时间等司徒昂来接你回去?”   萧然一脸茫然,不知道离轩为何突然提起来了司徒昂,再仔细回想一下今天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特别惹人注目的事情,那么离轩为何会有这么大怒火?   看萧然一脸茫然,离轩微微皱眉,怒道:“把那块玉佩拿出来。”   萧然抬眼疑惑的看向离轩:“什么玉佩?”   “你少给朕装傻!”离轩气急败坏。   萧然依旧一脸疑惑:“我真的不知道。”   离轩怒:“就是你那块奇丑无比的玉佩。”   “哦。”即然已经装不下去了,萧然索性也不再装了,立即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交给离轩,“就是这个?这么丑皇上也会喜欢?”   离轩二话不说拿起玉佩便朝着地上砸了过去,玉佩瞬间被摔成了两段。   出乎意料,萧然惊诧下一瞬便成了惊喜,难不成是……   “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朕!”离轩瞪了萧然一眼,气愤的拂袖而去。   看着离轩的背影彻底消失,萧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轻轻的揉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有那么些许的小得意。   她有种预感,司徒昂已经对越国开战了。   这个想法不久便得到了证实。   不久后赵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到萧然身边后压低了声音急促说道:“娘娘,咱们皇帝已经出兵苍南关了。”   萧然心一提,问道:“你听谁说的?消息准么?”   赵保低声说道:“这会儿整个越国都知道这消息了,咱们皇帝带兵十万,御驾亲征。”   “守关的是谁?元震?”   赵保点点头,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刚才出去的那些宫女们又回来了。   萧然立即面色平静的朝着赵保说道:“你再去给本宫找几本棋谱来。”   “奴才知道了。”赵保会意,立即转身离开。   赵保走后,萧然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被摔成两截的玉佩,哎,李光头这次还真没骗她,这灵犀玉佩还真是个好东西,可惜就这么碎了。   .   听闻司徒昂出兵来救她之后,萧然即喜悦又担心,喜悦的是他亲自来救她了,他没有怪她不信任他;担忧的也是他御驾亲征,因为战争总是危险的,刀剑无情,他受伤了怎么办?   苍南关是连接越卫两国的重要关卡,只要夺得苍南关,越国的南面门户大开,下一步便可直取衢州北上帝都,逼近皇城。   如此重要的关卡,离轩必定不会轻视,听说他令元震带兵二十万出征苍南关,近乎倾尽了整个越国的兵力将苍南关布防的如同铜墙铁壁,司徒昂手下仅有十万人,他如何敌得过?   萧然正在担忧司徒昂的安慰,离轩安排在她身边的李嬷嬷走了过来,道:“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凤栖殿一聚。”   萧然愣了一下,不禁在心里苦笑,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她来到越国的这几个月元若都没有单独见过她,如今离轩被突发的战事缠身,后宫基本看不见他的人影,这时元若就来找她了,其居心,不得不令人防备啊。   见萧然犹豫,李嬷嬷道:“皇上交代过老奴,若是皇后召见娘娘,娘娘可以置之不理。”   萧然摇摇手,道:“没什么,皇后娘娘也是想要和本宫沟通一下感情,去说说话也无妨。”   一进入元若所居的凤栖殿,萧然便闻到了一股馥郁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不过,萧然似乎闻不惯这种香味,还未走进内殿便开始不断作呕。   萧然在殿外恶心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元若有什么表示,被逼无奈,她只好虚弱的开口对李嬷嬷说道:“本宫真的闻不惯这种味道,可否请皇后娘娘在外召见?”   其实不是萧然故意要这么做,而是她实在是怀疑这股香中含有什么别的东西,元若一直怀不上孩子,说不定就和这股香有关,按照离轩的阴险本性,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为了腹中骨肉的安全,萧然赌不起,只能装作孕吐。   李嬷嬷回禀之后,萧然在外殿等候了好长时间元若才姗姗来迟,举止高雅,眼神依旧冰冷。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萧然的语气恭敬的说道。   元若冷冷了瞥了她一眼,道:“仗着皇帝对你的宠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萧然略带歉意的说道:“臣妾真的是闻不惯那股香。”   元若冷笑:“本宫今天叫你来是为了送你一件礼物。”   虽然出乎意料,当萧然依旧平静:“皇后娘娘客气了。”   而后元若挥了挥手,身后的宫女立即走上前,手中捧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个用锦缎绣制的布包。   当萧然看到那方湖蓝色的布包时惊恐的退后两步,瞬间脸上血色全无,心头恐惧感萦绕,恨不得立即逃离这个地方。   她满目惊诧错愕的看向元若。   元若轻启朱唇,语气无比冰冷:“这三件婴孩衣服是本宫特意命人缝制的,还望妹妹喜欢。”   言毕那宫女便将托盘递了过去,停止在萧然面前。   眼前的布包和布包里的衣服都是悦儿当年亲手缝制的,谁都不曾想,小小的三件衣服上竟然沾染了两条人命---一个是悦儿,另一个是还未出世的孩子……   代价太大,痛苦太深,萧然努力的让自己忘却当年的事情,可元若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如今元若将这三件衣服给她,无非是要让萧然明白,她知道她是谁,她恨她,所以她要让她付出代价。   萧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此刻应该怎么做?   “难道本宫送的礼物你不喜欢?”元若伸出手轻轻的拂上了萧然的肚子,“本宫的孩子若是能活下来,一定是个好孩子。”   萧然猛然后退,避开元若的手,元若的手尴尬的悬在了半空。   元若面不改色的收回了手,看着萧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想到你也能有孩子。”   萧然深吸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而后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本宫有事和皇后娘娘单独商量。”   李嬷嬷刚要离开,萧然忽然叫住了她,语气不容置疑:“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皇上,若是让本宫知道你在背后嚼舌根子,挑拨本宫与皇后娘娘的感情,本宫必定会割了你的舌头。   这番话萧然即使说给李嬷嬷听的,也是说给皇后听的。   李嬷嬷立即惊恐的回道:“老奴明白。”   “下去吧。”萧然道。   元若冷眼旁观,直到萧然的人完全走光,才开口说道:“然妃好大的架子,在本宫面前也这么威风。”   萧然微微一笑:“主子之间谈论事情,做下人的没资格听,若是坏了规矩,臣妾怕娘娘怪罪臣妾教导无方。”   元若微微皱眉,而后挥手屏退了自己的宫女。   “等等。“萧然对拿着托盘的那个宫女说道,“把皇后送给臣妾的衣服留下,那秀功美得很,我喜欢的紧。”   元若疑惑的看着萧然接过那方托盘,等她的宫女全部离开后,元若才开口冷冷的说道:“你到底什么目的?”   萧然道:“没有目的,只不过是想睹物思人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元若的眼神中瞬间布满了浓烈的恨意,怒火与恨意在元若心中如洪水猛兽一般席卷了她的理智,她不顾一切的伸出手扼住了萧然的喉咙,咬牙切齿:“你害死了本宫的孩子!”   萧然也不反抗,用尽自己的全力说道:“不是我……”   元若怒不可遏,面目狰狞:“不是你还能有谁?”   萧然近乎喘不上气:“殿、内的、香……”   元若怔了一下,手上不再用力,语气依旧恨意十足:“你什么意思?”   萧然大口喘息着说道:“这便是我不进去的原因。”   元若不傻,不可能不明白萧然的意思,刹那间她眼中闪过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可是她依旧不愿意承认,反而将所有的怒气转移向了萧然,扼着萧然脖子的手上力度瞬间加大:“你再胡说八道本宫就杀了你!”   “不是我,你知道是谁,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怀不上孩子,元氏功高盖主!”萧然依旧不反抗,不过求生的本能在,她的手还是下意识的去掰元若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拿手中的托盘骤然落地。   “胡说!胡说!”元若近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手中的力气不断增大,恨不得立即掐断萧然的脖子。   萧然不断重复道:“不是我,本来就不是我,我没必要害死自己的妹妹。”   就在萧然考虑要不要抬脚踹元若的时候,离轩的满含怒火的声音骤然而起:“住手!”   萧然略感欣慰,李嬷嬷果然没令她失望。   离轩一把将萧然夺在了怀中,喉咙没有了桎梏,萧然大口呼吸着,还不停的咳嗽,脸色异常通红。   看着怀中的面色痛苦的萧然,离轩怒不可遏的瞪着元若:“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   元若面色苍白,双眸绝望的望向离轩一言不发。   看着元若失魂落魄的模样,萧然愧疚不已,她对不起元若,可是她别无他法,她若是不这么做,她和她的孩子都会有危险。她不想一辈子待在越宫,她想要重回司徒昂的怀抱。   萧然满含歉意的瞥了元若一眼,元若,是我萧然对不起你。   离轩怒视元若,若不是顾及元震,他定会重罚元若,而如今他不得不置之不理,于是他二话不说便将萧然抱了起来,飞快的离开凤栖殿。   元若独自一人伫立在原地,怔怔的望着离轩远去的背影,泪流不止,泪水中夹杂着痛苦与仇恨,更多的,还有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文部分就完结了,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我会加油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报答你们,报答自己。 随便打个广告吧,新文仙侠言情---《殿下你饶了我吧》正在火热存稿中,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提前收藏,么么哒! 新文链接   ☆、大结局(下)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越国大将军元震竟然主动放弃了苍南关,对于卫军的进攻毫不抵挡,任其势如破竹般的进军越国。   于是卫王司徒昂不费一兵一卒便收复了整个苍南关,并且沿着衢州北上,节节胜利,直逼越国都城。   卫国十万大军屯兵城下但是并不进攻,若是进攻,越国必亡,而卫王司徒昂愿意放越国一条生路,只有一个要求,把他的萧贵妃平安无事的还回来。   司徒昂给了离轩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见不到他的阿然,他必定会进攻都城,灭了整个越国。   .   越宫   离轩面色平静的坐在萧然对面,从他那镇定自若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出来对城外十万大军围困的焦灼担忧。   离轩看向萧然,云淡风轻的一笑:“阿然,朕输给你了。”   阿然一直是个聪明的女人。   萧然微微皱眉,略带歉意的回道:“其实,只要你把我放了,司徒昂绝对不会进攻帝都。”   离轩似乎没有听到萧然的话,自顾自的说道:“阿然,朕经常会想,当年若是信守了承诺,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萧然尴尬的一笑:“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起?”   “朕心里过不去。”离轩怔怔的望向萧然,“朕后悔,不该负你。”   萧然别过脸去回避离轩的目光,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俩扯平了,或许,我欠你更多。”   萧然心中有愧,若不是她利用了元若,元震就对不会轻易的开城放关,司徒昂也不会这么快就直逼越国帝都。   “你别怪皇后。”萧然对离轩说道,“她会这么做也是受我挑拨的。”   元若得知真相后对离轩恨之入骨,在恨与怨的双重折磨之下她失去了理智,将离轩对元氏的欺骗与利用统统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元震盛怒,才会将苍南关拱手相送。   离轩苦笑一下:“朕可以不怪她,但不能不罚她,如今都已经与元氏撕破了脸,还能有什么余地?”   萧然略带忐忑的问道:“元震,会反么?”   “暂时不会。”离轩语气平静的说道,“他女儿还在朕手里。”   “其实,皇后是个好女人,她是爱你的,不然她不会心甘情愿的做你的俘虏,她给你留了一条后路。”萧然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好对她吧,她是个好妻子。”   “可我想要的不是她。”离轩凝视着萧然,“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不是她。”   “可你选了她。”   离轩沉默不语。   萧然也沉默了,她与离轩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   良久后萧然叹了口气:“你还不打算放我走?已经是第二天了。”   离轩忽然开口:“他对你好么?”   萧然明艳一笑:“你说那?”   离轩苦笑,而后说道:“才第二天,让他再等一天,今天朕想带你去个地方。”   .   再次坐在轮椅上,被离轩推着行走在碧绿的田野中,萧然感觉怪怪的……   物是人非的惆怅与感叹莫过于此,天空依旧广阔,阳光依旧灿烂,可是如今的这两个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子归与萧然了。   离轩在她身后说道:“这地方虽然小了点,却是都城内最好的地方了。”   萧然心里有些尴尬也有些感慨,曾经的往事浮上了心头,那时候他们两个人是那样的没心没肺,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敢爱敢恨,而如今却已不复当年的潇洒无畏了。   “朕也想当陈子归,可是朕不得不做离轩。”   萧然忽然悲伤了一下,她从离轩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和疲惫。   “朕真的想牵着你的手一直走下去,当时朕没骗你,可是朕没办法,不得不娶她。”   “离轩,别说了。”萧然骤然打断了他的话,“都过去了。”   离轩笑了笑:“再叫一声陈子归吧,过了今天,可能一辈子也听不到,见不到了。”   萧然的心颤了一下,鼻子有些酸楚,缓和了好久她才轻轻的开口:“陈子归,保重……”   离轩伸出手揉了揉萧然的脑袋,语气带笑:“他若是对你不好,别忘了还有一个陈子归在等你。”   那个陈子归,一直活在他的心里,只要她召唤他,他随时准备好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安好。   “好……”萧然的声音哽咽了,她想不到自己会哭的。   .   第三天傍晚,萧然和赵保一起走出了帝都城门。   阔别了五个月,再次见到司徒昂的时候,萧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几个月以来的思念瞬间爆发了,这五个月里她好想他,好想他的温暖与怀抱。这件事说来也怪自己,身为夫妻就应该互相信任,当初是自己不相信司徒昂在先,才会让离轩有了可乘之机。   司徒昂见萧然出城之后立即跑了过去,一把将萧然抱在了怀里,胸膛内的一颗心脏剧烈紧张的跳动着,得而复失是这样的令人激动又忐忑。   萧然紧紧的抱着他,因哭泣身子在他怀中不断的颤抖,为了安慰萧然,司徒昂不得不压抑着心中的忐忑激动,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语气温和的说道:“别怕了,朕来接你回家了。。”   “司徒昂对不起。”萧然哽咽不止。   “走,朕带你回家。”司徒昂二话不说便将萧然横抱了起来,朝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司徒昂先小心翼翼的将萧然抱进了马车,而后言简意赅的对他的大将军说道:“撤军,回朝。”   坐在马车里,司徒昂一直将萧然抱在怀里,胸膛的那颗狂跳的心脏一直没有平复下来,失而复得是见喜事,可是这喜事之后也有着深度的后怕,令人恐惧万分。   对于司徒昂来说萧然就是他的心,那颗心离开了他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他寝食难安,惶恐万分,生怕他的那颗独一无二的心脏再也没有了,那他司徒昂从此之后也就没有心了,而今天那颗心终于回来了,他激动也感激,感激老天再次把他的阿然换回来了,其次,便是后怕,心有余悸的感觉莫过于此   萧然仰头看向司徒昂,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心疼的说道:“瘦了。”   司徒昂猛然将萧然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心窝,声音颤抖:“阿然,你吓死朕了。”   萧然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她紧紧的依偎着司徒昂,不断的说道:“司徒昂,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的。”   “不说了,都过去了。”而后司徒昂俯身在萧然的额头一吻,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萧然的肚子上,“听话么?”   萧然点点头,道:“比我听话。”   “那就好。”司徒昂笑了笑,“要是还没你听话朕就不用活了。”   萧然也笑了,而后说道:“我还害怕生他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幸好你来了。”   “朕的儿子出生朕必须要在场啊。”   萧然立即问道:“那要是女儿那?是女儿你就不喜欢了?”   “胡说!朕怎么会不喜欢?要是女儿朕就要把她捧在手心里,谁都别想把朕的女儿抢走。”   萧然哈哈大笑:“那咱们的女儿不好嫁人啊,有皇帝陛下在谁还敢娶?”   “没点本事朕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萧然仰脖子在司徒昂的脸上亲了一下:“司徒昂,我都开始担心日后女儿会跟我争宠了。”   皇帝陛下简洁明了的点评:“醋坛子。”   萧然仰起头笑盈盈的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醋坛子?”   “喜欢,阿然怎样朕都喜欢。”   “我也喜欢你。”萧然将脸贴在司徒昂胸口,而后说道,“等我去后你借我七两银子,我打欠条。”   司徒昂笑道:“你那五千两还没还清怎么还借?”   萧然白了他一眼:“你借不借吧?”   “借。”   萧然看着司徒昂说道:“我这辈子欠你的钱还不了就下辈子还,下辈子不行就下下辈子,反正,债还不清就一直还。”   “那你怎么还?”   萧然不假思索的说道:“给你当媳妇行不行?”   司徒昂故意接道:“那吃亏的岂不是朕?”   萧然怒:“司徒昂你混蛋!”   皇帝陛下立即揉着萧然的脑袋安抚道:“别生气,朕逗你玩那。”   “有你这么气一个孕妇的么?”   司徒昂勾唇一笑,抱紧了萧然:“阿然,朕很高兴。”   “嗯,我也高兴。”萧然再次叮嘱道,“回去别忘了借我银子,我给你打欠条。”   “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近期要考试了,时间比较紧张,所以大结局回比较仓促,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大家可以提出来,我放假回家改文,幸福番外小包子什么的也会在放假的时候补出来。 最后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特别谢谢Amanda姐姐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我会一直努力的!只要有一个人支持,我就会一直走下去的!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